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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玉玲只用左手应付云飞烟的长剑,自然十分狼狈,好几次遇险,都凭她丰富的经验化险为夷。
她眼角瞥及李鹰,突然心生一计,运劲于右臂上,倏地一个翻飞,在云飞烟头上跃过!
此刻金羿之剑正好刺向李鹰,李鹰忙举起烟杆挡架,不料洗玉玲一动,立即把他带动,身子便迎向金羿。
金羿大喜,剑尖稍移自烟杆下穿过,直刺李鹰心窝!
换作别人只怕非脱手放开烟杆不可,可是李鹰到底是个经过无数风浪的人,手臂用劲,止住标前之势,一沉腕,烟锅仍然斜撞在金剑上。
可是金羿这一剑真个是力千钧,李鹰只把他撞斜半尺,剑尖仍然刺在李鹰的胁下!
金羿心头狂喜,正想用劲把剑尽量刺进去。
恰在此时,洗玉玲又再次使劲扯着雪蚕丝,李鹰适时松开手指,烟杆便像脱弦之箭般飞去,飞向金羿的面门。
这一下变生肘腋,金羿意不及此,被击的个正着,身子不由一退,剑尖也就离开了李鹰的身子。
李鹰却像头出柙的猛虎,左拳即时击在金羿的小腹上。
金羿不由得再一退,背后却撞及一人,他连忙沉腰使劲,扎住脚步,詹天宏却被他撞开飞出去。
詹天宏身子刚被他撞飞出,顾思南的乌金刀便刺到,刀尖刚好刺在金羿痛上!
连生意外使得羿不由一怔,长剑尚未挥出,李鹰已再一脚踢在他腹上,刹那乌金刀立即进入他体内五寸,他猛喝一声,长剑霍地后挥,劈向顾思南颈际。这一下更出顾思南意料之外,来不及抽刀,立即松手飞退!
金羿也即刻转身持剑追赶,背后那把刀仍然插在他身上,他却全然没觉!手臂一抢,作孤注一掷,长剑如飞虹射向顾思南。
顾思南大吃一惊,他武功本就不及他,此时手无寸铁,更加不敢招架,飞身向楼下投去!左脚碰及栏杆,收腿不及,金剑立即刺在他腿上,鲜血登时迸出!
李鹰也没闲着,他见金羿背后插着顾思南的刀,飞身而起,一脚蹬在刀柄上,刀子立即透体而出,鲜血像小河般涌出!
洗玉玲右手一拉,慢慢收回小刀,可是云飞烟却绝不放松,一口长剑使得泼水难入,又严又密紧紧裹着洗玉玲的全身!
恰在此时,金羿的那声暴喝传来,她不由一窒,眼角瞥及顾思南身陷险境,芳心大乱,手上登时一慢下来。
洗玉玲便收倒小刀,刀柄之下还缠着李鹰的那根烟杆,她心头立喜,难以形喻,正愁小刀直远不宜近攻,有了那根烟杆正好利用!
手掌一搭上烟杆,倏地敲开云飞烟的长剑,跟着点向她胸膛。
云飞烟像失魂落魄地急退,身子撞及栏杆,更是摇晃不断,洗玉玲猛喝一声,左掌挟起小天星掌力,望云飞烟击去!
云飞烟大吃一惊,上身探出栏杆外,跟着一个倒跃跃下!与此同时,褚领班持刀飞身上楼,而金羿刚被乌金刀透体而出,发出一声嘶心裂肺的惨呼声音。
洗玉玲不由一怔,回头一望,登时魂飞天外,急道:“快来……”
褚领班刀一挥把她拦腰劈断。
“这一刀够不够快!”身子不停窜入一间厢房!
金羿及洗玉玲之死,顾思南及云飞烟的败退都在一瞬间发生,众人头脑尚未清醒,郎四及司马城亦把对方放倒!
良久,众人一颗怦怦乱跳的心才渐渐恢复常态!
半晌,褚领班从厢房推着詹天宏出来,并且他手指一落点在詹天宏麻穴上,詹天宏立即就软倒了。
褚领班面有愁容地道:“窗子都被铁闸封住,我们要出去可得在费周章!”
李鹰笑道:“上次我自屋顶脱困,这次大可再用一次!”
褚领班一跃而上,双掌击在屋顶上,只听“啪”地一声,褚领班身子毕直落下,屋顶却夷然没损!
“屋顶装了铁板!”
众人心头俱是一沉。
李鹰道:“所有的人集中在大堂,不要单独行动,避免触动机关!小顾,看你的!”
“这种机关倒还难不倒我!”顾思南颇为自信。
话虽如此,待弄开铁闸。
众人鱼贯出庄时,天色经已大亮!
洛阳李鹰窝里,李鹰坐着,两旁分立着顾思南及云飞烟等人。
李鹰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工夫,不料詹天宏却一口气供了出来。
“杀欧阳鹏的是敝堂总堂主金羿,我捏了个假名,用请柬让他混进欧阳庄!”
李鹰道:“且慢,听说你当时陪在欧阳长寿左右,你怎能带金羿入内宅?”
“欧阳长寿派我出去招呼其他客人,我便把他带入内宅!当时他穿上梁老大的服式,冒弃庄内的护院,所以没有人怀疑!”
李鹰按问道:“他事后又如何混出欧阳庄?”
