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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通常会一起去一楼的餐厅用餐。但是,那一天他们好像并不饿,所以没有进餐厅,直接就进房间了。筱崎太一本人好像也在饭店的服务台处证实了这一点。
筱崎带着可以放置工作文件的抱式小包包,真由美的包包则是手提袋,比一般的女用手提袋大一点点。当时那个手提袋里,好像还装着两人份的寿司。车站前有一家叫做“日本海”的寿司店,太一喜欢吃那里的寿司,所以要真由美去买来的。
这个饭店的每个房间里,都为客人准备了茶包,所以买寿司到房里吃还挺方便的。平常他们好像会泡好茶,一边欣赏日本海的风景,一边吃寿司。饭店房间的冰箱里也有啤酒,以茶或啤酒配寿司,还有唱卡拉ok,就是他们来这里的享受了。
不过,他们相约在饭店见面的最主要目的还是上床,唱歌、吃东西、洗澡等,都只是顺序中的事情。来这个房间的时候太一通常都会喝啤酒。以下的内容,是我直接从筱崎太一口中听到的。筱崎太一是多喝了些酒,就会变得多嘴的男人。 ※ の 精校E书 ※
根据太一的说法,那天晚上真由美一直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平常她是个娴静高雅的女人,但那天却一进房间就抱着太一,还说今天晚上一刻也不想离开他;而太一抱着她时,也感觉得到她在颤抖。现在仔细回想,当时的她应该是受到某人威胁而感到害怕,所以才会说出“今天晚上一刻也不想离开太一”这样的话。当时真由美的态度虽然让太一感到奇怪,但是因为他自己本人并未感受到任何危险,所以也只能安慰真由美,说自己会一直陪着她,叫她不用害怕。但是真由美仍然一直处在不安的状态中。
即使是两人躺在床上,真由美也一直紧抱着太一,并且反覆说着“我好害怕、好害怕”,还固执地恳求太一不要离开她。因为真由美不停地发抖,太一便问她原因。真由美说因为自己不久之后将会被可怕的人消灭,到时就会失去太一。太一虽然一直安慰她,说自己会一直陪伴着她,但是不管他怎么说都没有用,她仍然边哭,边反复说着:我不想失去你,如果不能和你结婚,我会死的。
太一懊恼地说:“当时她连上厕所,也要我站在厕所的门口等,那个样子让我觉得很好笑,以为她在开玩笑。可是现在想起来,却觉得自己当时真的太大意了,如果能多警戒一下就好了。当时的我完全不了解真由美害怕的心情。”
哭了好一阵子之后,真由美终于停止哭泣,接着便说等一下起床后要一起吃寿司,然后比赛唱“糖果女孩”和“老虎”两个合唱团体的歌。若说真由美是“糖果女孩”里的美纪,那么太一就像“老虎”里的泽田研二,很会唱“老虎”的歌。真由美伸出手指,要太一和她勾勾手指,撒娇地要求太一许下承诺。
因为这个房间是一间密室,所以太一认为谁也不可能从这里绑架走真由美。房间的大窗户是嵌死的,无法开启,其他的窗户又没有可疑之处,再加上房间位于四楼,四周又没有别的楼房建筑,唯一出入口的房门也从里面上锁了。或许饭店里的从业人员可以开门进来,但是,若有人开门进来,房里的人一定会知道。而且这个饭店里有许多工作人员和客人,谁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下抓人而不被发现。太一说:因为想到这些,警戒心自然就松懈了。
太一是个爱玩的人,可能是想到:结婚以后就不能毫无忌惮地玩了,所以婚前一定要好好的游戏人间。因此他经常玩到下半夜才休息,可是每天早上又是七点就得起床了,所以他有睡眠不足的毛病。当天喝了啤酒,和真由美在床上缠绵了一番之后,疲劳感一涌而上,他很快就陷入了短暂的昏睡状态。那时真由美枕着他的手臂,两人一起沉沉入睡。即使是睡着了,真由美也一直抱着他,所以他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
快十一点时,太一醒了。因为睡前喝了太多啤酒,所以张开眼睛后,他先是觉得有点头痛,然后想到应该把寿司吃掉才行,于是想要叫醒身边的真由美。
他才刚起了这念头,就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叫唤真由美的名字时,也没有听到任何回答。于是他有些慌张地起身找人,接着他就看到真由美带来的那两盒寿司已被摆在桌上,其中还有一盒已经打开,里面少了一块鱿鱼寿司;另外,原本放在卡拉ok伴唱机下面柜子里的歌本被拿了出来,并且翻到“糖果女孩”的那一页。这让太一觉得真由美就在房间里,所以就安心了。
太一拿起饭店为客人准备的,放在房间里的小碟子。他把小碟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把酱油倒进碟子里。酱油是买寿司时附赠的,装在金鱼形状的迷你塑胶容器中。桌子上也有免洗筷,其中一副己经撕开,筷子旁有茶杯,茶杯里是饭店附赠的茶包冲泡的茶水。
