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ㄅ猩跣氖麓又笨煨┱欣矗庑〗闵!贝淝汤崃髀车溃骸按ㄅ怨!被滦〗愕溃骸把就罚≈奖拾阉!贝淝烫崞鹬奖剩嚼峤涣鳎鞯溃骸盎ㄅ溃≡谛〗闶种校磺蟠蠓⒋榷鳎馀凰馈!被率闲Φ溃骸澳闱夜├础!笔薏坏霉蛳氯ヌ嫠秩模跄我缓敛簧孀潘质钦扇怂屠吹氖古睦镒甑媒碜尤ァU饨凶鲅谱映曰屏嘣谛睦铩;率霞巳绱硕靼巴魇啤4淝棠鞘鄙咸煳蘼罚氲匚廾牛憷词荒芫人心雍粒槐使┚驮疲骸
供状婢花奴,供为猿闻断肠事。婢生北京,父遭冤难,堕落娼家,从良远嫁临淄。值夫主他出,流陷侯门。奴颜婢膝,榆杨易长几春秋;垢面蓬头,镜匣尘埋多岁月。〔曾〕怜薄命,欲将金剪断青丝;泪滴红颜,几〔折〕玉钗银烛冷。思乡路远,更更点点碎愁肠;思夫莫觌,日日时时弹血泪。法外施仁,使妾身皈经皈法而皈佛;五中戴德,祝小姐多福多寿以多男。披肝沥血,所供是实。
献上宦氏,宦氏道:“原来你也是有丈夫的,但事势不同,境界各异。既在这里,就要行这里事。唎唎唧唧,象甚规矩!”对束生道:“花奴丈夫也在临淄,相公若去,替他访问一声。若得他夫妇重圆,也是天上人间方便第一好事。”束生唯唯。宦氏道:“你既想出家,我自当慈沐浴。”
翠翘回房想道:“亏得一纸供状,倒也得他开了一线地步。虽不能夫妇完情,也暂避当场出丑。且我满腔怨恨,无门控诉,正好向观音大士前哀告苦情。我翠翘如此命蹇,立着活现现的丈夫在跟前不敢厮认。若使当日竟出了家,也免了许多丑态。到如今弄得不上不下,难进难退。”正是:
早知鸳牒难凭信,悔不当初竟出家。
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 观音阁冒险相视 文殊庵陶情题咏
词曰:
事虽难料,细想自然周到。一味慌张,百般鬼跳,哪有些些功效?也非推调,算将来总是木人无窍。可惜浓情未曾禁受,忽然消耗。
—— 右调《柯梢青》
话说宦氏因翠翘一纸供状,遂许他入观音阁写经录卷。束生听了又喜又恨,喜的是翠翘入观音阁,等他在那里吃碗干静饭,不致受万般摧残,当面凌辱;恨的是自此以后,见也不能一见,可不是苦杀人也。想了一会,又欢喜道:“还是把他去的好。虽是眼前不见,心中到底还放落些。若日日在我面前,不是打便是骂,莫说我的翠翘,连守生也气死了。他若到观音阁,不过冷静些,强似在这房帷中,要睡不得睡,要坐不得坐,要吃不得吃,要穿不得穿。”思思想想,转转念念,翻来复去,终睡不着。宦氏知他心为翠翘,却也不好说出。
天明起来梳洗,沐浴更衣,同束生送翠翘入观音阁。翠翘尽换布衣,黄冠,氅服,佛尘,谒见宦氏,欲行大礼。宦氏道:“出家便为人,写经乃替我了愿,即是佛门弟子,再不必行这个礼了。”分咐摆香花灯烛,送入观音阁。门公开了后园,四下观望,是好一座园子也。四时有不绝之花,八节有长春之景。有四言古诗为证。诗曰:
荡荡夷夷,物则由之。
蠢蠢庶类,王亦柔之。
道之既由,化之既柔。
木以秋零,草以春抽。
兽在于草,鱼跃渊流。
四时递谢,八风代扇。
纤阿案咎,星变其躔。
五纬不想,六气无易。
愔愔我王,绍文之迹。
进国登楼,楼上塑着一位观音大士。宦氏、束生双双拜了,翠翘也拜了四拜。宦氏祝道:“弟子束门宦氏,告许手录《华严宝经》一部,今特……”便住了口,对束生道:“怎好对菩萨说叫花奴代写,岂不轻亵了经卷?”束生道:“论名分不该,若论写经分上,便该说供养了。”宦氏道:“正是。但花奴二字不好对佛禀得,相公替他取个道号。”束生深厌那花奴二字,趁他有这个口风,便抬头一看,见扁上题着:“濯泉”二字,指着道:“即以名‘濯泉’吧。”宦氏大喜,遂再祷云:“原许《华严宝经》一部,今特供养濯泉道姑,一手写录。圆满之日,再修功德。”
祝毕,分咐春花、秋月道:“写经非等闲事,你二人须服侍殷勤。茶喝食用不可断缺,换水烧香,烹茶扫地,俱你二人职任。若有一毫服侍不到,我访出来,每人定重责三十。”春花、秋月连连应声。束生同宦氏下楼,翠翘欲送,宦氏道:“你自写经,往来之礼不必拘得,须要小心用意。”说罢,同束生下楼去了。束生当时看他把翠翘凌辱,恨不得挖个地洞藏过了。如今见把翠翘软监在楼上,又恨不能抢了他出去。怎奈计穷力竭。无策救拔,则索心灰肠断,如醉如呆而已。
且说翠翘见宦氏、束生去了,叹道:“我王翠翘落软监也。古人以囹圄为吉地,安知醋海中不开一广大法门?且前生罪孽深重,故种种魔难不止。今正好虔诚录经拜佛,以消孽债。倒放开肚皮,以平心易气处之。淡食蔬水,清净无为,倒也无荣无辱。虽心地不能脱然无罣碍,但落在其中,也是没奈何,不得不作见在之相。”见楼台高旷,池水沧茫,早朝夜晚,春去秋来,一盏清灯,半床禅榻,感而咏诗一律。诗曰:
