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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受了威胁,他原以为凭他无边湖的十二个同伴再加上可札钦汉联手之力必可打倒秋离,哪里知道可札钦汉仍然固执地墨守江湖成规,不愿以众凌寡,坚持着他武林前辈的身份,这样一来,情势就完全改观了。现在,丁骥明白了他不该太过迷信无边湖的力量,更失悔低估了秋离,在当年,他以九个人陷害了周云,但秋离的修为与周云截然迥异,如今,只伯数倍九人之众也敌不过秋离了!……
那十二个同伴之死,丁骥早已看见,他本身是无边湖出身的人,所以他十分清楚那十二个人在无边湖所属里的技艺如何,这全是他们“红线”中的能手,但这些能手都在瞬息间便完全死绝了,这几乎是不敢置信的,看在眼里,如何不使丁骥惊怒慌乱,六神无主!微微一笑,秋离点头“呢”了两声,他缓缓负手向“银发霜心”走近了几步,柔和地道:“老可札,我看咱们是冤家宜解不宜结,这姓丁的是外人,你老小子何苦非要顶着老命出来为他抗?干脆,我们之间的事一笔勾销,姓丁的这段梁子由我与周兄自行处置,日后,彼此见了面也是朋友,老可札,你看成么?”可札钦汉冷森地看着秋离,一张枯黑的面容涨成了紫红,仿佛连每一道稻纹都在抖动,他双目中似是喷着熊熊的怒火,语声却一个字一个字冰珠子似地进自他干瘪的唇缝,可札钦汉道:“秋离,现在,你出手吧,又到了我们再分生死的时候了,你无庸容情,就象我对你也不会容情!”耸耸肩,秋离缓慢地道:“老可札,你不多考虑一下?”可札钦汉冷板地道:“我已决定了。”神色骤寒,秋离道:“老可札,你活了这大把年纪都很顺当,便不想安享余生,留得一个善终么?”沉深深地,可礼钦汉道:“不要再讲这些,秋离,为你自己担忧吧。”冷漠地,秋离又道:“你真要再试?”可札钦汉愤怒得牙根擦响,他暴烈地道:“小辈,你话也太多了!”一扬头,秋离傲然道:“好,老可札,是你坚持要比试,怪不得我姓秋的不尊老敬贤!”,大步走出三步,秋离又道:“开始了,老可札。”可札钦汉双目精芒如电,死死地盯视秋离,枯瘦黝黑的肌肤忽然阴阴地泛闪起一波波的白色暗流,他的一头银发又刺猬般根根倒竖,连呼吸也刹那间变得粗浊了;那模样,活象一头受激暴怒的老狮子!
秋离斜斜站着,双手闲闲地下垂,睹状之下,他哧哧一笑:“乖乖,可真吓人。”这时——
一旁呆立着的艾小玫突然机灵灵地一颤,她宛似恶梦初醒般尖叫一声,伸开双臂,哀泣惨呼:“三师叔……不要这样……三师叔!……”猛地大吼一声,可札钦汉双掌当胸推出,两股斗粗的白蒙蒙的凝形劲气便有如两条巨蟒“呼”地自他掌心斜卷而出,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直撞秋离!
“好,‘白蟒气’!”秋离断叱如雷,两掌掌心向下,微提淬翻,同一时间,一大片哗啦啦的无形罡气也迎兜而上,在漫天的砂石飞舞里,空气似是一下子沸腾起来,打着唿哨往四周涌荡排挤,于是,宛如响起了一阵闷雷,在一片狂飚的肆扫中,秋离与可札钦汉同时踉跄后退——
秋离退了五步,可札钦汉退出六步半!
喘息着,可札钦汉断续地叫:“‘弥陀真力’……这是第九重的‘弥陀真力’……”润润嘴唇,秋离也呼吸急促地道:“老可扎……我若练到了第十重……你就不止多退一步半了,势必把你的白蟒气逼回你的肚子里,活活胀死你这老小子!”抖抖双手,秋离迅速移动了几步,他又道:“这么以真力硬拼硬打,最是不上算,这全是死功夫,没有巧劲在里面,来,者可札,我们玩玩别的如何?”可札钦汉怒吼道:“莫不成还伯了你?”大笑一声,秋离衣衫飞舞,猛然扑到:“这就来了!”黑色的身影有如一片带着邪恶无味的黑云,又象一头黑鹰的黑翼,就那么一闪之下白到了可札钦汉的头顶!可札钦汉双足急速却幅度极小地移动着,全身做着几乎不可察觉的精奇摆挪,他双目聚集于扑来黑影的一点,两掌蓦然探出片片、条条、溜溜、股股的劲力,掌连着掌,指接着指,肘合着肘,闪电般奇幻而紧急地布成了一面尖锐的攻击网反罩而去!不分先后,他双臂上的两枚金色臂环也“铮”然分向左右飞出,只见金芒倏闪,亦巳撞向了敌身!这种高深的武术显露是繁复的,细致的,残酷而又狠毒的,不予敌人一丝一毫回转的余地,不容对方有一丁点儿思维喘息之机!
