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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山在大洪山之西南。
至此,萧穆已可肯定程万里被应阳天所杀,那必是去年程万里从京山回家路经大洪山,而凑巧发现了应阳天在那里另外窝藏了一个女人,他没有当场撞破,但必是感触良多,故才会在回家后借着酒意在妻子面前透露了两句,却又怕妻子会告诉她表妹,弄出一场家庭风波出来,所以说了一半便住口。
可是,他到底当面私下询问了应阳天,这才使应阳天动了杀机。
马淑君没有产下一子半女,而池萍却替他养了两个,他自然十分疼爱她,又见她在自己的薰陶下已脱胎换骨,自是加倍喜爱,又因囿于盛名或者马淑君没有容人之量,故不敢名正言顺地纳她为妾,心中未免颇觉有负于她,因此他绝不能容许他人破坏他俩的幸福。
而程万里与马淑君是亲戚,应阳天更不放心,怕程万里会告诉马淑君……
到此,萧穆只剩下一个疑问,他立即上马直向程家寨驰去。
到了程家,他劈头第一句便问樊氏道:“应阳天自去年中秋至今年十月之前这一年多之间,有否来过贵府?”
“没有。”樊氏毫不犹豫地道:“应叔叔已近一年多没有到寒舍了,以往他大都是一年来一趟,每次来都与先夫同宿同眠几天才离开。”
萧穆长吸一口气,缓缓地道:“在下要告诉各位的是,杀死程大侠的凶手不是别人,而是应阳天!”
此言一出,程家上下大吃一惊。
樊氏脱口道:“萧捕头岂能开这种玩笑?”
萧穆于是一五一十把一切说了出来,他的话合情合理,程家不得不信,于是萧穆便带了一张六万两的银票离开。
时已腊月中旬,北风凛烈,漫天风雪,地上积雪颇厚,马行甚慢,这天到了郾城,天色已暗便在此打尖,萧穆找了间干净的客栈投宿。
吃饭时,邻座有两个老板模样的胖子低声交谈。
一个身穿宝蓝色镶万字边衣服的道:“杨兄,今年生意真难做,市道不景,人人手头紧张,连红梅布庄也难幸免,小道这笔已追了三四次还收不到,看来,今年得在此过年了!”
那个姓杨的身穿一套湖水绿色衣服,闻言即:“彭兄但请宽心,别家的不敢说,红梅布庄你绝对可以放心,人家老板是鼎鼎大名的梅庄庄主梅大老板,他会欠你的?去年小弟那笔帐还不是拖到腊月二十才收到?听说郾城红梅布庄的掌柜不很识货,这两年亏损了不少,不过这你却不必慌张,人家到底是数十年的老字号!”
姓姚的胖子舒一口气。“杨兄若早告诉我,小弟岂非不用担心这许多天?”
“小弟先前不知姚兄滞留此地是因收不到红梅的帐,还以为是别家的哩!”
两人便连声干杯喝了起来。
萧穆心头一紧,只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市道不好,盗贼必多,自己的责任将更重,又将更忙碌。
李鹰收到萧穆的信后,证实了一件事,决定了一件事。
证实秦雪岭不是被应阳天杀死——因为大洪山不近,应阳天必需兼程赶去,绝不会在此时杀雪岭。他若要杀秦雪岭,除此之外任何时间都可以。
他决定把应阳天的骨灰送去给马淑君,这件事由公孙良去办。
那个关键他已经想出来了,盗窃者不偷银票及玩只偷金银,理由只有一个,他表面上不是一个贼,而是一个正人君子,甚至是一个人人敬佩的大侠。
理由有三。第一,他若偷古玩等物,必需与专门收买赃物的买家联络,一则脱手较难,但更重要的是要露了面,如果他是一名人人俱知的惯贼,又何怕之有?
第二,银票都是一些大户拿金银存进去,然后换出不同面额的银票的,这种人为数不多,钱庄老板对这些大客户都较熟悉。难说钱庄认票不认人,但到底会对取钱者留意。若有人依此线索调查下去,迟早会怀疑到偷者身上。
简单点举个例,甲是窃犯,他把偷来的银票给了乙,乙又给了丙,到丙去领票额上的银两时在钱庄里需要签名划花押,这样钱庄便有了丙的资料。只要衙门捉到丙,便能自他身上找到了那甲。
这一点又说明甲是个有头有面,有家有业的人,否则若是一个流寇,即使你查到我这张银票是偷来的,我亡命江湖,四处流窜,又怎能奈我何?
第三,窃者窃取的数量不很大,在富豪之失主来说,仿如九牛拔了一毛,为恐麻烦也可能不报官府,这样,偷窃者被揭发的机会就少了。
应阳天敢偷银票,那是因他本是行侠仗义的大侠,却没有家业,钱从何来?自是偷取富豪的。反正这些钱他可能是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抛在急需金钱的人家中,那人也未必知道是谁送给他的。
想通了这点李鹰便开始想,这种人会是谁?这种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太少,但在没有再进一步的证据之前,他凭什么去缉捕?
