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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他?自己的妻子是在那个拐角处消失的,她和一个急匆匆的男人撞了一下,然后她就消失
了。邮筒就在街对面,有一个小孩站在邮筒旁,小孩正在吃糖葫芦。他和它一般高。他从口
袋里拿出了那封信,看了看信封上陌生的名字,然后他朝街对面的邮筒走去。
砚池公寓里的男人放下了窗帘,对她说:
“他走了。”
一群鸽子在对面的屋顶飞了起来,翅膀拍动的声音来到了江飘站立的窗口。是接近傍晚
的时候了,对面的屋顶具有着老式的倾斜。落日的余晖在灰暗的瓦上漂浮,有瓦楞草迎风摇
曳。鸽子就在那里起飞,点点白色飞向宁静之蓝。事实上,鸽子是在进行晚餐前的盘旋。它
们从这个屋顶起飞,排成屋顶的倾斜进行弧形的飞翔。然后又在另一个屋顶上降落,现在是
晚餐前的散步。它们在屋顶的边缘行走,神态自若。
下面的胡同有一些衣服飘扬着,几根电线在上面通过。胡同曲折伸去,最后的情景被房
屋掩饰,大街在那里开始。是接近傍晚的时候了。依稀听到油倒入锅中的响声,炒菜的声响
来自另一个位置。几个人站在胡同的中部大声说话,晚餐前的无所事事。她沿着胡同往里走
来,在这接近傍晚的时刻。她没有必要如此小心翼翼。她应该神态自若。像那些鸽子,它们
此刻又起飞了。她走在大街上的姿态令人难忘,她应该以那样的姿态走来。那几个人不再说
话,他们看着她。她走过去以后他们仍然看着她。她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才如此紧
张。放心往前走吧,没人会注意你。那几个人继续说话了,现在她该放松一点了。可她仍然
胆战心惊。一开始她们都这样,时间长了她们就会神态自若,像那些鸽子,它们已经降落在
另一个屋顶上了,在边缘行走,快乐孕育在危险之中。也有一开始就神态自若的,但很少能
碰上。她已在胡同里消失,她现在开始上楼了,但愿她别敲错屋门,否则她会更紧张。第一
次干那种事该小小翼翼,不能有丝毫意外出现。
他离开窗口,向门走去。
她进屋以后神色紧张:“有人看到我了。”
他将一把椅子搬到她身后,说:“坐下吧。”
她坐了下去,继续说:“有人看到我了。”
“他们不认识你。”他说。
她稍稍平静下来,开始打量起屋内的摆设,她突然低声叫道:“窗帘。”窗帘没有扯
上,此刻窗外有鸽子在飞翔。他朝窗口走去。这是一个失误。对于这样的女人来说,一个小
小的失误就会使前程艰难。他扯动了窗帘。
她低声说:“轻一点。”
屋内的光线蓦然暗淡下去。趋向宁静。他向她走去,她坐在椅子里的身影显得模模糊
糊。这样很好。他站在了她的身旁,伸出手去抚摸她的头发。女人的头发都是一样的。抚摸
需要温柔地进行,这样可以使她彻底平静。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他的眼睛闪闪发亮,注意她的呼吸,呼吸开始迅速。现在可以开始
了。用手去抚摸她的脸,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手放在她的眼睛上,让眼睛闭上,要给予她一
片黑暗。只有在黑暗中她才能体会一切。可以腾出一只手来了,手托住她的下巴,让她的嘴
唇微微翘起,该他的嘴唇移过去了。要用动作来向她显示虔诚。嘴唇已经接触。她的身体动
了一下。嘴唇与嘴唇先是轻轻的摩擦。她的手伸了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臂。她现在已经脱离
了平静,走向不安,不安是一切的开始。可以抱住她了,嘴唇此刻应该热情奔放。她的呼吸
激动不已。她的丈夫是一个笨蛋,手伸入她衣服,里面的皮肤很温暖。她的丈夫是那种不知
道女人是什么的男人,把乳罩往上推去,乳房掉了下来,美妙的沉重。否则她就不会来到这
里。有敲门声突然响起。她猛地一把推开了他。他向门口走去,将门打开一条缝。“你的
信。”他接过信,将门关上,转回身向她走去。他若无其事地说:“是送信的。”他将信扔
在了写字台上。
她双手捂住脸,身体颤抖。
一切又得重新开始。他双手捧住她的脸,她的手从脸上滑了下去,放在了胸前。他吻她
的嘴唇,她的嘴唇已经麻木。这是另一种不安。她的脸扭向一旁,躲开他的嘴唇,她说:
“我不行了。”他站起来,走到床旁坐下,他问她:
“想喝点什么吗?”她摇摇头,说:“我担心丈夫会找来。”
“不可能。”“会的,他会找来的。”她说。然后她站起来。“我要走了。”
她走后,他重新拉开了窗帘,站在窗口看起了那些飞翔的鸽子,看了一会才走到写字台
前,拿起了那封信,有时候一张
我就是那个九月五日和你一起坐在峡谷咖啡馆
的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俩面对面坐在一起。
你好像穿了一件茄克你的皮鞋擦得很亮。我们的邻
座杀死了那个好像穿得很漂亮的男人。警察来了以
后就要去了我们的证件,还给我们时把你的还给我
把我的还给你。我是今天才发现的所以今天才寄来。
我请你也将我的证件给我寄回来,证件里有我的地
址和姓名。地址需要改动一下,不是106号而是107
号,虽然106号也能收到但还是改成107号才准确。
我不知道你对峡谷咖啡馆的凶杀有什么看法或
者有什么想法。可能你什么看法想法也没有而且早
就忘了杀人的事。我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杀了另一
个人所以念念也忘不了。这几天我时时刻刻都在想
着那桩事。那个被杀的倒在地上一只脚还挂在椅子
上,那个杀人者走到屋外喊警察接着又走回来。我
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他们,和真的一模一样。究竟
是什么原因促使一个男人下决心杀死另一个男人?
