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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自禁地跳起舞来。
相传与韩娥同时或稍晚的民间歌唱家还有秦青、薛谭、侯同、曼声等人。
秦青的事迹也见于《列子》。据说薛谭是他的学生。薛谭非常自负,自以为
已经掌握了老师歌唱艺术的奥妙,便向秦青告辞回家,秦青没有挽留他。临
行时,秦青在郊外的大路旁,满怀惜别之情演唱了一曲,声音响亮,情感饱
满,甚至连远处的树木都瑟瑟作响,天上飘荡的白云都停留下来。这时薛谭
被老师的歌声所打动,并感到自己的不足,请求回去继续向老师学习。这个
故事就是后世人们常用的典故“遏云”的来源。
今本《列子》据说是晋人伪作,所载韩娥、秦青的传说可能不全准确。
不过西汉刘安的《淮南子》也承认他们的存在,并对他们的歌唱艺术有过精
辟的分析,它说:
譬犹不知音者之歌也:浊之则郁而无转,清之则燃而不讴。及至韩娥、秦青、薛谭之讴,
侯同、曼声之歌:愤于志,积于内,盈而发音,则莫不比放律而和於人心。何则?中有本
主以定清浊,不受于外而自为仪表也。
就是说,关键在于他们有内心的思想情感需要表达,这种思想情感到了不可
抑制的程度,冲出来就是歌声。而且正因为他们是按照内容的要求来控制声
音的清浊变化,而不是单纯去追求声音外在的美,所以才能既有符合声音变
化规律的美的形式,又能够深深地打动听众的心灵,有近乎神奇的艺术魅力。
其实,早在韩娥以前,音乐家师乙对歌唱艺术就有重视歌曲内容的表达并运
用相应的技巧与美的声音去把它表现出来的看法(《乐记》)。而且还进一
步指出了声音美必须要达到“上如抗,下如队,曲如拆,止如槁木、倨中矩、
勾中钩、纍纍乎端如贯珠”。其大意是说歌唱声音向上进行时,要像向上高
举,声音向下进行时,像是向下沉落,声音转折处要很干脆,像折断东西一
样;声音休止时要像枯萎的树木那样寂寞无声;突然的曲调变化要像折线一
样有棱角;婉转的曲调变化要像曲线那样流畅而无痕迹;声音的连续进行要
很连贯,像一条线串成的珍珠一样。说明当时对于歌唱艺术是有一定要求的。
韩娥等达到了相当的水平,所以才得到《淮南子》作者的赞赏和推崇。
伯牙是战国时代的民间琴家,《吕氏春秋》、《荀子》、《韩非子》等
文献都曾提到他。据说伯牙弹琴想表现大山,听他弹琴的钟子期就说:“巍
巍乎若太山。”;要想表现流水,钟子期就说“荡荡乎若流水”。就是说伯
牙能以很熟练的技巧来表达乐曲的内容。
后代文献中还有成连先生带伯牙到海边去“移情”创作琴曲的传说。据
说著名琴家成连是伯牙的老师,有一次成连对伯牙说:我能教你弹琴而不能
教你“移情”,我有一位老师叫方子春,住在东海的蓬莱山上,他善于弹琴
又能教人“移情”,于是他们就一起去东海了。伯牙到了那里,并没有见到
方子春,而只看见了汹涌的海水波涛,杳冥的山林和悲号的群鸟,便很感叹
地说:“先生移我情矣”!于是创作了《水仙操》一曲(《琴操》、《乐府
解题》)。这个故事有夸张之处,甚至未必真有其事,但它反映我国古代琴
家们已经认识到体察现实对创作和表演所起的作用,并用伯牙学琴的故事说
明它的重要性。
关于韩娥、伯牙等人所取得的艺术成就的传说,也从一个方面反映了先
秦音乐文化所达到的高度。
九、儒家《乐记》与老庄音乐美学观
春秋战国之交是社会大变革的动荡年代,各个学派的代表人物,各持不
同的政治见解,对怎样治国平天下这个重大问题,展开了空前激烈的论争,
各种思潮异常活跃。在音乐方面,墨、道、儒三家围绕着怎样看待商周以来
的“礼乐”,包括音乐的本质、音乐与现实生活的关系、音乐与政治的关系、
音乐的社会功能等问题,进行了热烈的辩论。
在这场论争中,墨家学派的创始人墨翟(约前480—前420),提出了“非
乐”的主张。墨翟认为音乐——“大钟、鸣鼓、琴瑟、竽笙之声”能引起人
的美感,使人快乐。但它的存在,上有害于国家的治理,下不中万民之利。
他认为“农夫”、“妇人”听了音乐,一定会妨碍农事和纺织;“士”听了
音乐,一定会影响精力和才智;“王公大人”听了音乐,一定不能“蚤(早)
朝晏退,听狱治政”,其结果必然“国家乱而社稷危”。因此,他主张“圣
王不为乐”(《墨子·三辩》),圣明的君主是不要音乐的。在墨翟看来,
音乐愈进步、愈发展,国家的治理就愈难,“乐逾繁者,其治逾寡”。他认
为“乐,非所以治天下也”,就是说,音乐对治国平天下毫无用处。墨翟的
见解,从其同情下层民众、反对“王公大人”过分的音乐享受来说,有一定
的进步意义,但毕竟纯属空想,完全行不通。他单纯强调政治和生产,完全
