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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子就在这时按下保留键,切断了水前寺的长舌。水前寺的声音再听下去实在痛苦。不过心底也有些许的佩服。虽然说是地下社团,不过社长名号似乎并不是浪得虚名。这人很会看人。为什么连绰号他都晓得?
单手拿着分机,夕子站在哥哥房间的拉门前面。
敲门。
没有应声。
再试着敲一次门。这回比刚刚更用力。
还是没有应声。
深呼吸,然后一鼓作气,用力推开拉门。六叠榻榻米的正中央斜铺着棉被,哥哥正用让人联想到受难者筋疲力竭、扑倒在地的姿势睡在上面。
夕子试着用脚尖朝睡着的哥哥踢了一踢。
哥哥并没有醒来。动也不动。
往半趴在那里的哥哥脸上一瞄。见到他那彻底熟睡般的睡脸,夕子不自觉地感到火大。
于是她突然揪起哥哥的耳朵,怒吼出哥哥这两个字。
狗哥!!
本人想说的是哥哥。不过因为有点大舌头,大声叫喊的时候听起来就变这样。
浅羽直之总算跳了起来,睡眼惺忪的眼神呆呆盯着眼前神情可怖的妹妹。搞不懂原因。平常连话都不肯说的妹妹,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房里。
大头目的电话。
浅羽一边想着大头目是谁,一边接过分机按下保留键,然后用半睡半醒的口吻说:
喂喂。
电话那边传来虎胆妙算的主题音乐。他用小型录音机之类的东西靠近话筒、播放着音乐。原来是社长啊,浅羽心里想着。睡意再度袭来,浅羽扑倒在棉被上,用手遮脸,避免早晨的阳光刺到眼睛。
早啊,浅羽特派员。好,今天你的任务
不自觉惊叫出声。
想起来了。睡意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浅羽再次跳起来,爬在棉被上面。钟、应该摆在枕边的闹钟
放心吧,浅羽特派员。目前时间是上午九点三十二分,只要加紧脚步就来得及。有助任务完成的注意事项就跟昨天交代的一样,你还记得吧?
昨晚紧张到几乎都没睡着。只要想到为了明天多少得睡一下,那份焦虑就变成压力,让眼睛越来越亮。于是满心郁闷、在棉被上面翻来覆去,黑夜跟着一点一点转白,直到为了早起特别调到七点的闹钟突如其来地响起,这才绝望地下定决心。不行了,现在要是睡着会起不来,只好不睡撑过今天这一整天。可惜天不从人愿,一旦这么决定,卸下非睡不可的压力,睡意就突然袭来。不能睡、绝对不能睡这时突然失去意识,下个瞬间,就被妹妹揪着耳朵叫醒了。
折磨了浅羽一整晚的紧张感又回来了。
浅羽不自觉地握住分机、追随水前寺的声音,把脑袋里的记忆箱子翻过来瞧瞧。有助任务完成的注意事项、昨天的交代
是、是啥啊?
鼻毛不要露出来、裤子拉链要拉、内裤要穿新的。以上三点,重复一次。
鼻毛、裤子拉链、新内裤。
很好,那么你快点准备。祝你好运。
电话就这样啪地一声切断。
浅羽扔下分机站了起来。心里想着还是快点换衣服,于是把睡衣长裤和还没换新的内裤一起脱下来。结果突然传来惊人的惨叫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变态!
妹妹急忙转过身去,把浅羽骂成了臭头。浅羽想着这家伙还在啊
还还有什么事?
妹妹沉默不语。依然背对着自己
妈妈说,叫你快点去吃早饭。
换做平常时候,妹妹并不会为了说这种事而跑进浅羽的房间.绝对不会。
一定还有别的事。
还有呢?
妹妹还是沉默不语。那抹背影浮动着某种疑问的氛围。最后终于
笨蛋!
妹妹撂下这句话,走出浅羽的房间。最后瞪了浅羽一眼,用接近掹摔、足以勒断浅羽脖子的力道拉上了拉门。
浅羽一睑呆滞。
那家伙是怎么搞的?
一个回神。现在没时间想这种事。他拉开抽屉,手里最先摸到的是已经洗得薄薄的T恤和穿了一年以上的牛仔裤。这副打扮简直就像半夜要到附近去买果汁一样,不过没时间挑来拣去了。被悲惨地踢到房间角落、翻倒在地的闹钟正毫不留情地指出了时间九点三十五分。把手表钱包脚踏车钥匙塞进口袋,然后跳出房间。抓着阶梯扶手滑降到一楼,啪答啪答地跑过走廊、跳进厕所。不过那里已经有人先到。穿着浅羽内衣作跑步打扮的爸爸因为有抽烟习惯,正把牙刷塞进嘴里准备刷牙,然后反覆发出打雷似的干呕声。因为老是这样,所以家里的人都不在意。
呕!呕呕!呜呜呜呜呕呕呕呕呕呕呕!噢,直之早啊!
浅羽二话不说地硬塞到爸爸身边,和爸爸肩并肩地刷牙、洗脸
你要去哪里?
