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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评价父王的决定,这在当时一定是合理的。我考虑过让他返回西方的可能性——但是,他愿意离开吗?”
“我想他不愿意……”佩利克想着伽兰德,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他太依恋我们了!”
“你觉得被他烦着了?”彼拉迪亚生气了,好象溺爱孩子的母亲听见人家批评她的宝贝。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点儿奇怪吧。”佩利克忙不叠地抚平她心中的不快。
“伽兰德是与众不同的,他的天赋才智力量知识远远超越我们,轻易地在任何领域取得成功,他为此骄傲,又深感困扰;我也不知道他多少岁了,只知道他的心灵和情感停留在少年时代——他比任何孩子都更需要钟爱,以确认自已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因为与众不同,他更加害怕被孤立疏远、被冷落遗弃、被敌视拒绝……当他在先王或我身边时,心里才踏实。为了得到我的钟爱和认同,他心甘情愿做违心的事情。他在我心中的地位仅次于尼普兰,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佩利克沉默了。有些事情,他不想跟彼拉迪亚挑明——伽兰德对他的感情正在发生变化,一种令人不安的变化。在那双美得令人心悸的眼睛里,隐藏着新的秘密——佩利克敏锐地感觉到了,有意地开始疏远伽兰德。
佩利克很想挑明,“虽然你美得令人心折,但我只爱彼拉迪亚。”
但他一直装作若无其事。也许正因为这样,伽兰德很久以后才意识到:他对佩利克的感情已经超出了亲情或是友情的界限。
尼普兰23年12月,自由岛屿联盟向尼普兰王国提出开放内河航运权和降低关税的要求。第七防卫军团提交的情报表明,自由岛屿联盟已经在密谋军事行动。彼拉迪亚要博利斯首相派人跟波西利奈谈判,伽兰德则在考虑做好军事战备工作。
“将迪埃蒙调回来吧。”伽兰德建议。虽然有些桀骜不驯,但迪埃蒙是个难得的人才。就是在费平军训营,迪埃蒙也得非常出色。继培尔康特公爵出任元帅的达西亚伯爵虽然以才德服人,但毕竟年岁已大……彼拉迪亚同意了。
尼普兰24年1月,迪埃蒙伯爵被召回尼普利亚,分担三个军团的统帅任务。在一个寒冷的下午,伽兰德在凡森利尔的家中招待迪埃蒙。他们已经一年多没见过面了。他们谈了许多话题,从费平军训营到自由岛屿联盟,从费兰的局势谈到尼普兰的经济……
傍晚时分,迪埃蒙准备告辞,伽兰德也要回尼普亚宫。他们一同出门的时候,伽兰德突然说:“你知道吗?那个名叫费德里亚的女人给你生了一个儿子……”
迪埃蒙烦恼地摇摇头。“我早就知道了!但我不打算认他。”他相信,这个孩子的出生永远地破坏了他和绮思蒙娜结合的可能性。
伽兰德叹息着。“真可惜呢!我倒很想收养这个孩子……”
“但你自已还是个……”迪埃蒙突然不说了,重新细细打量着伽兰德,“嗬!你长大了,我还以为你永远长不大呢。对了,下午聊天时,你不时地走神,心不在焉,究竟在想着什么呢?你爱上谁了?”
伽兰德的心怦然乱跳,脸上发烧。幸好渐浓的夜色掩饰了他的狼狈。“没有碍……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了!”
“哈哈……你心里头有一个人,这种心事瞒不过我的眼睛!”迪埃蒙笑了,“她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伽兰德又羞又气地跳上马车,催促车夫快走。“不跟你说了,再见!”马车迅速地奔向尼普利亚城,奔向尼普亚宫,奔向佩利克所在的地方。
迪埃蒙不经意地点醒了伽兰德——原来他每时每刻都会不由自主地想着佩利克……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他想不起从哪天开始,他的时间就分为两种——幸福的、快乐的看得见佩利克的时间,寂寞的、郁闷的看不见佩利克的时间。
那位来自费兰的皇子,有着惊人的魅力,他带着过去的回忆、未来的憧憬、异乎寻常的意义,不知不觉地走进伽兰德内心深处,带来阳光,温暖,幸福和欢乐,照亮他的生命。
但在别人看来,这份激情会是荒谬的可笑的……彼拉迪亚会怎么想呢?到这个时候,伽兰德不想放弃也不可能放弃这份激情,只好深埋在心底。
第十四章
尼普兰24年9月,彼拉迪亚将政事交给佩利克代理,在伽兰德的陪同下,前往切尼地区视察切尼工程的进展。9月中旬,他们来到蓬萨戈堡。伽兰德并不赞成这次出巡,因为当务之急是解决和自由岛屿联盟的纠纷问题。
此时,在切尼东部的荒原上,在山溪边的简陋帐篷旁,毕安达借着黄昏的光,阅读刚刚收到的信。第一封是绮思蒙娜的:“速到蓬萨戈城堡商讨工程事宜。”
另一封信又是来自他的养父,象以往的信一样,催促他回家,但这一次更加迫切。
“亲爱的孩子,你好吗?驻尼普兰的代理人告诉我,你已经成为密尔森教会讨厌的人。我很担心你会受到伤害。此外,我心头还产生了新的忧虑。我真的很担心你,思念你!我的孩子——我拥有的所有财富,并不比你的一根头发值钱!我再一次恳求你,回来吧。如果你不愿意回来,那就离开尼普兰,到别处去。爱你的父亲。”
“父亲,还有我热爱的大海……我会回家。但不是现在。”毕安达放好信,骑马前往蓬萨戈堡。会有什么事呢?不会是要终止工程吧!
