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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交替,老者的气息听来逐渐微弱。然后,是一下长长的叹气声,那老者用颤抖的声音
开了口:“巴因,你杀我,圣物是你偷的!”
巴因没有回答,只是气息变得更急促。老者颤抖的声音在持续著:“巴因……你一
定要将圣物我回来,我们这一族,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所负的责任……重大,你
一定要将圣物找回来!”
那老者并没有责怪巴因的意思,反倒不断提醒巴因所负的“责任”,我正听得十分
奇怪之际,突然听得巴因像是发疯一样地叫了起来:“找不回来了,我已经卖给人家了
!我也不会去找,我还要弄清楚,这里一共有多少件圣物,我会一件一件去卖给人家!
”
那老者的骨节发出“格格”的声响,尖声道:“不能!你不能……你不能……”
巴因的声音在渐渐移近,显然他是向前走来,他的声音听来是咬牙切齿的:“我能
!你死了后,这里的一切全是我的,我能,而且我一定要这样做!”
老者发出了一下绝望的呼叫声,接著又是好一阵子的喘息,然后又道:“巴因,随
便你吧,反正已经隔了那么多年,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可是……你千万不能……绝对不
能在这里……弄出任何光亮来……你要记得,万万不能有……任何亮光……”
他的声音愈来愈是微弱,到最后,只是在重覆著“光亮”两个字,终于,他吐出了
最后一口气,死了!
在这时候,我心中的怪异,真是到了极点!
那老者对自己的死,似乎不放在心上,甚至连巴因说要将“圣物”全部卖掉,他也
放弃了坚持。可是他临死之前念念不忘的却是绝不能在这里有任何光亮,这又是为甚么
呢?这里究竟是甚么所在?为甚么不能有光亮?如果有了光亮,会有甚么结果?
我一面迅速地想著,一面伸手在地上轻轻抚摸著,摸上去。是十分粗糙的石块,看
来这里像是一个地窖,那么为甚么在一个地窖中不能有光亮呢?
我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巴因刺耳的笑声,打断了我的思潮,巴因足足笑了有两分
钟之久,我才听到有重物坠地的声音。
声音在渐渐远去,在离开我约有二十余呎之后,有“吱呀”一下开门的声音,可是
,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但是却陡地静了下来。
我估计巴因已拖著那老者的尸体走出了一道门,我忙站了起来,身子向后退,双手
张开,轻轻挥动著,以便在黑暗中踫到甚么物体,可以趋避。
我处身之处,看来家是空的,我退后了约有十来呎,背脊就踫到了石壁,反手摸去
,一样是十分粗糙的石块。我原来的估计可不错:是身在一个地窖中。
我定了定神,脑后的刺痛仍然剧烈,我想巴因一定会再回来,为了要对付他,我必
须弄清楚自己所在地方的地形。我摸了摸身上,打火机还在,我立时取了出来。我一取
了打火机在手,就在我手指按下去的那一霎间,像是突然听到了那老者临死时的告诫,
不能在这里弄出任何光亮,万万不能!
我绝不明白何以在这里不能有任何光亮,但是老者临死时所用的那种语调,却使人
深信,这里如果有了光亮,一定会造成一种极大的灾难,当我一想到这一点时,我按在
打火机上的手指,不由自主,松了开来。而当我再决定打著打火机来看一看之际,已经
没有机会了,我又听到了那扇门打开,和巴因走向前来的脚步声。
巴因已经处理了那老者的尸体,他现在又回来了,他可能以为我一直没有醒过来。
我屏气静息地等著,听到巴因的脚步声在传来传去,我贴著石壁而立,听著巴因在
发出喃喃的咒骂声。五分钟之后,我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临了。我听到巴因的脚步声就在
我伸手可及的地方,我陡地伸手出来,先一掌劈了下去,接著就伸手一抓,从手上的感
觉来看,我是抓到了他的一条手臂。
巴因立时叫了起来,他一叫,更给我以确切的目标,我一拳挥出,击在他的头部,
给我抓住的身子,立时软了下去。我伸手挟住了他的头,拖著他向前走去。刚才我曾两
度听到门开关的声音,所以我记得方位,我拖著他走出了七八步,伸手摸著,摸到了一
极为平滑的平面,伸手一推,果然那是一道可以推开的门。我从门中走出去,门外依然
是一片漆黑。我向前走了十步,觉出自己是在一个斜斜向上的甬道中向上走。在十来步
之后,我踏上了一级石级,接著,又是二十来级石级,在石级的尽头,又推开了另一道
门,看到了光亮。
我看到的光亮,十分微弱,但是对才从极度黑暗中出来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我
看到的是一枝烛火,在烛火的照耀下,看到那是一间约莫两百平方呎的石室。和我在受
到袭击之前所走进的那间石屋一样,全用十分整齐光滑的石块砌成,还有一道石级,再
通向上面。我看到那支燃烧了一大半的烛,就放在地上,在烛火之旁不远处是一个死人
,穿著传统的尼泊尔人衣服,年纪很大,有一柄尼泊尔弯刀,插在他的心上,当然就是
那个老者了。
到了这间石室之中,我松开了手,任由巴因的头部“咚”地一声,重重撞在地上,
然后我扯下了一幅新衣,将脑后的伤口,紧紧扎了起来。
就在这时,巴因也醒了过来。他睁开眼来,看到了我,现出极其恐惧的神色。
他的反应也算是很敏捷,一见到了我之后,连站也不站起来,就手在地上撑著,连
滚带跌,向外逃去。看到他这样狼狈逃避的情形,我还以为他杀了人,阴谋败露,心中
害怕之故。可是,接下来,巴因的行动,却又全然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他在避开了我大约有十来呎之后,目光灼灼望定了我,手在地上按著,缓缓站起来
,神情仍然是极度的骇异,但是却开了口,他的话有点结结巴巴,用的是尼泊尔的土话
:“你……活过来了?你的样子怎么那么可怕?你活过来了之后,怎么还是这样子……
”
我怔了一怔,我相信任何人在这样情形下,都无法明白巴因是在胡诌些甚么,我自
然也不例外。而且由于他的胡言乱语,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对付他才好。我略呆
了一呆之后,就大喝一声:“巴因,你杀了人!”