真由美独自先吃了吗?太一不禁苦笑了。他看着卡拉ok的歌本,心里却在想:真由美大概也想叫我起床吧?但是看我睡得那么沉,又那么疲倦的样子,所以才没有叫醒我,好让我多睡一会儿的吧?桌子上除了真由美的酱油碟子、茶、免洗筷外,也有自己的那一份。
在厕所里吗?太一站起来,走到厕所前,但是敲了敲门之后,仍然没有得到回应。正在犹豫该不该打开厕所的门,看看真由美是否在里面时,太一突然看到从真由美身上脱下来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折放在床边,连鞋子也在。太一心想:她在洗澡吧。可是衣服和鞋子都在房间里,她不可能光着身体走出房间。太一于是走到浴室前,但是一看,浴室的门是开着的,浴室里面什么人也没有,磁砖地板上干干的,浴缸里也没有放过水的痕迹。浴室里空空荡荡的。
到了此时,太一终于发现情况不对劲,开始紧张起来。他弯着身体看床下,打开衣橱检查,想要寻找未婚妻的身影。但是,到处都看不到他的未婚妻。
他也打电话问了柜台。柜台的人认得真由美,如果看到她的话,一定会知道。况且这家饭店并不大,要离开饭店的话,很难不经过柜台。当他问:真由美有没有和陌生男子一起离开饭店时,柜台的人大吃一惊,连连表示没有看到与不知道。
太一赶快穿好衣服,飞奔至走廊。因为他想到:真由美会不会被人从走廊上的安全门掳走了呢?如果是从走廊上的安全门出去的话,就不用经过柜台前面了,所以他想先确认这一点。
可是,更奇怪的事情现在才要开始。他一打开401号房间的房门,就看见走廊尽头洗涤作业室的门是开着的。作业室里两位女性员工正在熨烫床单,再折叠好放在架子上。而401号房与洗涤作业室之间的走廊虽然隔着几扇门,但都是客房的门,安全门或电梯门都不在走廊上。
太一小跑步到洗涤作业室,问一直在里面工作的饭店女员工,员工也一一作出回答。他先问她们在作业室里工作多久了?对方回答已经两个小时以上,也知道401号房里有客人。
可是,当他问到有没有看到真由美从401号房里出来时,对方立刻回答没有。再问:“确定吗?”对方想也不想就肯定地回答:“绝时没有。”洗涤作业室的冷气效果不佳,天气又热,所以作业室的门一直是敞开的,因此401房的门口及走廊上其他房间的门口动静,她们都一目了然。她们说:虽然别的房间有人出入,但是却没有人出入401号房间。
再问:“门没有打开过吗?”回答是:“没有。印象里,门好像曾经开过一次,可是很快就静悄悄地关起来了,并没有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两名员工像在发誓一样地慎重表示。
太一环视四周。站在呈L型的走廊角落看,洗涤作业室的门,在401号房门的正对面,所以,里面的人确实轻易就可以看到401房门的动静。像现在这样,太一可以说是与洗涤作业室的女性员工面对面在讲话。电梯门与安全梯的门,都在从401号房间到洗涤作业室的走廊左转处。要到达那里,一定得经过洗涤作业室的门口。
想了一会儿,太一指着前往401号房的走廊,再问:那些客房里都有客人吗?太一的想法是:或许真由美从401号房出来后,很快地进入走廊上的别间客房。但是洗涤作业室里的员工却回答:四楼每个房间都有客人在里面;就算其中有空房,房门也是上锁的,而且,如果有人在这个走廊上打开房门进入客房的话,她们绝对会看到。
太一觉得饭店员工的说法很有道理,反而是自己的问话很可笑。因为真由美之前还强烈地要求自己不能离开她,想和自己结婚,所以她是没有理由主动离开的。真由美拼命的想要这个婚姻,她不会自己跑掉的。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她被人强行掳走”的可能了。可是,就算想掳走真由美的人住在隔壁房间,那个人又是怎么进入401房,把真由美抓走的呢?还有即使那个人进得了401号房,在把真由美掳出401号房时,是怎么躲过饭店员工视线的呢,只要一开门,饭店的员工就会注意到的。也就是说:任何人出现在这条走廊上,或走廊上任何一扇房门有动静,都会被洗涤作业室里的员工看到。
还有另一个大问题。真由美的衣服还在房间里,这表示她是在赤裸的情况下不见的。穿着衣服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女人了,没有穿衣服的话,绝对更引人注意。
另外,她拼命想和太一结婚,好不容易即将如愿,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一声不响地被人从太一身边掳走呢?她不会不出声,一定会拼死抵杭,发出声音求救的。
太一想:此时此刻自己若不振作,或许将永远失去真由美。他觉得造成真由美不在这个房间里的最大可能性,就是她被掳进其他房间了。如果真是那样,那绝对不能让掳走真由美的人,将真由美带出那个房间。走廊是其他房间的唯一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