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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袁天柱来了,老朋友见面,他表示很亲切。他提出三条要求:(一)给他什么名义都可以,但编制不能小于团级,因为编制小了,人事不好安置;(二)反正后,不要调离豫东,因为官兵大多数是豫东人;(三)发动反正时必须有国军(指抗战部队)掩护,以防日军追击。我说,这三条保证可以办到。袁天柱当夜就回去了。次晨我到夏邑县政府所在地,住了两天。祁县长和我初步商量了反正的行动计划。
回到秋渠集,我将袁天柱提的三条要求,电告天水行营。第三天接到程潜主任的复电:第一和第二两条照准,第三条已电令何柱国军长(当时何是骑兵第二军军长,驻沈丘,届时派兵掩护。一方面,我派专人把这个电报送给祁县长,请他转给袁天柱;并请袁天柱决定一个发动反正的准确时间,派专人来秋渠集告我。另一方面,我到沈丘与何柱国联系。何军长说,已经接到程主任的电报,决定派驻鹿邑县白马驿的徐春芳团长,届时率骑兵前往掩护。“他写了一封信,要我带交徐团长。我回秋渠集后约10天,袁天柱派一名参谋送来了发动反正的准确时间。
我拿着何军长的信去见徐团长,并把袁天柱部现在的驻地,发动反正的时间,反正后到达的集合地点,告诉了徐团长。他说:我一定按命令执行任务。返回秋渠集后,我写了一封信,把徐团长率骑兵前往掩护,反正后的集合地点,通过前线时的”口令“,告诉了袁天柱;并要他发动后,立刻派专人骑自行车来通知我。我把信交给了袁天柱派来的参谋,要求他火速回去,把信交袁”团长“亲后,不得有误。
在袁天柱发动反正的前一天我接到祁虞琴派专人送来的信。其中说:袁天柱决定按原定时间发动,务必作好一切准备工作。接信后,我立即把我下达给袁天柱通过前线的”口令“,告诉了住秋渠集的豫东专员兼保安司令王瘦吾,请他转达前线部队,以免发生误会。
1940年2月7日夜(农历除夕),袁天柱率部反正,胜利地开到我指定的集合地点(秋渠集以北的某村)。我立即发电报给天水行营程潜主任。不久接到程主任复电:”派袁天柱为第一区游击第28支队司令“。并电令表扬全体官兵的爱国行动,发给他们大笔奖金;我也得到程潜主任的表扬和奖励。
下面来谈谈我策动宋克宾部反正的情况。
1939年冬,我托人带一封信给伪和平救国军第一军第三师副师长蔡洪范,劝他早日率部反正。他派人送给我一封回信。其中说:他绝不甘心当汉奸,但目前有种种困难,不能发动反正。
蔡洪范听说袁天柱部反正,是经我手办的。他于1940年4月,派人来秋渠集,接我到他的老家虞城县谈谈。我在动身之前,先到沈丘县和何柱国军长见了面。当我把蔡洪范派人来接我的消息告诉他时。何柱国也把他正在策反伪和平救国军一军的其他两个师长(曹大中、李忠毅)的情况告诉了我。他并说,最好能使三个伪师长同时发动反正。
我回到秋渠集之后就随着蔡洪范派来的人北上,通过日军沿陇海铁路布置的封锁线,到达了虞城县。蔡洪范和我一见面,他就开玩笑说:在河北你跑了,没有跟着我们来当汉奸;今天把你扣在这里当汉奸。我说,是你把我扣在这里当汉奸?还是我把你拉过去抗战?走着看吧!他笑了。蔡洪范说:这次是子贤(宋克宾的字)要我请你来的,怕被日本特务发现,才请你来我家谈谈。他接着说:子贤和我都不甘心当汉奸;因为在河北遭到日军扫荡,损失惨重,士兵思乡心切,才回豫东当了汉奸;你给想想办法,我保证把部队带回抗日战场。我说,子贤能同意吗?蔡洪范说:子贤是同意拉过去的;但他有两点顾虑,(一)他是程潜将军提拔起来的,半路当了汉奸,他怕拉过去之后,程潜不信任他,不让他带兵了;(二)第三师驻在马牧集,距商丘日军只有30里,距抗日部队有200里,如果发动反正,他怕被日军追击消灭。我说,《策反条例》规定,对反正部队不撤换主官,不抽调士兵,你们拉过去,子贤仍可以当师长;现今在前线的抗战部队,是何柱国的骑兵第二军,如果你们发动反正,我可以与何军长联系,派骑兵掩护你们。最后,我对蔡洪范说:请你转告子贤,要反正,就快下决心;否则,恐怕要落到别人后边了。但我没有告诉他关于曹大中、李忠毅的情况。我和蔡洪范约定通信联络办法,就告别了。
回到秋渠集,我把上述情况,电告了天水行营,程主任复电说:转告宋、蔡,打消顾虑,及早发动,有功者奖。我派专人把这个电报送给了蔡洪范。7月上旬,我接到蔡洪范派专人送来的信。其中说:南调工作已准备好,接程主任命令,即可行动。我急电转报给天水行营。程潜主任复电说:策反工作可与何柱国军长合作进行,已电何知照。接电报后,我思想上有点波动。
