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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呢?”她问。他仔细看了一会,抬起脸说:
“那就更加紧密了。”近旁的四男三女在说些什么。“他只会说话。”一个男人的声
音。
几个女人咯咯地笑。“那也不一定。”另一个妇人说,“他还会使用眼睛呢。”
男女混合的笑声在餐厅里轰然响起。
“他们都在看着我们呢。”一个女人轻轻说。
“没事。”男人的声音。
另一个男人压低嗓门:“喂,你们知道吗……”
震耳欲聋的笑声在厅里呼啸而起。他转过脸去,近旁的四男三女笑得前仰后合。什么事
这么高兴。他想。然后转回脸去,此刻她正望着窗外。
“什么事?心不在焉的?”他说。
她转回了脸,说:“没什么。”
“菜怎么还没上来。”他嘟哝了一句,接着也将目光送到窗外,刚才那个男人仍然站在
原处,仍然望着他或者她。
“那人是谁?”他指着窗外问她。
她眼睛移过去,看到陈河站在街对面的梧桐树下,他的顶上有几根电线通过,背后是一
家商店。有一个人抱着一包物品从里面出来。站在门口犹豫着,是往左走去还是往右走去?
陈河始终望着这里。“是我丈夫。”她说。
我九月十三日给你去了一封信如果不出意
外你应该收到了,我天天在等着你的来信刚才邮递
员来过了没有你的来信,你上次的信我始终放在桌
子上我一遍一遍看,你的信真是写得太好了你的思
想非常了不起。你信上说是警察的疏忽导致我们通
信实在是太对了。如果没有警察的疏忽我就只能一
人去想那起凶杀,我感到自己已经发现了一点什么
了。我非常需要你的帮助你的思想太了不起了,我
太想我们两人一起探讨那起凶杀这肯定比我一个人
想要正确得多,我天天都在盼着你的信我坚信你会
位于城市西侧江飘的寓所窗帘紧闭。此刻是上午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
走入了公寓,沿着楼梯往上走去,不久之后她的手已经敲响了江飘的门。敲门声处于谨慎之
中。屋内出现拖沓的脚步声,声音向门的方向而来。
江飘把她让进屋内后,给予她的是大梦初醒的神色。她的到来显然是江飘意料之外的,
或者说江飘很久以前就不再期待她了。“还在睡。”她说。江飘把她让进屋内,继续躺在床
上,侧身看着她在沙发里坐下来。她似乎开始知道穿什么衣服能让男人喜欢了。她的头发还
是披在肩上,头发的颜色更加接近黄色了。
“你还没吃早饭吧?”她问。
江飘点点头。她穿着紧身裤,可她的腿并不长。她脚上的皮鞋一个月前在某家商店抢购
过。她挤在一堆相貌平常的女人里,汗水正在毁灭她的精心化妆。她的细手里拿着钱,从女
人们的头发上伸过去。——我买一双。她从沙发里站起来,说:“我去替你买早点。”
他没有丝毫反应,看着她转身向门走去。她比过去肥硕多了,而且学会了摇摆。她的臀
部腿还没有长进,这是一个遗憾。她打开了屋门,随即重又关上,她消失了。这样的女人并
非没有一点长处。她现在正下楼去,去为他买早点。
江飘从床上下来,走入厨房洗漱。不久之后她重又来到。那时候江飘已经坐在桌前等待
早点了。她继续坐在沙发里,看着他嘴的咀嚼。“你没想到我会来吧。”
他加强了咀嚼的动作。
“事实上我早就想来了。”
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其实我是顺便走过这里。”她的语气有些沮丧,“所以就上来看看。”江飘将食物咽
下,然后说:“我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她叹息一声。
江飘露出满意的一笑。
“你不会知道的。”她又说。
她在期待反驳。他想。继续咀嚼下去。
“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是顺路经过这里。”
她开场白总是没完没了。
她看了他一会,又说:“我确实是顺路经过这里。”
是否顺路经过这里并不重要。他站了起来,走向厨房。刚才已经洗过脸了,现在继续洗
脸。待他走出厨房时,屋门再次被敲响。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姑娘飘然而入,她发现屋内坐着
一个女人时微微有些惊讶。随后若无其事地在对面沙发上落座。她有些傲慢地看着她。表现
出吃惊的倒是她。她无法掩饰内心的不满,她看着江飘。江飘给她们作介绍。“这位是我的
女朋友。”
“这位是我的女朋友。”
两位女子互相看了看,没有任何表示,江飘坐到了床上,心想她们谁先离去。后来的那
位显得落落大方,嘴角始终挂着一丝微笑,她顺手从茶几上拿过一本杂志翻了几页。然后
问:
“你后来去了没有?”江飘回答:“去了。”后来者年轻漂亮,她显然不把先来者放在
眼里。她的问话向先来的暗示某种秘密。先来者脸色阴沉。
“昨天你写信了吗?”她又问。
江飘拍拍脑袋:“哎呀,忘了。”
她微微一笑,朝先来者望了一眼,又暗示了一个秘密。
“十一月份的计划不改变吧。”
“不会变。”江飘说。出现一个未来的秘密。先来的她的脸色开始愤怒。江飘这时转过
脸去:“你后来去了青岛没有?”
