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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知吕不韦竟无理阻止。又得缪毒支持,多番延误,终至有屯留之败。这笔账寡人将来定要和他们算个一清二楚。”
项少龙皱眉道:“这些事能到他们管吗?”
小盘怒道:“当然不到他们管。只恨寡人曾答应太后,凡有十万人以上的调动,均须她盖印同意。据茅焦说,寡人送往太后的书简,缪毒故意令人阻延了十天才递到太后手上,送回来时又拖了半个月,贼过兴兵,什么军机都给延误了。寡人事后本要追究责任,太后又一力护着缪毒。王上将军死得真冤枉。”
项少龙苦笑道:“原来太后听我相劝,搬到了雍都。却会有这种弊病。”
小盘摇头道:“这全不关师傅事,问题出在吕不韦和缪毒身上,一天有这两个人在,我们休想能一统天下。自古以来,必先安内才可攘外,现今内部不靖,怎可平定六国,成千古大业。”顿了顿又道:“现在我们对者李牧,几乎每战皆北,此人一日不除,我们休想攻入邯郸。”
项少龙道:“现在赵国的权力是否仍在太后韩晶手上。”
小盘答道:“现在的赵王比之孝成王更是不如,沉迷酒色,人又多疑善妒。哼,没有人比找我清楚他了。终有一天他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而且不会是很远的事。韩晶虽精明厉害,总是个女人,只懂迷恋郭开,让这小人把持朝政,干扰军务,否则李牧说不定早打到这里来了。”
项少龙讶道:“不是有传言说庞爰乃韩晶的面首吗?”
小盘对赵人特别痛恨,不屑道:“韩晶淫乱宫禁,找多几个男人有什么稀奇。
“接着叹了一口气道:“我真不愿让师傅出兵屯留,只不过再没有更适合的人选。而这亦正是吕不韦和缪毒最渴望的事。”
项少龙不解道:“储君为何追么说呢?”
小盘像不敢而对他般,走到窗旁,望往正洒着雪粉的御园,背着他徐徐道:“因为我明白师傅和李牧的关系。所以除非师傅答应我绝不会存有任何私情,否则我怎都不肯让师傅出征。因为李牧非是庞爰韩闯之流,师傅你若稍有心软,必败无疑。”
项少龙剧震一下,说不出话来。
正如他对小盘了解甚深,小盘亦同样把他摸得一清二楚。
他最不想在战场面对的人就是李牧,只是这心态,已可使他难以挥洒自如。
不过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他必须与李牧决一死战。
否则不但桓奇不能活着回来,连王贲和杨端和都可能与东方诸郡一起陷落在李牧手上。
他能胜过李牧吗?这是连王翦都没有把握的事。
小盘的呼吸沉重起来。
项少龙猛一咬牙,断然道:“好,我项少龙就和李牧在战场上见个真章,不论谁存谁亡,就当是战士当然的结局好了。”
小盘旋风般转过身来,大喜道:“有师傅这几句话,足够我放心了。”
项少龙道:“储君可给我多少人马呢?”
小盘心情转佳,思索道:“怎也要待到春天,师傅才能起行。近来吕不韦蓄意调动了大批兵员往建郑国渠,使能用之人并不很多,幸而师傅要的只是训练精良的战士,唔……”
项少龙听得眉头大皴。
李牧的赵兵在东方最是有名,旗下的二万铁骑,连精于骑射的匈奴人都要甘拜下风,自己的乌家精兵团现在又只剩下两千人,我消彼长下,要胜李牧更是谈可容易。
小盘计算了一轮后,肯定地道:“我可给师傅两万骑兵,二万步兵,都是能征惯战的兵伍,副将任师傅挑选,再加上桓奇在长子城部队,总兵力可达十二万之众,该可与李牧估计在十万间的部队相对抗了。”
两人再谈了一会,小盘召来昌平君,商量妥当后,项少龙和昌平君联袂离开。
项少龙忍不住问道:“郑国渠的建造真是拖累得我们这么厉害吗?”
昌平君叹道:“郑国渠固是耗用了我们大量人力物力,但主要是吕不韦想以地方对抗中央,以另一种形式去操纵我大秦的军政。尤其现在他与缪毒互相利用,变成太后很多时都要站在他们那一方去。储君亦是无可奈何,像王陵便死得很冤枉的。”
项少龙想起王齿和王陵,旧恨新仇,狂涌心头。
还有两年,他就可手刃大仇。
昌平君与他步出殿门,低声道:“茅焦传来消息,在吕不韦暗中支持下,缪毒正秘密组织死党,此事连太后都被瞒着。”
项少龙愕然道:“什么死党?”
