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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身世处境,感慨难以名状。
颔联写友人困顿坎坷,仍眷恋朝廷。“罢归”、“老去”指出将军“流落”之因,“ 归无旧业”说明题目的“汉阳别业”,仅家徒四壁而已。也暗示其人一心戎马,为国征战不解营生。在“古木苍苍离乱后,几家同住一孤城”(《新息道中作》)的时代,老去投归,景况可想。两句上二下三,前后转折,意义上中间含个“而”字在,顿挫而沉郁,有杜诗风神。所谓“明时”,实则为作者对时局的微词。戎马一生、屡树战功的将军,却被罢斥,足见朝廷之“不明”两句为对文,作互文看更有慨触。次句语由直寻,羌无故实,但“老去”犹“恋”,则使人不能不想起廉颇老矣还希重用的史实,而同情这位被迫退职的军人。
颈联两句又荡回过去,承“曾驱”来,追忆将军昔日独镇“三边”(泛指边防),敌寇生畏,关塞晏然,有功于国。次句为“一剑知轻生”的倒句。“一剑知”,意谓奔勇沙场,忠心可鉴,此外,出生入死,效命疆场,也只有随身伙伴—— 佩剑知道。有感于时局不明,焉得逢人而语,这是感慨系之的话。两句字斟句酌,句凝字稳。谓语“静”、“知”殿在句后,以示其人的功业与赤心。独静三边,为国轻生,以示“罢归”,尚非其时。
以上六句都可视为挥手别后所思,尾联“茫茫江汉上,日暮欲何之”结到眼前,以实景束住,念及其故居旧业无存,因此有“欲何之”的忧问。既罢归而无所可去,伤其恓惶流落,老而不遇。这末尾回首一问,既关合“罢归”句,又与起手“流落”语意连成一片。日暮苍苍,汉水茫茫,老将白发,归去何方。
沉沉暮色吞去了一片孤帆,茫茫汉江也似乎吞没了诗人关照的疑问,“欲何之”的关注之情,也使人思绪波荡,触动读者深切的寻思和悬念。
移使鄂州次岘
阳馆怀旧居
刘长卿
多惭恩未报,
敢问路何长。
万里通秋雁,
千峰共夕阳。
旧游成远道,
此去更违乡。
草露深山里,
朝朝落客裳。
刘长卿诗鉴赏
唐代宗大历七年(772)左右,诗人刘长卿结束了十年多闲居流寓生涯,以监察御史、检校祠部员外郎为转运使判官,知淮西鄂岳转运留后。题中的鄂州,在今湖北省鄂城县,是转运使署所在地。
首联从御命赴任写起。“多惭恩未报”系泛泛铺垫之笔,主要是用以引出下句。“敢问路何长”,表面似乎在探问路途遥远实际寄寓对人生之路的探索。第二联承“路何长”写次岘阳馆所见之景。“万里通秋雁”句,也寄寓着诗人自己多年来宦海飘泊及此行中旅途劳顿之感。“千峰共夕阳”句,这里的“千峰共夕阳”,透露着旅途孤寂,只能跟千峰共赏夕阳之意。
当然,此次赴任,诗人大可游山玩水、逍遥自在的,他在旅途中的这样劳顿孤寂之感,我们只能从他“路何长”一语中所透露的仕途坎坷之感中找到一点线索。
第三联,缴清题目中的“怀旧居”。“旧居”有何可怀,诗中只字未道,可见此诗意不在独居。诗里略略点了一下现在离家乡和旧居越来越远了,不过是想加强“路何长”的感慨。
末联重道旅况,回应首联的“路何长”。诗人虽然说的是旅途跋涉的风霜劳顿,我们却可从中读出诗人回忆十数年的宦途,设想未来时的怅惆与踯躅。
“敢问路何长”是这首诗的情感主线,诗人于其中融注了封建社会中一个有吏干而敢于刚而犯上的正直知识分子的忧虑和愤慨。
刘长卿曾以“五言长城”自诩,尤工五律。这首诗运用贴切精工、凝炼自然、清秀淡雅而又谐美流畅的语言来写景抒情,诗的感情真挚动人,风格上则工秀邃密而又委婉多讽。为此卢文弓召在《刘随州文集题辞》中,也指出刘诗“含情悱恻,吐辞委婉,情缠绵而不断,味涵咏而愈旨”。
寻南溪常山道人隐居
刘长卿
一路经行处,
莓苔见履痕。
白云依静渚,
春草闭闲门。
过雨看松色,
随山到水源。
溪花与禅意,
相对亦忘言。
刘长卿诗鉴赏
大历前后年间,是个感伤时代,很多诗歌都着意表现感伤色彩,但更多的是摆脱时代失意、政治苦闷、人世困惑,而追求宁静、冲远、淡泊的心理。刘长卿此诗也反映了当时的“时代心声”。
诗人兴冲冲步行山中拜访一位道士,不想却吃了个闭门羹,在居所远近寻找,仍未如愿,诗人非但没有产生失望惆怅,反而获得精神惬意和心理的满足。
