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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知道。”路易赶忙辩解,“我们道歉。”
“不知道?你们怎能不知道?难道不是你们修起的拱门——用来标志你们和人的契约吗?”
“什么拱门?”
那长头发的人脸虽然被藏着,但他的诧异却是显而易见:“世界上空的拱门,哦,造物主!”
路易马上明白了。他不由笑了起来。
那长发人忽地扬起拳头,冲着路易的鼻子砸了过来。
那一拳并不是很重,毕竟这长毛家伙身子长胳膊细,但并非无关痛痒。
要知道,路易实在没受过几回疼。他那代人跺了脚指头就算最疼的了。滑雪摔断骨头,刺心的痛苦也只持续几秒,根本上不上分钟。麻醉药太普遍了,医疗护理又挺及时。那种痛苦的记忆反倒令人无法忍受,不得不加以遏止。实际上,早在路易出生前,谁要是通晓竞技类的知识,比如空手道、柔道、相扑还有拳击,那就是违法。这就断绝了人们痛苦的来源。路易作为斗士不合格,但他能够直面死亡,可就是忍受不了疼痛。
对他而言,那一拳可不轻。只听他一声尖叫,电筒激光器也抛之不要了。
人群围了上来。二百个长发人瞬间变成了无数的魔鬼。这回事情可不像几分钟前那么好玩了。
瘦如芦苇秆的那家伙一把搂住路易,疯了一般不让他动。路易这回真急了,猛地撞开了他的手,一脚踏上飞轮,手就搭上了升降杠。
其他飞轮全都受他的牵制。要是他能起飞的话,那三个飞轮不管载没载人也能跟着升空。
路易左右环顾一下。
泰莉·布朗早已升在空中。她居高临下,注视着这场恶斗,拧紧的眉毛显示出焦虑之情,但她没有想到帮上一把。
议长火气正旺,左冲右突,已经放倒近半打的对手。路易回过头来,瞧见那克孜正挥舞着激光器猛敲猛砸。
那些长发鬼围成一圈,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许多家伙试图把路易拽下来。路易手脚并用,死死扣牢鞍座,但还是不管用。危急关头,他猛地拉上了消声阀。
那群怪物一阵嚎叫,全被吹走了。
有个家伙仍然骑在路易背后。路易拼劲一摔,趁他下跌的一刹那,关掉消音阀,接着又重新打开——那可怜的家伙,一掷不知去了哪里。路易飞快地扫了几眼停车场外的地方——乃苏呢?
乃苏正想法靠近它的飞轮。这群土著看上去挺害怕他的外形,不敢多加阻拦。只有一个不怕死的挡住去路。那个家伙手中提着一根从旧机器上卸下来的铁杆。
眼看着那家伙抡起铁杆,冲着乃苏头部砸去。
乃苏倏地缩回脖子,后腿一拧,身子竟然冲着那家伙,脸却背对飞轮。
这耍木偶人逃跑的架式可要了他的命——除非议长和路易能及时相救。路易急得张嘴就喊——谁知那乃苏竟然干净利落地完了事儿。
路易合上嘴,心落实处。
等那乃苏再转过身,谁也不敢拦了。后蹄踩在结结实实的泥地上,留下一串血印。
议长周围那群家伙只是观望,不敢向前。这克孜朝着他们脚下吐了一口痰——这显然不是克孜人的习惯,而是人的行为——转身登上他的飞轮。那筒式的激光器滴着鲜血。
想拦住乃苏的那个家伙早死挺了。血汩汩而出,浸透了周围的土地。
其他三个全都升空了,路易这才动身。他远远就看到议长在鼓弄什么,急忙喊道:“慢点!那太没必要了。”
议长已经拉出改进过的挖掘器,不以为然地答道:“难道这还没必要吗?”
他嘴虽这样说,手脚却没再动。
“别那么莽撞。”路易快求他了。“那等于谋杀。现在他们能怎样伤害咱?冲咱扔石头?”
“他们可以用激光器对付咱。”
“他们根本不会用,再说,那是违禁。”
“那是发言人说的。你相信他?”
“相信。”
议长把武器收拾起来,路易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他原先以为这克孜会把整个城市夷为平地。
议长说道:“这种违禁是怎么演化来的呢?因为能量武器的战争?”
“或许是因为有那么个暴徒,手持环形世界最先进的激光炮到处骚扰的缘故吧。糟糕,现在可没谁能问情况了。”
鼻子又淌血了。
直到此刻,路易才忽地想起他可怜的鼻子。于是乎,鼻子针刺般疼了起来。他把飞轮移交给议长,开始拾掇伤口。
身下,那群乌合之众聚集在淄那科雷克城的城郊,如同遭了霜打,一个个蔫不唧的。
第十三章 星空草
“他们本应当跪着才对。”路易后悔不迭,“正是这让我糊涂了。翻译器老是嘟囔‘建筑师’——它本应说成‘上帝’。”
“上帝?”
