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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唯一的反应,就是脑子里瞬间闪过的一句话:那个男人,最终连篮球也失去了。
花道的脸色很难看,我推了推他:“没事吧?”
他讷讷的回答:“嗯,嗯。”但是显然并没有认真在回答我的问题,说不定我问的究竟是什么他都没注意到。我尴尬的拿着递出去的巧克力,黑着一张脸,觉得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
他突然站起身,也不伸手接巧克力,随口说了句我去打电话,就跑开了。
等我听到他用流利的英语讲着电话时,才猛地想起那天遇到的贵妇人——流川夫人?
“那天来店里找人的是流川枫的母亲?”等他挂上电话,我才开口问。
他呆了一会,点了点头。
“那他们来找的是流川枫?”
他低着头默认了。
“简直笑话!”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有没有搞错?自己的儿子在哪里她难道不知道吗?居然到这里来……”
等等,我才反应过来。这意味着……
“不会吧?”我望了望天,从余光里看到花道的头垂的越来越低。
“不要担心,他好歹也是30多岁的大男人。”我拍了拍他的肩,“应该只是去散散心。”看着他仍然无精打采,我尝试浅笑着把礼物推给他:“呐,我花了半天时间选的。大家这么熟,你不至于不收吧?”
他终于扯出一个笑容接下了那盒巧克力:“谢谢你。”尽管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知道现在他需要一个人待着,所以识趣的退出房间。带上房门的时候,我对他说:“不要多想了,并不是你的错。”顿了顿又加上一句,“感情……毕竟不能勉强。”可是想到他前阵子的反应,我又觉得这句不太合适,只好接着又说,“其实我是想说……”
“小要。”他打断我,仍然用那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看着我,“谢谢你。”
虽然我的安慰没有起到一点效果,但是他已经感受到我的心意,总还算有点成绩。他应该不会消沉太久,毕竟他是樱木花道,我想。
他自那以后一直都很关心电视和报纸的新闻,电话一响更是马上就会飞奔着去接。然而一直都没有好消息,从他的表情里完全可以看出来。
最终,还是不舍得放手啊。既然如此,那时候为什么又那么绝决呢?当然,这个问题不可能有答案。如果我是花道,可能也会那么做。毕竟,两个男人之间的微妙感情,需要背负的东西太多,并不是只拥有感情和勇气,就能够维持。
有时候我觉得,说不定流川枫比花道更为简单。花道虽然单纯,可是他的开朗活泼让他可以和任何人成为朋友,他的世界尽管简单却很丰富,而流川则不然。大约花道也察觉了这一点,所以特别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傻事吧。
我的证书已经在2月初正式发放下来。当我应聘的公司发来面试最终结果时,我不得不面对一个艰难的选择——搬去公司的员工宿舍,还是每天花费3个半小时往返横滨和多摩区。
我一直相信自己是个现实的女人,最终选择显而易见,然而仍然让人感觉惆怅,像是有什么压在胸口,让我胸口发闷,呼吸、吞咽,都那么困难。
在我以为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的消极想法最终会被每个周末还是能回来的积极念头取代时,接到了继父给我打来的电话。那时候刚进三月,正是万物生机勃勃,春意盎然的时节。我甚至盘算着在去横滨之前,一定要去看一次吉野山的千棵樱。然而一切却来得那么快。
那天,我攥着一个蓝色的小布包去找花道,他刚听完电话,仍然阴沉着一张脸。在我琢磨着怎么开口的时候,他突然问我:“小要,你的中文名字怎么念?”
“呃?”我当然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这个问题,“卓枫,卓——枫——”我说了两遍,第二遍把两个字的尾音都拖得很长。
他没有跟着我念,又没头没脑问了一句:“你跟你的未婚夫是怎么相处的?”停顿了一下他赶忙说,“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我倒是比较介意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我笑了笑:“跟其他很多人一样的相处方式吧。不过那时候我们的关系并不好,我老是对他发脾气。一个星期经常有三天都在闹别扭。直到他突然离开……才发现,即使是吵架也好,只要他在我身边。”
我看着他变得飘忽的眼神,又接着说:“即使不在我身边也好,只要他还活着。那样的话,即使分开了,只要想见面,仍然可以见得到。”
他喃喃的低语着:“是啊,就算不在身边……”
“我问你。”
“嗯?”他看了看我。
我斟酌着用词:“如果,我是说如果,7年前去世的不是你的太太和父亲,而是流川枫,你会怎样?”
“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是认真的。”我看着他躲闪着我眼光的琥珀色眸子,“呐,你想象一下。如果7年前离开的是流川枫……”
“这……”他的脸开始变得一片青黑,“这根本不可能!”
“好吧,我们换一种方式。就说现在,如果流川他……”
“不可能!”他大声打断我,看着我的眼睛里已经写满了愠怒,“绝对不可能!”
