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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下巴:“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有什么招数,最好都快使出来。”
说罢忽然抬起她的双腿,没有任何预兆地欺身而入,“你不是要观赏本公子的洞房花烛夜吗?那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他看着她的眼睛,身下不停,离得近了,他才发现那双眼竟是金银之色。她真的如他所说大张着眼睛,只眼中并无水泽,只余死气,她轻启樱唇,“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狄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第二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风里希醒来时,发现身上盖了一张竹席。她撑起身来,只觉入手处滑腻,低头一看,自己正撑在一张狰狞的人脸上,那脸已经腐烂了半张,看上去很是可怖。她举目四望,满眼的死人,十分壮观,原来她睡在了城郊的乱葬岗上。
她有些头疼,低头看看自己,衣衫不整,胸前好大一个血窟窿。她皱了皱眉,那血窟窿便慢慢合拢,她又施了个术换了身衣裙,才用适才按在死人脸上的手扶了扶额,头疼道:“烟罗。。。”
黑烟卷过,双髻小童背着那叫阿决的孩子立在一颗头颅上,面色沉重地唤了声“娘娘”。
风里希无奈道:“昨夜发生什么了?难道我醉酒后与人斗殴?而且还打输了?”
烟罗沉重地摇了摇头。
风里希心中一惊,“那是我发着酒疯去打家劫舍、杀人放火?被人家抓住了?”
烟罗仍旧沉重地摇了摇头。
风里希大惊,“难不成。。。我竟酒后调戏良家男子,然后。。。被人家妻室捅了一剑?”
烟罗这次挣扎了一会儿才摇头。
风里希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道:“还好,还好。”说罢飘下尸山,往前走去,边走边对身侧跟上的烟罗道:“你别总惯着阿决,放他下来自己走。你忘了他当年说什么来着?‘如国家无孤一人,正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啧啧,多神气。现在呢?就是一只好吃懒做的拖油瓶。”
烟罗有些为难,小心提醒道:“娘娘,那都是四百年前了。眼下阿决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再说,他自己也记不得了。”
风里希“哼”了一声,“才四百年就不记得了?他骗你的咧。这小子身上藏了那白面具的一魂一魄,没那么健忘的。”说罢问一直不屑于加入她二人对话的孩子,“阿决,你前一世怎么死的?”
叫阿决的孩子面上不动,又吃了几颗松子,才简洁地答道:“被张衡那贼子毒死的。”
这话别人听着心惊,当事的三人却都当作闲话家常,风里希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对烟罗道:“你看吧,这小子精着呢。他虽心智还是孩童,四百多年的记忆可没扔。”说罢又心虚地对阿决解释道:“这事可不是我不尽职责啊。我们当年说好,我只保你魂魄不受鬼神所害,可没说帮你延阳寿啊。”
阿决依旧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不屑地“哼”了一声。
初春的大兴城花草树木生机勃勃,街上行人脸上却愁云惨淡。
街边置了个算命摊子,摊子后坐了一个青衣的算命先生,他身侧各坐了一个小童。那先生看着年纪不大,算命摊子上一无罗盘二无八卦图,连几枚卜六爻的铜钱都没有,光秃秃的让人看着很不放心。
也许是因为摊子布置得太不专业,化了男身的风里希无奈坐了半日,才等来一个要算卦的。乃是附近住的一个铁匠,来问姻缘。
风里希抬头看了眼对面的人,见他年约五十,黑面小眼,一张大口咧开,露出里面黑乎乎一排牙齿。
风里希摇了摇手中折扇,道:“阁下尚未娶亲。”
那铁匠一听,面上顿时露出崇敬的神情,惊讶道:“先生真是神算!”
风里希摇摇头道:“在下并非是算出来的,乃是看阁下之面相看出来的。”心道:长成这样子,想不光棍都难。
那铁匠没听出风里希话中之意,迫不及待道:“先生快帮俺算算,看俺啥时候能娶上老婆!”
风里希这次眼皮都没抬,“年底就能。”
那铁匠听了,先是一喜,又是一惑;“先生,俺都光了快五十年了。真的年底就行?您再好好给俺看看,别看差了。”
风里希一伸手道:“你的姻缘今日就来。假如不准,明日我退你钱。先把卦钱付了,三文钱没商量。”
那铁匠没辙,从腰上缠的口袋里摸出三枚黑油油的铜钱付了。
一整日只做了这一笔生意,不想第二日摊子刚支起来,就有生意上门。
风里希定睛一看,来的还是昨日的黑脸铁匠,后面跟了一个六十多岁的妇人和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那铁匠脸上笑呵呵地,从怀里掏出一吊黑乎乎的钱就往桌上放,边放边说,“先生真是神算,俺李大柱服了!先生昨日上午才说俺有姻缘,下午俺就遇见几个痞子在欺负一个姑娘,俺上去把那几个混蛋揍了。姑娘觉得俺李大柱是真男人,要嫁俺哪!”说完把妇人和那年轻一点的汉子引到摊前道:“先生,您也给俺弟弟看看呗。”
风里希抬眼看了那汉子一眼,问道:“问什么?”