詹天宏道:“在下在庄内也有几个心腹,叫他们连夜把他送出去。”
李鹰缓缓点头:“那么你们事后又为何要杀胡胜?”
“胡胜本就该死?”
詹天宏道:“他贪酒好杯,又欠了一大笔赌债,这种人最容易露出马脚,也最容易被人利用了,本堂早就想把他处决,梁老大自然知道实情,所以故意透露给你们知道!”
李鹰心头一动,沉声道:“上次我在欧阳庄内被人困在那柴房里面,这也是你们的计划及布置?”
“是。”
詹天宏低下头,不敢与李鹰的凌厉目光接触。
“你还未来欧阳庄,我们已经料到此一着,因此,事先跟梁老大商量好纵火的程序,你一进入柴房,我们的人便把门锁上!”
云飞烟脱口道:“如此说来,欧阳庄之内倒有不少你们的人?”
“是,在下经过七年的经营,费了无数心血,自然有点成绩。”
李鹰却道:“梁老大放火岂不是作法自毙?即使能烧死了我的话,他自己岂非也是会被烧死吗?”
“是,他知道得太多,而且一直跟我暗中争夺功劳,我当然不再对他客气!那柴房另有一道小铁门可以通到外面,我却暗中叫人把门关上!”
李鹰怒道:“胡说,你一直在郑州怎会到洛阳暗中布置一切?”
詹天宏又再低下头,沉吟了一会才道:“大人听后不要发脾气。在郑州出现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我,只是我的替身,而我一早又潜回洛阳。”
“何时潜回来的!”
“当我由郎四跟敝堂的苏香主动手的招式中认出他的身份后,便知已经暴露了身份,所以只好回洛阳作亡羊补牢!”
顾思南怒道:“怎样个补法?”
“先下手为强!”詹天宏轻轻地道。
李鹰冷哼一声,道:“欧阳庄内还有你多少手下?”
“在下不能说,一则,我希望他们能够重新做人,他们大都是在我威迫利诱之下才加入本堂的,未非是自愿。二则,本堂既已崩溃,他们也没有能力再作恶!”
李鹰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说到贵堂成立的宗旨!”
“敝堂是希望控制洛阳及郑州这两块肥肉,因为这座大城,一向在欧阳庄、司马庄及崔大侠的控制之下,一般帮会不敢沾手,所以我们便得把这几处势力铲除!因为,赌坊及妓院的利润十分可观!”
李鹰再问一句:“我听说贵堂还有个姓易的,他是谁?”
“他只是本堂的一个联络员而已,地位跟我差不多。”
“为何不见他?”
“他去招集旧友加盟!”
“还有,那个率众到崔一山家行凶的四号是谁?”
“他便是敝堂的苏香主!”
“凭他敢捋崔一山的虎须!”
“不是。”
詹天宏接答:“当日敝堂的总堂主金羿及副总堂主洗玉玲都混在其中。”
“好,我把你交与欧阳庄,至于欧阳庄如何处置你,我不便过问!小顾,把他押到欧阳庄去吧!”
司马城站在一旁,满面悲痛,身子无风自动。
崔一山也是老泪纵横。
李鹰望了他们一眼:“一山之仇可说经已报了,至于司马侄子的事,这可有点辣手,过几天我再替你安排一下!”
过了三天,欧阳庄派人到李鹰窝内请李鹰去请酬金。
李鹰插了烟杆欣然赴约。
到了欧阳庄,褚领班道:“夫人在内宅等你,在下带路,请!”
这房间就是欧阳鹏的侗房,里面已经重新作了布置。
赵四娘坐在床上,见到李鹰只略略点头,涩声道:“多谢大人把真相查出,敝庄上下感激不尽,这个数目虽不大,却也是敝庄的一点心意!”
她说罢便递给李鹰一张银票。
李鹰走前两步,接了过来一看,脱口呼道:“二十万两银子!”
声音刚落,猛觉背后生痛,身子也向前标上两步,他心知有异,连忙回身,只见褚领班手持利剑一脸阴森地望着李鹰。
李鹰后背靠在墙上,缓缓抽出烟杆。
褚领班轻声道:“算你反应快,未能一剑使你毕命!”
李鹰冷笑道:“你先别高兴,看看剑上是否有血?”右手一抢,烟锅敲在赵四娘的环跳穴上去。
赵四娘立即一跃而起,破口大骂褚领班。
楮领班一看手上软剑,洁白晶亮,哪里有血迹,他不禁惊呼:“你没有受伤?”
李鹰冷笑道:“这也是拜你所赐,那天我背部被火灼伤,临去郑州时怕火伤影响了身手,因此在火伤药上贴上一块犀牛皮,刚才你那剑刚好刺地犀牛皮上。”
褚领班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转身向房口飞去。
李鹰急喝道:“小顾拦住他!”烟杆向他背心点去。
褚领班想不到后有追兵更兼前无去路了,就凌空打了一个跟斗向李鹰的头上越过去,飞落在房内。
李鹰一转身拦住门口,道:“你又错了一着,顾思南还未到。”
褚领班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突然向赵四娘扑去。
赵四娘一闪没能闪开,让他拦腰抱住。
李鹰冷冷地道:“你们两人夜夜春宵,现在还想白日当我之脸宜淫么?”
赵四娘脸红如火烧,轻轻挣扎褚领班,又在床上摸出一对柳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