否定音乐的社会功能,反对音乐的进步和发展,也不切实际。因此,在社会
上并未产生很大影响,在秦统一六国以后,这个学派就销声匿迹了。
与墨家学派相对立有道家老子、庄周和儒家孔丘、荀卿、公孙尼等人。
道、儒两家在否定“非乐”这一点上是一致的:庄周认为墨家“毁古之礼乐”,
“去王也远矣”(《庄子·天下》)。就是说,毁掉古代的礼乐,离统一天
下未免太遥远了。荀卿则明确指出:“非乐”只能“使天下乱”(《荀子·富
国》)。但在要什么样的音乐这个问题上,两家又各有自己的主张。
道家老子、庄周从其小国寡民的政治理想出发,否定儒家的“仁义”、
“礼乐”,认为”五音令人耳聋”(《老子·十二章》),极力主张“攘弃
仁义”、“擢乱六律,铄绝竽瑟”(《庄子·胠箧》)。道家认为,理想音
乐的本质是“和”。什么是和呢?早在春秋时代,伶州鸠就提出了“乐从和”、
“声应相保日和”的见解,认为声音按一定规律组合而能达到相“应”、相
“保”这就叫做“和”。老子从自发辩证法的角度发展了伶州鸠的观点,认
为“和”是处在内在矛盾中的声音——有声与无声的对立与统一,即“有无
相生,。。音声相和”(《老子·二章》)。老子认为,“天下万物生于有,
有生于无”。“无”是天下万物的根本,也即“道”。理想的、合于道的音
乐,即无声之乐——所谓“大音希声”或“至乐”。它虽听不见,然而“其
声能短能长,能柔能刚;变化齐一,不主故常”(《庄子·天运》)。就是
说,它在精神上高度符合美的辩证关系。道家的种种说法,表面看来似乎神
秘,对音乐和美均持否定态度,实际恰恰相反,它比任何学派更重视音乐—
—作为艺术存在的音乐;更重视美——高于形式美的内在的、精神的美。换
句话说,它强调的正是艺术创造的非认识性规律,即审美规律。而这一点恰
好是其他学派所没有注意到的。
儒家音乐思想以公孙尼子的《乐记》为代表。公孙尼子生活在战国初期,
相传是儒家学派的创始人孔丘的再传弟子。他继承、发展了儒家音乐理论,
使之适应新兴的封建社会制度的需要,并形成了一个较完整的体系。他的见
解被保存在经过汉代学者整理的音乐论著《乐记》里。
《乐记》首先谈到音乐与现实的关系,对它做了朴素唯物主义的解释。
作者反对当时有些人把音乐单纯作为奢侈品或消遣物的看法,也反对那种否
认音乐存在的观点。认为音乐是客观世界的主观反映: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
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
就是说,“乐”是人的心受了外界事物的影响,激动起来,便产生了一
定的思想感情,然后用按一定规律组织成的声音和舞蹈动作去把它形象地再
现出来的。正因为如此,作者进一步论证了音乐的内容只要有真实根据,便
具有深刻的认识意义。通过对《大武》的分析,说明“乐者,象成者也”(音
乐,是反映已经完成的事物的)。音乐是不能矫揉造作、弄虚作假的,它要
反映真实的思想感情,即“唯乐不可以为伪。”充分肯定了音乐对现实的反
映。
其次,作者还明确论述了音乐和生活、政治的关系,认为音乐必然表现
社会的政治,为政治服务。《乐记》提出:
凡音者,生人心者也。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是故治世之音安,
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声音之道,与政通矣。
就是说音乐与政治是相通的。所以太平时代的音乐一定充满安乐,政治
也修明、和美;祸乱频仍时代的音乐一定充满怨恨,政治也倒行逆施;国家
将亡时代的音乐一定充满悲哀,民生也困苦不堪。
《乐记》认为,音乐作为人们思想感情的语言,它会与欣赏者内心的感
情发生共鸣,所以有什么样的音乐,人们听了就有什么样的感受,又会产生
什么样的行为,从而对现实政治也会产生批判或赞助的态度。在这个问题上,
《乐记》发挥了孔丘重视音乐社会教育作用的观点,强调音乐对人们心灵的
巨大感染力量,认为“礼、乐、刑、政”都是巩固统治的工具,它们各有其
不同的作用。
《乐记》还认为,音乐要充分发挥其教育功能,必须强调其政治、道德
的标准,所谓“德成而上”,就是说有了合乎“礼”(封建的统治秩序与道
德规范)的思想感情——“德”,才是上等作品。艺术标准在这种意义下是
次要的,所谓“艺成而下”。但是,作者并不认为“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