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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这种挂心的感觉,竟叫白哉觉得愈加想念起诗织来。
从前与绯真在一起时,他没有体会过这种感情。
绯真身体一向不好,他更多的是担忧她的健康,这种情绪到了后期占了他绝大部分的心神,为此他们甚至没有几次两人一同散步游玩的经历——偶尔的一两回,也都是因为绯真犯了咳嗽而不了了之。
那五年,仔细想来,他们都是小心翼翼的。
生恐天明时所爱之人再不会睁开眼睛,生恐这一刻的呼吸便成为生命的最后一秒。
这种担忧和隐隐的对死亡的恐惧伴随着相爱的甜蜜与幸福,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占满了他对爱情的全部理解。
他并不知道,想念活着的人这种情绪的珍贵所在。
也是直到这时白哉才蓦地发现,他想起绯真的时候,竟是越来越少了,绯真也不再是他理解中,关于幸福与爱意的唯一代名词。
他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的,是诗织的每一个表情,她是鲜活的,有着蓬勃的生命与呼吸,就连对着他时刻意做出的冷淡的模样也没有令白哉觉得忤逆,只是感到珍贵。
她教会了他对于爱情不同的含义。
不只是安静地等待,还有那些鲜明的情绪。
以及对他来说不算熟悉的感情。
想念、矛盾、争执、吃醋、埋怨、悔愧。
还有急欲拥有的冲动与压倒理智的占有。
蹁跹的地狱蝶飞进白哉的办公室,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传递的信息让他有些疲劳的脸庞也不禁露了一丝笑意。
若无事,望来现世,静候。
是来自诗织的口讯。
作者有话要说:代更鱼娘累不爱
☆、 Episode 43
四大贵族有专属的穿界门通往现世;既是挂在心尖上的姑娘传的消息,白哉自然也不会耽误,虽然觉得这类举动与诗织一贯的性格不符,他也不打算深究。
能见到她,就好。
不是因任务而前往现世的朽木白哉;让浦原商店一众都惊讶不已,尤其是在得知他是来找诗织的之后,夜一的反应尤甚。
她不会忘记一年多前,白哉与诗织在现世碰面的场景。那时诗织被虚圈破面重伤几乎去了半条命;而白哉前来却并不是为了探望关心她的伤势;连个顺带的眼神都欠奉;不多时,她便听说他们离婚了。
如今,虽然听说这个闷骚的小子开始悔不当初,对着诗织大献殷勤,但是以夜一对白哉性格的了解,所谓的“大献殷勤”的程度,怎么说都要打个折扣。
故而她并不十分能够接受白哉为了诗织专程赶来现世的事实。
十六夜比夜一知道得多些,尽管不知道是诗织主动叫白哉来的,但也猜到此行,片桐绯真将是重点。
她大大咧咧挥了挥手,一副对朽木当家相看两厌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丫头从小被教育当贤妻良母,几乎已经成为了习惯,只是如今,也是时候为自己活一次了。如果这次她还是不能跨出这一步,她也只好对不起朽木白哉了。
毕竟,诗织才是她在意的人,她只希望诗织过得好。
嫁个深爱自己的人,总比嫁个自己爱的过的幸福些。
诗织并不知道,就在自己身旁,十六夜就暗暗下决心为她安排了怎样的未来,也没有理会夜一和浦原八卦好奇的心思,待白哉换了衣服之后,两人便一前一后离开了浦原商店。
此时正值傍晚,下班的高峰期,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人行道上的行人也是接肩并踵,因要见人,白哉和诗织都穿了义骸,身上的死霸装也换了下来,诗织穿的是一条样式简洁的白色连衣裙,白哉则穿着衬衫西装。
两人并肩走着,中间的距离不远不近,也没怎么说话,但饶是衣服并不扎眼,态度也不算亲密,他们的外形也过于出色,尤其是白哉冷酷的表情和周身萦绕的气势,令不少路过的女高中生都红了脸在一旁偷偷瞄着,窃窃私语地议论诗织与白哉的关系,这让诗织有些好笑。
她想起了自己在真央的学生时代。
那时候,同级的女生们也会像这些女孩子一般,凑在一起悄悄偷看学校里长相出众家世丰厚的男孩子,偶尔私语些内心的小小憧憬,在被议论的对象看过来时微微红了脸。
就算是家教森严、婚姻不能自主的千金小姐们,也是有过这类少女的情怀的。
那成了她人生中唯一浸染着粉红色的回忆。
尽管之后,这些闺阁小姐们也都与自己一样,被家族安排着政治婚姻,收起曾经旖旎的小心思,贤良淑德地扮演合格的当家主母。
她们中,也许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不明白,何为真正的爱。
世家高高的墙壁,阻住了外面的人憧憬羡慕的眼光,也锁住了里面的人自由与梦想的脚步。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也想出去。
只是最终成功了的,也不过那么三五人罢了。
那位绯真夫人,便是其中之一。
