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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长他啊,老是说什么幽灵怎样浮游怎样,那就尽管写这种白痴报导啊。我写的东西只是用来填版面的累赘。累赘啦!
不不要太大声!
再度开始受到周围的注目。浅羽努力想要安抚晶穗
你干嘛自己一个人装乖?
咦?
从刚才到现在你都没喝。我想说好了,既然来到什么都有的吃茶店,这样可是不行的哦。要是警察进来发现了酒,你要说我没喝,那可是行不通的!
二话不说就把人拉进来,这种说法不合理吧,不过想归想,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让她有大嚷起来也很困扰。
浅羽握住之前一直没碰的野战餐具。里面是透明的液体。
大口一喝。
是日本酒。
直接干杯。
虽然看起来实在不像,不过浅羽相当能喝。应该是妈妈的遗传。爸爸晚上小酌来个两三杯啤酒,脸就红得像川烫章鱼一样,年轻时的妈妈可是喝个一升酒都面不改色的酒国英雄。
看到野战餐具喀地一声,摆到用来代替桌子的木箱上面,晶穗睁大了眼睛。
这样两个人的杯子全都空了。浅羽心想此时正是机会。趁机快速提出那就换个地方的要求,至少要先脱离这个状况,然后再
了不起!搞什么,浅羽你满能喝的嘛。
晶穗咧嘴一笑。手里拿着两个野战餐具,摇摇晃晃地起身出去续杯。
后来续杯的酒才喝不到一半,精髓就喝挂了。
此时浅羽正扛着喝到挂的晶穗,走到操场的角落。目标是社团教室。目标是社团教室。要想不给老师发现醉态、给她好好休息,唯一想得到的地点就是那里。到了第二天,来参观UFO展的客人不会太多,要是有什么万一,只要挂出准备中的牌子就没问题。浅羽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留意周围的视线,被晶穗的体重压得脸部扭曲地往前迈进。那抹身影简直就像扛着负伤战友走过地雷区的士兵。
喂,自己走啦!
晶穗没有回答。满面通红的脸孔垂在浅羽肩上。
醉茫茫的脑袋里不断反复播放昨天发生的事情。
浅羽的父母来了。
听到清美这么说的时候,首先浮现的是那又怎样的念头。看到晶穗一脸迷惑地皱着眉头,清美加倍起哄地这么说道:
你还在干嘛,赶紧去打招呼啊。伯父伯母小女子不才,还请两位多多指教
被晶穗一瞪,清美咯咯笑着跑开了。
然后,首先涌现的是好奇心。晶穗一边侧眼偷瞄坐在隔壁吃着中华凉面的浅羽,一边这么决定。远远观望就好,我想看看这家伙的老爸跟老妈。
喂,下午兵分两路去取材。
即使如此,刚开始也只是想着,看看能不能在不行取材的途中碰巧遇到。晶穗并不认得浅羽双亲的脸,不过听清美说两人都穿正式西装、父亲长得很像浅羽,心想应该见到了就会认得。在各种企划之间取材,猛然回神,晶穗的视线却游弋在周遭人潮之中。
这时再也无法专心取材。
要想在涌入旭日祭的大批宾客当中找出两个人可是难上加难,于是这件事反而变得有趣。找人游戏,其实类似的企划也很多,只是这个更加困难。既不能有其他参加者陪同,手上所有的线索又非常有限,没有时间限制,也没有搜索范围的限制。说不定浅羽的双亲现在早已经回家。
晶穗将取材的事抛到一边,积极开始寻找浅羽的双亲。停下之前踌躇不前的脚步,针对对方的前进地点加以推测。亲人来参加校庆,目的就是参观与自己孩子有关的展示或表演。旭日祭的状况或许不限于此,不过往这个方向搜索比较稳当。
到新闻社的UFO展去瞧瞧,没有这样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是他妹妹那边。
晶穗可是持续进行企划介绍的取材。她知道浅羽妹妹参加的,是由班上的同学在体育馆进行演出的舞台剧。一年级生的班级稚气未脱,很多开的都是一般咖啡店或者小摊。戏剧这样的企划算是成熟,不过一年一班的同学里头夹杂了高年级生,是在体育馆演出,由两部所构成的大长篇,晶穗取材的时候有留意到。确认节目,荒野的故事十二点四十五分入场一点开始。
虽然得到告知中途无法入场,不过一跟对方讲自己是新闻社社员必须取材,对方就轻易放人了。观众席上已经十分入戏,传来不顾周围气氛的笑声。场内的光线只有映照舞台的灯光,不过还是马上看到了并坐在角落、身穿西服的两人。
那就是浅羽的父亲和母亲。
晶穗站在被黑幕隔开的入口,不停凝视着卿卿我我并坐在一起的两人背影、往前踏出一步的时候
脑中闪现清美哭泣的脸。
晶穗身体一僵。
自己到底想做些什么?
