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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势说话,接着又教书写符号。有各种各样符号,表达害怕、气愤,表达什么的
都有。全学会要用很长时间,要掌握组成词语的方法时间就更长了,因为这些符号
全不是一码事;不过,您也看到了,我终于还是掌握了。德·勒佩神甫那人非常和
善,公教要理会的瓦南神父也一样。
我有个孩子,长得非常好看;在了解他会不会像我们这样之前,我还没敢告诉
您。然而我忍不住,能给您写信太高兴了,尽管我们现在很为难,您想像得出,我
和我丈夫都听不见,因而特别不安。保姆倒是听得见,但是我们怕她弄错了;就这
样,我们万分焦急地等待,要看看孩子的嘴唇会不会张开,会不会食动并发出有听
说能力的人那种声响。您可以想见,我们也请过医生,询问两个不幸者的孩子,可
能不会像我们这样又聋又哑;他们回答说这很可能,但是我们还不敢相信。
您想一想,好长时间以来,我们多么征C看着这可怜的孩子,看见他张开小嘴,
却又难以确定他是否发声了。父亲,请您相信,我非常想念我母亲,知道她当初一
定像我这样机C。 您非常爱她,如同我现在爱自己的孩子;可是我对您来说,仅仅
是一个伤心的根源。如今我会看书写字了,就更理解我母亲该有多么痛苦。
亲爱的父亲,您对我如果真的特别好,那就来巴黎看看我们吧,女儿会非常高
兴和感激的。卡蜜儿敬上
骑士看了这封信,还久久不决。起初,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这
是卡蜜儿亲手写的,然而,总不能不顾明摆着的事实。他怎么办呢?他若是向女儿
让步,真的前往巴黎;就有可能再碰到痛苦的事,从而唤起原先痛苦的全部记忆。
那孩子,他固然不认识,但毕竟是他女儿的儿子,一旦见了,就可能勾引起过去的
伤心事。卡蜜儿能使他想起赛前儿,不过,这样想的同时,他也不由自主担心,和
等待孩子说句话的年轻母亲一样。
“必须去一趟,”吉罗叔叔回答骑上的询问。“这婚姻是我促成的,我认为是
美满长久的婚姻。您想让您的骨肉生活在痛苦中吗?我这不是责怪呀,当初您丢下
妻子离开舞会,结果她落水身亡,难道这还不够吗?这小女儿您还要置之不管吗?
您认为悲伤就是一切吗,人生在世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于啦?她请求您去,我们就动
身吧。 我同您一道前往2但我只有一点遗憾,就是她没有同时招呼我去。我的家门
一直为她敞开,她没有敲我的门可不好。”
“他说得对,”骑士心中暗道。“我无端残忍地给世上最好的女人造成痛苦、
本来可以避免却让她死于非命。如果说我要受到惩罚,亲眼看着女儿不幸的景象,
我也不能抱怨;不管这景象多么惨不忍睹,我也应当面对,不能回避。这种惩罚是
我应得的。让女儿来惩罚我抛弃了她母亲吧!我要去巴黎,要去看那孩子。我已经
遗弃了我所爱的人,又远远避开不幸;现在,我要怀着心酸的乐趣,去观赏这不幸。”
骑士和吉罗叔叔到达圣日耳曼区,走进颇有气派的公馆,在中二层一间镶木护
壁的美丽小客厅里,见到了这对年轻夫妇。一张桌子上放着图画、书籍、版画。丈
夫在看书,妻子在刺绣,孩子在地毯上玩耍。
侯爵站起身。卡蜜儿跑过去,父亲深情地拥抱她,禁不住流下几滴眼泪。接着,
骑士的目光使移向孩子。他一看到这孩子,又将继承他遗留下来的不幸的人,从前
由卡蜜儿的残疾所引起的恐惧感,忽又占据了他的心,就在母亲把孩子递给他时,
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
“又是一个哑巴!’他高声说道。
卡蜜儿抱着儿子,她虽然听不见,但是明白了。她轻轻地把孩子举到骑士面前,
用手指轻轻拂弄小嘴唇,似乎引逗孩子说话。求了好几分钟,孩子才终于相当清晰
说出母亲事先让人教他的两个词:
“你好,爸爸。”
“您看到了吧,上帝总是宽恕一切的。”吉罗叔叔说道。
1847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