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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就拔出来了。组成一个图案的这一部分随着环扣的拔出而向下降,现出一个长三十公分,宽二十公分的气口。
堂路易肯定地说:
“黄金就是从这里运走的。这是第二步。人们用挂钩铁索的同样方法把它运走。瞧,这条管道上面的铁索。”
“真见鬼!”贝尔瓦上尉大声说,“可是铁索,我们看不到头!”
“不,我们只要知道它通到哪里就行了。您别急,上尉,您一直走到花园下面靠墙那儿,与房屋垂直的方向。您砍一根较长的树枝。噢,我忘了告诉您,我要从小街出去。您有钥匙吗?好,请给我。”
帕特里斯给了他钥匙,然后走到堤岸边的墙壁旁。
“再向右一点,”堂路易指挥他。“再往右一点。好,现在您等着。”
他走出花园,从小街到了墙的另一边的堤岸上,喊道:
“您在那儿吗?上尉。”
“是的。”
“把您的树枝竖起来,让我从这儿看得见……啊,好极了!”
帕特里斯穿过堤岸会合了堂路易。
沿塞纳河河滩修了一道堤岸,是供泊船用的。驳船在那儿靠岸装卸货物,并经常一排排地泊在那里。
帕特里斯和堂路易在那里走下几级石阶,堤岸上有各种各样的加工场,他们走进了一处看起来已经废弃了的加工场。在那些废品中间有很多碎石和砖块,有一间工房,玻璃已经破碎,还有一个蒸汽起重机的底座。一根木柱上的标牌写着:贝尔杜建筑工地。
堂路易沿着护坡走,走到一个平台上。这个平台一半堆着沙子,墙里有一根根的铁栅栏条,沙子用木板挡着,把下面遮住了。
堂路易掀开铁栅栏,并开玩笑地说:
“您发现没有,这次一路所见,没有一扇门是关着的……我希望这次也不例外。”
堂路易的假设得到了证实,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能不感到惊奇,走进任何一间屋子,工人们手里都拿着工具。
“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异常的发现,”堂路易喃喃地说,同时打亮了手电。“水桶、十字镐、手推车……啊!啊!如我所料……还有铁轨……整套的窄轨……帮我一下,上尉,把里边清理一下。很好……我们找到了。”
正对铁栅栏的地面上有一个长方形的气口,同水池里的那个正好一样。那里也悬着铁索,上面挂着很多铁钩。
堂路易解释说:
“装黄金的袋子就运到这里。装在这个角落里的小斗车里,晚上把窄轨铺起来,一直铺到河滩上,小斗车再把东西运到驳船上……一种非常简单的游戏!”
“就这样,法国的黄金流失了……我也不知道流失到哪个国家。”
“您认为那一千八百袋已经运走了吗?”
“我担心。”
“那么我们来晚了?”
两人沉默了很长时问。堂路易在思考。帕特里斯虽然对这个意想不到的结局有点失望,但依然感到惊讶,他的这个同伴儿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就非常巧妙地理清了头绪。
帕特里斯说:
“这真是奇迹,您怎么想到的?”
堂路易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掏出那本帕特里斯已经看到过的《本杰明·富兰克林回忆录》来,用手指着某些段落让他读。
这段文字是作者在路易十六统治时期的最后几年写的。书中写道:
每天,我们都到我住处边的帕西村去,在一个美丽的花园里汲水。那里小溪、瀑布随处可见,这是通过人们精心修造的管道引来的水。
人们知道我是业余机械爱好者,就让我看水流汇集的水池。只要将大理石的小人向左转四分之一圈,所有的水就通过池壁的导水管直泻塞纳河……
帕特里斯合上书,堂路易向他说明:
“后来埃萨莱斯肯定进行了改装。水通过别的渠道排泄,原来的管道就用来偷运黄金。此外,河床变得狭窄,修筑了堤岸,管道就安在堤岸下边。您看到了,上尉,一切都很容易发现,因为这本书告诉了我。”
“那当然,可是只有读了这本书才会知道。”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西蒙的房间里发现了这本书,就把它装进了我的口袋,我的好奇心想要了解他为什么要读它。”
帕特里斯说:
“噢!他正是这样发现了埃萨莱斯的秘密,他原来并不知道。他在他主人的文书中发现了这本书,因此他有了依据。您认为呢?不同意?我想您不同意我的看法,是吗?您有什么想法呢?”
