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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安达失望地缩回手。他付了钱,转身走开。里纳在身后说:“我建议你永远离开尼普兰。”
这句话听起来很熟悉,好象是某人说的话……毕安达头也不回地说:“为什么要离开尼普兰?我还有许多工作没完成呢!”
毕安达来到首饰匠奥梅的店铺。奥梅吃惊地看着毕安达,一脸冰霜。“毕安达大人,据说您飞黄腾达了。今天到寒舍来,有何贵干?”
“奥梅师傅,我想请您打制一枚珍珠饰针。”
“我没有空呢!我接了一个重要的订单,正在赶做。”
“但我这个设计非常简单,用白银丝扭成古尼普兰文字‘尼普兰’字样,固定一颗很大的珍珠。”
奥梅哼了一声。“先让我看看那颗珍珠是否配得上我的手艺!”
毕安达取出一颗硕大浑圆的珍珠。奥梅瞪大眼睛,激动起来。“在哪里买到的?”
“某年我在海底潜水时发现一个巨大的珍珠贝。”
“好吧,看在这颗罕见的珍珠份上,我给你做。”
毕安达好奇地打量作坊中一些尚未完成的工件。那是什么?一个花枝缠绕的花冠,一条串着金玫瑰花的项链,一枚饰针,一条配套的金腰饰,一对玫瑰花金手饰,两枚戒指。那些形状优美的玫瑰,没有一朵是完全一样的。
“啊,那是佩利克亲王亲自上门订做的以玫瑰为主题的首饰,也许是送给彼拉迪亚女王的礼物吧——共有21朵金玫瑰。为了做这套金饰,我熔掉一顶费兰大公的金冠呢!”
“对了,”奥梅问,“这个饰针送给谁呢?”
毕安达无言以对,半晌才说,“纪念我在尼普兰的日子。”
天黑了,毕安达回到他的在尼普尔河上的船屋。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到如此寂寞、孤独。多少年来,他都将孤独当作自已最好的伴侣,现在,他终于憎恨它了。爱着、被爱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他跳进尼普尔河,沿着尼普尔河游向王宫附近。他潜水经过那里,注视着那里温暖的灯火。
此刻,在伽兰德王子的击剑室,佩利克亲王无奈地放下剑。“在武器格斗方面,我永远赢不了你。但我只是输给你闪电般迅捷的反应和动作。我们还没有尝试过徒手搏击呢——也许你的力量还不如我。伽兰德,来一场费兰式摔跤,好吗?”
伽兰德笑了,“嗯,也许我赢不了你,但你也绝对赢不了我。”
他们褪去盔甲,开始徒手搏击。伽兰德依然轻灵迅捷,巧妙地跳跃闪避。当然,他的力量也是很惊人的。但伽兰德不时地想着另一件令他惴惴不安的事情,不免分心走神。最后,佩利克捉住伽兰德,将他扑倒在地板上,用四肢锁住他的身体。“哈!我终于赢了!”佩利克得意地俯视着伽兰德,开心地笑着。“这可是我第一次赢你呢!”
伽兰德仰望着上方那张太阳般灿烂的笑靥,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心慌意乱……怎么说呢?压在他身上的强壮美丽的身躯,紧扣他双臂的漂亮有力的大手,传递着震捍灵魂的热力,仿佛要象他整个地消融……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伽兰德冰雪般的脸上泛起绯红,眼神变得恍惚迷离,身体变得柔软无力。佩利克突然笑不出来了——他立即意识到这个动作的□意味,尴尬地放开伽兰德,迅速地站起身来。
伽兰德还躺着不动,佩利克便将他拉起来。“啊,伽兰德,你还真的长高长大了,已经快到我的眼睛高度了!”他惊异而愉快地说,顺手抚平伽兰德的头发。伽兰德珍爱他的秀美长发,不舍得剪短哪怕一寸。
伽兰德低着头,不敢抬眼看他。“我要去看望彼拉迪亚。”他说完便匆匆地跑开了。
“这孩子怎么啦?”佩利克心想。“但他的眼睛真的美极了。”
伽兰德站在镜子前,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已。那难堪的绯红已经退却。“这是怎么回事呢?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伽兰德终于走进彼拉迪亚的办公室。他的视线落在彼拉迪亚明显隆起的腹部,心中又喜又忧。
“到9月的时候,我将会生一个漂亮的儿子。”彼拉迪亚看出伽兰德的心思,干脆将话题挑明。“你心中的恐惧令我不安。如果你依然感到害怕,就讲出来跟我分担吧。”
“我害怕失去你,就象失去彼拉德女王那样……”伽兰德的声音发颤。当年彼拉德因难产而死……每当伽兰德想起这件事,都万分难过。
“伽兰德,我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你相信我好了。倒是你的多愁善感令我惴惴不安呢……我希望你可以象佩利克那样,事事都往好的方面去想。”
第十三章
尼普兰23年4月的一个黄昏,在淡淡月色中,毕安达回到蓬萨戈城堡。绮思蒙娜见到毕安达,高兴地问:“尼普利亚有什么新闻?”
