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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班长高昂起头颅用力地鄙夷着他。我们的班长已经进入了革命年代,在为无数受苦受难的百姓争取自己的权利。他是不可战胜的。
士气呼的一下又向我们的身上涌了过来。我们纷纷站起身子,对代表恶势力的班主任怒目而视。我们的心里回荡着聂耳的《义勇军进行曲》或者鲍迪埃的《国际歌》等等那些耳熟能详的充满正义的旋律。
班主任先是将两只手掌交错着拍了几下,又拍拍屁股,然后向左前方走了七步,再一次盘踞在了那块颇具观赏价值的顽石上。他点上一支烟,若无其事地抽着,目光尾随着几只在两棵树之间嬉戏的麻雀。
同学们又变得迷惘了。
我正想打个喷嚏,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
“红旗。”那个熟悉的声音透过人头攒动的缝隙在我耳边回响。
我哆嗦着鼻翼和腮之间的褶皱,十分小心地转动脖子寻找阳光。当我们想打喷嚏的时候,将目光对准大功率的光源,便可以更痛快地将喷嚏引发出来。
真是不幸,太阳恰好被一块过路的乌云遮住了。我只看见从乌云背后透过来一圈若有若无的光晕。我的鼻腔酸楚得厉害,脑袋像进了水似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令人纳闷的感觉。还很乏力。我继续哆嗦着鼻翼和腮之间的褶皱,目不转睛地紧盯那盏没用的太阳,心中默默祈祷那片过路的乌云加快飘动的速度。
加快你飘动的速度!我在心里焦急地对乌云说。
一阵风吹过,乌云终于飘开了。
可我想打喷嚏的欲望已荡然无存。那个喷嚏永远地留在了我的思想当中。我抱着一丝幻想坚持对着赤条条的太阳看了一阵子。
顾城说,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却注定用它寻找光明。
于梦凡是这样说的:太阳晒我眼睛,把我眼睛晒黑。
他们俩说的都有道理。
“红旗。”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叫了起来。
毛亮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像一张刚冲出来的负片,手里拿着一根已经开始融化的颜色不详的雪糕。与他并肩而立的是赵小丽。赵小丽也拿了一根颜色不详的雪糕。与毛亮一样,她的雪糕也在融化。他们在贪婪地吮吸,想赶上融化的速度。
“嗨,小毛,”我一边朝他们那边走一边高兴地说,“看见你让我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然后我们就一起往学校外面走。毛亮走在中间,我左,赵小丽右。曾经有一度我们的步伐是一致的,就像一支三个人的杂牌军部队。这很滑稽。为了打破它,我特意停住脚步,将左右腿交替的次序颠倒了一下。
这样我们再走起路来就比较生活化了。
我注意到赵小丽的装束变了。蓝花花白衬衫换成了黑色的半透明材料做成的我叫不出什么名字的衣服,下身也是一条那种材料做成的又像裙子又像裤的玩意,脚下是一双黑色的尖头皮鞋。
我指了指赵小丽说,这些衣服都是小毛给你买的吧。赵小丽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问我,这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说,能把你打扮成这样的,天下惟有小毛一人。我停了一下,补充到,你现在太像一只从业多年的鸡了。赵小丽从后面绕过来娇嗔地在我背上打了一拳。你真坏,真坏!她说。我忍不住把舌头顶到上颚上咂吧了两下。我说,啧,啧,连我们的小丽都学会撒娇了,看来这世道真的是变了。
在我跟赵小丽斗嘴的过程中,毛亮始终在镇定自若地吮吸他的雪糕,表现出一副成年人的样子。赵小丽抓着毛亮的胳膊摇晃了两下说,你看哪,他老是欺负我,我要你帮我打他。这时毛亮的雪糕吃完了,他很成熟地让雪糕棍从手中滑落到地上,拍拍赵小丽的脑袋。忘了告诉你,赵小丽还染了头发。是红色的。毛亮对赵小丽嘿嘿笑了两声,转过头来问我,刚才你跟一伙人站在操场上干吗呢?
罢课呢。我说。
为什么?
我给毛亮解释了一番。等我解释完,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对了,过了一会儿,我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毛亮,你们俩为什么又在一起了,你不是告诉过我以后再也不跟赵小丽来往了吗?
“当时你是怎么跟我说的来着。”我皱起眉头做出一副回忆的样子。
毛亮抬起胳膊肘捣了一下我的胳膊,并对我使起了眼色。我把那只被毛亮捣过的胳膊移到胸前,不满地问,你捣我干吗?还有你他妈的对我挤眉弄眼到底是什么意思?
