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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奇道:“发生了什么事?”
愈发标致的赵致道:“她干爹使人送来了一个精美的芭蕉型五弦琴,嫣然姐自是喜翻了心儿哩!”
项少龙喜道:“有邹先生的新消息吗?”
纪嫣然欣然道:“干爹到了巴蜀探访华阳夫人,见那里风光如画,留了下来,专心著作他的《五德始终说》,以干爹之学,那定是经世之作。”
乌廷芳笑道:“我们项家的才女,何时才肯动笔著书呢?”
纪嫣然横他一眼道:“以前我确有此意,但自遇到项少龙这命中克星后,发觉自以为是的见解,比起他便像萤火和皓月之争,所以早死了这条心哩!要写书的应是他才对。”
项少龙心叫惭愧,扯着娇妻,睡觉去了。
那晚他梦到自己到了美得像仙境的巴蜀,同行的竟还有动人的寡妇清,在那里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转眼又梦到病得不似人形的赵雅、浑身冒汗醒来时,老天早大放光明。
第十一章 各有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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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诸女前往琴清处时,项少龙解下从不离身的佩剑,换上平民服饰,在家将掩护下,溜往城北的凤凰桥会晤图先。
自到邯郸后,他一直都与权贵拉上关系,到咸阳后更是过着高高在上的生活,与平民百姓隔着一道鸿沟,出入时前呼后拥,甚少似今趟般回复了自由身,变成了平民的一分子,分享着他们平实中见真趣的生活。
他故意挤入了市集里,浏览着各种售卖菜蔬、杂货和工艺品的摊肆。
无论铁器、铜器、陶器、木漆器、皮革,以及纺织、雕刻等手工艺,均有着二十一世纪同类玩意所欠缺的古天趣。
忍不住买了一堆易于带的饰物玩意,好赠给妻婢,哄她们开心。
市集里人头涌涌,占了大半都是女子,见到项少龙轩昂英伟,把四周的男人都比了下去,忍不住贪婪地多盯了他几眼。
卖手环给他的少女更对他眉目传情,笑靥如花。
项少龙大感有趣。想起若换了叁年多前初到贵境的心情,定会把这里最看得入眼的闺女勾引到床上去。
秦国女子的开放大胆,实是东南各国所不及。
项少龙硬着心肠,不理那少女期待的眼光,转身欲去时,人群一阵骚动,原来是几名大汉,正追着一个小伙子拳打脚踢,另有一位看来像是他妹妹或妻子的娇俏女郎,哭着要阻止那群恶汉,却给推倒地上。
那小伙子身手倒硬朗,虽落在下风,却没有滚倒地上,咬紧牙龈拚死边退边顽抗。
其中一名恶汉随手由旁边的摊档拿到一担挑,正要对小伙子迎头痛打时,项少龙来到小伙子前,一掌把打得最凶的恶汉推得跌退几步,张开手道:“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动手动脚了,若弄出人命,谁担当得起。”
那俏女郎乘机赶了过来,拥着被打得脸青白的小伙子哭道:“周郎!你没事吧!”
项少龙这才知道对方是对小夫妻,更是心生怜惜。
那群恶汉共有七、八人,都是横行市井的恶棍,虽弄翻了几个摊档,却没有人敢出言怪责他们,见到有人多管事,勃然大怒,总算不过他们打斗经验丰富,见到项少龙高大威猛,气定神闲,不敢怠慢,纷纷抢来屠刀担挑等物,声势地围着项少龙。
其中最粗壮的带头者暴喝道:“小子何人?看你脸生得很,定是未听过我们咸阳十虎的威名,识相的跪下叩叁个头,否则要你的好看。”
项少龙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懒得理他,别过头去看后面的小夫妻,微笑道:“小兄弟没事吧?”
那小伙子仍未有机会回答,他的娇妻尖叫道:“壮士小心!”
项少龙露出潇的笑容,反手夺过照后脑打来的担挑,一脚撑在那偷袭者下阴处。
那人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嘶,松开担挑,飞跌开去,再爬不起来。
项少龙另一手也握到担挑处,张开马步、担挑左右扫击,有两个冲上来的大汉左右耳分被击中,打着转翻跌两侧。耳鼓乃人身最脆弱处,他们的痛苦完全反映在表情上。
其他汉子都吓呆了,那还敢动手,扶着伤者以最敏捷的方式狼狈溜掉。
围观者立时欢声雷动。
项少龙身有要事,不能久留,由怀里掏出一串足可买几匹马的银子,塞入那小伙子手里,诚恳地道:“找个大夫看看伤势,赶快离开这里吧!”
小伙子坚决推辞道:“无功不受禄,壮士已有大恩于我,我周良还怎可再受壮士恩赐。”
他的妻子不住点头,表示同意夫郎的话。
项少龙心中欢喜,柔声道:“若换了我们易地而处,你又是手头宽裕,会否做同一样的事呢?”
周良昂然道:“当然会哩!”
项少龙笑道:“那就是了!”把银子硬塞入他手里,大笑而去。
在众人赞叹声中,他匆匆走出市集,正要横过车水马龙的大道时,后面有人唤道:“壮士留步!”
