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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你不能走。”
“流川。”
因为他忽然变得平静的语气,流川转头瞄了瞄他,没有什么表情的脸。
“那卷录像带随便你怎么处理,反正明天我一定会走的。”他放下断成两截的筷子,站起身。
“如果我说我没拍录像带,你会不会留下?”
花道迅速回头盯着他故意偏开的脸。这句话并不陌生,似乎他一个星期前就听到过。
“我说我并没有拍下什么录像带,你能不能留下?”依然是清冷的声音,而且压得很低,但并不是以往高傲不可一世的语气了。
花道有些恍惚,蓦地想起那双黑钻一样闪亮的墨黑色温柔的眸子,尽管他现在并看不见流川的眼睛。有一些片段倏地划过脑际,关于这个人的点点滴滴,他发现其实有很多是值得回味的。
流川觉得,这一个星期的相处,平淡到无聊,但是这么多年,没有什么时候比这段时间更幸福。想见的人就在身边,张开眼就能看到,触手可及。即使没有交流,即使不曾碰触,即使他知道他睡着的时候那人正在打游戏或者翻箱倒柜的找着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只要知道他在自己生活着的这个小空间里,就会觉得安心。看着他的睡脸的时候,叫着他的名字的时候,吃着他亲手做的料理的时候,流川尝试用自己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表达同一种感情,可是他悲哀的发现,这样做一点都没有什么效果。有一些感情,不说出口,就始终难以传达。至少对面前这个大白痴而言,不说出口,他就不会知道,永远不会知道。
他站起身,拉起木然的樱木的手放到唇边,一点一点的碰触着。他的大白痴并没有躲避,或许他一直也正在期待着这个时刻?他捧起那张既震惊又错愕的脸,轻轻吻着。一下一下轻啄着他的额角、眉骨、鼻梁、脸颊,然后到嘴唇。仍然是棉花糖一样的柔软触感,馨香甜美。他闭着眼陶醉的吻着,一边轻轻的在他耳际说着:“明白了吗?大白痴,你明白吗?”清冷平静的嗓音一波一波弥散开来,就像一滴滴陆续落入幽深的清潭里的水荡漾起的涟漪:“我对你……你明白了吗?”
放开他的时候,流川看着那张双手捧着的脸渐渐连脖子都变得通红,然后笑了。
那之后的很多很多年,樱木都一直记得那天纽约夜空下的流川的笑脸,那是为数不多的,他笑得最好看的一次。因为那天是他第一次理解那些为了流川大跳大腿舞的女人们的心情。
第二十九章 那些记忆(17)
樱木花道临上飞机的时候,仍然觉得脑子乱糟糟的,既兴奋、又害羞,还很甜蜜。很奇怪的感觉,但是是幸福的味道。尽管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明确答复流川枫。
那晚,他们温柔的接吻,然后相拥而眠。
樱木其实是有些顾忌的,好在流川并没有做更进一步的要求,他们似乎彼此心照不宣。因为二人的开始谈不上美好,甚至可以说很糟糕。那毕竟是一场半强迫的性爱。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都会有所顾虑。
一整晚,花道都没有睡得很好。他总感觉流川黑幽幽的眸子在暗夜里一直看着自己。醒转过来时,碰触到的又只是他紧闭着的双眼。但他知道,他跟他一样没有睡着。没有理由,他就是知道。
回到L。A。,他给父亲打了个电话,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题,却聊了很久。听着老爸低沉沙哑的嗓音,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辛劳,他忽然有些想家。想念家里各式各样的拉面,窗外那棵樱花树,住在乡下的姑姑特制的松阪牛涮涮锅,还有洋平沁人心脾的温柔笑脸。挂上电话的时候,他又想起纽约夜空下的那个绵长深情的吻,和那人笑的异常好看的脸。
明明才刚刚分别,却已经开始想念。樱木花道这时候才知道,他笑,他放他走,是因为早就猜到了他的答复。两个二十好几的大男人,别扭的出演了一部不说出口的爱情喜剧。
爱情……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情……
光是想,就觉得很沉重。但这个沉重的念头并没有让樱木花道困扰很久。不到一周,他就在L。A。遇到了流川枫。
他的脸色很不好,比起以前显得更加苍白,头发似乎又剪短了些,左脸五个手指的巴掌印十分惹眼,让樱木花道从见到他那刻起就大笑不止。问起缘由,他又偏开头默不吭声。
一到家,流川就沉默的拥抱他,甩都甩不开。花道本来想赏他一个头槌,好安心做晚餐,但却被轻松的躲开了。两人纠缠着摔倒时,流川压在他身上,强烈不安的预感让他拼命挣扎。但流川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两手撑着地面,把他禁锢在怀里,静静的看着他。直看得他脊背发凉:“滚……滚开啦死狐狸!”
