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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两个男孩异口同声、热切地问道。尼尔加上一句:“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别人都没有的?”
“可以。但是你得先看看这个,然后告诉我这是什么。”豪尔把那张发亮的灰纸掏出来,拿到尼尔面前。
两个男孩同时看着那张纸,尼尔说:“这是诗。”语气就跟一办人说‘这是死老鼠’差不多。
“那是安歌丽雅小姐上星期出的作业。”另一个男孩说:“我记得‘风’和‘有翼的’,那是有关潜水艇的。”
苏菲和麦可两个人眼睛眨呀眨的,心里想着自己怎会没往这方向去想。“嘿!那是我搞丢的作业,你在哪儿找到的?”尼尔叫道:“而我找到那张怪怪的纸是你的吗?安歌丽雅小姐说,那个写得挺有趣的。算我走运!她把它带回家了。”
“谢谢。”豪尔说。“她住在哪里?”
“菲力普太太茶店的楼上,在卡迪福街。”尼尔说:“你什么时候才会给我新的卡带?”
“当你想起那首诗的下半段时。”豪尔说。
“那不公平!”尼尔抗议道:“我连当场抄下来的都记不住。你不过是在戏弄我的感情……”说到这儿他就停下来了,因为豪尔大笑着,伸手到一个大大的口袋里一阵摸索,递给他一个扁扁的小包。“谢谢!”尼尔真心诚意地说。说完,一刻也不耽搁,马上转身面对他的魔术盒子。豪尔将那些根又种回墙上,微笑地对苏菲和麦可做个手势,退出房间。两个男孩开始一系列奇怪的行为,码莉想办法挤进去,吮着拇指看得津津有味。
豪尔很快地走向粉红和绿色的楼梯,但是麦可和苏菲两人则停留在门附近,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房里,尼尔正大声年着:“你置身于一个有四扇门的魔法城堡,每扇门通向一个不同的时空。在第一个时空里,城堡一直移动,随时都会遇到危机……”
苏菲蹒跚地往楼梯走去,边想着这些话怎么听起来很熟悉。她看到麦可站在楼梯中间,一脸尴尬。豪尔在楼梯下跟他姐姐吵架。
“你什么意思?你把我的书全卖掉了?”她听到豪尔说:“我特别需要其中一本书。你无权把我的书卖掉!”
“别一直插嘴!”梅根声音低低的,很凶恶地说:“你给我听着,我以前就告诉过你,我这儿不是你的仓库。你实在是丢尽我和格里斯的脸。衣服穿得吊儿郎当,也不会去买件正式点的衣服来穿,让自己至少看起来体面些。老跟下阶层的人或者无业游民混在一起,还带他们上这儿来!你是存心想把我往下拉到你那个阶层是不是?亏你受了这么多教育,却不想好好找个正当工作,只是四处瞎混。念大学那些时间都白费了!别人为你做的牺牲都白费了!浪费钱不说……”
这个梅根一点都不会输给菲菲克丝太太。她不停地说了又说,苏菲开始了解为什么豪尔遇到事情会习惯性地开溜了。梅根是那种会让人想从最近的一扇门开溜的那种。不幸的是,豪尔被堵在楼梯口,而苏菲和麦可又在他后面。
“……从没认真地做过一天事,从没做过一个让我可以引以为荣的工作。老是让我和格里斯觉得丢脸,来这里把玛莉宠上天……”毫不卷怠地江河直泄。
苏菲将麦可推开,砰砰地走下楼,摆出她最威严的表情。“走吧,豪尔,”她庄严地说:“真的该走了。光在这里站着,钱就不知少赚了多少。你那些仆人搞不好还偷你的金盘子去卖呢!很高兴认识你,”她走到楼梯低时跟梅根说:“不过我们真的得赶路了,豪尔是个大忙人。”
梅根吃了一惊,瞪着苏菲。苏菲对她庄严地点了一下头,将豪尔往那个有波浪纹厚玻璃的前门推。麦可满脸通红,因为豪尔转身问梅根:“我的旧车还在车库里吗?还是也被你卖掉了?”
“唯一一套钥匙在你那里吧!”梅根严厉地回道。
那似乎就是再见了。前门重重地关上,豪尔带他们到位于一条平坦黑路尾端的方形白色建筑物去。豪尔没说任何与梅根有关的事。他打开那栋建筑物宽大的门时,说:“我想那英文老师应该会有那本书。”
接下来的经历,苏菲但愿她能忘记。他们坐在一辆没有马驾驶的车里,以令人害怕的速度前进,车子发出臭气,吼叫着、震动着,在苏菲所见过最陡峭的路上狂奔。那些路是那样陡,以至于苏菲怀疑它们两旁的房子为何不会滑下来在底下挤成一堆。她闭上眼睛抓住椅子上破损的布,心里直祈祷能赶快到达目的地。
幸运地,总算到了。他们抵达一条两旁挤满房子的平坦街道,到达一个挂着白色窗帘的大窗子旁边,窗上挂着一个写着‘茶店大样’的牌子。牌子上虽然那么写着,但是豪尔按了窗旁小门上一个按扭时,安歌丽雅小姐却前来应门了。
三人全盯着她瞧。身为严厉的教师,安歌丽雅小姐可说是惊人的年轻、苗条,而且美丽。蓝黑色的秀发由两边垂下来,包衬着她浅棕色、心形的脸以及一双大眼。唯一让人会将她与严厉联想在一起的,是那一双大眼睛,看人时眼光直接且聪敏,似乎能看穿人的底细。
“让我猜猜看,你一定是豪尔。建肯先生吧?”安歌丽雅小姐跟豪尔说。她声音低低的,很优美,但也带着相当的自信和愉悦。
豪尔吓了一跳,随即换上一个微笑。苏菲一看就知道,乐蒂和菲菲克丝太太的美梦都再见了。因为安歌丽雅小姐是豪尔绝对会一见钟情的那种女人。不只是豪尔,连麦可也看得目不转睛。尽管两旁的房子看来似乎都无人居住,但苏菲却很确定里面都住满了人,而且这些人都认得豪尔和安歌丽雅小姐。他们现在正以充满兴趣的眼光,观看这两个人之间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她可以感觉到那些隐形的目光,马克奇平也是这个样子。
“你一定是安歌丽雅小姐了。”豪尔说:“抱歉来打扰你。上星期我不小心把我外甥的作业当成我一张重要的文件带走了。我想,尼尔把它当成他没有偷懒的证据交给你了是吧?”