那妇人见状,赶忙按着那年轻汉子的头让风里希看个仔细,才道:“老妇人只得了两个儿子,这大儿子的婚事才有着落,二儿子那边又不安生。皇上开凿运河,下令征调百万青壮民夫。我这二儿子年纪正好,老身听说那征调去的,十有四五都回不来。听大柱说先生神算,老身求先生给二柱算算,今年可会被选中?”
风里希又扫了一眼那二柱,道:“会。”
她这话一说,老妇和大柱都如遭雷击,半晌那老妇才哭出声来:“我可怜的二柱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你从小就老实,没少被别家的娃欺负,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媳妇还没娶上,就要去送命啊!”
大柱脸上也着急,一边拉着二柱,一边给风里希行礼,“俺弟弟太傻,不会说话,先生是神人,肯定有法子改命格。先生救救二柱吧!“
风里希从阿决手里抢了点瓜子,一边磕瓜子一边道:“这命格其实改也不难,就看他挨不挨得住疼了。”
那老妇本来哭得呼天抢地,一只耳朵听见风里希说还能改命格,一步冲上前去:“能!能!只要先生帮二柱逃了这徭役之苦,二柱就是捡回一条命啊!什么疼不能受!”说罢狠狠掐了掐二柱,二柱忙跟着点头。
风里希照旧伸出一只手来,道:“先把三文钱卦金付了,免得一会翻脸了不给钱。”
那妇人忙从怀里掏出四文钱来,恭恭敬敬奉上。
风里希取了三枚铜钱,还了她一枚,对二柱说:“你伸出手来。”
大柱和妇人赶忙把二柱的右手推过去,风里希看了看,说:“还是左手吧。”
等二柱的左手刚伸过来,风里希对烟罗招了招手,烟罗便捧来一块大石,风里希一手接过大石,直接朝二柱左手砸去。
于是李二柱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废了一只手。
等大柱和妇人看着摊上那一摊血肉模糊,上去就要和风里希拼命,刚迈了一步就被叫烟罗的小童推出去老远。风里希看着他们,诚恳地说:“这可是你们非要我给他改命格的。皇上征壮年男子开凿运河,这里面不包括残废吧?”
那妇人听了,愣了一阵,才抹了抹泪,对大柱道:“罢了罢了,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说罢对风里希道了谢,领着两个儿子去了。
大兴城最近有个算命摊子特别红火,摊前的队伍排了老长。听说来算卦的都是壮年男子,求神算先生给自己看看有没有修运河的命。先生说不会被抽中的,那必然是欢天喜地;要是先生说会被抽中的,就再多付几个大子儿,先生还帮你残手残脚,手法之快,技术之高,连老医师都比不上。
这其中自然也有几个不信的,结果第一波名单下来,先生说的都准了,先生说会被征调却没有残手残脚的,都被押着去修运河了。
从此以后这个算命先生名声更盛,百姓都称为此而残的手脚作“福手”、“福脚”。
这一日风里希照样在街边上演大石碎人手节目,摊边却来了几个衣着光鲜的贵公子。她眼皮不抬,用下巴点了点排得望不见头的队,道:“卜徭役卦的去那边排队,今日天色已晚,可能排不上了。各位还是让家人带些吃食铺盖过来罢。”
那为首的公子轻笑一声,“先生误会了,在下并几个兄弟今日并非为此而来。”
风里希“哦?”了一下,手脚麻利地处理了手边的“福手”。抬头只见说话之人二十四五,长得很是不错,说话也很客气,他身后站着两个年纪比他小上不少的公子,其中一个看着不过十三四岁模样,穿得不错,相貌却令人不敢恭维。另外一个嘛,她适才就闻到了他的气泽,正是年方十七的俊秀公子李世民。
“在下李建成,这两位是在下的胞弟世民与元吉。我等听闻先生看相十看十准,想来求先生问个前程。”
旁边排队的百姓被李建成和李世民的面貌气度震得自惭形秽,自觉地低了低头。
风里希适才就觉得有两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看得她都浑身发冷。她抬头再看,却见三人都面色如常,她摆了摆手手道:“不管问什么,都先去那边排队。今日收摊了,你们先排着,明儿许能排上。”
傍晚,风里希带着烟罗和阿决走进巷子,趁四下无人把桌子收进袖中。又走了几步,忽然颈上多了一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