抢先攻来的秋离蓦然狂笑起来,一抹微微弯曲的,银白莹灿的影于宛如鬼魂的诅咒般凄厉的现在夜色中。怪异的是当这抹角影甫一出现,整个目力所及的空间便完全闪炫着它的影子,跳动的、飞旋的、纵横的、起落的,’那么精怪似的充斥在人们的瞳仁内,象一座一座山,一波一波浪,象滚动的云,呼啸的风,象千百张狞笑的鬼脸,象屈死者伸展的尖,利十指,一下子使天地全迷蒙了,使见着的人心神全惑荡了没有尖号,没有掺嗥,在一切幻影光芒的闪动中,两条人影电似的分开,只是,秋离是飞跃过去的,可札钦汉是横摔出来的!悲哀地哭叫着,艾小玫扑向了可札钦汉,她在一霎间看见了她这位功夫绝世的三师叔混身血迹,也看见了那袭豹皮衣上清清楚楚的十九个血洞!而秋离,秋离正疲乏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他用银牛角轻轻敲击着嵌含在有大腿根部的一枚金色臂环,角身敲击着金环,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叮”“叮”轻响来,他的头巾凌乱,衣衫绉揉,更有几处破裂开来,但是,这位武林中声威煊赫的煞手却是那般洒脱,那般自在,好象方才发生的一幕与他丝毫没有关系一样!
沾着斑斑的鲜血,布满两颊的泪水,艾小玫猛然转头瞪着秋离,她悲愤而怨恨地叫着:“秋离,我三师叔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就下这种毒手?你不怕天打雷劈么?不怕世人的谴责么?你这狼心狗肺的凶手!”口中“啧”了一声,秋离懒洋洋地道:“最好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我并不是好脾气的人,惹翻了我,全天山派的人围在你身边也挡不住我姓秋的取你贱命!”悲痛地咽泣着,艾小玫突然站起,她一摔头,尖厉地叫道:“好,我就把这条贱命交给你吧!”哭叫中,她疯狂似地挥舞着手中的青锋剑冲向了秋离,那散着发,沾着泪,扭曲着脸的形象,晤,可不是和一母大虫相似?秋离皱了皱眉,还未及开口说出什么,那边在拼斗中的周云见状之下,已不禁大惊失色;他异常明白秋离的个性,更明白艾小玫是在做什么,她,等于正投向死神的怀抱!
惶急之中,周云一边力搏丁骥,一面焦切地大呼:“手下留人,秋兄,手下留人!”叹了口气,秋离身形飞也似地倏然旋开,银牛角一沉猛翻,“当”地一声,已将艾小玫紧握的青锋剑硬硬震脱,几乎在一个时间,他左手淬扬,“拍”地一记大耳光又把这位掀起漫天风云的少女掴倒在地!
周云侧首吐出一口长气,秋离无奈地一笑道:“怎么样,可以了吧!”周云的“寿龟剑”翻飞如雪,缤缤纷纷,他大叫道:“谢了,秋兄!”舔舔嘴唇,秋离挥了挥手,走过去一把将被掴得头晕眼花的艾小玫提了起来,艾小玫用力摇着头,好一阵子才缓过来一口气,她懦弱地睁眼望去,恩,秋离正含笑站在面前,那情状,又象是方才掴她面颊之事与他毫无牵连一样,悠闲得足能令人气煞!
一见秋离,艾小玫忍不住泪珠滚滚垂落,她抽噎着低下头去,双手掩着脸,身子亦在不停地颤动……
低沉地,秋离道:“可札钦汉没有死。”惊愕与意外使艾小玫迅速抬起头来,她不敢置信地带着泪道:“你……你说什么?”笑了笑,秋离道:“我说,老可札,你的三师叔,并没有死。”痴痴迷迷地看着秋离,艾小玫疑惑地道:“真……的?”冷冷一笑,秋离道:“鬼手从不讹言!”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艾小玫急奔向躺在地下的可札钦汉身边,她俯在一旁,为可札钦汉把脉,闻息听心跳,半晌,她回过头来,双目中含蕴着感恩的泪!
“谢谢你……秋离,你没有骗我!”耸耸肩,秋离走了上去,伸手自怀内摸出一包黑油纸包着的药粉,他交在艾小攻手中,淡淡地道:“把纸包里的白色粉末敷在老可札的创伤上,即可止血收口;他死不了,这全是未损及内腑的外伤,只是他这把年纪,在这里恐怕得要好生养息一段日子了。”接过纸包拆开,艾小玫匆匆为可札钦汉抹起来,秋离望着她忙动中的白晰细长的双手,望着可札钦汉黑中透青枯老面孔,不由低喟一声,转过身来。那边,周云与丁骥的恶斗已更形愕然了。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两个人竟全带了伤,周云是在前胸,衣服被扯裂了一大片,血淋淋,糊团团的皮肉翻卷了过来,看上去好不触目惊心,而丁骥则披头散发,左颊上染满了血,白白红红的嫩肉朝外张着,似婴儿贪婪的小嘴,他们全是狠挤猛杀,鞭影霍霍,短刃伸缩,在寿龟剑的银芒冷电中穿飞不息……”双方的喘息都变得粗浊了,攻拒之间也显得有些迟滞乏力,但是哪一个也毫不放松,依旧在豁出死命拼着,照这样下去,只怕脱不了两败俱伤的结局!
略一沉吟,秋离走了近去,他在二人六步之外站定,冷峻地道:“姓丁的,你自刎如何?免得多受活罪。”丁骥倾力搏战着,一边喘息着大叫:“你!……是在痴人说梦话,放狗屁……”秋离沉沉一点,道:“还想看见明朝的旭阳吗?不,你永远看不到了!”连出九刃七鞭,丁骥又斜出五尺,他狂吼道:“秋离………
无边湖与天山派不会饶过你的……”有趣地露齿一笑,秋离道:“当然,但你也晓得我并不含糊他们,而且已经证实过了,地下躺着的这一大片,不都是无边湖及天山派的朋友!”丁骥气得几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