昌平君道:“那是个非常严密的组织,入党者均须立下毒誓,只对缪毒尽忠,然后缪毒就设法把他们插进各个军政职位去,好能在将来作乱造反时,替他兴波作浪。”顿了顿续道:“据储君预料,缪毒和吕不韦的阴谋将会在储君进行加冕礼时发动,因为按礼法储君必须往雍都太庙进行加冕,而缪毒则可以奉常身分安排一切,由于雍都全是他们的人,造起反来比在咸阳容易上千百倍,不过我们已猜到他们有此一着,自然不能教他们得逞。”
项少龙苦笑道:“他们的阴谋早发动了,先是王齿,然后是王陵。若非桓奇亦是良将,恐怕亦难以幸免。吕不韦始终是谋略高手。兵不血刃就可把我们的人逐一除掉,现在终轮到小弟了。”
昌干君骇然道:“少龙勿说这种不祥的话,现在我大秦除少龙和王翦外,再无人是李牧对手,少龙定要振起意志,再为储君立功。”
项少龙想起李牧,颓然道:“尽力而为吧。”
昌平君提议道:“不若我们去找李斯商量一下好吗?”
项少龙摇了摇头,告辞回到都骑官署去了。
滕翼、荆俊听他报告了情况后,滕翼道:“储君说得对,在战场上绝没有私情容身之地。因为那并非两个人间的事,而是牵涉到千万将兵的生命。还有他们的妻子儿女。还有国家的命运荣辱。”
项少龙一震道:“我倒没有想得那么多。”
滕翼沉吟片晌,正容道:“我有一个提议,就是立即挑选精兵,然后把他们集中到牧场,像我们的精兵团般严加训练,由我们的子弟兵例如荆善、乌言着等作军侯,每侯领兵五千,那我们就如臂使指。能发挥出最大的作战能力。”
项少龙精神一振,想起二十一世纪特种部队的训练方式,大喜答应。
接着的十天,项少龙和滕翼亲自在京城的驻军中,分由速援师、都骑、都卫和禁卫内挑选了四万五千人,分成九曲,由荆善等十八铁卫作正副军侯,再每二曲成一军。以荆俊、乌果和赵大三人任军统领,而自己则以其余的两千乌家精兵团作亲卫,为大统帅,滕翼为副,周良当然成为探子队的头领。
这批人大多都随项少龙两次出征,闻得由项少龙带军,均势气如虹,愿赴死命。
吕不韦和缪毒出奇地合作,自是恨不得他早去早死,永远都回不了咸阳。
项少龙于是请准小盘,全军移师牧场,利用种种设施,日夜练军,希望趁春天来前这严寒的三个月里,练成另一支庞大的精兵团来。
这天由于大雪,战士都避到牧场去,项少龙与妻儿吃晚饭时。纪才女道:“说到底,兵法就是诈骗之术,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下兵攻城。又能而示之而不能,近而示之以远。孙子更开宗明义倡言兵不厌诈,现在嫣然观大君大人练兵方法,无不别出心裁,教人惊异。尤其隐藏作战的方式,天下无出其右。但却未闲夫君大人有何制敌奇策。”
琴清温柔情深地道:“嫣然非是无的放矢,蒲鹄在东方诸郡势力庞大,屯留又经他多番修建。城高河阔。现在他是不愁我们去攻他,固能以逸待劳,以静制动。
观之以王陵桓奇之深悉兵法,又有大秦精兵在手,仍落得败退之局,可见蒲鹄非是赵括之流,不会有长平之失。加上李牧在侧虎视眈眈。少龙绝不可以只逞匹夫之勇。少龙听得汗流浃背。这次战术既要攻坚城,更要应付李牧的突袭,若以为可凭常规取胜,实是妄想。最大问题是桓奇现在统率的是新败之军,自己又嫌兵力不足,根本不能同时应付两条战线,分头作战。何况蒲鹄一向高深莫测,李牧则是经验无可再丰富的用兵天才,此战不用打几乎都可知道结果。”
乌廷芳献计道:“可否先派人混入屯留城内呢?”
纪嫣然道:“敌人怎会不防此计,兼且屯留本是赵地,秦人更难混过。”
项少龙搜遍脑袋内“古往今来”一千多年的攻城战记忆。差点想爆脑袋,一时子想不出任何妙计,只好作罢。
膳后项少龙躺在地席,头枕乌廷芳的玉腿,又再思索起来。
纪嫣然等都不敢打扰他思路,默默陪在一旁。
项宝儿则由田氏姊妹送上榻去了。
四角都燃着了熊熊炉火,使他们丝毫不觉外面的寒雪侵体。
项少龙想起《墨氏补遗》上所说的“攻城之道,围其四面,须开一角,以示生路,引敌突围”之语。但显然并不适用在屯留城处。因为有李牧在侧,他根本没有资格把城困死。
说到底,攻城不外乎越河壕,冲击城门城墙,攀城和最后的巷战追击四部份。
而由于敌方得城壕保护,又有居高临下的优势,加上可随时反守为攻,山城突击劫寨,故己方若依常规,必会招致重大伤亡。若自己是李牧,更会在秦军身疲乏累的时刻,才领军来攻,那时能不全军覆没已可感谢苍天了。
如何方可改变这种被动的形势呢?
只恨蒲鹄不爱木马,否则便可重演西方的木马屠城记。
忽地灵光一闪,大喜坐了起来,振臂嚷道:“我想到了。”
地图摊开在地席上。滕翼、荆俊和众人都全神观看,但仍不知项少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项少龙指着赵境一个名中牟的大城道:“此城乃赵人南疆重镇,赵都邯郸在北面一百二十里处,而屯留则在西北一百三十里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