堂路易没有回答。他凝望着塞纳河。沿着堤岸,离工地不远的地方,泊着一只驳船,上面好像没有人。但是从甲板的排气管中升起一道细细的烟雾。
“去看看。”堂路易说。
驳船上写着:拉·农莎兰特—特鲁伊。
他们从堤岸跨上驳船,又跨过放在甲板上的缆绳和空桶。经过一架梯子来到一间兼作卧室和厨房的船舱内。里面有个男人,长得虎背熊腰,很壮实,黑而鬈曲的头发,脸上没有胡须。身上穿着肮脏的缀满补丁的罩衫和长裤子。
堂路易递给他二十法郎,那人赶忙接住了。
“伙计,请问你这几天是否看见贝尔杜工地前停过一只驳船?”
“是的,一只机动驳船,昨天开走了。”
“这只驳船叫什么名字?”
“‘美丽的赫莱娜’。上面有两个男的,一个女的,都是外国人,他们说话……我听不出是哪国的话……可能是英语,也许是西班牙语……反正我听不懂……”
“贝尔杜工地没开工吗?”
“是的,老板应征打仗去了,然后工头走了……所有的人都得去,不是吗,连我也躲不过。尽管我有心脏病,我也在等待应征。”
“那么,工地既然不开工,这只船来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们干了整整一个晚上。他们在堤岸上铺铁轨。我听见有斗车开动,有人装船……装什么?我不知道。一大早他们解缆开走了。”
“他们去哪儿了?”
“他们朝芒特方向走的。”
“谢谢,伙计。我问的就这些。”
十分钟以后,帕特里斯和堂路易回到埃萨莱斯公馆,找到了西蒙·迪奥多基斯乘坐的那辆汽车的司机。正如堂路易预计的那样,西蒙让他把车开到圣拉扎尔车站,在那里买了火车票。
“朝什么方向去的?”堂路易问。
司机答道:“朝芒特方向。”
四、“美丽的赫莱娜”号
“没错,”帕特里斯说,“写给德马里翁的匿名信告诉他黄金已经起运……那只船上的人行动很快,乘人不备连夜干的……他们都是外国人……他们去的方向……一切都吻合。可能黄金在存放的地窖与终点之间有一个停留的隐藏处,要不就是挂在管道中挂钩上等待起运?……
“但这些无关紧要。现在重要的是弄清‘美丽的赫莱娜’缩在哪个角落里等待着良机出发。从前埃萨莱斯比较谨慎,用‘火星雨’发信号,我曾经观察到它。这回,西蒙老头在埃萨莱斯之后继续干,无疑是为了自己的打算。他告诉船员,黄金从鲁昂和勒阿弗尔用汽船运到东方。几十吨黄金压在舱底,上面盖了一层煤,很简单,您说是吗?我们猜对了,是吗?我有把握……
“至于芒特,他买了去芒特的火车票,‘美丽的赫莱娜’也是开往那里的,对吗?这就清楚了,不是吗?他会赶到芒特,在那里伪装成水手,登上那条船……神不知鬼不觉,黄金和强盗都消失了。您看呢?没错吧?”
这回堂路易还是没有回答。然而,他肯定是赞同帕特里斯的这种分析的,因为稍后,他说:
“好,我到那里去,我们会看到的……”
堂路易对司机说:
“开车,用最快的速度,我必须在一小时内赶到芒特。至于您,上尉……”
“我嘛,陪您一道去。”
“谁守在这里呢?”
“柯拉丽妈妈?她还有什么危险吗?现在不会再有人害她了。西蒙这次的阴谋失败后,只关心个人的安危……以及他的黄金。”
“您坚持这样认为吗?”
“绝对如此。”
“您可能错了。不过这毕竟是您个人的事。走吧……噢!谨慎为妙……”
他喊亚邦:
“亚邦!”
如果说亚邦对帕特里斯表现的是一种愚忠的话,那么他对堂路易则有点宗教式的崇拜。只要堂路易有一个细微的示意,他就会如醉如痴地投入。他在堂路易面前笑个不停。
“亚邦,你完全好了吗?你的伤愈合了吗?没太累吧?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他把他带到堤岸上,离贝尔杜工地不远的地方。
“从今天晚上九点钟起,你就坐在这条凳子上守在这里。你带点吃喝的东西来,要特别留意下边发生的事。会有什么事呢?也许什么事也没有。无论如何,我回来之前你不要动……除非有什么情况。”
他停了一下,又说:
“特别是,亚邦,你要当心西蒙。是他把你打伤的。如果你看见他,你就逮住他……把他带到这里来……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