我不自觉的捂着耳朵,心想不可能就不可能吧,至于这么大喊大叫吗?“不可能吗?那就当不可能好了。你声音再大也掩饰不了你的心虚。”我没好气的说,普通的音调和音量。
这回很有效果,他又好像烈日底下经过曝晒的茄子,蔫蔫的了。
“拿着。”我把那个蓝色的小布包递给他。他瞥了我一眼以示询问,显然因为刚才我说的话还在闹着小别扭。
“拿着呀。”
“……是什么啊?”
“自己看呗。快拿着啊。”
花道嘟嘟囔囔接过小布包,拉开上面有松紧的绳子,一个四四方方小小的礼品盒连同一只精巧的戒指一起被倾倒在他的手心。
他马上就傻眼了,随后哆哆嗦嗦拈起那枚戒指,说不出是种什么表情。
我早就已经查看过,那枚戒指内环上刻着的名字的主人,就站在对面。而且我可以肯定,那个礼品盒里装着的一定是一个缎面的小锦盒。
“去年生日的时候,为什么不拆开来看呢?”我问他。
如我所料,他无视了我的问题。
“本来我想等找到流川以后才交给你们,可是我没有时间了。”
“……什么意思?”他终于回过神来。
我无奈的笑笑:“继父给我来了电话,妈妈染了重病,我得马上回国了。”
刚好毕业,也没有正式跟任何公司签合同,没有爱的死去活来的恋人,只有一票刚好分道扬镳的朋友。跟刚到日本来时差不多,算得上来去一身轻,仿佛早就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离开而做的准备。幸好,情人节那天的义理巧克力,都是亲手送出去的。走之前要请同事和同学吃一顿饭吧?漫画助理的工作也必须临时中止,好在做助理的本来就像元宵节的走马灯,来来去去穿梭过往。
让人遗憾的只有,这一季的樱花,我又赶不上了。
知道自己并没有悲伤的理由,所以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讷讷的花道,我只是笑着说:“你啊,要对洋平好一些。”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因为那个男人,在听到我要回国的消息时,也只是闷闷的说了一句:“这样啊……”
最后一个星期过得特别快,因为没有眼泪。
临走的前一天,花道过来跟我提前道别,因为他有急事必须马上动身去吉野山,不能送我上飞机了。
“没事,以后还能电话或者EMAIL联系。”我笑笑。
“这次如果再见面,别再闹别扭了哦。”他带上房门出去的时候,我轻轻的说了一句。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了。
走的那天,送行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要好的中国同学。我们一直在笑,因为关系并没有好到一个人离开会影响所有人的心情。
但是其实我很难过,因为送行的人里没有洋平。
直到临上飞机前15分钟,他才姗姗来迟,提了个很大的包。他边抹着汗边说:“塞车……抱歉……”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急急忙忙的样子,所以觉得特别好笑,哈哈哈捧着腹部笑得全无形象可言。可能他也没有见过我这个样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喂……喂喂,够了吧?小要……喂……”
我根本控制不住,只能不停的笑,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无奈的跟着挤出一个笑脸,伸手拍了拍我的头,轻轻的说:“多保重。一路顺风。”仍然是低沉的带着磁性的嗓音,尽管我拼命拼命想从那句话里筛选出我期盼的一些东西,仍然一无所获。
他手里的大包里面的全部都是糕点。北菓楼的年轮蛋糕、朱古力framboise、富良野牛奶布丁、maison the fromage的芝士蛋糕……
对了……这个是他作为白色情人节的回礼吧?
“你是笨蛋吗?这么多东西根本不会被允许带上飞机。”我低着头说,尽管自己并不很肯定。
“那怎么办?”
“15分钟内马上全部解决干净,大家都开吃!”我伸手招呼着其他人。
所以最后,关于那天的所有记忆,都是甜的。还因为之前大笑时流出眼泪的眼睛,一直都没有干涸,所以一切似乎也都是模糊的。自然而然的,我也不能肯定在过安检门时听到的那声“如果……”到底是不是出自洋平之口了。
妈妈的病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很快就康复了,她只是因为太过思念远在国外的独生女。我在国内找到工作后,终于耐不住父母的软磨硬泡,跟相亲对象稳定的交往起来。他是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尽管有些无趣,却是个很适合结婚的对象。本来对他全无好感,直到那天休息日的午睡起床时,看到他在客厅里安静的看一本汽车杂志。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我他刚才一定是拿着那本杂志倚着我房间的门。
回来以后这么长的时间,我一直没有跟花道取得联络,他仿佛已经人间蒸发了。而洋平只在得到我结婚的消息时,发了一封很短的邮件,就几个字——祝你幸福。我们的联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