因为士兵卫之死哭到崩溃的清美。事先想好的借口、啃噬心灵底层的丑恶好奇心。也许自己正在重蹈覆辙。浅羽的父母正亲热地坐在一起。在入口骗说是新闻社需要取材,还想偷偷坐在他木讷两人附近的位子,自己究竟是想怎样?是要眼睛骨碌碌地偷看侧脸,还是头上盖纸嘻嘻嘻地笑?
难以置信的恶劣兴趣。
最最差劲且要不得的偷窥狂。
观众大笑。
晶穗露出恶梦初醒般的脸孔,逃出体育馆。
一跑到阳光底下,来历不明、咒骂着自己的声音便逐渐远去,堪称自我意识过剩的罪恶感在瞬间烟消云散。只留下吃过药性强烈的药物时,那种黑色尖锐的思绪尾巴。后来到底是怎么走的、又走到了哪里,自己已经没什么印象。想必是在为了庆典而骚动不已的校内,像水母般飘来飘去。
像白痴一样
终于整理好心情的时候,体育馆的戏剧差不多也结束了。晶穗再度走向体育馆。
至少要好好打声招呼。
偷偷跟着你们,真是不好意思,像这种道歉倒是不必了,那样反而奇怪,不过至少得在最后一刻碰面,好好打声招呼,将自己心里焦虑不安的感觉做个整理。于是她在体育馆入口等两人出来。结果两人一走出来,却抓不住出声的时机,不小心就成了尾随在后的情势。终于鼓起勇气,是在两人坐上长椅、连什锦烧也都吃完一半的时候。
原本只是想打声招呼。
没想到却
呃,是哪位?
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话,一点也不奇怪。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浅羽的父亲知道新闻社有两名女学生,而且似乎还知道她们的名字,只是没有直接见过面,所以认不出来。然后,看到晶穗在眼前出现,心想应该是新闻社的女学生,所以这么问道
你是两人之中的哪一个?
才这样。
不过才这样,晶穗就已经魂飞魄散。
在这之前,晶穗一直忘了伊里野的存在。因为已经连续缺席一段时间没见到面,加上也没来参加校庆。伊里野的身影突然在脑中出现,这么说道
滚开。
叫人震惊的是,自己和伊里野并列在一起。
无法接受,浅羽父亲对自己的了解,居然只有和伊里野同样的程度。
无法接受,他对伊里野的了解,居然是和自己同样的程度。
理性开始说话了。没什么好惊讶的,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国中二年级的男生,不会钜细靡遗地去和亲人聊起自己同社团的女学生。光是知道名字就已经叫人惊讶。再说父亲也只是父亲,关于新闻社的两名女学生,就算父亲对她们两者有再多了解,那和浅羽对她们的看法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都是清美害的。
你还在干嘛,赶紧去打招呼啊。伯父伯母小女子不才,还请两位多多指教。
因为听了那样的话,才会想到奇怪的方向。她一边这么自问自答,想让自己接受。
但却没有办法。
浅羽对着父亲快乐地谈着伊里野,只能说是妄想,现实当中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光景,在脑中浮现然后消失。
是自己想象力过剩。不过却停不下来。
于是她回家,吃了咖喱汁后洗澡睡觉。
好远。
很幸运地,社团教室挂着准备中的牌子。水前寺好像去哪里了。扛好晶穗的身体,步履艰辛地摸索口袋,拿出社团教室的钥匙。
浅羽。
之前始终说不出话、满脸通红靠在浅羽肩膀上的晶穗低声说道。
什么事?
晶穗不说话。
醉得一塌糊涂。浅羽这么抱怨了一句,然后将晶穗拖进社团教室。让晶穗坐在柜台椅子上,去找睡袋和毛巾的时候,突然间
你说什么?
朝着背后回头。晶穗正软绵绵地坐在椅子上。身体慢慢向右倾斜。
啊!
椅子倒了。
浅羽一个箭步、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撑住晶穗的身体。就在不自觉发出安心叹息的时候,发现手臂里的晶穗嘻嘻嘻嘻地扬起了笑声。至少浅羽是这么认为。
这家伙是故意的。
于是他瞬间冒起火气,推开似的松了手。
晶穗的上半身瘫软无力地迅速往架子边靠过去,头部往上,后脑勺撞到墙壁,发出叩的一声。
哇。
听起来很疼的声音让浅羽跟着紧张。晶穗的头垂了下来。惊慌失措地缩着身子,缓缓把手伸向头顶,确认有没有起肿
浅羽,你还记得吗?
低语般的声音。
吓到缩起了手。晶穗动也不动地深深低垂着头。浅羽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左旋的发根。
记得什么?
在几乎要以为她已经睡着的空白之后,晶穗说道:
刚升二年级的时候,早上的事。
搞不懂什么事情。
那天早上,我在教室里哭。是高兴到哭。因为梦到十兵卫。十兵卫到梦里来跟我说再见。
说到这里,晶穗的低语声仿佛就要中断。她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