平池面起白毫光,高阁当空倒影长。
细雨一阶兰箭发,西风秋月桂花香。
鱼惊清磬啣轻浪,雁唳沧涣带夕阳。
坐对不堪思旧事,琉璃色界护禅床。
不言翠翘在观音阁修录经事,且说束生见翠翘软监在那里写经,名色说是供养,其实是牢笼之计。左右思量,救之无策,寝食俱废。要与翠翘相见一面那能得,初一、十五虽同宦氏去观音阁上拜佛,相逢不能一语,愈增悲惋。在家住不安,收拾琴剑书箱,别宦氏往惠山肄业。宦氏因束生在家,恐他二人通话,倒也要留一分心去待他。自翠翘监在观音阁,也省了一半提防,不免还要照管。听得束生去读书,顺水推船,也省得去行监坐守。一个人肚皮里一个主意。
束生去后,宦氏过了半月,思量母亲,打轿回宦府去。却好此日束生到城中会文回家,问丫头道:“娘哩?”丫头道:“望宦夫人去了。”束生听了此言,就象久旱逢甘雨,何异金榜题名时!也不问宦氏几时去,几时回,或去几日,心中要见翠翘念重,一头竟走入后花园。门公那里敢阻,竟登观音阁,见了翠翘。
束生见止得翠翘一人,赶上前一把抱住,大哭道:“我害你!我害你!我只道你临淄被焚,哪知你活在这里受罪。他逼得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对面不能一语。你监在此,何日是结局收场?妻,痛杀我肝肠碎,哭得我眼儿枯!那一日不想你到三更鼓,那一夜不念你到五更天?怎奈计中牢笼,认又不好认,说又不好说,眼睁睁看你受这活罪孽。疼的是你肉,苦的是我心。我几欲与尔同死,以了现前之孽。怎奈我黄金未曾入库,子嗣尚无,束家一脉,单单靠我一身。所以欲死不能,忍看你当面受摧残,忍看你当面受凌辱!我恨不得魂附你体,魄代你身,恨不得替你受了千般苦。怎奈徒有此心,没有此术,只落得妄想心痴,徒踊徒泣而已。妻,你怎么不回我一言?你恨我么?妻,误了你青春年少,误了你佳期多少,误了你春花秋月,误了你度曲吟诗。你恨我,我也无怨;你怨我,我也无辞。妻,可也把一句言语安慰我安慰,怎绝口不言,只请汪汪流泪么?妻!”翠翘看他哭得悲伤,泪如雨落;只是低着头流泪。见束生问得急了,道:“叫我讲甚的?咳,人落地头铁落炉,木已成舟饭已熟,生死由他,荣辱听命罢了。”束生道:“写经乃软监之别名,经完必又有不情之使。他明知我二人情热如火,却以冷眼觑之。把你在宦家送来,令我再不好举齿;不认我从前娶亲,如今难认你为妻。他机深计诡,包藏祸心,我你俱落他术中。这苦怎生受得了?妻,我有一策,向欲对你密说,人眼多,提防紧,不敢启齿。此妒妇如此敢作敢为,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子。他既摆了绝阵计,是必竟要弄死你的!他主意已定,再不挽回。你在此死了,我又认不得你,何异于猪犬!此园西去尽多庵院,俱是尼姑。你收拾微资,逃往他处,暂躲几时。待事少定,你远去他方,逃命罢了!你丈夫恩爱止于此了。”翠翘点头而已。忽惊问道:“小姐在哪里,你却独自来此?”束生道:“他回娘家去了,我在惠山读书,回来见他不在,偷空来会你一面。”翠翘听得宦氏不在,方敢开言道:“夫!你妻子吃得好苦!自到宦府,先打二十下马威,后到束家,不知受了多少苦恼,多少煎熬。只道是薄命红颜,遭人掳劫,流卖侯门,那知是伊家大娘摆下的牢笼计较!但我止一身,死亦何难。但可怜我恁的一个人品,不明不白死在丫头队中,心实不甘,故苟延岁月于此。夫,你须念旧时情,放我一条生路。今生不能补报,来世再填还你罢了。”言毕,哭死于地。束守一把抱住道:“是我束守不听你言,至堕妒妇之计。误得身入牢宠,陷在孽海,超升无策,拔救无门。千思万想,上有十疋一着,还是逃生保命之方。妻,你不要自误 了前程。”讲到伤情处,纳头便拜,翘亦跪倒。
忽春花上楼道:“相公,娘回来了。”束生、翠翘连忙站开,整衣收泪,将欲下楼。宦氏已到。束生拿着一把汗,翠翘怀着一个鬼胎。只见宦氏满脸堆着笑容道:“相公,几时回家的?”束生道:“明日乃文会,方才回来。”宦氏道:“看写的经何如?”束生道:“正在这里看,果是写得好。”宦氏净手登楼,拜了佛,翠翘上前稽首,宦氏与束生见了礼,看那写的经卷道:“果然写得好,颜筋柳骨,铁画银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