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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心中懔然,这人心性残忍处,教人骇栗。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内,都只是他可随意拾弃的工具,若让他当上一国之君,臣子和人民都有得好受了。
不过今次却是有利无害,至少使蒲布他们更能接近他。
赵穆走后不久,雅夫人派来接他的马车便到了,来的还是赵大。
对赵大他比对蒲布等人更信任,把他请入内轩,笑道:“赵大你不认得我了吗?”
赵大剧震,往他瞧来,失声道:“项爷!”慌忙跪下。
两人这时相认,都有恍若隔世的感觉,赵大感激零涕,欷□道:“小人们一直在盼项爷回来,本想溜去咸阳寻项爷,但又舍不下夫人。”
项少龙强他坐下后道:“今次我绝不可□露身分,否则必是全军尽墨,所以你要连几位兄弟都瞒过。”
赵大道:“项爷放心,就算把我赵大千刀万剐,也绝不会吐半句关于项爷的话出来。项爷这么信任小人……”说到这里,眼都红了,再说不下去。
项少龙道:“今次事成,你们就随我回咸阳吧!邯郸再非你们久留之地。”
赵大先是大喜,随之神情一黯,猛下决心似的跪了下去,呜咽道:“项爷请原谅夫人吧!她心中到现在仍只有你一个人,她……”
项少龙把他扶了起来,感动地道:“我明白你的忠义,不过有很多事情都是勉强不来,看事情怎么发展吧!是了!韩闯这两天有没有在夫人处留宿?”
赵大的表情不自然起来,道:“夫人这两天没有见韩侯,但楚国的李园先生却来了一趟,夫人请了他到小楼说话,他盘桓了个多时辰才走。项爷!夫人这么做,只是想借别人来忘记你,这些日子来我们从没有见过她真正的笑容。”
项少龙心中大怒,李园根本心不在赵雅,只是借她来报纪嫣然对自己与别人不同的仇□,而赵雅则是不知自爱。
赵大惶然道:“项爷!小人说的都是真话。”
项少龙正容道:“一对脚踏着两条船最是危险,赵大你最好由今天开始,全心全意跟着我项少龙。赵雅善变难测,我总不能把所有人的生命都拿去放在她手里,若她再出卖我们,今次那还有翻身的机会。”
赵大吓得跪了下去,惶然请罪。
项少龙又把他拉了起来,劝勉一番后,过去滕翼处由他涂上“情种”的药液,才随赵大往夫人府去了。
途中愈想愈恨。现在除赵穆外,他最憎厌的就是李园这个卑鄙恶毒的小人。
忍不住又怪赵雅赋性淫荡,意志不够坚定。既向他这马痴示好,又不断与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禁不住下了惩戒她的心。
对付这两人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心中的女神纪嫣然了。想到这里,整个人又再充满勃勃生机。
第九章 卑鄙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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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到了那天初来夫人府时等候赵雅的大厅,那些珍玩饰物依然如前布列柜内架,但他已换了完全另外一种心境。
她为何不把他请到那清幽雅静的园内小楼处,厚李园而薄待自己,那不如索性不要他这么早来到。
若不论人格,李园确是女人理想的深闺梦人,连纪嫣然亦曾被他的文采打动,可惜他却是这么样的人。
思索间,雅夫人盈盈而至。侍候身旁的女侍施礼告退。
项少龙这时心中想着为何小昭等诸女一个不见,雅夫人来到他身旁席地坐下道:u董先生赏面早临,舍下蓬荜生辉。”
项少龙往她看去。这成熟的美女容光焕发,眉眼间春意撩人,体态娇柔,引人至极。
她愈是美艳动人,他心中愈有气,猜到定是因受到李园的滋润,至回复了春意生机。
粗声粗气道:“夫人这府第胜比王公侯爵居所,何有蓬荜之可言。”
赵雅听得皱起了秀眉,那有人会把礼貌的客气话当是真的,虽心中微有不悦,却没有像以前般轻易被他气坏,当然是因为这时内心还充满了李园的爱情,不以为意道:“先生在藏军谷的牧场进行得怎样了?”
项少龙为之愕然,他何等灵锐,一看赵雅这时神态,便知李园已成功夺得了她的芳心,甚至把“项少龙”都暂时忘了,所以才回复了以前的风采。
这本应是值得高兴的事,至少赵雅因心有所属暂时不会来缠他,偏是心中却很不舒服,很想伤害她,看她难过。
旋又压下这冲动,微笑道:“今天不谈公事,夫人为何想鄙人早点来此呢?”这回轮到赵雅无辞以对。
她这样做自是因为对这马痴颇有点意思,只不过目下因李园的忽然闯入,独霸了她的芳心,至少在这刻是如此,所以再没有原先那种贪欲心情。
她仍派人去将项少龙早点接来相见,是因深心处渴望能与他在一起。这董匡别有一股粗豪得来又充满哲理思想的独特气质,既霸道又温柔,合起来形成一股对她非常新鲜刺激的感觉。和他在一起时,从不知他下一刻会说些什么话或作出什么出人意表的行为。而他还对自己又是若即若离,似不把她放在心上,但又像对她很有兴趣。总言之有他在身旁,她再没有余暇去想别的事。
这种感觉,李园亦无法予她。
与李园胡混□磨时,她总忍不住要把他代入了变成项少龙,但这个在某方面酷肖项少龙的粗汉,反使她忘记了一切。
若与他欢好亲热,会是什么的滋味呢?
