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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大变态也会这样吗？
允真正想着，见竹道站起来收拾瓶子，晃晃悠悠出去领路。
22
他俩并肩坐在天上，好久没有说话。允真发现这里很美。
不知为什么身边有淡淡的雾气，大楼很高，透过薄雾看去，很多东西都不同了。
夜幕被罩着霓虹灯的大楼染得五颜六色的，允真看到下面有一条条橙色的长带，带子两边像穿珠子一样规则地穿着点点橙光。
竹道看她若有所思，以为在想什么不开心的事情，“nu na，我在一本书里看到说，当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想去年冬天你在做什么，这样就会开心起来。”
允真扭头看竹道，突然发现他的眼睛像透明的一样。
允真赶快抬头看天空。
23
此后允真向他说了很多话，但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用的是韩语。
竹道没有打断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用心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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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真对他说，去年冬天，首尔下了一场雪，好大好大，鞋子都会陷进去。
天已经黑了，但她不能骑车，只能徒步去给客人送便当。
那天是她的生日，所有人都忘了，但是她记得。
她站在马路边，手里提着便当，抬头看着路灯。
在橙色的光晕中，雪花格外显眼，片片飘然而下。
小时候她是富家女，有佣人照顾，住很大的房子。十岁那年父亲被好友欺骗事业失败，家境破落，母亲马上离婚嫁给了别人。父亲带着自己和两个弟弟搬进了一所很普通的房子里。
做惯了大老板的父亲开了一家小店卖些日用商品，为了积攒姐弟三人今后的学费艰辛度日。允真小小年纪已经会站在柜台边帮父亲算账。
到了中学，她还同时打好几份工补贴家用。
几年后，她考上了韩国最一流的大学，而且是最难考的汉语专业。到了三年级，班里的大部分同学都去过中国留学了。她放弃了留学的机会，因为还有两个上中学的弟弟。
尽管她没有去过中国，但每次成绩都比其他同学高出不少。
那两年，她常常梦见自己走进一个城市，城里的人个个都会说流利的中文。她激动地和他们对话，请他们纠正自己的发音。
提便当的右手已经冻得没有自觉了，她抬起手放到嘴里吹吹哈气，抬头看着雪花说，明年的冬天，一定让我到中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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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真后来泣不成声。
竹道见她伤心成这样，心也像被人狠狠捏着一样。
他一下子手足无措，觉得应该做些什么，却不知到底应该做什么才能让允真好起来。
他想起电视剧里经常出现这样的场景，女主角对男主角说，可以借你的肩膀哭一下吗？
也许这时候男人的肩膀对女人来说是莫大的安慰。
但允真只是哭，而且越哭越凶。
允真越哭，竹道越慌，最后竹道实在忍不住了，鼓起勇气挪到允真对面。
但他开口的一刹那勇气又损失大半，最后只得低下头小声地对允真说，“nu na，我可以把肩膀借你哭一下吗？”
26
“北京会下雪吗？”允真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抽泣着问。
“当然会。可是今年还没有下。韩国下雪的时候也堆雪人吗？”
“当然了。”允真说，“小时候，每次下雪我和弟弟们在院子里堆雪人，我们把自己的帽子和围巾都借给它们戴。”
“赶快下雪吧，到时候，你堆一个我的雪人，我堆一个你的雪人。”
允真想像着那时的情景，嘴里却嘲笑他幼稚。
“nu na；你知道吗，其实人是可以藏在雪人里的。如果雪一直下，就永远不会有人发现你。”
他此刻就像一个单纯的孩子。允真看着竹道出神，如果他每天都是这个样子多好。
27
“你看过日本电视剧吗？”还没等竹道回答，允真假装一手摇电话，然后另一只手放在耳边呈电话听筒状，“you bu sei yo？”
“什么意思？”
“Ba bo！”允真瞪他一眼，“韩语接电话时说的你好。赶快接电话！”
“哦——you bu sei yo。”竹道愣了一下，学着她的样子把手放在耳边。
“nu na问你的话，你要诚实地回答。”
“哦。”
“嗯——”允真犹豫了一下，转过身去，背靠着竹道的背，“听说，李竹道喜欢郑悦欣？”
“你听谁说的——”
“是不是？”
“嗯。”竹道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喜欢她十年了，从初中开始。”
允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样的答案竟有一种失落感。她不禁扭回头，看着竹道的侧脸。
“可是，她不知道，我从来没告诉过她。”竹道说，“而且我永远都不会告诉她。”
“Ba bo呀，”允真用几乎是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以为你不说，她就真的不知道吗？”
“可是，我以后要和宋允真一起生活了。”
允真惊得转过身看着他。