我一副严厉的神情,盯著他,手指著那个老者的尸体。我想,再狡猾的凶手,面对
著我的指责,也该仓皇失措!
可是巴因的反应仍是十分奇特,陡然,他现出了极度难以形容的一种神情来,那种
神情,像是他心中有一个长久以来不能解答的谜,忽然之间有了答案。他的神情,与其
说是惊惧,不如说是兴奋。他竟然完全不理会我对他发出的杀人的指责,反倒伸出手来
指住了我,尖声道:“你……你在那里弄过光亮出来?”
到这时候,我真正呆住了,巴因的话,听来不是故意在转移目标,而且真的以为我
“在那里弄过光亮出来”。“那里”自然就是他杀人的地方,也就是那死者在临死之前
,千叮万嘱,决不能有任何光亮出现的地方!
刹那之间,我的思绪混乱到了极点,不知对他采取甚么行动才好。而也就在这时,
巴因陡地又发出了一下叫声,转身便向石阶上冲了上去!
这一来,我倒反而容易应付了,我也立时叫著,向上奔去。巴因奔得十分快,像他
那种惯在山区生活,身形矮小的尼泊尔人,行动极其迅速,我用尽全力追上去。当他奔
上石阶之际,我也奔上了石阶,石阶一直通向上,经过一间又一间同样的石屋,少说也
有七间之多。
这时,我心中的惊讶,实在是难以形容,那些石室看来至少也有好几百年历史,而
它的建筑工程如此浩大,真难想像只有简单工具的人,是怎么将那些石室一层又一层筑
在地下的!
巴因的动作始终保持快疾,我则因为后脑的剧痛,而变得动作慢了下来。但是我咬
紧牙关,紧随其后。奔出了最后一间石室之后,就来到了那间似庙非庙的石室之中,巴
因立时向门外冲去,我也立时追过去。
一出了门,到了平地上,巴因的动作更快,好几次因为后脑上的剧痛,我真的想放
弃不再追赶下去了。我也不知道追出了多远。在黑暗的旷野中,巴因和我一前一后奔跑
著,直到了前面有一辆车子驶了过来,我开始大叫,奇怪的是,巴因也开始大叫。从车
中跳下了两个人来,看来像是游客,巴因在叫的话他们显然听不懂,我一面喘气,一面
向前奔去,叫道:“抓住他!他是杀人凶手,抓住他!”
那两个人一听到我的叫唤,立时伸手抓了巴因。这时我也看清楚了,从车上下来的
两个是欧洲人,个子很高大。巴因一被他们抓住,也改用英语叫起来,指著我叫道:“
别听他的,他已经不是人!他不是人!”
在追了至少一小时,忍受著极度的痛楚之后,再听得巴因这样胡说八道,我实在忍
无可忍,冲过去,狠狠挥拳,在他脸颊上击上了一拳,他才静了下来。
那两个欧洲人拦住了我,不让我再动手,我喘著气:“请送我到医院去,将这个凶
手交给警局,我完全可以作证,他杀了人!”
那两个欧洲人相当合作 事后我知道他们是隶属于一个爬山队的队员。但因为这
两个人和以后的故事发展无关,所以从略。
那两个人押著巴因上车,巴因的神情仍是很奇特,他显然对自己的杀人罪名一点也
不放在心上,只是以一种极其怪异的神情望著我。
在天快亮的时候,到了加德满都,他们先送我进医院。到了医院之中,我看到了镜
子,才陡地吃了一惊,原来我后脑的伤口远比我自己想像来得重,血流披面。一道一道
的血痕,乾了之后变成了赭红色,看来十分可怖。本来我对巴因的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