先来者愤怒犹存:“没去。”
江飘点点头,然后转向后来的她。
“我前几天遇上戴平了。”
“在什么地方?”她问。
“街上。”此刻先来者站起来,她说:“我走了。”
江飘站立起来,将她送到屋外。在走道上她怒气冲冲地问:“她来干什么?”江飘笑而
不答。“她来干什么?”她继续问。
这是明知故问?江飘依然没有回答。
她在前面愤怒地走着。江飘望着她的脖颈——那里没有丝毫光泽。他想起很久以前有一
次她也是这样离去。
来到楼梯口时,她转过身来脸色铁青地说:
我越来越觉得你的信是让邮递员弄丢掉
的,给我们这儿送信的邮递员已经换了两个,年龄
越换越小。现在的邮递员是一个喜欢叫叫嚷嚷而不
喜欢多走几步的年轻人。刚才他离去了他一来到整
个胡同就要紧张起来他骑着自行车横冲直撞。我一
直站在楼上看着他他离去时手里还拿着好几封信。
我问他有没有我的信他头也不回根本不理睬我。你
给我的信肯定是他丢掉的。所以我只能一个人冥思
苦想怎么得不到你那了不起的思想的帮助。虽然我
从一开始就感到那起凶杀与一个女人有关,但我并
不很轻易地真正这样认为。我是经过反复思索以后
才越来越觉得一个女人参与了那起凶杀。详细的情
况我这里就不再罗列了那些东西太复杂写不清楚。
我现在的工作是逐步发现其间的一些细微得很的纠
缠。基本的线索我已经找到那就是那个被杀的男人
勾引了杀人者的妻子,杀人者一再警告被杀者可是
一点作用也没有于是只能杀人了。我曾经小心翼翼
地去问过我的两个邻居如果他们的妻子被别人勾引
他们怎么办他们对我的问话表示了很不耐烦但他们
还是回答了我对他们的回答使我吃惊他们说如果那
样的话他们就离婚,他们一定将我的问话告诉了他
们的妻子所以他们的妻子遇上我时让我感到她们仇
恨满腔。我一直感到他们的回答太轻松只是离婚而
已。他们的妻子被别人勾引他们怎么会不愤怒这一
点使人难以相信,也许他们还没到那时候所以他们
回答这个问题时很轻松。我不知道你遇到这种情况
会怎么样,实在抱歉我不该问这样倒霉的问题,可
我实在太想知道你的态度了,你不会很随便对待我
这个问题的,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你的回
你为我提供了一个掩饰自己的机会,即使我完
全可以承认自己曾给你写过两封信,其中一封让邮
递员弄丢了,但我并不想利用这样的机会,我倒不
是为给邮递员平反昭雪,而是我重新读了你的所有
来信,你的信使我感动。你是我遇上的最为认真的
人。那起凶杀案我确实早已遗忘,但你的不断来信
使我的遗忘死灰复燃。对那起凶杀案我现在也开始
记忆犹新了。你在信尾向我提出一个颇有意思的问题,即我
的妻子一旦被别人勾引我将怎么办?我的回答也许
和你的邻居一样会令你失望。我没有妻子,我曾努
力设想自己有一位妻子。而且被别人勾引了,从而
将自己推到怎么办的处境里去。但是这样做使我感
到是有意为之。你是一个严肃的人,所以我不能随
便寻找一个答案对付你。我的回答只能是,我没有
妻子。你的邻居的回答使你感到一种不负责任的轻
松,他们的态度仅仅只是离婚,你就觉得他们怎么
会不愤怒,这一点我很难同意。因为我觉得离婚也
是一种愤怒。我理解你的意思。你显然认为只有杀
死人是一种愤怒,而且是最为极端的愤怒。但同时
你也应该看到还有一种较为温和的愤怒,即离婚。
另外还有一点,你认为一个男人杀死另一个男
人,必定和一个女人有关。这似乎有些武断。男人
有时因为口角就会杀人,况且还存在着多种可能,比
如谋钱害命之类的。或者他们俩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