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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星座向”,绵延的陆地幻成一片朦胧,但那山巅的轮廓却清清楚楚呈现在乍出的日光中!
“上帝之拳。”路易叹道。这声音在口腔中滚动,竟带给他一种异样的感觉。山的名字叫得如此之绝!毕竟这是环形世界里最宏伟壮观的一座山峰!
路易全身酸痛,如果再不舒展舒展,那么所有关节都会冻结成坐立的样儿,那他就甭想再站起来。不仅如此,饭开始变得如同嚼蜡,让人生厌。更有甚者,他的鼻子至今仍有一部分毫无知觉。当然,根本没有咖啡可喝。
即便如此,路易还是兴致勃勃。
想想乃苏逃跑的本能——谁能料到那竟是以退为进的绝招呢。恐怕只有路易个人想得到。
再比如星空草引擎。就那么自由自在游来游去,这东西多富有诗情,几千年前发明的这简单玩意,耍木偶人竟然从来未提一提。直到昨天,他才露出那么一点点信息。
要知道,这耍木偶人绝对不会有这闲情逸致——肯定另有他图!
这耍木偶人知道为什么局外人的飞船追随星空草吗?他们是不是为此而乐不可支呢?也许他们早就了解这个秘密,只不过认为这和他们求生的大事不大相关,所以就不问不理了吧。
乃苏已经切断了对讲机的电路,可能在睡觉。路易给他发出信号,这样,那怪物醒后一看到仪表盘上的灯亮了,就会跟他联系。
他知道这秘密吗?
星空草是一种无意识的生命,簇聚在银河系中心,食物主要靠星际之间稀薄的氢气。它们飞行时靠量子帆。这种帆巨大而且又有反射性,使用起来像是跳伞队员的降落伞。星空草产卵常常从银河系的轴心跑到银河系相交界的边缘空间去。飞回时,卵便留在那里。孵化出来的星空草只能自个儿寻找回家的路,乘着量子风一直飞到氢气丰富而又温暖的银河系核心。
星空草到哪儿,局外人的飞船便跟到哪儿。
局外人飞船为什么跟着星空草呢?多少有点浪漫情调,但又有点神秘莫测。
也许并非那么神秘。回想一下人与克孜的第一次战争。战到正酣处,星空草曲曲弯弯滑过来,局外人的飞船也随之而至。他们逗留了相当一段时间,卖给“奇妙世界”这地方一艘巨型飞船。
这艘船能轻而易举地闯入克孜世界,而不是人类太空!
在那时候,难道耍木偶人不是正在研究克孜人吗?
“奶奶的!胡思乱想能有什么结果!理清头绪,这才是关键。”
但是,他们到底是不是呢?这确定无疑。乃苏早就讲过,耍木偶人长久以来一直在研究克孜人,想着法子把他们安安全全地根除掉。
人与克孜的战争正合他们心意。局外人飞船游进人类太空,卖给“奇妙世界”巨型飞船。那时候,克孜人的战舰正从相反的边界浩荡驶来。一旦人有了巨型飞船,那克孜对人类、对耍木偶人都构不成威胁了。
“这样,他们就不会害怕了。”路易自言自语。他为自己的发现而感到惊恐。
“要是议长——”这种可能性可就更糟了。
“一种有选择的生育试验,”路易惊叹道,“一种听天由命的繁衍。但是,他们竟利用我们。我们竟被他们利用!”
“不错。”百兽议长突然插嘴。
路易看到显示板上议长透明的缩相。虽只一瞬间,路易确信那家伙已能想象出来。全怪自己忘了对讲系统还开着呢。
“奶奶的,真无耻。你在偷听!”
“路易,这只是挺偶然的事。我也忘了关掉对讲系统。”
“哦。”
但一切都太晚了。路易想起来当乃苏描述完星空草时,议长冲他龇牙一笑——当时他想当然认为他听不到!现在他记起来克孜的耳朵主要是用来捕捉动物!现在他记起来克孜人本能的一笑不过是露出牙齿进行打斗!
“你刚才提到有选择的生育。”议长说道。
“我只是——”路易一时卡壳。
“那些耍木偶人挑起我们之间的冲突,想来限制克孜人的扩展。他们有星空草引擎,路易,他们用它把局外人的飞船引到你们太空,确保人类的胜利。一种有选择的生育实验,你这样叫吧。”
“听着,那只是一大套凭空的假设。如果你冷静下来的话——”
“但是,咱们却都上了套!”
“嗯。”
“我原先还拿不准是马上向乃苏提出这个问题呢,还是等到完成使命、离开环形世界后再跟他算账。既然你知道了事实,我已毫无选择。”
“但是——”路易闭紧牙关,警报声几乎把他震死。议长已发出紧急情况信号。
这警报声是一种疯狂的机械噪音,混合着次声波、超声波,刺得人耳朵直疼。
乃苏闪现在仪表盘上,气急败坏的样子:“什么事?什么事?”
议长一阵咆哮:“你们干涉了一场战争,与敌为友!你们的行动不啻是对帕瑞科公开的挑战!”
