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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掉。味道很好。
母亲笑着说,她回到家里,看见我把炕纸上的那条大鲤鱼都吃掉了,手指甲里塞满了泥,嘴角上也是泥。
说到这里,母亲突然不说了。她凝神注视着我,她的目光里有一种泉水的清澈。
母亲常常这样凝神注视着我。当我在学习上有了进步的时候;当我被评上三好学生的时候;或者,当我闯了祸的时候,母亲都会这样凝神注视着我。
我是在母亲的注视中一天天长大的。
我上大学的那一年,离开家的前夕,母亲最后一次跟我说起我小时候吃掉炕纸的事。她说,从那一天开始,她就知道,她的儿子长大以后会有出息。以前,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样的话。我并不知道她这样说的真正寓意是什么,直到大学毕业的那一年,我才真正懂得了她的良苦用心。
得到母亲去世的噩耗,我匆匆忙忙同时也是心慌意乱地赶回了老家。
在母亲的灵前,父亲流着眼泪交给我一个日记本,说,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
那是一个空白的日记本。扉页上有母亲亲笔写下的一句话:儿子,你要在这本日记上,写满你一生的辉煌。
母亲!
我跪在灵前,用一颗滴血的心,一声声地呼唤着她。
我知道,母亲留给我的,不是一本空白的日记,而是一双眼睛。
我知道,在这世界上,只有母亲的眼睛,才能真正注视我一生。
有一种最深沉的爱叫做注视。
第二部分 爱情味觉一个单身女人的爱情味觉:秦俑
方可可是一个女人,一个离过婚的单身女人。方可可说,其实离婚对一个女人来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你从法院走出来,你已经再也掩盖不住自己额头上的皱纹了。
幸好方可可觉得自己还年轻,当她开着车像鱼一样穿梭在大街上,身后还是会跌落一串串男人惊艳的目光。朋友们总跟方可可开玩笑,说方可可是大家的潮流领跑者。前几年,别的人还在为寻找工作东奔西跑,方可可就已经找好了自己的归宿。这两年,别的人正在为组建家庭殚精竭虑,方可可又义无反顾地从婚姻那条小巷子里逃了出来,而且逃得远远的,从一个城市逃到了另一个城市。
不得不提一下,在方可可以往和以后的生活里,网络都是一个关键性的道具。
好些年前,乔安,那个长得很帅气很阳光的男生,还只是方可可的一个网友。后来乔安耐不住诱惑了,老远地从网上跑到方可可的现实里来见她,趁没人的时候偷偷地亲她。再后来大学毕业,方可可留在了学校所在的城市,乔安又老远地辞职辗转来到这里,与方可可住到了一块。在这段马拉松式的爱情里,方可可始终扮演着一个被动的角色。她第一次主动向乔安出击,砸过去的是一份签好了自己名字的离婚协议。那个时候,乔安还窝在他的小报社里当着他的小记者,方可可却已经成为了一家合资企业的中方经理。
曾经经典的浪漫爱情就这样结束了,方可可最终离开了那个城市,她实在无法忍受那个离了婚却天天守在别人单位门口、手里捧着玫瑰却神情肃穆的男人的面孔。
离了婚,辞了职,方可可有了更多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但她渐渐发现,生活并没有因为逃离现有的爱情秩序而改变太大。在网络上,更多的是那种心怀叵测的男人。他们在乎的,方可可也很在乎。方可可想要的,他们却不一定可以给予。而那些愿意付出真诚的,除了青蛙,就是傻乎乎的毛孩子。长长的一段时间里,方可可都游离于这些心怀鬼胎的男人、青蛙与傻乎乎的毛孩子之间,给予他们想要的,然后再提取自己所需的,就像一场公平而简单的交易。甚至很多的人都无从知道真实的名和姓。
齐枫就在这个时候从网络的深处走入了方可可那方有点儿空虚的心灵世界。
第一次见面,齐枫还是一个大三学生,他不知所措地任由方可可摆布着他的身体。
方可可曾经问过齐枫,你吃了什么,你的嘴里有一股怪怪的味儿?
喉咙不舒服,这几天一直在吃着润喉片呢。齐枫露出男孩子特有的羞涩,但是敏感的他已经觉察到了方可可对这种味道的痴迷。齐枫说,你喜欢,以后每次与你见面前都含上一片。
日子就在这种味道中恍恍惚惚。现在回过头去看,方可可自己都记不清与齐枫有过多少次的约会,但是每次约会,方可可都清楚地记得那种味道,淡淡的凉,淡淡的甜。
这是方可可的第二场爱情马拉松。终于等到齐枫毕业,在她的安排下,齐枫很顺利地找到一份称心的工作,并且将他的全部家当都搬到方可可的家中。一切都似乎是顺理成章的,方可可再婚了。方可可仍然继续领跑着大家的潮流,因为跟她步入婚姻殿堂的,是比她整整小了十岁的齐枫!