“不管去哪里……不管去哪里……”像宣誓一样一遍一遍重复着,然后紧紧搂着他,像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花道其实被他勒的喘不过气,却有些不忍推开他了,抚着他的背问道:“怎么了?”他并不明白流川的意思,因为那句话一直都没有下文。
那晚他们交叠着入睡,樱木的身体一直绷的很紧,在流川每一次的碰触时都微微发着抖。墨色晶亮的眸子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最后他们在彼此的手中释放。尽管满足,仍然感觉不安。流川像在纽约时的那样看着月光下的他的睡脸,抚弄着他额前的几缕红发。他知道他并没有睡着。
太过幸福,就容易让人担忧,因为未来的不可预测性。没有人知道现在的幸福能够持续多久。然而那个时候,流川只是单纯的想,即使撕扯、啃咬,也要彼此纠缠。为了更满意的生活,人总是会不得不丢弃一些东西,尤其对他这种人来说。
尽管他们隔着4500公里的美洲大陆,仍然经常见面。流川总是会飞过来和他呆上几天,眉头深锁,依旧沉默。然后他们会相拥而眠,每一次的亲密接触,樱木都会不自觉全身绷的死紧,最后双方草草在各自的手中甚至口中释放欲望。甜蜜又苦涩,在那段幸福的日子里,不安悄无声息的疯长着。那是难以名状的预感,真实的让人心惊胆战,尽管他们谁都不提。
常规赛的最后几场比赛,樱木花道的后背又受了重创。因为牵动了旧伤,完全康复居然需要半年时间。他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台外的几株天堂鸟,萌生了回日本疗养的念头。那时候流川也在他身边,低着头默许了他的决定。花道没有细问他脸上经常出现的伤痕,因为即使他问,他也不会说。
加入职业篮球界将近三年,却并没有想象的辉煌,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联盟里的明星球员多不胜数,即使实力有差别,却悬殊不大。他在这个残酷的赛场上拼搏,用实力争取到一席之地,也有了自己的fans俱乐部,已经跟流川枫旗鼓相当。续签球队的合同已经下来,即使受伤需要疗养半年,球队老板并没有放弃这个难得的亚洲明星球员的打算,他似乎总能在球场上创造奇迹。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回日本以后不到三天,流川枫就尾随而至。
“三月了,去吉野山赏樱吧。”他说,风尘仆仆的俊脸,胡渣子都没有剃干净,看起来沧桑又颓废。
花道木讷的问道:“怎么了?”他摸摸他的脸,触手一片冰凉。
“你不是喜欢枝垂樱吗?吉野山的枝垂樱虽然不多,现在也没到花季,但总想去看看。”
那时候樱木花道才想起,自己L。A。的公寓中那个老旧的行李箱里,还压着一套黑色的衬衫和仔裤。那件衬衫上就在左胸处绣了一束枝垂樱。他高深莫测的笑,流川看着看着,冷汗直冒。
“樱花要三月中下旬才会开花啊。”他说。
“一起去吧。”流川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两人的目光痴缠着,不知道这对劲敌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这样缠绵悱恻的关系。那个时候樱木花道很想问,死狐狸,你是从什么时候爱上本天才的?可是他又怕狐狸反问他,你呢?所以终究没有问出口。然而流川看着他的笑脸,也跟着笑笑。他其实想说,一开始并不是爱,只是觉得可爱,看到他的脸就会让人安心,感觉很幸福。
他们在光秃秃刚刚抽芽的吉野山上相伴而行。两人都戴着墨镜。樱木花道很兴奋,刚刚下过雨,空气里都是春天的味道。他一直冲在前面,流川突然从他腋下伸出两只手臂牢牢圈着他,掰过他的头,摘下他的墨镜和他接吻。他气急败坏的推开,尽量小声的嚷嚷着:“喂!色狐狸!这里是日本!”然后手忙脚乱的重新戴好墨镜,紧张羞涩的样子让流川想起卧室里曾经的那只大肉包,仍然是笑。
在吉野山只待了两天,就接到了神奈川多摩区的父亲的电话,沙哑暗沉的音调,用父亲的威严勒令他马上回家。花道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吉野山第一轮樱花盛开的日子。然而直到三天后流川枫不得不飞回美国打季后赛,那些樱花仍然只是刚刚抽芽,甚至连花苞也没有多少。
“刚好我老爸急着叫我回家,明年再一起赏樱吧。”送机的时候他对流川说,偷偷拍了拍他冷冰冰的脸颊。
“好。”流川不冷不热的答着,倾过身来亲吻,被他躲开了。
“这里是机场!”他推了推墨镜,左顾右盼,生怕被其他人认出,所以没有看到流川眼底一闪即逝的落寞。
回来的时候突然下起了暴雨。雨势很大,一条条银丝从天倾泻而下,连成一片巨大的雨幕,让人看不到前方。闪电紧接着轰隆隆的春雷而至。本该是痛快淋漓的一场春雨,却让人心里发堵。
樱木花道在机场外的K。F。C避雨的时候,注意到两个少女正在研究篮球杂志。封面正是流川枫,美型的侧脸,越发显得鼻型俊秀挺拔,睫毛又密又长。
“能和这种男人结婚的话,也不枉此生了。”无意间这句话飘进他耳朵里,像是什么哽在喉间,让他一阵苦涩。
到家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家里经营的拉面店难得的没有开门营业,在他掏着钥匙的时候,门豁的被从里拉开,吓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