毛亮很失望地看了我一眼。
赵小丽绕过来站到我一边,摇晃着我的胳膊说,毛亮都对你说什么了。
小孩子家知道那么多干吗。我对赵小丽说。
赵小丽怏怏不乐地松开我的胳膊又回到毛亮那边去了。
8
我先说说关于毛亮的一些情况。
高考落榜后,毛亮他妈用惋惜的语气说,再让这孩子复习一年吧。毛亮他爸摇了摇头。毛亮他爸说,我看这孩子复习不复习的也没啥大意思。说完,毛亮他爸就给毛亮找了一所自费的大学去读书。那所学校所在的城市离我们家大约两百公里,我就读的学校离家也有大约两百公里,而我的学校跟毛亮的学校相距也是两百公里。
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中的安排?
我们走出去好长一段。天很热,我走得很不耐烦。我问毛亮,咱们这是他妈的要去哪呢?毛亮搂着赵小丽的肩膀说,我们这是他妈的去一个一中毕业的学生那里吃饭。我本来想接着问毛亮,你说的那个他妈的一中毕业的学生在他妈哪儿呢?
之所以没有这么问是因为老说他妈的会让我的心情更加烦躁。
他在哪?我问。毛亮告诉我,在离我们学校大概两公里左右的医学院。两公里对步行的人来说不是个小数字,不过接下来我们聊的都是一些很轻松的话题,所以不知不觉地就到了。
我和毛亮在医学院的一座两层宿舍楼前遇到了一中毕业的那个学生。他端着一只白色搪瓷做成的餐缸。这玩意如今时髦得很。
看到我们后,他匆匆打个招呼,又去食堂跑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提满了可口的食物。我和毛亮还有赵小丽愉快地吃了起来。
他们的宿舍很大,我猜测是教室改建而成的,里面住了至少有二十个人。虽然人多,宿舍却很干净。大多数成员看起来也是有修养的人。
这使我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吃饭过程中,他们宿舍的人都很亲切地与我们打招呼。我们也以同样的热情一一招呼了他们。同时,我还不断由衷地称赞他们食堂的饭菜。他们显得很自豪。我称赞一次,他们就自豪一次。后来我们渐渐对这种做法感到厌倦了,不约而同沉默下来,专心致志地吃东西。
我一直吃到撑得慌了才停下。
宿舍里的人大多也都吃饱了。他们笑眯眯地看着我,好像在等我为那些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唱赞歌。我微笑着分别看了看他们。我什么也没说。人一旦吃饱了,就什么话也不想说。
过了一会儿我向一个对我笑得最诚恳的同学打听厕所的去处。
“这位同学,”我问道,“请问厕所在哪里?”
“跟我来。”他对我说,说着就敏捷地从床铺上站起来往宿舍门口的方向走。在宿舍与过道的交界处,那位同学回头甩甩脖子,左胳膊也朝脖子甩动的方向挥了一下子。
我尾随着他,很快就闻到了厕所的味道。
我向他道了谢。
谢谢你。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厕所里很空旷,给人一种嘹亮的感觉。我非常喜欢在这种环境下撒尿。在这种环境下撒尿是很惬意的。我走到一个坑位前,叉开双腿,拉开裤子正前方的拉链。刚刚还十分抽象的尿意顿时具体地显示了出来。我长舒一口气,全心全意地享受着这单纯的乐趣。我缓缓转动屁股,围着那个粗大的下水道口绕着圈子地撒。先是顺时针五圈,又逆时针五圈。我本打算接着顺时针再来上那么五圈,但是体内囤积的尿液已经只剩点滴。我略带遗憾抖抖撒尿的工具,重新将它揣了回去。
毛亮走了进来,一声不吭蹲在了与我相邻的一个坑位上。
“嗯……嗯……嗯。”他默默地使着劲并发出这种短促而吃力的声音。 “小毛,吃了就拉,不愧是条汉子。”
“嗯……”毛亮一举两得地说。
我倚在厕所墙上,屈起左腿,将左脚反方向蹬在墙上,点上一支烟。
“小毛,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赵小丽拿春药给你当饭吃来着?”
“怎么讲?”
“没什么,只是你他妈的又跟赵小丽搞到一起,让我很费解。”
“嗯……”毛亮费劲地说,“说来,话长。”
“少跟我哩咯愣,什么叫说来,话长。”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小丽需要我。”
“需要你干吗,吃她用春药酿的饭?”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好吧,说正经的,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
“怎么不去找我,在‘小丽’体内脱不开身?”
“那倒不至于……嗯……我有苦衷。”
我捂着鼻子站到了离他远一些的地方。
“你他妈的拉起屎来简直就是一台脱粒机。”
“……嗯……”
“还有货呢,到底有完没完。”
我站到了离他更远的一个地方。
“快了,别吵,我已经进入最后冲刺阶段了。”
“我见过赵小丽她爹,看起来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要是有事没事就对他闺女又摸又×的,可要小心他找机会骟你。”
“瞎讲。”
“你这几天住在哪?”
“嗯……你们学校的招待所。”
“那是给有头有脸的人准备的,你住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