想到这□,自己都吓了一跳,暗着自责,为何见到他后,李园本来强烈的印象立时淡了出去呢?
项少龙见她玉容明暗不定,怒气上涌,霍地起立。赵雅吓了一跳,抬头不解地往他望去。
项少龙沉声道:“夫人是否爱上李园那小子了,所以现在对鄙人才变得那么泠淡?”
赵雅娇躯剧震,惊呼道:“噢!不!”这刻她已无暇推断对方为何能一针见血,说出她的心事。
项少龙微笑道:“那也没有什么关系,但假设李园偷的是董某人的宝马,我便绝不放过他。”一伸懒腰,“哈”一声笑道:“我还是先到街上逛逛,待会才来夫人处参加晚宴,免得大家你眼望我眼,不知说什么话题才好。”
赵雅给他弄得六神无主,站了起来,娇嗔道:“董先生!你留点面子给赵雅好吗?人家在你心中竟及不上一匹马儿吗?”话才出口,始知犯了语病,这岂非把自己当作了是他的马儿吗?项少龙淡淡看了她一眼,暗感快意,转身朝厅门举步,若无其事道:“那小子偏爱和老子作对,好!便让董某人一显手段,把纪嫣然抢了过来,让他也尝被人横刀夺爱的味儿。”
赵雅本要追他,听到纪嫣然三字后愕然停了下来。
可是她却不敢笑他,因为他语气中透出强大无比□信心,教人感到他说得出来,就一定可以做得到。
到项少龙消失门外时,她心中仍念着“横刀夺爱”四个字。
唉!他用语的新鲜和精彩,确可与项少龙平分春色。忽然间,她知道李园仍未可完全代替了项少龙。
想到这里,意兴索然,再不愿想下去。
置身在邯郸的街道上,项少龙想起小盘登位后接踵而来的战乱,禁不住心生感慨。
这广阔的土地,经过了数百年的乱局后,终到了历史分久必合的大变时刻,而他这“外来人”却一手促成了这转变。假设他没有来,这些事会否不发生呢?任他如何智计过人,可是这问题想想都教他头痛。
“董兄!”听到呼唤,项少龙先是心中茫然,一时想不起董匡就是自己,然后才醒觉过来,转回头望去。
原来是来自韩国的平山候韩闯,身旁还随着七、八名亲随,一看便知是高手,人人精神饱满,体型彪悍,虽及不上项少龙的高度,但已极是中看。
项少龙讶道:“鄙人还以为只有我才爱逛街,想不到平山候亦有此雅兴。”
韩闯脸色阴沉,没有立即答他,等来到他身旁时,才亲切地挽着他手臂边行边道:“来!我的行馆就在转角处,到我处再说。”
项少龙受宠若惊,想不到他对自己原本泠淡的态度会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由南辕到了北辙。
身不由己随他到了行馆,到厅里坐下后,那十多名剑手,仍立在四周没有离开,弄得气氛严肃,颇有点黑社会大阿哥谈判的味儿。
韩闯连一般斟茶递酒的礼貌招呼都省去了,沉声道:“李园真混账,半点脸子都不给我们,公然来剃本侯的眼眉,可恶之极。”
项少龙恍然,原来他一直派人留心赵雅,见李园主动去找她,逗留了一段足够做任何事的时间后,才肯出来,故而暴怒如狂,竟把自己这另一情敌当作是同一阵线的人,不过亦可说韩闯自问外貌、身分、权势均胜过他项少龙,所以并不将他视作劲敌,但李园却是另一回事了。
由此看来,韩闯对赵雅是认真的,甚至想把她带回韩国,好在私房随意享用,不过这理想如今被李园破坏了。
一时间找不到可说的话回答。韩闯眼内凶光闪闪道:“董兄为何不到一盏热茶的工夫就溜了出来?”
项少龙暗忖他定是正要去赵雅处兴间罪之师时,见到自己神情仿佛的走出来,才改变心意,追着扯了他回来。”
泠哼了一声道:“董某最受不得别人泠淡和白眼,不走留在那里干舍,操他奶奶的娘!”
韩闯感同身受,闷哼道:“我平山侯一生不知见过多少人物,却未见过这么嚣张的小子,他算什么呢?还不是凭妹子的裙带关系,真不明白春申君为何这么看重他,若李嫣嫣生不出儿子来,我看他还有什么可戚恃的?”
项少龙到现在仍不明白他扯了自己到这里来有什么用意,以他这位高权重的人,实不用找他这种闲人来吐苦水。
韩闯脸上阴霾密布,狠狠道:“本侯为了不开罪楚人,免影响合从大计,已克制着自己不去和他争纪才女,岂知他连赵雅都不放过,难怪自他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