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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严阵以待的架势,目光警惕地监视着周围的动静;第三个人坐在一辆黑色雪铁龙车里,透过挡风玻璃和驾驶座一侧半开的有色玻璃窗,注视着映照在汽车镀铬钢圈上的来来往往的度假游客。
只有第四个黑衣人保持着一种完全放松的姿势。他伸开两臂躺在黑色豪华轿车的引擎盖上,下巴翘起,对着蓝天,右手中指在挡风玻璃上有节奏地敲着。银灰色衬衣胸前的钮扣敞着,露出狭窄却肌肉发达的上半身;他上身右半部直达脖子的文身一览无遗。
这几个特殊警卫人员并没有破坏教堂前的和平氛围。一无所知的游客们,没谁感到有什么不对劲,他们忙着欣赏具有几百年历史、在建筑史上享有盛誉的大师作品,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从外边看起来,这座上帝住所显得气势磅礴,似乎散发出光芒。与之相反,教堂里面却将一切都掩盖在黑影之下,更确切地说,是掩盖在几乎没有阴影的微弱光线之中。教堂主厅一排排狭窄的祷告长椅上,附有各种造型精美的木雕;主厅前端圣坛的装饰更是华丽非常。主厅左右两侧有许多圆柱,把主厅与侧厅隔开,圆柱周围环绕着圣人的浅色石头雕像。此时,日光通过无数的窗户射进来,将主厅及其祷告长椅、圆柱、圣坛通通笼罩在白晃晃的柔和光亮之中。
毫无疑问,这座教堂堪与任何一座顶级华丽的教堂媲美。特别是这令人感到惬意的氛围,世上的确只有很少几座大教堂能与之相比。
教堂内的长椅上空无一人。右侧厅的洗礼盆前站着一名牧师,面带微笑看着他面前的那位妇女。
“你想让你的儿子大卫遵照教义的规定接受洗礼吗?”
妇女怀里的婴儿伸出细小的手指,去摸母亲手里拿着的一串连接有小十字架的木念珠,他摸索着,很有兴趣地捏玩着。小男孩笑容满面,仿佛听懂了牧师的话似的,想增强母亲的宗教信念,做出正确的决定,迈出让他在这个教堂里接受洗礼所需要的最后一步,从而博得上帝的欢心。
“是的,”少妇以细微而柔和的声音回答道,“我想。”
少妇长得很漂亮,甚至可以称得上绝顶美丽。柔软的白色丝绒衣裙包裹着她苗条而完美的身躯,抚摸着她同样如丝绒般熠熠生辉的亮丽皮肤。她头上硕大的风帽向前耷拉着,触及到前胸裸露之处,不过,她洋溢着青春活力的金黄色长发没有被完全遮掩住。
只要看见了她,任何一个曾经声称绝不可能在一张脸上看见绝对匀称完美五官的人,都会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这张脸上,双唇饱满而弯曲得当,嘴唇上方悬着一个精致而美妙的鼻子,再向上是一对木偶般的亮蓝色大眼睛,配上画一般的两条眉毛和高高隆起的光滑额头,加之没有一丝皱纹,没有一粒雀斑、色斑、疤痕之类影响美貌的因素,令人毫不怀疑自己所面对的是一位绝代佳人。
这样的美貌很可怕。
为什么可怕?因为,她的美貌让人失去抵抗的能力。说不定正是由于站在了这位美得不真实的女人面前,牧师才显得有些不自在。不过,他还是笑容满面。因为不抱成见、襟怀坦白和严守戒律,同每日清晨的祷告一样,完全属于牧师的职业需要———即使这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益处。当美貌少妇双手抱着儿子送到洗礼盆上方时,牧师用指头蘸了一点儿圣水,在孩子的额头上划了一个十字。
“我以圣父、圣子及圣灵的名义为你施洗。”牧师一边口里念念有词,一边抬眼忧形于色地看了一下。他听见从教堂墙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其实,外面的嘈杂声很微弱,几乎听不见。教堂的墙壁很厚,并且,大门上沉重的厚木板一直忠于职守,将噪音挡在教堂之外,而牧师还是察觉了这极其微弱的声音。尽管如此,他依然继续着施洗仪式,并不去想教堂前的广场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万能的上帝,”牧师与孩子的母亲一道离开侧厅,登上装饰得丰富多彩的圣坛。牧师站在高高矗立的圣坛台阶上,微笑着对孩子说道:“我主耶稣基督的父亲,把你从罪孽中解救出来,借圣水与圣灵赋予你新的生命。”牧师从一只银钵中挖了一点儿圣膏涂在婴儿的额头上。“他给你抹上健体治病的圣膏,以使你归属于他的人民,牧师、先知与国王永远与你同在。”最后,牧师指了一下雪白的洗礼蜡烛,把一根长长的已经划燃了的火柴递给孩子的母亲。“接过这基督之光吧。”牧师说此话时,穿着丝绒衣裙的少妇点燃了烛芯。
少妇低声开了口。“你不要害怕,”她接替牧师说下去,“因为我使你脱离了苦难。我呼唤你的名字,你是我的。”
