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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的。
一看到这两名陆军军官身着宇航服出现,这些健康的猴子们就发狂了。它们拍打着笼子,跳来跃去。宇航服中的人类令猴子们感到紧张。它们叫嚣着,咕哝着——“噢噢!噢噢!嚯,嚯,嚯!”它们还发出音调很高的尖叫声:“哇!”猴子们移动到笼子前端,摇拽着笼门,或者来回跳跃,砰砰,砰砰,砰砰,它们一直盯着南希和托尼,目送着他们,对一切保持警惕。笼子上的门闩是精心制作的,以防止被猴爪子瞎摆弄而打开。这些猴子是富有创造力的小家伙,她认为,并且它们很烦人。
另一排笼子则几乎是静悄悄的。这是一排埃博拉猴笼。这些笼子中的所有猴子都感染上了埃博拉病毒,绝大多数保持沉默、消极和孤僻,尽管其中一两只看起来很怪异地发狂。它们的免疫系统已经失去作用或者出了故障。大多数动物似乎病得还不是很重,但是它们没有表现出警觉,没有显示寻常猴子的活灵活现、来回跳跃或者拍打笼子,而这些你可以在健康的猴子身上看到,并且它们中的绝大多数还没有吃早食。它们几乎是一动不动地坐在笼子里,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两名军官。
它们被注射了一种世界上已知的最危险的埃博拉病毒。这就是埃博拉…扎伊尔病毒的马英嘉毒株。这种毒株来自一位名叫马英嘉的年轻女性,她在1976年10月19日死于这种病毒。她是扎伊尔一家医院的护士,曾经照顾过一名死于埃博拉病毒的罗马天主教修女。这名修女临死时流出的血液沾到马英嘉护士身上,然后,过了几天,马英嘉护士也与埃博拉病毒交恶,并失去了生命。马英嘉护士的一些血样在美国完成了历史使命,那些曾经寄居在她血液中的毒株现在生活在小玻璃瓶中,被存放于研究院的超级冷冻柜里,温度维持在零下一百六十华氏度。冷冻柜上安装有扣锁和警报器,贴有生物危害花瓣的标志,而且封有黏胶带。抵御高危微生物的第一道防线是黏胶带,因为它可以密封裂缝。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黏胶带,就没有生物隔离这种说法。
吉恩解冻了马英嘉护士的少量血液,将其注射到猴子身上。然后,当这些猴子开始生病时,他用某种药物治疗它们,希望药物能够帮助它们击退病毒。然而这种药物似乎并不起作用。
南希和托尼检查着这些猴子,逐个笼子地移动着,直到他们发现两只猴子已经轰然崩溃并出血而死。那些动物在自己的笼子中隆起身体。它们的鼻子流着血,呆滞的鲜红色眼睛半睁半闭着,瞳孔扩大了。猴子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即使是疼痛或剧痛的表情也没有。皮肤下面的结缔组织已经被病毒摧毁了,并导致面部略微扭曲。脸部表现怪异的另一个原因是,负责控制面部表情的一部分脑细胞也被摧毁了。形如面具的脸,发红的眼睛,流血的鼻子,这是埃博拉病毒发作的经典症状,出现在所有感染它的灵长类动物身体上,包括猴类和人类。这暗示了脑损伤和皮下软组织破坏之间的一种恶毒的联合。经典的埃博拉之脸使得猴子们看起来似乎它们目睹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东西。它们目睹的绝不是天堂的景象。
第三部分:警告完全浸没(2)
南希感到一阵不安。看到这些死去的和受伤的猴子,她有些伤心。作为一名动物医生,她相信拯救动物并减轻它们的苦楚是她的义务。作为一名科学家,她相信进行那些将会帮助减轻人类痛苦的医学研究是她的职责。尽管她是在一个农场里长大的,在那里她父亲饲养了一些牲畜以供食用,她还从来没能够心平气和地承受一只动物的死亡。少女时代,当她父亲把她的“四健会”比赛得奖公牛交给屠夫时,她哭了。她比别人更喜欢动物。她决定从事兽医这一职业时,曾向荣誉法典发誓说,她决心去照顾动物,但也决心通过医学去拯救人类的生命。在她的工作中,这两种理想有时会发生碰撞。她对自己说,这项研究是为了帮助找到治疗埃博拉病毒的方法,这是医学研究,可以帮助挽救人类的生命,也有可能化解人类的灾难。这种想法减轻了她不安的感觉,虽然没有完全消除,而她坚持把个人情绪放在一边。
当南希开始切除步骤时,托尼仔细地观察着她。在4级区域中操纵一只丧失意识的猴子是需要技巧的,因为猴子可能醒来,它们有牙齿,会用力咬,而且它们十分强壮与灵活。实验室里使用的猴子可不是街头手风琴师的猴子,而是来自热带雨林的大个头的野生动物。被埃博拉病毒猴子咬伤几乎肯定是致命的。