“彼拉迪亚女王怀孕了,可能会在秋天生下一位王子或公主。”毕安达说。“还有,尼普利亚大神殿落成了,费特亚德大师的心愿总算实现了。”
可是伽尼拉大祭司的眼神冰冷而锐利,令他不寒而栗。他没有说出来。还有,毕安达昔日的朋友们现在对他敬而远之……这令他郁闷。
“好啊。那么,另一件事情呢?你没有忘记吧。”绮思蒙娜不安地问。
“当然没有,我为此在尼普利亚多呆了两个星期。但迪埃蒙伯爵拒绝回信。”看着绮思蒙娜神情黯然,毕安达不禁问:“怎么啦?”
绮思蒙娜走到隔壁房间。毕安达远远地看见床上睡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她身边有一个可爱的婴儿。绮思蒙娜轻轻地给婴儿掖好被子,然后轻轻走开。
走在阴暗的长廊中,绮思蒙娜叹息着。“可怜的小东西,他的父亲不肯认他呢。”
毕安达突然伤感地说,“我也是个孤儿呢,不知道自已的父母是什么人……”话一出口,他自已都感到震惊。
绮思蒙娜深深地望着他。“你感到孤独了?”
他们走到露台上,望着星光下原野的风景。蓬萨戈堡弥漫着一种难以言状的阴暗神秘的气息,但毕安达却感到亲切。毕安达首次向别人透露他的过去。“九岁那年,我意外地从高处摔落,幸好没摔死,但我的左腿受伤了。我的养父在暴怒中将看护我的保姆和仆人都打死了。那是我第一次离家出走的原因。十三岁那年,我还是永远地离开了那个家。这是我自已选择的。”
“我也是被收养的……”绮思蒙娜情不自禁地流泪。“但我和你不同,我是很想回家的。可是我不能回去。毕安达,我认为你的养父是很爱你的,你一直不回家,他一定很伤心的!”
毕安达不能否认。“你说的对。有一件事情我无法理解:如果他真的爱我,为什么要反复强调我是收养的孩子?很多收养孩子的人都谎称自已是孩子的亲生父母。他拒绝透露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也许,他担心你长大后会离开他去找寻找亲生父母。”
“我常想,如果他是我的生父,我会不会这样反叛呢?我不听他的话。他仍将所有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如果我是他,我就会结婚,生一个孩子继承家产和事业。他认为我不可理喻,我也认为他不可理喻。……那么你呢?你为什么不能回去?”
绮思蒙娜没有回答。后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密切时,绮思蒙娜透露了她的往事。“我的父亲——其实是养父——马尔亚克亲王是个传统的费兰军人,他担心帝京骄奢淫逸的习气对孩子成长不利,所以让我们在边远的领地长大。在那里,我们过着异常艰苦生活。我们没有仆人,只有不时更换的教师培伴我们。除了繁重的知识学习、体力训练和格斗训练,我们还要自理生活。
“父亲想得很周到,却忘了一件事情——我们会长大,而我又是惟一的女孩子……忘了说,我们手足情深,感情非同一般。我也忘了那是怎么开始的,总之我跟四个哥哥日益沉迷于一种只有我们知道的游戏……只有早夭的小哥哥没有参与。我们放纵地品尝其中的快乐,却不知道那是禁忌的事情。我们家的男孩子一满十八岁就从军,我则在十八岁时回到帝京,接受父母安排的婚姻。然后,悲剧就来临了……我的丈夫发现我和兄长们的私情……他死了,我的两位兄长也死了……我只好离开……”
尼普兰23年9月30日,彼拉迪亚女王顺利地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孩子,命名为兰斯洛迪…维萨利王子。继十九年前佩利克大公诞生以来,吉泽尔士皇族终于再次迎来新的后代子嗣。尼普兰举国欢庆。费兰的使节也带来皇帝和皇后的祝福和大宗贺礼。费兰皇储洛沙至今还没有孩子,令皇室忧心忡忡。兰斯洛迪王子的诞生多少给他们带来些许安慰。
按照费兰人的习惯,彼拉迪亚女王和佩利克大公的婚姻算是永久地固定下来,不再有离婚的理由了。随着儿子的诞生,婚约中的许多重要条款也同时生效了。佩利克亲王将有资格加冕为尼普兰国王。
伽兰德悬挂了好几个月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他每天都去看看小王子,喜爱得不得了。21年前,他抱着这么小的彼拉迪亚抵达荷芙纳宫;19年前,他向这么小的佩利克大公道别,返回尼普兰。现在,彼拉迪亚和佩利克也有孩子了。欢喜之余,伽兰德感到难言的苦涩,因为他跟别人不一样,还停留在漫长的少年时代……
佩利克沉浸在无与伦比的幸福之中,但他还是注意到伽兰德的阴郁。“彼拉迪亚,你不说的事,我就不问,可我真的很想知道伽兰德的来历。”
彼拉迪亚不想瞒他,将她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佩利克。
“先王将一个非我族类的孩子带到这里来,这可真是一件坏事呢!伽兰德王子快要长大成人了,他必须回到他的同类中去寻找伴侣。否则……”佩利克想起泽尼莎。“人的生命太短暂了……跟伽兰德不相称呢。”
“我不想评价父王的决定,这在当时一定是合理的。我考虑过让他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