全诗围绕着题目的“寻”字,逐渐展开。“一路经行处,莓苔见履痕”,开始二句就突出一个“寻”字来,顺着莓苔履痕(一作“屐痕”),一路寻来。语言浅淡质朴,似乎无须赘言:那人迹罕至的清幽山径,正是常道士出入往来之地,这里没有人间喧嚣,满路莓苔。履痕屐齿给来访者带来希望和猜想:幽人不远,晤面在即;否则就是其人出晤,相会须费些周折。
颔联写由顺其路而始入其居境。两句写景平列,用意侧重“闭门”寻人不遇。“白云依静渚”,为远望。
白云絮絮,缭绕小渚。“依”字有意趣。越溪(或是缘溪)而至其巖扉,近看则“春草闭闲门”,蓬门长闭,碧草当门,道士不在寓所。如果说一路莓苔给人幽静的印象,那么这里的白云、芳草、静渚、闲门,则充满静穆淡逸的氛围。渚是“静”的,白云、芳草也是静静的。门“闲”,不遇之人,来访者不期然而然的心境也“闲”。一切都显得恬静自然,和谐默契,不受丝毫纷扰。在自然景物的观照中,悄然融入自在平静的心绪,来访不遇的怅然,似乎被这清幽、宁静的环境,带有内省参照的“禅意”所冲化,渐趋恬然。
独闭的闲门,摇曳的小草,使人浸润在“绿满窗前草不除”的幽静自在境界,滋味咸化于这静默的世界之中。
上四句叙寻而不遇,意绪明白。后四句继写一路景观,浑化无迹须缓缓味出。“过雨看松色,随山到水源”。这看松寻源,所趋何向?是不遇而再寻,还是顺便一游其山,还是返回?诗人没有说出。两句以景带叙,下句叙事成份更多些。“水源”,应该不是指来时“经行处”,所以“随山”不是下山,而是入山,随山转折,缘山道探寻水源。道士不在寓所,因此这寻水源,也就是寻道士,“随”字简洁,山道纡绕,峰回路转,随山探源,缘水经山。其间林壑深秀,水声潺潺,都由这个“随”字导人神游,启迪丰富的“曲径通幽”的想象。上句“过雨看松色”,或指道士居所“门外景”,或指“随山”时的景致。“过雨”
暗示忽然遇雨,诗人仅仅用一“过”字表示它的刚刚存在,而着意于雨霁云收之后翠绿生新的松色。“过”字,把阵雨带来的清新宜人的气息、物色,轻松自然地托显出来,同时也隐隐带出漫步山道的时间进程。
“过雨”,涮新了松色,也带来冥想。自生自灭的短暂一“过”,和静静白云一样,已在写“禅意”(金性尧)。
尾联的“禅意”,用得精妙。诗人看见了“溪花”,却浮起“禅意”,从幽溪深涧的陶冶中得到超悟,从摇曳的野花静静的观照中,领略到恬静的清趣,溶化于心灵深处是一种体察宁静,荡涤心胸的内省喜悦,自在恬然的心境与清幽静谧的物象交融为一。况且禅宗本来就有拈花微笑的故事,这都溶入默契不言的妙悟中,而领会出“禅意”,因用“与”,把物象和情感联结起来。禅宗的妙悟和道家的得意忘言,有内在相通之处。佛道都喜占山林,幽径寻真,荡入冥思,于此佛道互融,而进入“相对亦忘言”的精神境界。
芳草松色、白云溪花的美感,“ 禅意”默想的清享,都清美极了。乘兴而来,兴尽而返的惬意自得的感受,也都含融在诗的“忘言”之中。
七里滩重送
刘长卿
秋江渺渺水空波,
越客孤舟欲榜歌。
手折衰杨悲老大,
故人零落已无多。
刘长卿诗鉴赏
诗题一作《七里滩送严维》。严维与诗人交往很深,相互唱和有赠送诗数首。“柳塘春水漫,花坞夕阳迟”(《酬刘员外见寄》),就是歌咏友情的名句。大历年间,诗人再度遭贬睦州司马,时值秋冬之际,此诗约作于其时。
七里滩,一名七里濑,在浙江桐庐县严陵山西。
岸边“两山耸起壁立,连亘七里。。水驶如箭。”(《寰宇记》)其地临近睦州,唐时一度属睦州辖地。长卿再度贬谪,心情愤懑烦恼,“地远心难达,天高谤易成”的处境,自然形成“年光销蹇步,秋气入衰情”(《按覆后归睦州赠苗侍御》)的郁郁寡欢的冷落心绪。他是北人居南,所谓“相看尽是江南客,独有君为岭南人”,(包佶《岭下卧疾寄刘长卿员外》)心情的惆怅,自然难以名状,况且又碰上是一个萧瑟摇落的秋天。
这些心绪自然会渗入诗中,首句点明时地。浙江流经桐庐县为桐江,七里滩属桐江一段。秋水上涨,浩瀚无边。放眼水流湍急的七里滩,故有“秋江渺渺”的触感。“空波”,指洪波,大波“水空波”意谓水生波,暗示“风”存在。秋风萧瑟,黄叶飘零,秋江起波,渺渺无际,此时送君南浦,不免黯然销魂。此句清空淡远,形成空寞萧条的氛围而笼罩全诗。严维,是越州山阴人,因此称“越客”。榜歌,船夫舟子之歌。“欲榜歌”,是说船家将要解缆,放歌启行。冷丁丁的“孤舟”,表现出友人此行的索寞。而“孤舟”即将飘荡于渺渺秋江之上,就显得更为空寂、冷落。
“欲字也略略带出行子肠断,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