“那些怪物把环形世界的工程师当作神,我早就该注意到他们的恭敬。奶奶的,只有那个牧师讲话!他们全都像是在听祈祷。全怪我,老是反应不对头。”
“一种宗教——很奇怪。但是你不该笑。”泰莉通过对讲机一本正经地说道,“教堂里谁都不许笑,甚至游客也不准。”
正午的太阳被影子广场遮住,像是一颗退色的白银。环形世界蓝色的长块闪闪烁烁,越发明亮起来。他们一伙就在其中飞行。
“当时似乎很好玩,”路易念念不忘,“现在仍觉得有趣。他们早忘记住在环形带上了。他们认为那是拱门。”
飞轮的消音阀发出一阵急促的声音,似乎是风暴,接着又戛然而止。原来他们已经超越了音速。
淄那科雷克城在身后变得越来越小,恐怕再也无法向这几位魔鬼复仇了——极有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
“但它的确看上去像是拱形门。”泰莉不服气。
“是,我本不该笑的。无论如何咱们挺幸运。谁不会犯错?”路易仍然很有兴头,“咱们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做什么,都尽可能往空中跑。这样,谁也逮不住咱。”
“有些错误咱们必须背着。”议长突然深沉得很。
“你这话倒挺有趣。”路易有意无意地搔搔鼻子。鼻子早就全好了,可仍像块木头样没有感觉。看来麻醉劲还没消失。
他稍一沉吟,言语坚定:“乃苏?”
“在这儿,路易。”
“就在下边那会儿,我突然冒出个念头。你老是声称你发疯是因为你显露了勇气,对不?”
“你真会讲策略,路易,而且你真会说话——”
“严肃点,你和你的同类都一直在做同一种错误的假设。耍木偶人本能上倾向于见险就溜,对不?”
“是的,路易。”
“错了。你们本能上倾向不去面对危险的事,目的是好腾出后腿来采取行动。那蹄子是致命的武器,乃苏。”
乃苏后腿一拧,突然甩出,真是一气呵成。路易清楚这家伙脑袋向后扭,目的在于瞄准目标,准确无误地踢中别人心脏。
“我不能跑,”他说道,“要不我早就溜了。干那事很危险。”
“但是你连想都没想。”路易沉思道,“这是本能。你自动地背对敌人,转身的同时踢击。有理智的耍木偶人不是跑,而是斗,你并不疯。”
“你错了,路易,多数耍木偶人见险就溜。”
“但是——”
“大多数还是很清醒的,路易。”
这群居的动物!路易不再跟他争。他抬眼望着太阳,看那银盘一点点消失。
有些错误我们必须背着——
议长说这话时,他肯定在思考什么。想什么呢?
天穹顶围着一圈黑色方块,其中一块遮住了太阳。蓝色的环形世界横跨其上,如同一道巨形拱门,矗立在星光灿烂的苍穹中!
这幕情景像是年少不更事的儿童,随随便便用筑城器堆起的玩物。
自离开淄那科雷克城后,乃苏一直操纵着飞轮。后来,他又转交给了百兽议长。就这样一夜未停。此刻,头顶上,中间那个方块的黑边竟然逐渐发亮,显然黎明在即。
这期间,路易倒琢磨了个点子,勾勒出环形世界的大体轮廓。
首先得用墨卡托投影法做出一张地球的地图,那种很普通、教室里用的方形地图,只是地球赤道应以一比一的比例完成。然后,把这幅地图做成浮雕,从而人若站在赤道附近就如身临其境。不过,依着环形世界的宽度,人完全能够画出四十张这样的地图。
毋庸置疑,这幅地图要比地球大得多。若是把它依据环形世界的地形铺去,仅仅一瞬间,那图便荡然无存,无法再找到。
“我真不该发笑。”路易后悔不迭,心想: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清楚这……这人造奇迹的规模。怪不得那些土著总是诚惶诚恐呢。
乃苏早就一目了然。看到拱形门的当天晚上,他不就一声尖叫,吓得缩起来了吗?
“哦,真他妈的蠢……”现在无所谓了——反正飞轮正以每小时一千二百英里的速度前进——所有的弥天大错都抛之脑后吧!
正在这时,议长大人呼叫,让路易接着飞行。那家伙酣然睡去。
黎明以每秒七百英里的速度挨近。
日夜相分的线被称为终界线。地球上的终界线可以从月球上看到。从地球轨道上也能瞧见。要是站在地球表面,那就很难说了。
但是,环形世界的拱门上尽是直直的终界线,分裂开光明与黑暗。
从逆时针方向看,有一条终界线横在飞轮的前方。只见它从地面伸到天空,从无限远的“港口向”伸到无限远的“星座向”,如同一堵移动的墙,似乎命中注定谁也绕不过去。
倏忽间,那墙已到眼前。恰巧此刻黑影移动,太阳的一角露了出来,顿时金光万道。路易只觉得左手是黑夜,右手是白天,而那终界线退隐到那无边无际的平原。这奇特的黎明。可真让路易这乍来之客大饱眼福。
远在“星座向”,绵延的陆地幻成一片朦胧,但那山巅的轮廓却清清楚楚呈现在乍出的日光中!
“上帝之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