起初,南希在栅栏外面检查猴子。这是一只高大的雄猴,看起来它似乎真的死了。她看到它的嘴里还长着犬牙,这让她感到紧张。因为在平常,为了安全起见,猴子的犬牙都要被锉掉。不知何故,这只猴子却长着天然的硕大的犬牙。她把隔着手套的手指伸过栅栏,捏摸猴子的脚趾,同时观察它的眼球是否移动。猴子的眼球仍旧一动不动地凝视着。
“继续,打开笼子。”托尼中校说。他不得不大声说话,以便在宇航服的空气轰鸣声中让对方听见。
她将笼门打开,滑到笼子上面,直到笼口开得足够宽。她再一次地检查了猴子。肌肉没有搐动。这只猴子确确实实地倒下了。
“好,继续,把他移出来。”托尼说。
她把双手伸到里面,抓住猴子的前肢,倒转它的身体,使它的脸背向她,这样它醒过来时就不会咬到她。她将它的前肢拖回来绑好,然后把猴子提出了笼子。
托尼抓着猴子的双脚,他们一起把它抬到帽盒边,然后把猴子扔进帽盒里面。接着他们在宇航服中慢慢移动着,把帽盒抬进验尸室。他们是正在搬运一只灵长类动物的两只人类灵长类动物。其中一类是地球的主宰者,或者至少自信如此;另一类是树林里敏捷的居住者,地球主宰者的一个表亲。两类物种,人类和猴类,都显露在另一种生命形态面前,后者比他们中的任何一类都更为古老、更为强大,而且是血液中的居住者。
南希和托尼缓缓移动着,走出了房间,他们抬着猴子,向左转,接着又向左转,进入了验尸室,然后把猴子搁在一张不锈钢桌子上面。猴子的皮肤出了疹子,透过猴子的稀疏的毛发,可以看见它的皮肤上覆盖着红色斑点。
“戴上手套。”托尼说。
他们戴上了乳胶橡皮手套,套在宇航服手套的外面。现在他们的手上有三层手套:内层手套、宇航服手套,以及外层手套。托尼说:“我们将完成检验单。剪刀。止血钳。”他把工具在桌子前面摆成一排。每样工具都编了号码,他大声报着号码。
他们开始工作。托尼用一把钝剪刀打开了猴子的身体,南希协助他完成这一步骤。他们极其小心地缓慢地工作着。他们没有使用锋利的刀片,这是因为在高危地带中刀片是致命的物体。解剖刀可能会在你的手套上留下刻痕而且划伤你的手指,甚至在你感觉到疼痛之前,微生物就已经进入了你的血液。
南希把工具递给他,然后她把手指伸到猴子身体内,将血管扎紧,并用小块海绵擦干多余的血迹。这只动物的体腔内已是一片血泊。这是埃博拉之血,它已经蔓延到了这只动物体内的所有地方:大量内出血。肝脏是肿胀的,而她还注意到有一些血液在肠子里。
她不得不命令自己使双手慢下来。可能她的双手移动得太快了。在整个过程中她始终对自己说着话,以使自己保持警觉,集中精力。要擦净,要擦净,她想。好,拾起止血钳。夹住那条动脉,因为它正在渗血。断开,然后冲洗手套。她可以感觉到埃博拉血液从她的手套上流过,感觉比较湿滑,尽管她的手是清洁干燥而且抹过爽身粉的。
她把双手移到尸体外面,然后伸进水槽里,在一盆名为“环保化工”的消毒液中漂洗。这种液体呈浅绿色,就像日本绿茶的颜色。它可以摧毁病毒。她的手套浸入到液体中时,液体和猴血混合在一起变成了褐色。她的耳朵听到的只是宇航服里面空气流动的噪声。这种轰鸣声回荡在她的宇航服内,就像地铁列车穿过隧道时的声音一样。
第三部分:警告完全浸没(3)
病毒是由薄膜和蛋白质构成的微小囊状物。这种囊状物包含一条以上的DNA或RNA链,DNA或RNA是包含复制病毒软件程序的细长分子。一些生物学家把病毒列为“生命形态”,是因为在严格意义上不能说它们是活的。病毒含糊不清地生存着,既非活亦非死。它们存在于生物和非生物之间的边界上。处于细胞之外的病毒仅仅停留在那儿;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它们是死的。它们甚至能形成晶体。处于血液或黏液周围的病毒颗粒或许看起来是死的,但这些颗粒正在等候什么东西到来。它们的表面很有黏性。如果一个细胞过来接触到病毒,而且病毒的黏性与细胞的黏性相互匹配,那么病毒就会附着在细胞上。细胞感觉到粘在自己上面的病毒后,就会环抱病毒,把它拉到自己内部。一旦病毒进入了细胞,它就变成了一只特洛伊木马。它会活跃起来,并开始复制。
病毒属于寄生生物。它不能靠自己生存。它只能在细胞里进行自我复制,而完成这一工作它需要利用细胞的原料和系统。所有生物的细胞内都携带有病毒。即使是真菌和细菌内也栖息了病毒,有时还会被它们毁灭。这就是说,病害也有它们自己的病害。病毒在细胞内不断复制自身,直到最后细胞里塞满病毒并发生破裂,接下来病毒会从摧毁的细胞里溢出。或者病毒也能穿过细胞壁萌芽,就像水滴从水龙头中滴出来——滴出,滴出,滴出,滴出,复制,复制,复制,复制——这就是艾滋病病毒作用的方式。水龙头一直开着,直到细胞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