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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一会儿,保罗·;史蒂文斯先生在解释为什么没人能从岛上拿走病毒或细
菌。如果我们能相信匹诺曹·;史蒂文斯的话,甚至拿不走一粒胯部疥疮。
我揪住右耳朵,拧着,这是我甩出糊涂虫的办法。史蒂文斯的声音虽响在耳际,
我仍向外看那美丽的蓝色清晨。新伦敦的渡轮驶进来,经过我们的左边,我恰巧知
道那儿叫做港边。这片水域和普拉姆岛与东方角之间半英里长的水域合起来被称为
普拉姆窄海峡,又是一个航海术语。航海术语太多了,它们有时令我头疼。我想,
一般的英语有什么毛病?
不管怎样,我知道这儿是潜流变得险恶的地方。因为长岛湾与大西洋的水在此
汇合。我有一次曾和戈登夫妇坐他们的汽艇,就在此地陷入困境。风,潮水,潜流
把船抽打得团团转。我真的再也不要在水上度过那样一天了。如果你懂我的意思。
但今天却还好。海峡平静,船也大,虽然有点儿摇晃,但我想在水上这是难免
的。毕竟基本上是液体,无从像沥青路面一样稳妥。
哦,从这儿看出去景色不错。当史蒂文斯正吹弄他的口香糖时,我却在观看一
只盘旋的大鹗鸟。这些东西可真疯狂,我指的是完全疯狂的鸟儿。我看着这家伙盘
旋,寻找早餐的食物,然后它看见了,便开始向水中作神风队式的疯狂的冲刺,尖
叫着,好像它们的眼球着了火一样。然后击中水面,消失了。接着又往上射出来,
仿佛屁股上安了个火箭似的,爪中抓了条银鱼,这条鱼刚才还在那儿一路嬉水,咀
嚼着小米诺鱼什么的,然后嗖的一声,他便升空了,又将顺着那疯狂的鸟儿的食道
滑翔。我想这银鱼也许有个妻子,一些孩子什么的,而他出来寻些早餐,却连眼也
来不及眨一下,他便成了早餐。真是适者生存啊,令人敬畏。
我们离普拉姆岛还有四分之一英里时,一阵奇怪但又熟悉的噪音吸引了我们的
注意力。然后我们便看到它了——一架带有红色海岸卫队标志的白色大直升飞机从
我们右舷的上空飞过。那家伙越来越低,斜倚着直升飞机门的是个男人,系着安全
带什么的,身穿制服,戴了顶雷达帽,手持一校步枪。
史蒂文斯先生说:“这是来巡游捕鹿的,”他解释说,“作为一种纯粹的预防
性措施,我们巡捕可能游向或游离普拉姆岛的鹿。”
没人说话。
史蒂文斯认为他们应该在这个话题上额展一下,便说:“鹿真是不可思议的游
泳强手。人们已知道它们能从东方角,甚至嘉丁纳岛,七英里外的谢尔特岛游到普
拉姆岛。我们要防止鹿在这儿定居,甚至不许它们造访普拉姆岛。”
“除非,”我指出,“他们填写表格。”
史蒂文斯先生又微笑了。他喜欢我。他也喜欢戈登夫妇,想看看他们究竟发生
了什么事。
贝思问史蒂文斯先生:“你们为什么阻止鹿游向这个岛?”
“哦……我们有一个叫‘永不离去’的政策。就是无论什么来到岛上的事物,
永远不准离开,除非经过了消毒。呆会儿我们离开时,这也包括我们。大件不能被
消毒,如汽车、卡车、实验装置、建筑残砾等等,永远不得搬离此岛。”
又是一阵沉默。
史蒂文斯先生意识到他吓坏了参观者,说:“我并不是说这个岛上被污染了。”
“吓住我了。”我承认说。
“哦,我应该解释一下——岛上有五个级别的生物危险区,或者应该说是五个
生物危险带。一级或一区是四周的空气。生物控制实验室以外都是安全的。二区是
位于更衣室和实验室之间的淋浴区,也是一个低污染的工作场所。你们呆会儿便可
见到。三区是他们研究传染性疾病的生物控制实验室。四区建筑在更里面,包括围
养染病动物的圈和火化间,隔离间。他盯着我们每一个人,看看他是否吸引了我们
的注意力。他当然做到了,而且在继续。“最近,我们又增加了第五级的能力,这
是最高的生物控制研究水平。世界上五级设施并不多。我们增加这个是因为一些从
非洲和亚马逊丛林等地收集到的微生物比设想的更具毒性。”他盯着我们每一个人,
悄悄地说:“换句话说,我们得到了感染埃博拉病毒的血液和组织样品。”
我说:“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
每个人都微笑着,试图大笑。哈哈。不好玩。
史蒂文斯继续说:“新实验室采用了最新水平的控制设施,但有一度我们采用
的是旧的二战后的设备,不幸的是,它不如新的那么安全。所以在那时,我们采用
了‘永不离去’的政策,以便防止向大陆地区传播病毒的可能。这些措施仍然是有
正式效力的,但有一定程度的放宽。我们仍不喜欢人或物在未消毒之前,在岛和大
陆之间,过分自由地来往。这当然也包括鹿。”
贝思又问:“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它们可能带上岛上的东西。”
“比如呢?”我问,“不好的态度?”