第二次婚姻刚刚开始,方可可过了一段很开心的日子。与乔安比,齐枫有着更多的男人魅力,在家里是一位温柔体贴的丈夫,在单位是一个叱咤商界的强者。但是慢慢地,方可可又对现有的生活状态生出了一种无由的厌倦。她觉察到了齐枫对她的疏淡,他再也不会为了她喜欢去含一片凉凉的甜甜的喉片。每当方可可提起那些旧事,齐枫还会一声不吭地回避着。直到那一天,齐枫向她递来一份签上了自己名字的离婚协议,方可可才发现,在与齐枫的故事里,她扮演的,恰好是乔安在与她的故事里曾经出演的角色。
方可可又离婚了,又成为了离婚的单身女人。方可可说,其实离婚对一个女人来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你从法院走出来,你已经再也掩盖不住自己额头上的皱纹了。现在的方可可不再觉得自己年轻了,虽然当她开着车像鱼一样穿梭在大街上,身后还是会跌落一串串男人惊艳的目光,但她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很在意这样的目光了。
方可可一直过着单身女人的生活。许多年以后,方可可才突然记起,原来齐枫让自己着迷的,确实只是那种淡淡的凉甜的味道。而这种味道,却是来自于很多年以前,一个叫乔安的男生偷偷吻她时留给她的记忆。
最初也是最终的,只是发现的时间的早晚。爱,其实一直都在。
第二部分 爱情味觉萧夏的心事:阿碧
最后一次走在这长长的走廊里,回过头去,看见古老的廊柱在阳光下反射出青色的光辉。萧夏眯着眼睛,看见了第三根廊柱上浅浅的字痕:萧夏爱张彤。
张彤,这个名字从萧夏的心底里浮现了出来。那个有着甜甜笑容的女孩好像就在他的对面对他笑,左边的那颗小虎牙俏皮地露了出来。
五岁那年的夏天,萧夏家搬到这个大院里做了张彤的邻居。也就是从那个夏天开始,萧夏成了张彤的小尾巴,追着张彤叫姐姐。张彤有时候烦这个小尾巴,常常对萧夏恶声恶气的,可萧夏还是毫不生气地跟着她。萧夏是个胆小的男孩子,他只和熟悉的张彤玩耍。张彤有时候也为有这个小尾巴而感到自豪,她没有弟弟,就经常向小伙伴炫耀这个听话的“小弟弟”。其实张彤一点儿也不比萧夏大,还比萧夏小好几天,只是女孩子小的时候大多显得比同龄的男孩子大罢了。
从十岁那年开始,萧夏不再叫张彤姐姐了,张彤见到萧夏也会无缘无故地脸红了。萧夏和张彤在一个学校一个班上学,可他们碰到时也不怎么说话了,有同学传言张彤是萧夏的小媳妇儿,萧夏为此还烦恼了很久。
萧夏终于忍不住了,有一天他在路上截住张彤说,别人说你是我小媳妇儿。张彤说我不是。萧夏说你得给他们说清楚。张彤说你不是男子汉,是胆小鬼。萧夏说我不是胆小鬼,我敢沿下水道从一楼爬到五楼。张彤说,你要是男子汉,你就向他们说我不是你的小媳妇儿。萧夏的脸就涨红了说,张彤你也是胆小鬼。张彤就不理萧夏,走了。
那天萧夏却在日记本上写道:张彤说我是胆小鬼。我不是。我喜欢她,所以我不会去向同学说。那件事情最终他们谁也没有向同学们解释,好在大家说了一阵子就没有什么兴趣了,班上也不再传这件事情了。这件事情过后,张彤和萧夏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十五岁那年的夏天,张彤家搬到了另外一座城市,萧夏突然开始忧郁起来。萧夏这才想起自己常常在窗户口等着张彤走过,等着看她和女同学走在一起说笑的样子,想起张彤的小虎牙在自己的日记本里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也就是在那年夏天,萧夏在走廊的第三根柱子上刻下了浅浅的几个字“萧夏爱张彤”。萧夏为了避免大人的怀疑,就故意对妈妈说,有人诬蔑我。妈妈有些不明白萧夏为什么会说这句话,萧夏就带着妈妈去看廊柱上的那几个字。妈妈笑着说,别人闹着玩的,你别当真。萧夏有些着急地说,谁也不许这样诬蔑我。妈妈就不再说什么了。
萧夏继续在日记本里和睡梦里怀念张彤,他很想去张彤去的那个城市,后来居然去成了,可是他没有找到张彤。那个城市很大,他不知道张彤住在哪儿。萧夏从那个城市里回来后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他老是在想张彤会住在什么地方。他想了好多办法,比如“漫不经心地”听父母讲张家的事情,有时向原来和张彤要好的女同学提起张彤,可是好像没有谁知道张彤住在哪里。萧夏就开始在心底里埋怨张彤无情无义,毕竟原来他叫过她“姐姐”,可她却突然就断了消息。
萧夏越来越沉闷,与人越来越隔阂,见到女孩子说话开始结巴了。母亲怜悯地看着萧夏,轻轻叹息着。萧夏常常去张彤家住的那座城市,每次回来后脸都要阴沉几天。
二十五岁的那年夏天的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