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惧所牵制。对生活的重新了解,来自热烈燃烧的探询欲望,而非来自对于大多数人的轻易模仿。
年轻人非常容易被牧师、政客、富人或穷人所说服,而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来思考。然而,正确的教育应该帮助他们留意这些影响,使他们不要像鹦鹉似地重复口号,或落入任何他们自己或别人的贪婪狡精陷阱之中。他们不能让权威窒闷了心智和情感。跟随他人——不论这人是如何地伟大——或依附一种使人心满意足的意识形态,都不会产生一个和平的世界。
当我们离开学校,许多人便丢下书本,好像觉得学习到此为止;有的人则受到激励,要拓广他们的思想范围,便继续念书,吸收别人说过的话,因而沉迷于知识之中。一旦知识和技术被作为成功与控制的手段而加以崇拜,那么世上便会有无情的竞争、对立,以及为了食物而永无止息的争斗。
只要成功成了我们的目标,我们便无法免除恐惧,因为成功的欲望滋生了对失败的恐惧。这就是为什么不可教导年轻人崇拜成功的原因。大多数人都寻求某种形式的成功,比如在网球场上,在事业上或在政治上。我们大家都想爬到顶上,而这种欲望在我们内心及与邻人之间造成了无止境的冲突;它导致竞争、猜忌、仇恨,而最后便是战争。
像年老的一代一样,年轻人也寻求成功和安全。虽然起初他们可能不满,然而他们不久便成为受人尊敬的人,于是害怕对社会说一声:不。他们自己的欲望之墙开始包围他们,他们便固步自封,掌握了权威。不满之情——这是探讨、寻求 、了解之火——变得滞钝,而致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渴望较好的职业、安稳的婚姻、飞黄腾达;所有这一切都是渴望越来越稳固的安全。
老年人与年轻人之间没有重大的分别,因为两者都是自己的欲望与满足的奴隶。成熟与否,不是年龄上的问题,它来自了解。热烈的探询之心,也许比较容易为年轻人所有,因为老年人遭遇了生活上的各种波折,被种种冲突所折磨,而死亡正以各种方式等待着他。这并不是说,老年人无法作意义深远的探讨,只是对他们来说,比较困难罢了。
许多成年人都不成熟,甚至幼稚,这个原因助长了世界上的混乱和悲惨。对于泛滥于世界上的经济危机和道德危机,年长者难辞其咎 ;而我们不幸的弱点之一,乃是希望别人代替我们自己采取行动,来改变生活 的轨道。我们等候别人反抗,重新建造,而我们自己在未确知有结果时,却袖手旁观。
我们大部分人所追求的是安全与成功,而一个寻求安全、渴望成功的心灵,并非是一个具有智慧的心灵,因此也就不能产生完整的行动。惟有当一个人觉察到他自身的观念,觉察到种种的种族上、国家上、政治上、宗教上的偏见,这时才会有完整的行动。也就是说,惟有当一个人明白了自我的存在永远具有分离性的时候,才会有完整的行动。
生活是一口深井。一个人可以带着小桶来到井边,只汲取少量的水,也可以用巨大容器汲取足以滋养的充足水分。一个人年轻时是探究和从事一切实验的时候。学校应该帮助青年去发现他们自己的天赋和职责,而不要仅以事实和技术上的知识填塞他们的内心。学习应该是一片沃土,使学生可以毫无恐惧、快乐而完整地生长于其间。
教育一个孩子:是帮助他了解何谓自由和完整。要自由,则必须要有秩序——这只有德行才能办到;而完整性之所以产生,则必须要 有极单纯的心。我们必须由无尽的复杂迈向单纯,我们必须在内心的生活和外在需求中变得单纯。
现在的教育所关心的是外在的效率,它完全忽视——或有意歪曲——人的内心;它只发展人的某一部分,而让其他部分自生自灭。我们内在的混乱、对立和恐惧,始终会胜过外在的社会结构——不论这结构构想得如何高尚,这社会是如何机巧地被建造起来的。如果没有正确的教育,我们便会互相毁灭,而每一个人的外在安全便会失去。正确地教育学生,是帮助他了解他自身的整体过程,因为惟有以完整的心灵融入日常的行动中,这时才会出现智慧,才会有内心的改造。
除了提供知识和技术训练外,教育尤其应该鼓励学生对生活有一个完整的看法,应该帮助学生认识他内心的一切人与人之间的区分,并且铲除偏见,打消学生追求权力与控制力的念头。它应该鼓舞正确的自我观察,以及把生活当做一个整体加以体验——那就是不必强调其中的某一部分——“我”和“属于我的”,而是帮助心灵超越自身,以便发现真实的事物。