那场不被祝福的婚礼,诗织并没能去观礼,迎娶绯真的过程是极为艰难的,故而那场婚礼其实简单含酸到令人不忍回想。多少次,诗织想,也许那礼堂之上,不过寥寥数位来宾,但是那对新人,却是连那样几人的祝福也是没有收到的。
也许在宴会上,还会有不满于没能阻止婚事的长老若有若无的恶意,也许以绯真孱弱又毫无灵力的身体,还必须承受对她而言负担巨大的考验,他们毫无疑问爱着彼此,那爱情是坚定、勇敢、无所畏惧的,却也是残酷、痛苦、血淋淋的。
所以最终,那场名为“相爱”的坚持所维系的时间,也不过短短五年。
诗织突然有些迟疑。
绯真已经死了,朽木白哉人生中的第一次、也是为数不多的一次任性也早已成为过去式,以他的理智聪慧,必是早就不再奢望与深爱的亡妻有关的一切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贵族”这二字的含义,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肩负的重量,比任何人都明白这种痛楚是伴随着什么而来,也是无法避免的。因为太过清楚明白,所以在遭受的时候只能选择默默隐忍,然后,继续维护这个世界。
在他的生命中,失去的、承受的已然太多了。
既然如此,她特特想要试探他,又有什么意义?无论见到片桐绯真,白哉的反应如何,这也必然对他又是一种伤害。
尽管他早已能够用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承受所有的考验与疼痛。
如此,就算得偿所愿,知道自己不是绯真的替代品、让白哉感情的天平朝自己倾斜,又有何用?太认真,太明白,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慧极必伤。
怀揣着这样矛盾的心思,诗织的脚步终是慢了下来,心思也有些涣散,一个不小心,身体被迎面走来的行人撞得一个踉跄朝旁边倒去,正被伸手来扶她的白哉抱了个满怀。
“小心些。”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冷感,与握着她手臂的手掌炙热的温度天差地别,她靠在他胸口上,听见他说话的声音带着些胸腔共鸣的回声,混杂着平稳的心跳,不安地咬了咬下唇,一时竟也没有抗拒这个意外的拥抱。
她甚至开始觉得想要试探白哉想法的自己有些不堪和卑鄙了。
他那样的男人,岂会为了愧疚而轻易示爱?纵使他心里依旧有绯真,说爱她这样的话也必不会是假的。
若真的以此来试探他,倒更像是侮辱。
见她半天没出声,又立着不动,原本不觉得有什么的白哉也变得紧张起来。
“是哪里受伤了吗?”他微蹙了眉低头去看诗织,心里暗暗不满于浦原制造的义骸的坚实程度——只碰一下便受伤了,这耐受程度也太差劲!
随着他低头的动作,男性的呼吸倏地拉近了距离,温热的鼻息与说话时的气息落在柔软的脖颈处,直让诗织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不,没什么。”实在不习惯与异性离得这么近,说话时候,诗织的声音明显有点颤抖,白哉居高临下,一眼就看见她发丝遮掩下莹润的耳垂变得粉红。
许是平日里诗织给人的印象都是知书达理、端庄大方的,很少看见她这种羞怯的样子,饶是白哉定力了得,也不由被弄得恍惚了一下,冷清的眸子不由泛上了些微温情。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对外形出色的男女在拥抱,虽然与那些亲密无间的情人们那般难分难舍的拥抱很不相同,但无奈外貌分数过高,还是引来了不少路人的侧目,诗织注意到这一点,白净的面庞顿时绯红一片,一方面是害羞于自己竟没能第一时间退出白哉的怀抱,另一方面也恼怒自己如此轻易就被对方影响。
从小被灌输着知礼端庄的理念教育长大,对于当街被人围观的情况,还是很难接受。
慌慌张张推开白哉的手臂,诗织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虽然来了现世两次,发现拥抱这等行为在现世可谓平常至极,但对于她而言还是有些太过亲近了,再加上目前和白哉的关系也算不上郎情妾意,顶多有些暧昧不明,她便更是觉得难以自处。
所以,她并没看见身旁男人愣怔过后,微微上扬的嘴角。
被这么一打断,方才心里升起的七上八下的念头早就零零散散不复踪迹,白哉心知诗织此刻心情复杂,也没有出声招逗她,两人心不在焉又朝前走了一段路,他才在一幢建筑物前停了下来。
“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如何?”他出声询问诗织,同时望了望身边这家店面颇为讲究的餐厅。
生长在瀞灵庭的贵族世家,白哉与诗织一样,都更加偏向和式菜肴。
诗织的脸色刷得变了。
还没等她想好要不要进去,白哉见她没回答,便以为她是默认,恰好门内的服务生极有眼色地为两人拉开了门,躬身欢迎,诗织进退两难,此时再拒绝倒显得更为刻意,只得硬着头皮和白哉一起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