史蒂文斯微笑着回答:“也许是重感冒。”
回思问:“你们杀鹿吗?”
“是的。”
许久没人说话,我便问:“鸟儿呢?”
史蒂文斯点点头回答道:“乌儿可能是个问题。”
我紧接着又问:“蚊子呢?”
“哦,是的,蚊子可能是个问题。但你必须记住的是,所有实验室动物都关在
室里,所有的实验都在负空气压力下的生物控制实验室进行,什么也逃不出来。”
麦克斯问:“你怎么知道?”
史蒂文斯先生回答:“因为你们还活着。”
在这个乐观的调子上,史蒂文斯先生说:“我们下船时,请随时跟在我身边。”
而同时西尔韦斯特·;麦克斯威尔正寻思要把他比作一只煤矿井里的金丝雀。
嗨,保罗,我不敢干别的。
8
当我们靠近小岛时,“贩梅者”减速了。我站起来,走到左舷旁边,斜倚在横
栏上。普拉姆岛那旧的石灯塔从左边映人眼帘。我知道这个是因为附近那些差劲的
水彩画家们常把它当成喜爱的主题。灯塔的右边,沿海岸下去,是一块广告牌大小
的大路标,上面写着:“小心!电缆交叉点!禁止拖网捕鱼!禁止挖掘采捞!”
这样一来,如果恐怖分子有兴趣来截断岛上的电源以及与外界的联络,权力机
关已经给了他们一点小小的提示。另一方面,说些公道话,我猜普拉姆岛也有自己
的紧急发电机,手机以及无线电通讯设备。
不管怎样,“贩梅者”滑行穿过这窄窄的海峡,进入了一个小湾,看上去像是
人工海湾。仿佛不是万能的主使它成就这副样子,而是那些喜欢对造物加以最后润
色的工程兵部队所为。
小湾四周的建筑物不多,只有几间罐状仓库型的建筑,也许是军事化年代留下
来的。
贝思走到我身边,轻声说:“在你上渡轮之前,我看到——”
“我在那儿,我看到了,谢谢。”
渡轮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退到码头里去了。
我的同事们现在正站在横栏边。史蒂文斯先生说:“我们得等雇员们上岸之后
才能上。”
我问他:“这是个人工港湾吗?”
他回答道:“是的。在美西战争前,在这儿建造炮台时,由军队挖成的。”
我建议道:“你们也许想要去掉那块电缆交叉点的路标。”
他回答说:“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必须让船只知道。反正,这也是标在导航图
上的。”
“但上面可以写:‘淡水管道’。你们没有必要把事情全抖露出来。”
“对,”他瞟了我一眼,想说点什么,却又没说。也许他想给我个工作。
最后一位雇员上了岸。我们走下楼梯,穿过在船尾横栏处的开口出了渡轮。于
是我们就在这神秘的普拉姆岛上了。码头上有风有阳光,很凉爽。鸭子们在岸边上
摇来摆去地走着。我很高兴看到它们没长大尖牙,会不会闪烁着血红的眼睛什么的。
正如我所说,小岛形似一块猪排——也许是小绵羊排——而位于排骨肥嫩一端
的小湾,像是有人从肉上咬去了一小口,来继续成全这种愚蠢的比喻。
只有一只船系在码头上。三十多英尺长,带有一个小舱,一个探照灯和一台舱
内发动机。这船的名字叫作“梅干”。那个绘渡轮和船取名字的人真会搞笑。我想
不会是保罗·;史蒂文斯,他关于航海的幽默感,可能只限于观看一只医院的船被潜
艇用鱼雷击中。
我注意到一块木制的,已日久褪色的路标上写着:“普拉姆岛动物疾病研究中
心”,路标的那边是一根旗杆,我见上面的美国国旗只升了半杆高。
刚才上岸的雇员们登上一辆白色大巴,开远了。渡轮吹起号角,但我没看到有
人上船返回东方港。
史蒂文斯先生说:“请在这儿等会儿。”便阔步走开,然后又停下来,对一个
穿桔黄色跳伞服的男人讲话。
这地方的感觉怪怪的——看那白色巴士和穿黄色跳伞服,蓝制服的人,还有那
些“呆在这儿”和“呆在一起”的话。我想我是在一个戒备森严的岛上,和这个金
发男子在一起。一架武装过的直升飞机绕行四周,武装卫队遍布全岛。我感觉就像
不知怎么地一脚跨进了詹姆斯·;邦德的电影里。可这地方是真实的。我对麦克斯说:
“我们什么时候会见‘非也’博士?”
麦克斯大笑,贝思和那两位仁兄们甚至也笑起来,但泰德·;纳什只是微笑而已。
贝思对麦克斯说:“我想起来一点,你怎么从未见过保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