浅羽正揪着头发、想说能不能稍微想点办法,听到爸爸的话之后吓了一跳。
社团活动。
浅羽这么回答。不是撒谎,至少基本上并没有撒谎。
真是辛苦。
鼻毛OK。拉链OK。
跳出厕所。和抱着洗衣篮的妈妈擦身而过。
直之,早饭呢?
我不吃!
等等,你去哪里?
脚下暂停一秒,往饭厅的后面一瞄。比这间房子还要年老的吊钟正在催促着浅羽。
九点四十六分。
今天我会晚点回来!
浅羽只说了这句,然后溜向厨房后门.高筒球鞋的鞋带好紧。
直之!
厕所传来爸爸的声音
要出门的话,把前面牌子翻个面!
没有回答。从厨房后门出去了。推着锁在啤酒箱上面的脚踏车,绕到店的前面。把看板插头插进插座,动脉的红、静脉的蓝、绷带的白,三色条纹的图案就骨溜溜地开始旋转。他把挂在入口大门上的板子从CLOSED转成OPEN。骑上脚踏车踏着踏板,这时浅羽重新想起,于是把脸靠向百叶窗还关着的大窗户,做个鼻毛的最后检查。窗上映照着浅羽好像猴子、鼻子底下拉长的脸,脸上重叠排列着用萤光涂料书写的五个字。
浅羽理发店
进入第二学期之后,最初的星期天。
一个半月的暑假又算什么?夏天还没结束。此刻铺展在浅羽理发店上空的蓝色,就跟可以不用上学的那时候一模一样。被木制电线杆和松弛的电线划分开来、蝉在叫、运输机飞过攻击机飞过、说不定UFO也飞过的夏日天空。
在十点之前,必须抵达园原车站前面的巴士站。
汗水瞬间涌了出来。浅羽像要踩断铁链似地踏起了踏板。
◎
往前回溯一天。进入第二学期之后最初的星期六。
结束半天的课业,用福利社买的饭团充当午餐,浅羽直之在新闻社社团教室以西部片枪手的俐落架式挥舞着剪刀。那把剪刀可不是一般剪刀,而是爸爸在店里用到变旧、不过依然相当锐利的高手用剪刀。水前寺背对浅羽坐在椅子上,身上披着挡住毛发用的布。这块布的正式名称叫CuttingCloth,中文称之为剪发布。
浅羽照老样子随便问问:
要剪怎样?
比现在再长一点。
不可能。
那就麻烦老样子。
在有必要的时候,水前寺是说多用心就有多用心;不过一但没必要,像头发之类的事这男生可就毫不在意。水前寺所说的老样子指的是整个剪短发尾修齐,这种程度对浅羽而言算是毫不费力的工作。浅羽说声知道了,然后开始移动剪刀。已经相当习惯。
一次一百圆。
刚开始,他是运动社团成员的三分头制造机。
不过反正只要一百圆。对客人来讲,只要把父母给的理发费扣掉一百圆,剩下来的就可以自由使用。最近除了三分头之外还增加不少拿手项目。对浅羽来讲,他对自己技术也有点自信,不论工作内容如何一律一百圆的费用也觉得相当低廉。赚钱还在其次,主要原因其实是替人理发的行为相当有趣。
最近景气如何?
还可以啦!
连对话都是专业级的无聊对话。
对了,之后可能会有点忙。你瞧,九月还有运动会。
不过浅羽特派员,你家不也是开理发店?你在学校用这么便宜的费用帮同学理发,不是在跟店里抢生意?
无所谓,同学很少会来我们家的店。
怎么说?
大概是因为跑去他家给他家老头剪头发会害羞吧?特别是家住附近、和我又认识。我了解这种心情,我也不太习惯到朋友家去买东西。
是这样子啊,水前寺低声说道。浅羽手里拿着心爱的剪刀,将水前寺乌黑的头发卡嚓卡嚓剪了下来。浅羽心里想着,要说发质好,水前寺在自己所有客人当中算是头发最亮的,因为平常不用整发剂和吹风机的缘故吧?加上既会吃又没压力。
说到这个,刚才那件事难道就没辄了?
浅羽一愣。
刚才哪件事?
伊里野特派员那件事。没想到这女生这么小气。
伊里野会那么说,我想并不是为了小气。原本就一定会有外人禁止进入之类的规定。好歹也是园原基地,更何况时局又是这样。
可是像那种规定,总有些走后门的途径吧?看在朋友交情份上,也该帮忙找点门路
朋友?你们不是才刚认识?
可是也不用拒绝得那么干脆啊。就算知道不行,至少先去问问看谁,确定下行之后再说.她是直接拒绝,直接拒绝啊!
不行,伊里野这么说道。
水前寺会想夺得伊里野的原始理由,就是因为伊里野住在园原基地,说不定能把他们带到基地里面去参观,心里抱持了这样的期待。然后正如水前寺所期望的,伊里野答应加入新闻社。伊里野初次在社团教室露面的日子是两天前的星期四,水前寺当场就拜托她。伊里野特派员,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