当又一阵嘈杂声钻进教堂紧闭的大门时,牧师又抬眼看了一下,紧接着,他继续履行自己的义务。“现在让我们开始祷告吧。”他命令少妇。
他们齐声念起主祷文。
还没有念完,两扇巨大的门板中的一扇却忽然开启了,一名男子出现在门口:他具有运动员的体魄,头发呈深黄色,脸上长着三天刮一次的胡须,上身穿着紧身皮衣,外披一件长及脚背的大衣,敞着怀。一道愈合很差的难看疤痕使他的面容看上去异常丑陋。男子右手拿着的一把豪华精致的宝剑正在滴血,烛光的映照下,剑锋上没沾血的部分闪烁着耀眼的亮光。
《圣殿骑士的血》 第一部分他活不过今天上午!(2)
男子伸出左手关上身后的大门,灵巧地用手指把门一锁,随即迈步向牧师和少妇走来。两个人转身吃惊地望着他。当牧师认出走到面前的男子时,眼里的惊讶立即变为见到近亲或者多年好友时的神色。牧师的脸上既有悲哀又有轻松,既有畏惧又有听天由命的表情,当这些复杂的表情尚未消逝之时,他便飞快地向圣坛右侧的出口奔去。
与牧师相反,少妇看见冲进来的男子时,脸上呈现出魂飞魄散的惊恐神色。她站起来,手中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匆匆尾随牧师而去。但是牧师却在她快要走到侧门时,把门关上了,并且从外面咔嗒一声将门锁死,把她和闯进来的男子留在里面———此时这男子举起宝剑,威胁般地向她逼来。
少妇竭尽全力消除自己目光里所包含的恐惧神色。她明白,现在她只能独自面对这个挥着武器的人。她转过身,面带微笑。
“我很高兴看见你来参加我们儿子的洗礼。”她说。她的声音隐含着一丝诱人的气息,犹如一股柔和的清风扫过这神圣殿堂。“我给他起名为大卫。”
“把他给我。”这个罕见的骑士———从她所说的话来判断,他应该是孩子的父亲———把手伸向婴儿。
看起来,少妇似乎会本能地向后退,然而她却站在原地不动。她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只有嘴角那不易察觉的抽搐,透露了她的紧张不安和惊恐。
“我们可是一家人哟,罗伯特。”她恳求道。
一阵轻微的响声从侧门传过来,显然是有人在门外转动钥匙。随后一名男子推开门走进来,脚步特轻,少妇似乎并未察觉———此人手里拿着一团布,腰带上挂着一把剑,他已经走到少妇背后。
“让我们幸福相处吧,”她轻言细语地央求道,“让我们———”
这句话还没说完,她的声音便消失在一阵因为窒息而发出的气喘吁吁之声中。第二个武装者从她背后伸出胳膊搂住她的上半身,用另一只手将那显然浸透哥罗仿*或者其他麻醉剂的布紧紧地蒙住了这张美丽的面孔。于是,她全身的肌肉松弛了,而被称作罗伯特的那个人,趁她即将瘫软倒地之时,伸手接过了小孩。
古怪的骑士把婴儿放在圣坛上,剑尖直抵孩子的胸口!
这几秒钟慢得像是过了几年。骑士注视着婴儿,能致人于死地的武器时刻准备刺入那狭小胸膛。骑士的目光与孩子栗色大眼睛里好奇而毫无惧色的目光对视着。骑士的手微微发抖,嘴角微微抽搐。莫非骑士在孩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难道这个确实是他亲生儿子的小男孩眼睛里所折射出来的,竟然是骑士自己的灵魂?
罗伯特把剑插入剑鞘,把婴儿紧紧抱在怀里,急匆匆尾随着从侧门走进来又走出去的第二个神秘骑士而去。
婴儿大声地啼哭起来。
大卫醒来时大汗淋漓,心跳如野马奔驰。
他在夜里受到这种奇特恶梦的折磨,已经不是第一回……绝对不是第一回!自从学会思考以来,他无数次在睡梦里见到这类奇特的情景:教堂里,穿着白色丝绒衣裙的无比美丽的少妇,古怪的骑士,用血染的剑尖顶住婴儿的胸口。与那些他认为完全一般化的睡梦不同,这个恶梦从来都是一模一样。这恶梦与其他所有的睡梦不同的特点是,当他醒了之后,骑士抱着孩子跑出教堂钻进一辆小型面包车之前的几个镜头,还会在脑海闪过。
此时这几秒钟里,他纹丝不动地躺在狭窄的小床上,由于心脏急速跳动了一阵而呼吸变得艰难。虽然他心里明明知道,尽管这类梦景特别令人讨厌,并且近来时常烦扰自己的睡眠,但也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可是,他却无法摆脱惊惶不安的心境。他为此更加烦恼不堪。
他心里默默地思索着,竭力用这些梦境必定与这座修道院有些关系的想法安慰自己。十几年来,他一直住在这里,在修道院的围墙之内离群索居;一位老修士代替了大卫所没有的家庭,还有,大卫对自己的出身一无所知———这一切对于一个像他这样思想已经开了窍的年轻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大卫在这里花了太多的时间,用来翻阅那些印在已经发黄的古代书籍里的希腊文与拉丁文诗句,而不是像其他大多数同龄的男孩子那样,在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