项少龙讶然转身,见到一个衣着光鲜,腰佩长剑,似家将式的大汉赶了上来道:“壮士刚才的义行,我家小姐恰好路过,非常欣赏,动了爱才之心,请壮士过去一见。”
项少龙啼笑皆非,不过见此人谈吐高雅,显是在大贵人家执事。婉言拒绝道:“小弟生性疏狂,只爱云野鹤的生涯,请回覆贵家小姐,多谢她的赏识了。”
言罢飘然去了。
那家将喃喃的把“云野鹤”这新鲜词句念了几遍,记牢脑内后,才怅然而回。
图先把项少龙领进看去毫不起眼,在桥头附近一所布置简陋的民房内,道:“这是我特别安排供我们见面的地点,以后若有事商量,就到这里来好了!”
项少龙知他精明老到,自有方法使人不会对这所房子起疑心,坐下后道:“吕不韦近来对图兄态度如何?”
图先淡淡道:“有很多事他仍要靠我为他打点,其中有些他更不愿让别人知道,像那批燕女便是由我向燕国的太子丹勒索回来。说来好笑,太子丹
本是要自己大做人情,好巴结咸阳的权贵,不幸给吕不韦知道了,只向我暗示了几句,我便去做丑人给他完成了心愿。还装作是与他全无关系,你说好笑吗?”
项少龙听得哑然失笑,对太子丹的仇恨立时淡了不少。想起他将来会遣荆轲来行刺小盘这秦始皇,事败后成了亡国之奴,只感觉他不外是一条可怜吧!
当然!他太子丹现在绝不知道未来的命运是如此凄惨的。
图先的声音在他耳内响起道:“有月潭的消息了!”
项少龙从未来的驰想醒过来,喜道:“肖兄到了那里去?”
图先道:“他改名换姓,暂时栖身在韩国权臣南梁君府中作舍人,我已派人送了五十黄金予他了。韩国始终非是久留之地。”
项少龙同意道:“秦人若要对东方用兵,首当其冲就是叁晋,其中又以韩国最危险,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图先笑道:“韩国虽是积弱,却非全无还手之力。你该知郑国的事了,此人并不简单。”
项少龙凝神一想,才忆起郑国是韩国来的水利工程师,要为秦国开凿一条贯通泾洛两水的大渠,好灌溉沿途的农田,讶道:“有什么问题呢?”
图先道:“我认识郑国这人,机巧多智。由于韩王有大恩于他,故对韩国忠诚不贰,他来求见吕不韦,说出大计时,我还以为他是想来行刺吕不韦的,故意不点醒这奸贼,岂知郑国真是一本正经地陈说渠的方法、路线和诸般好处。莫傲知道这乃增加吕不韦权力的良机,大力耸恿之下,才有这条郑国渠的计划。”项少龙不解道:“既是如此,对吕不韦应是有利无害才对。”
图先分析道:“或者确对吕不韦和秦人都有好处,但对东征大业却绝对于利,没有十年八年工夫,尚要动员过百万军民,才可建成这么一条大渠。在这样的损耗下,秦国那还有余力发动东侵,充其量都是由叁晋多抢几幅就手的土地吧了!你说郑国这一招够不够阴辣呢?”
项少龙恍然大悟。不过他虽是特种部队出身,却绝非好战份子,暗忖趁小盘未正式登基前,大家歇歇边争也该是好事吧!
点头道:“今次图管家约我来见,就是为了这两件事吧。”
图先沉声道:“当然不是为了这些小事,吕不韦定下计划,准备在那叁天田猎期间,把你杀死。乌廷威的失,惹起了他的警觉,知道你和他势成水火,再没有合作的可能性。除非你肯娶吕娘蓉,以这方式表示屈服,否则吕不韦定不会容你这心腹大患留在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你的厉害了。”
项少龙暗叫好险,原来吕不韦昨天那一番话和赠送燕女,摆出与他“误会冰释”的格局,只是为了安他的心,教他不会提防。自己差点上当了!
苦笑道:“真巧!我凑巧也想趁田猎时干掉莫傲这坏家伙。”
图先笑道:“我早知你不是易相与的了。少龙看得真准,若除去此人,等若斩了吕不韦一条臂膀。”
项少龙奇道:“这些机密,图兄是如何探来的呢?”
图先傲然道:“有很多事他还得通过我的人去做,而且他绝想不到我知道红松林事件的真相。更猜不到我这一向对他忠心的手下会和外人串通,有心算无心之下,当然给我看穿他们的阴谋了。”
项少龙点头道:“若能弄清楚他对付我的手段,我便可将计就计了。”
图先摇头道:“这事由莫傲和管中邪一手包办,故难知其详。最热心杀你的人是管中邪,一来他想取你而代之,更主要是他不想心中的玉人吕娘蓉嫁给你,若他能成为吕府快婿,身价更是不同了。”
项少龙叹道:“他太多心了,你应看到吕叁小姐昨晚对我恨之入骨的神情了。”
图先笑道:“女人的心理最奇怪,最初她并不愿嫁你,可是你拒绝了吕不韦的提婚后,她反对你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