自由,只产生于一个人在其每日生活中的自我认识,也就是说,在他和人们、事物、观念、大自然的关系中的自我认识。如果教育者帮助学生成为完整的人,那么对于任何一个生活上的特殊状况,便不会狂热而无理地强调了。了解生活的整体过程,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人。有了自我认识,制造迷惘的力量才会消失 ,而惟有此时,真实或上帝才有存在的可能。
人类如果想要脱离任何危机——尤其是现在的世界危机——而不致于粉身碎骨,则必须完整无缺。因此,对于真正关怀教育的父母和教师,其主要的问题是如何发展一个完整的个人。要做到这件事,显然教育者本身必须是个完整的人。所以,正确的教育至为重要,不仅是对于年轻人,对于年长的一代也一样——如果他们乐意学习,而不僵固于行为轨道中 。我们本身的问题比传统上所说的应该如何教导孩子更重要,如果我们爱孩子,我们将会留意,使他们受教于正确的教育者。
教育不应该成为一种专家的职业。如果这种情形发生——通常就是如此,爱便消逝无踪;而在完整化的过程中,爱却是不可或缺的。要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则必须由恐惧中解脱。无所恐惧的心,带来了一种免于残暴、不轻视他人的独立性,而此种独立性是生活上最重要的因素。没有爱,知识的获取只助长了混乱,导致自我毁灭。
一个完整的人会借着体验而获取技术,因为创造的动力创造出它自己的技术——这便是最崇高的艺术。如果一个孩子有绘画的创造动力 ,他便着手绘画,不会被技巧的问题所烦累。同样,那些体验着人生,因而从事于教育的人们,乃是惟一真正的教师,而他们也会制造出自己的教育方法来。
这看来似乎十分简单,然而这才是一项深入的革命。如果我们加以深思,就可以发现它在社会上产生非凡的效果。今日,我们大多数人由于成了墨守成规的奴隶,因此在四十五岁或五十岁时,便被淘汰了。由于顺从附和,由于恐惧和接受,我们的一生便完了,虽然我们仍挣扎于这个社会中——除了那些支配着这社会而获得安全的人们,这社会是没有多大意义的。如果教师明白了这一点,而且本身真正体验过,那么不论他的性情,能力如何,他的教导将不会成为例行的公事,而会成为一种帮助学生的工具。
要了解一个孩子,我们必须在他游戏时观察他,在他种种不同的情绪下研究他。我们不能将自己的偏见、希望和恐惧投射到他的身上,或是塑造他,使他适合我们欲望中的类型。如果我们不断地以自己的喜好与 厌恶来判断孩子,必然会在我们与孩子的关系中,或孩子与世界的关系中,制造出种种的藩篱与障碍。不幸的是,大多数人希望以一种使自己的虚荣或个人的特殊反应获得满足的方式 ,去塑造孩子。我们在具有排斥性的占有欲与支配欲中,获得了种种慰藉与满足。
显然,这项过程并不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是一种对他人的强制行为。因此,了解这项艰涩而复杂的支配欲非常重要。支配欲有许多微妙的方式,而且它根深蒂固地自以为是。在无意识中,那种隐含有支配欲的想帮助他人的意图,是很难被了解的。有了占有欲,爱能存在吗?那些我们想加以控制的人和我们之间会有心灵的沟通吗?支配欲,是利用他人以达到自我的满足,而一旦我们利用他人,便没有了爱。
有了爱,便有了尊敬,不仅是尊重孩子,而且是尊重每一个人。除非我们深深地有感于这个问题,不然我们将永远寻不出正确的教育方式。仅仅技术上的训练必会造成残酷无情,而为了教育孩子,我们必须对生活的整体运行有所感觉。我们所思、所为、所言,关系至为重大,因为它们造成了一种环境,而环境不是帮助了孩子,便是阻碍了孩子。
因此,对这个问题至感关切的人必须着手于了解自己,才有助于社会的改造;我们要把建设新的教育当做切身的责任。如果我们爱孩子,难道不会找出一条终止战争的途径吗?然而,如果我们仅仅使用“爱”这个字眼,而缺乏“爱”的实质,那么这整个人类悲惨处境的复杂问题将继续存在。解决这问题的方法在于我们自身。我们必须着手于了解自己与他人、与大自然、观念、事物的种种关系,因为欠缺了这种了解,便没有希望,没有方法足以走出冲突与痛苦之境。
抚育孩子,需要明智的观察和留意,专家以及他们的知识永远无法取代父母的爱。然而,大多数的父母由于自己的恐惧和野心——它们扭曲了孩子的视野,并且加以限制——而污损了对孩子的爱。因此,我们没有多少人关切爱,我们 多半关心于爱的外貌。
目前的教育组织和社会结构,并不帮助个人走向自由与完整。如果父母真切地希望孩子能够圆满地达到他完整的能力,他们必须着手改变家庭的影响,而开始建造具有正确教育者的学校。
家庭与学校的影响必须不能互相冲突,因此,父母和教师双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