想到这里又有一个问题泛上心头。偷宋家的金银的,就是杀死宋玉箫的凶手,这已没有疑问了,但偷明月园金银的盗匪与杀死秦雪岭的凶手是不是同为一人?
假说凶手与盗贼同为一人,那么他杀秦雪岭的动机是什么?
他自问自答——是杀人灭口,他怕秦雪岭已看到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这理由倒与刚才所推测出来的盗匪身份相吻合。
想到这里他再也想不下去了,便吩咐人叫楚英南过来。
楚英南一踏人书房,李鹰便问道:“你们当初为何会怀疑到应阳天的头上来?”
“第一,他是使左手剑,第二,在九月间那天,他被四弟挑下蒙面巾露出了真面目。”
“左手剑!”李鹰脱口呼道,跟着又想道:“我怎没想到这点?”
楚英南怔怔地望着他,这两天他的神色比较好一点,时间是医治心灵创伤的最佳妙药,此话的确有理。
“楚少侠,江湖上能够使左手剑的,而身材又是与应阳天差不多的,你认得几个?”
楚英南一口气念了六七个名字,李鹰都摇头否决,这些人和他推想出来的身份都不符。
李鹰道:“你再转述一遍落马村老人的描述。”
于是楚英南便把落马村老人见到黑衣蒙面人行凶的情况转述了一次。
“且慢,那老汉是说用刀杀死秦雪岭的还是剑?”
楚英南想了一想。“是刀!这可从二弟尸体的伤口看得出来?”
“那么,他是左手持刀的了,因为那老汉记得凶手是用左手杀死秦雪岭的。”
楚英南脱口呼道:“那是左手刀!我可是先入为主,一直以为是左手剑。”
“还有一点需要澄清的是,凶手是以剑为主还是以刀为主?”李鹰紧接着问一句。
楚英南一怔,道:“这也有关系?”
“关系至大!”李鹰一口说下去。“若果以剑为主,则那人根本是使右手剑,而待秦雪岭倒下时才以刀刺死他,目的只是造成江三妹杀他的表面现象。当时凶手右手持剑,要拔刀自然只能用左手了。若果凶手是使右手剑,那么范围就大得多了,他若是以刀为主的,则是左手刀。”
楚英南颇觉有理,道:“晚辈带前辈去一趟落马村再详细问问那老汉。”
“好,我正有此意。”
“现在,天色似乎已晚了点。”
“正是时候。”李鹰立即起身把烟杆插在腰上。
到了落马村经已很晚,楚英南拍开了老汉的门,那老汉吃了一惊,以为来者不是善类。
楚英南忙道:“大叔,是我,你认得小可么。”
老汉啊了一声:“原来是公子!什么事?”
楚英南把一包腊肉塞在他手中。“有点事要问一问大叔。”
老汉忙把腊肉抛开,连声道:“老汉什么也不知!”返身要关门。
李鹰伸出一掌抵住门板,沉声道:“我是衙门的,有话问你。”
老汉打了个哆嗦,“是是,官差大人……小的……”
“你不要害怕,你出来,我问你的话。”
老汉不敢不依,只得出来。
李鹰道:“带我到当日凶手行凶的地点。”
老汉拉一拉衣襟,弓着背带路,那只离此二十多步遥。“就在这里。”
李鹰仔细地问他,老汉答得很谨慎,但也说得颇详细。
“依你所说,凶手先是用剑,最后才用刀?”
“是,那时那个白衣青年不知何故摔落在地上,黑衣人便用刀刺他,是用左手的。”
李鹰看了楚英南一眼。“凶手穿黑衣是什么布质的?看得出吗?”
“那么远,老汉看不出。不过,那晚月光很亮,他衣服好像能闪光。”老汉想了一回,才回答道。
“是丝绸的?”
“唔,不像不像,很奇怪!”
“凶手后来有没有在你家门经过?”
“不知道,老汉没有看见,他可能又去沙滩杀那个女人。”
“但杀了女人也要离开的呀!总不成跳下江去。”
老汉大声道:“是了是了,一定是穿水衣靠,那件黑衣是浸了漆的水衣靠,所以在月光下会发亮!”
李鹰大喜。“没有看错?”
“我们村近水,像这样的浸漆水衣靠,老汉还是见过好几次,自信没有看错。”
李鹰立即思索下去。凶手是在水上见到秦雪岭及江三妹的,要不然他不会穿水靠行凶,这样不是说凶手早有预谋,一早便知道秦雪岭在江上泛舟?他行了凶下江去哪里?去江的对面?
想到此,他再问一句,“贵村有没有在江上赏月的习俗?”
“没有,这里不是渔村,一般人顶多也是在岸边赏月,不过还是很少。”
“谢谢你,打扰了你这许久,不好意思。”
老汉见这个长官客气,胆子便大了起来,笑吟吟地道:“长官太客气了。”
李鹰临行时送了一锭银子给他。
他们回到襄阳老窝,天已麻麻亮。
顾思南调查的结果只有五个字:白墨不见了。
“连他几个跑腿踩道的小混混也不见他三年多了。”
李鹰道:“他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