“是的,”安歌丽雅小姐说:“要不要进来拿?”
苏菲确定当豪尔、麦可和她鱼贯进入安歌丽雅小姐的房门,上楼到她那间简朴的小起居室时,所有房子里那些隐形的眼睛都转动着,脖子也跟着转弯。
安歌丽雅小姐体贴地问苏菲:“要不要坐下来?”
苏菲还没从那个‘无马车’的狂奔中恢复过来,闻言很高兴地在两把椅子中的一把坐下。椅子不是很舒服,安歌丽雅小姐的房间不是为图舒服,而是为了读书而设计的。虽然房里许多东西看来很奇怪,但是整墙的书、桌上成堆的纸,以及堆放在地板上的档案夹,苏菲是看得懂的。她坐在那儿,看麦可害羞地盯着安歌丽雅小姐,豪尔则使出浑身解数。
“你怎会知道我是谁?”豪尔摆出诱人的姿态问。
“你在这个城里好象很引人非议。”安歌丽雅小姐边忙着在桌上的纸堆里寻找,边回答。
“那些在我背后嚼舌的人都说了些什么?”豪尔渴望地倚着桌子边缘,试着捕捉安歌丽雅小姐的眼光。
“譬如你常无故失踪,然后又突然出现。”安歌丽雅小姐回答。
“还有呢?”豪尔的眼光追踪着安歌丽雅小姐的一举一动,脸上的表情让苏菲知道,乐蒂唯一的胜算是安歌丽雅小姐也对豪尔一见钟情。
但是安歌丽雅小姐可不是那样的女人!她说:“还有很多啦,大多不是什么好话。”说完看看麦可,又看看苏菲,眼光似乎在暗示那些事都不堪入耳,害麦可的脸都红了起来。她拿起一张锯齿边的黄纸给豪尔:“就是这张,”语气很严厉。“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当然了。”豪尔回答。
“那么,请告诉我。”安歌丽雅小姐说。
豪尔接过纸,接着是一阵小小的扭动挣扎,因为他试着将安歌丽雅小姐的手也一起接过来,结果安歌丽雅小姐赢了,把手抽回去缩在背后。豪尔摆出一个会融化人的笑容,将纸拿给麦可,说:“你来解释。”
麦可羞红的脸看到这张纸后一下开朗起来:“是咒语!噢,这个我办得到!这是放大咒语,对不对?”
“我也是这么想的。”安歌丽雅小姐语带指责地说:“我倒想知道你要拿这样的东西来干吗?”
“安歌丽雅小姐,如果你听人家说了我那么多事,你一定知道我的博士论文就是与咒语有关的,你好象怀疑我在使用黑魔术?我可以跟你保证,我这辈子从未使用过任何咒语。”听到这样赤裸裸的谎言,苏菲忍不住由鼻子里轻哼一声。“我可以发誓。”豪尔将手放在胸前,同时对苏菲不悦地皱眉。“这个咒语纯粹是供研究之用。它很古老而且稀罕,所以我才会急着要把它找回来。”
“你这不就找回去了吗?”安歌丽雅小姐轻快地说:“你离开前能不能把我的作业还给物品?影印是需要钱的。”
豪尔欣然地将那张灰纸拿出来,但是举在安歌丽雅小姐够不到的地方,说:“这首诗一直困扰着我。听来可能好笑,可是我一直想不起后半段。这是华特。拉雷(Walter Raleigh)的诗,对不对?”
安歌丽雅小姐气馁地瞪了他一眼。“当然不是!是约翰。邓恩(John Donne)写的,很出名的诗。你想复习一下的话,我这儿有书。”
“那就麻烦你了。”当安歌丽雅小姐去书架上找书时,他的眼睛紧紧跟随着她。苏菲突然了解到,这才是豪尔来到这个家人居住的奇怪地方的真正目的。
不过豪尔也想一石二鸟。“安歌丽雅小姐,”她伸手取书时,他的眼光一路跟随着她的身材,请求地说:“今晚能跟我一道出外用餐吗?”
安歌丽雅小姐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表情比方才还要严肃。“不行!”她说:“建肯先生,我不知道你都听人家怎么说的,但你一定知道,我仍旧认为自己和宾。苏利曼的婚约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