我已经想了几天了,我想那两个男人必定与一个女
你的来信到时,破坏了我的一桩
美事。尽管如此,我此刻给你写信时依然
兴致勃勃。警察的疏忽,导致了我们之间
的通信。事实上破坏我那桩美事的不是你,
而是警察。警察在峡谷咖啡馆把我的证件
给你时,已经注定了我今天下午的失败。你
读到这段话时,也许会莫名其妙,也许会
心领神会。关于“峡谷”的凶杀,正如你信上所
说,“早就忘了杀人的事”。我没有理由让
自己的心情变得糟糕。但是你的来信破坏
了我多年来培养起来的优雅心情。你将一
具血淋淋的尸首放在信封里寄给我。当然
这不是你的错。是警察的疏忽造成的。然
而你“时时刻刻都在想着那件事”,让我感
到你是一个有些特殊的人。你的生活态度
使我吃惊,你牢牢记住那些应该遗忘的事,
干嘛要这样?难道这样能使你快乐?迅速
忘掉那些什么杀人之类的事,我一想到那
我的准确地址是107号不是106号,
虽然也能收到但你下次来信时最好写成
107号。我一遍一遍读了你的信你的信写
得真好。但是你为何只字不提你对那桩凶
杀的看法或者想法呢?那桩凶杀就发生在
你的眼皮底下你不会很快忘掉的。我时时
刻刻都在想着这桩事,这桩事就像穿在身
上的衣服一样总和我在一起。一个男人杀
死另一个男人必定和一个女人有关系,对
于这一点我已经坚信不疑并且开始揣想其
中的原因。我感到杀人是有杀人理由的,我
现在就是在努力寻找那种理由。我希望你
一个男孩来到窗前时突然消失,这期间一辆洒水车十分隆重地驰了过来,街两旁的行人
的腿开始了某种惊慌失措的舞动。有树叶偶尔飘落下来。男孩的头从窗前伸出来,他似乎看
着那辆洒水车远去,然后小心翼翼地穿越马路,自行车的铃声在他四周迅速飞翔。
他转过脸来,对她说:
“我已有半年没到这儿来了。”
她的双手摊在桌面上,衣袖舒展着倒在附近。她望着他的眼睛,这是属于那种从容不迫
的男人。微笑的眼角有皱纹向四处流去。近旁有四男三女围坐在一起。
“喝点啤酒吗?”“我不要。”“你呢?”“来一杯。”“我喝雪碧。”一个结领结的
白衣男人将几盘凉菜放在桌上,然后在餐厅里曲折离去。她看着白衣男人离去,同时问:
“这半年你在干什么?”
“学会了看手相。”他答。
她将右手微微举起,欣赏起手指的扭动。他伸手捏住她的手指,将她的手拖到眼前。
“你是一个讲究实际的女人。”他说。
“你第一次恋爱是十一岁的时候。”
她微微一笑。“你时刻都存在着离婚的危险……但是你不会离婚。”
另一个白衣男人来到桌前,递上一本菜谱。他接过来以后递给了她。在这空隙里,他再
次将目光送到窗外。有几个女孩子从这窗外飘然而过,她们的身体还没有成熟。她们还需要
男人哺育。一辆黑色轿车在马路上驰过去。他看到街对面梧桐树下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
正看着他或者她。他看了那人一会,那人始终没有将目光移开。
白衣男人离去以后,他转回脸来,继续抓住她的手。
“你的感情异常丰富……你的事业和感情紧密相连。”
“生命呢?”她问。他仔细看了一会,抬起脸说:
“那就更加紧密了。”近旁的四男三女在说些什么。“他只会说话。”一个男人的声
音。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