我专程赴洛阳,将上述情况向刘子久同志汇报了,并征求他的意见。刘子久同志说:你与何柱国合作策动汉奸部队反正,符合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有利于抗战;你要把宋克宾拉到新四军去的想法,难以成功。
我从洛阳回来,就到沈丘去见了何柱国,把我策动宋克宾师反正工作的情况,告诉了他。他说,策动曹大中、李忠毅两个师反正的工作,也很顺利。他准备把3个伪军师的情况,一同报给军事委员会(指国民党军委会),为他们报请番号和编制。他说:军委会已来电指示,曹大中、李忠毅、宋克宾率部反正后,合编为新七军,他们三人仍担任师长。我和何柱国研究决定了发动三个伪军师,同时反正的计划,由何柱国统一指挥。1940年10月下旬的一天,三个伪军师同时发动反正,开到了指定的集合地点。我们策动豫东伪军大反正的计划,胜利地完成了!狠狠地削弱了日本在豫东的统治力量。
10.为抗战救灾查勘黄泛区
什么是黄泛区呢?1938年5月,中国军队在中日徐州会战中失败。出于单纯军事方面的考虑,国民党统帅部决定:在郑州以东的花园口,用重炮轰击黄河大提,造成人为的决口。黄水滚滚外泻,泛滥在河南、安徽之间的大地上,人们把这个黄水泛滥的区域叫做黄泛区。它长约800里,宽的地方达60里。
1940年冬,程潜调重庆工作。天水行营改为国民党军事委员会西安办公厅。该厅主任先是熊斌,后是蒋鼎文。我仍埋伏在该厅,担任参议名义。1941年夏天,我代表该厅参加黄泛查勘团。这个机构是由西安办公厅、黄河水利委员会、第一和第五两个战区长官司令部、河南和安徽两个省政府派代表组织成的。黄河水利委员会的代表担任主任,我担任副主任。团本部设在河南省周家口。任务是查清黄泛区的水情、灾情,以利于部署抗战工作和救灾工作。
1941年秋初,我们勘查团的成员和几位技术人员,由周家口乘帆船出发。沿黄泛两岸逆流而上,经过几天,到达新郑县。一路看到黄泛两岸没有固定的边沿。水人时,可以西进10多里,淹没良田,浸塌房屋。农民为防止洪水西流,虽然筑有土坝,但断断续续,不相衔接,高低不平,不能防止大水漫灌。新郑以北,渐近口门,水流湍急,帆船逆流而上,行进太慢。我们便从陆路步行到郑州。原计划到花园口,勘查口门,测量流速、流量。河防部队告诉我们花园口在日军炮火控制下,不能前去。我们在离口门20多里外,听到滚滚黄水在咆哮,黄河在怒吼:打倒日本野心狼,还我大好河山。
我们回到新郑,坐上木船,进入黄泛区,顺流而下,看到许多村镇被黄水包围,成了孤岛。村民大部分外出逃荒;剩下的一些老弱病残,以草根树皮充饥,生活十分可怜!我们勘查到逊母口,船从北寨门进入,从南寨门开出,一条南北大街,被黄水冲刷成大河。我们勘查到淮阳以北,船在高粱穗上前迸。我伸手拔起一个高粱穗,看到已经接近成熟。快到了口边的粮食,又被黄水吞没,我为那些忍饥挨饿的农民,感到十分难过:我们勘查到安徽省正阳关,这个淮河沿岸有名的城镇,四面都被洪水包围了,简直成了”海底龙宫“。我们的船从西门开进去,停在一家旅馆门前。我们进了旅馆,休息了一会。由于几天没有吃到青菜,我们告诉老板:晚饭给我们炒两盘青菜。老板说:吃青菜没有,吃鱼管饱。我到街上看了看,没有卖菜的,却有很多卖鱼的。一条两斤重的活鲤鱼,只要2角5分钱。经过全体团员和技术人员几个月的实地勘查,
我们完成了勘查任务。在勘查报告中,我们除去说明洪水泛滥情况和灾民生活情况外,也谈了黄泛区的政治、经济、军事情况,最后我们提出一条建议:由国家拨款,以工代赈,沿黄泛区西岸,由河南新郑至安徽界首,修筑一条大提。如果实现了这个建议,有下述好处:(一)可以使黄泛区以西的大片土地不受淹没; (二)以工代赈,可以救济灾民;(三)可以作为河防工事,有利于抗战;(四)大提可以作为运输公路,有利于繁荣黄泛区的经济。这个建议被当时的政府采纳了,而且实现了。对抗战、救灾,起到积极作用。
11.为争取抗战胜利深入日本统治区搞情报
1942年春,西安办公厅主任蒋鼎文,调任国民党第一战区司令长官。我接受我党党中央的指示,也利用蒋鼎文的关系,由西安办公厅调到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部,作地下工作。担任少将待遇参议。然后以”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部战地联络组组长“名义,赴豫东日本统治区作情报工作。为便于联系和保密,我将办公处和电台设在安徽界首卜楼寨,以界首市内的说昌恒商行,作为联络中心。商丘、拓城、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