泰莉赶得很及时,听到最后一部分。路易盯住她的眼,摇摇头,那意思是:别掺和,。
乃苏的脑袋像蛇一样抬起老高,很诧异。他的声音丝毫没有改变,同平常一样:“你胡说什么?”
“和人打的第一仗,星空草引擎。巨型飞船。”
突然,本是三角的队形却没有了头。路易瞥到一辆银色飞轮从队形中飞出。肯定是乃苏。
他倒并不很担心。两辆飞轮如同银色的小飞虫,飞得那么快,相距又那么远,能折腾到什么样?如果这一仗发生在地面上,肯定有一个会受重伤。但在太空中,能发生什么?乃苏的飞轮肯定比议长的快。这耍木偶人早就会料到这一点——甚至必要时,他跑都比那克孜快!
可是,那乃苏没有逃跑,而是跟议长兜圈子。
“我不想杀你。”百兽议长道。
“如果你想从空中跟我玩,你应该记住,你那迷魂药肯定比不上我斯雷热钻探器光束的威力强!啊啊!”
克孜杀戮的嚎叫让人浑身颤栗。路易肌肉僵持,破伤风般剧痛。他只模模糊糊看到那银色的白点离议长的飞轮越来越远。
但是,他的确注意到泰莉羡慕得目瞪口呆。
“我不想杀你。”议长更加冷静,“乃苏,我只想讨个答案。我们知道你们那一族能导引星空草。”
“是吗?”乃苏虽说回答,但他的飞轮仍以无法企及的速度退往“港口向”。外星人的冷静不过只是种假象。路易无法读懂那外星人面部的表情,而外星人又不能把人类的情感转化为星际语。
乃苏逃之天天,但那克孜却始终未离开整个队形。他只一味地说:“乃苏,我只是想讨个答案。”
“猜得很正确,”那怪物坦白了,“根除你们这群恶毒、食人的克孜,我们研究了好多安全的方法。但我们发现,你们那一族有极高的潜力,你们对我们会有点用。于是我们便采取措施,把你们演化到能与其他族和平相处的地步。这种方法转了几道弯,但很安全。”
“是很安全。乃苏,我怎么高兴不起来呢?”
“我也是。”路易出面接茬。
他当然没有忘掉这两个外星怪物都在用星际语谈话。用那种英雄之语,他们能保守秘密。他们竞也愿意把人类扯进来——毕竟这也是路易不得不插手的事。
“你利用了我们,”他直截了当,“你利用我们就像你们利用克孜一样——全都被蒙在鼓里。”
“但吃亏的是我们!”议长抢白了一句。
“人与克孜之战,人也没少死了。”
“路易,离他远点!”泰莉不召而战,“他奶奶!如果不是乃苏那群人,咱全成克孜的奴隶了!亏了他们,要不咱的文明全被克孜糟蹋了!”
议长阴森森一龇牙:“我们还有文明呢!”
乃苏保持着沉默,一只蛇头样的脑袋昂立着,似乎准备好了打斗,让人毛骨悚然。不用问,他另一张嘴正操纵着飞轮。现在他和队伍已经拉开相当一段距离。
“耍木偶人利用了咱们,”路易讲道,“他们把咱们当作工具,一种用来演化克孜的工具。”
“倒是挺管用!”泰莉一味坚持。
突然,一阵鼾声传来,一种低沉不祥的咆哮。现在恐怕再没有人错误理解议长大人笑的含义了。
“就是挺管用!”泰莉火冒三丈,“你现在是温顺的一族,议长你能友好地——”
“住嘴,贱人!”
“——对待你的伙伴。”她毫不在意那克孜的威胁,“你们一直没有袭击过其他族——”
那克孜突然拽出改进过的斯雷热钻探器,冲着对讲系统亮了亮。泰莉见好就收,不说了。
“咱们也完全有可能啊。”路易加了一句。
这句话引起那两个人的注意。
“咱们也不是没可能,”路易喃喃自语,“如果耍木偶人早想繁衍一些具有某种特点的人……”他突然住口。“妈的,”他沉吟一下,又道,“泰莉,完全可能。”
那乃苏没有反应。
路易盯着泰莉看,这使她很不安:“怎么回事?路易?路易!”
“对不起,我突然想起一些事……乃苏,你说一说,讲讲生育法规。”
“路易你犯神经病呢?”
“嗜嗜嗜,”议长倒很灵透,“有时间的话,我早该会弄个明明白白了。乃苏?”
“在这里。”乃苏答道。
那乃苏的飞轮仅仅只是一个银片,仍然向着“港口向”飘近。他的头闪现在仪表盘上,样子很可怕:一张一成不变、百读不懂的蠢脸,扁平的三角脑袋和松松散散能握住东西的嘴唇。他无法面对危险,尤其是让他独自一个人。
“你们干涉了地球上的生育法规。”
“是的。”
“为什么?”
“我们喜欢人类,必须相信人类,与人类的交易使我们获利甚丰。鼓励人类对我们有利,因为你们会比我们早到小星云层。”
“很好,你们喜欢我们——又做了什么?”
“我们想方设法提高你们的基因。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