“那个家伙虽然讨厌，可是，有的时候也不错。”竹道补充说，“虽然她长得难看，可是，有时候觉得有点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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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互相靠着过了很久，竹道才开口说，“you bu sei yo？”
“you bu sei yo。”允真看着远处出神。
“nu na，”竹道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也很讨厌我吧？”
允真重重地点点头。
“那么——下雪的时候，你爱上我吧。作为回报，我也爱上你。”竹道抱着膝盖，仰面看着天空说，“等到北京初雪的时候，我们就相爱吧。”
第七章
1
其实允真昨天也喝迷糊了，这一晚睡得昏昏沉沉的。早上醒来总觉得心里有些什么事，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等到北京初雪的时候，我们就相爱吧。”允真刷牙时，竹道的这句话才突然蹦了出来，她的手握着牙刷吃惊地看着镜子。
“我也变态了吗？我在想什么啊！怎么可能！”
允真赶忙拍自己的脸。可是，她越清醒，就越确定这句话确实出自竹道之口。
彩英醒来时见允真坐在床边，仰着头一脸茫然地盯着天花板。
“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彩英随口问了一句便翻了个身想接着睡。可闭上眼睛回味允真的表情……
“呀！”彩英坐起来急切地问，“你大半夜又出去闯什么祸了嘛！”
允真过了好半天才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你不会是……”彩英头脑还没完全清醒，但已然认定允真又闯了祸，“你不会是，失手把李竹道杀了吧……”
允真白了她一眼，站起来唉声叹气了。
2
允真一整天都没心思听课；趴在课桌上发呆。她的后背感觉怪怪的；好像还和竹道的后背靠再一起；也好像现在还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味道。
〃那个猪头还记得昨晚的话吗 ……〃允真下巴垫在手背上出神，“那些话是他的真心话吗……也许，是他喝醉了瞎说的吧……可是，万一是真的呢……”
“ 宋允真同学。”快下课时年轻的听力课老师终于忍不住点她的名字。允真被彩英用胳膊肘撞了好几下才醒过神来，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坐下吧。”老师笑着说，“允真也谈恋爱了。”
“怎么会！没有没有……”允真羞得连连摆手。
“爱情是会写在脸上的。想着喜欢的人才会出现那种眼神。”老师说着学起允真出神的样子。沉闷的课堂突然沸腾了，二十几个肤色各异的留学生都兴奋起来。
“是我们班的吗？”
“哪国人？”
“是中国人！”彩英大声说。
大家一听更加激动了，允真急忙把彩英按到也无法挽回局面。大家纷纷追问她究竟是何许人也。
允真一看这事是解释不清了，便捂者耳朵把脸贴在桌上。
3
在去竹道家的路上，允真一直心事重重的。
站在竹道家门前，犹豫了好久也没有敲门。
“见到那个猪头说什么好呢……不小心脸红了被他看出来可就糟了……他呢，他见到我会是什么反应……
允真 深深吸口气，在胸前握了握拳头，“宋允真，huayiting！”
按了好几次门铃里面都没有动静，用钥匙打开门见屋内空无一人。
允真扔了书包坐在沙发上松了口气，可同时也感到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傻瓜，他有那么多工作，怎么会总在屋子里等你。”
允真又发了会呆，突然想到应该乘竹道不在，深入勘察一下他的家。
允真早发现了一个问题，竹道的家虽然干净整洁，但也总让人觉得冷清。
厨房里，煤气炉洗碗机虽然一应俱全，课一看就知道从来没有用过。
“那个家伙，难道每天都吃外卖吗？这样看来好像有点可怜。
允真把竹道衣柜里堆放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重新叠好再整整齐齐地放进柜子里。
“一个男人再有才华，再有能力，也需要像孩子一样被女人照顾。”
做完了所有可以做的事情天已经黑了，可她还不太想走，坐在书架下看了一会儿竹道的书，挑了半天都没挑出一本看得懂的。
再次巡视到竹道卧室时索性飞身一跃跳上床，把它当做跳跳床站在上面兴奋地跳呀跳呀……
“呀，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这个猪头再敢对我不尊敬……”允真撇着嘴一手把竹道的枕头抓在面前，幻想着就着揪着竹道的衣领。
“嗯？你还敢顶嘴？！”允真不由分说叭叭叭叭重重地给了枕头几耳光。
“nu na，nu na，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允真嫌不过瘾，干脆身兼两职，转过身把脸贴在枕头上，压粗了嗓子怯生生地说。
“小样儿……”允真一转身一脸不屑，“平常的威风去哪了？正所谓，三天不打，上房……上房……”允真尴尬地顿了顿，眼睛上下左右转了一圈，“嗯……总之，你以后给我小心点！”
一番酣畅淋漓的联想之后允真心里格外畅快，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环顾四周，像首长阅兵一般背着手踱了两圈步子。
她猛然想起那间神秘小屋，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