毕安达到达蓬萨戈堡时,月亮已经升上中天。不知为什么,他很喜欢这里。他想起火刑柱,芳塔纳……这一天蓬萨戈堡守卫森严,北方驻军的将领洛伊子爵亲自镇守城堡。
毕安达知道附近没有河流湖泊,便问仆人:“城堡中应该有几口井吧!”
“但今天不能用。”仆人回答。“这几天有贵客,怕井水不足。晚一些也许可用。”
毕安达无可奈何。他最恨没有水的日子。
夜晚,倾盆大雨唤醒了彼拉迪亚。她睁开眼睛,窗外仍是一片黑暗。携着雨雾的清凉气息,透过窗帘飘进来,令她心旷神怡,神智清爽。她下了床,走近窗边,掀开窗帘。这是蓬萨戈城堡最高的塔楼,可以望见整个城堡。彼拉迪亚站在窗边眺望逐渐清晰的夜景。
突然,彼拉迪亚的心停跳一下,她攥紧帘子,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不远处的一个庭院。就在那里,在露天的平台上,夜色和雨雾勾勒出一个高挑健美的,雕像一般的身形。雨水打在他肌肉丰满的身上,溅出闪闪水花。
那是毕安达,在无际的黑暗中,他站在那里,任雨水冲洗刷他的身体。他不知道,在对面的高处的窗口,有一双美目默默地注视着他。
他仰起脸,晃晃湿漉漉的头,一缕缕头发随之扬起,洒出串串水珠。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漂亮洒脱,令人心荡神驰……这透着秋凉的雨夜,这没有月光的山城,这哗哗的雨水,弥漫着无法言状的激情和梦幻。
彼拉迪亚看惯佩利克的裸体——那完美无瑕的身体总能燃起她狂热的爱火,但不曾如此震撼她的心灵……
“我为什么突然决定到切尼来?真的为了亲眼看看切尼工程的进展吗?还是……还是为了看他一眼?命运安排他走进我的视野,是为了考验我的意志,还是为了改变我的人生?”彼拉迪亚暗自思忖着。“我可不是寻常的女子。”
次日,毕安达和绮思蒙娜早早来到大会议室。不多时,洛伊子爵陪同另两个人走进来。一个是伽兰德王子,另一个身着暗蓝色的男装的人,竟是彼拉迪亚女王!毕安达的心一阵狂跳。那双眼睛深如大海的眼睛,好象要将他淹没,而他竟然浮不上去!毕安达用心倾听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却不知她在说什么。
在会议厅中,毕安达是惟一的平民,他的简朴装束跟其他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但他本人却光彩照人——湿漉漉的头发散落在俊秀的脸上,滴着晶莹的水珠;闪亮的蜜色肌肤散发着秋天的清新气息。
会议结束后,毕安达陪同彼拉迪亚去附近的工地视察。彼拉迪亚女王的仪态,风度,对劳工亲切的态度,无不令他心折。他第一次在她身边呆那么久——可以感受到她辐射出的热力和光彩……神啊,救救我吧!让我摆脱这份无望的单相思吧!他第一次向神祗祷告。
“啊,你就住在这里?”彼拉迪亚吃惊地问。她从未见过灵魂的光辉,内在的华美,可以将这简陋的工棚照得无比华美。这个才华横溢、气质脱俗的人,是在哪里长大的?她只知道他来自大海,好象是另外一个世界,或者说,他本人就是一个迥然不同的世界,令人心驰神往。但佩利克才是她最好的伴侣,他们将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直至生命终结。
伽兰德意识到彼拉迪亚和毕安达之间看不见的情感张力,心情郁闷。他想着佩利克。如果彼拉迪亚移情别恋,佩利克会怎样伤心难过呢?
彼拉迪亚在蓬萨戈堡呆一个星期。这个秋天,蓬萨戈的土地取得前所未有的丰收,到处都是沉甸甸的粮食和牲畜。一年前,绮思蒙娜将蓬萨戈的土地租给愿意到蓬萨戈来耕种的游民,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这些租户缴纳了地租之后,能留下一份属于自已的收获,所以比奴隶更加卖力工作。”绮思蒙娜说。
“这种方式值得仔细我们考虑呢。”彼拉迪亚说。“绮思蒙娜,你真是才华出众的女子。你设计的那套记帐系统,我已经下令全面采用了。”
“陛下,我不敢独吞您的赞许。这套严密的记帐方法,思路来自泽尼莎…雷纳克,我只是将它加以完善而已。”
“泽尼莎……”彼拉迪亚望望站在不远处的伽兰德,轻轻叹息一声。“我以前只知道她精通音乐呢。”
在返回尼普利亚的路上,彼拉迪亚异乎寻常地沉默。伽兰德也闷闷不乐。快要到尼普利亚的时候,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