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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竟然也敢自以为是大侦探,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身为警察的人,可和你不一样,我们有责任让社会大众知道案情的真相,
不能单靠想象,马马虎虎蒙混过关。那么,我顺便问你,莫非你已想出破案的来
龙去脉了?”
御手洗一时哑口无言口。
我很了解御手洗刚才的态度绝非虚张声势,因此被人家这么一问,内心一定
非常懊恼。
“不,还没有!”
竹越不禁露出胜利的笑容。“哈哈哈!所以我说你们对案子只是抱着玩玩的
态度嘛!警方是不会对你们这样的人有所期待的。你呀,还差得远呢!”
“你不要得意得太早。像你这样的资质,即使把手稿拿回去看,也是白费力
气;就像给黑猩猩电子计算机一样,它仍然不会用。因为无法从手稿里看出什么,
所以你一定会很快就拿给局里的同事看,徽询他们的意见吧?这些同事如果能帮
你解决这个案子,那还算好。但是,恐怕他们也和你一样,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
这么一来,不仅案子仍然无法破解,竹越文次郎——也就是你的父亲——一生的
名誉,很可能因为手稿被公开而毁了。这种结果你可曾想到?令妹一定是考虑到
这一点,才如此不安,不敢将手稿交给你。当真演变成这样,文次郎当日没有烧
掉手稿,就变成错事了。如果能利用这份手稿中的线索破案,就算不把手稿交出
去,也不算什么大错吧!你不会今天拿回去,明天就向同事公开的这份手稿吧?
这关系到你父亲的名誉。这样吧,你总还认识字,就让你把手稿拿回去看几天也
无所谓,但是你必须答应我绝对不公开手稿的内容。你打算借几天呢?”
“嗯,三天可以吧!”
“手稿很长哟,三天大概只够看一遍。”
“那就一星期吧!再久就不行了,因为除了妹婿以外,局里的同事好像也有
人隐隐感到有这份手稿的存在,我无法隐瞒太久。”
“一个礼拜吗?我知道了!”
“喂,喂,难道你……”我说。
“我会在这份手稿被公开前,设法解决这个案子。”
“谅你也找不到凶手。”
“喂,我没有说要找凶手唷,我只说要‘解决’这个案子。要我把凶手带到
你面前,是不可能的事。今天是五号,星期四;你等我到下星期四、十二号吧!”
“那么,十三号我就在警局里公开这篇手稿!”
“既然如此,时间所剩不多了,出去的门和你刚才进来的门是一样的,你可
以先请便!对了,你是十一月生的吧?”
“没错。我妹妹告诉你的吗?”
“我自己猜的。顺便告诉你,你应该是在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出生的。好了,
拿好这份手稿,别弄丢了;下个星期四我要让这份手稿变成灰,免得被人公开。”
竹越匆匆离开,在听不见他的脚步声之后,我才忧心仲仲地说:“你刚才说
的话没问题吗?”
“什么?”
“你不是说下星期四之前要找出凶手是谁吗?”
御手洗故作神秘地笑而不答,更增加我内心的不安。
“我也认为你比那个刑警聪明,可是,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线索了?”
“我第一次听到你说明这个事件时,心里就有一个疑点,只是一直无法清楚
地说明那个疑点是什么。我经常会有这种类似的感觉,凡是有类似的事,我都会
记得一清二楚。那并不是像猜谜那样直接的事……该怎么说呢……只要想得出
来……。不过,也许是我完全搞错了!若是这样,就太糟糕了。算了,反正还有
一个礼拜嘛,值得去闯一闯。对了,你有带皮包吗?”
“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里面有没有钱?”
“当然啦!”
“多吗?够你一个人用四、五天?要是够就好了。我现在就要去京都。你要
不要去?”
“京都?现在?那么急?总得先准备一下嘛。工作方面必须先做安排才行吧?
说走就走,这样太突然了!”
“那我们就先分手四、五天吧!不便勉强你。”
御手洗说完就转过身,从桌子底下拖出一个旅行袋。我不得不慌慌张张地大
叫:“我去!我也去!”
10
御手洗对这件事总算认真起来。这家伙不做则已,一旦采取行动,疾如脱兔。
两个人(尤其是我)带着地图和必备的《梅泽家占星杀人案》一书,搭新干
线前往目的地。
“竹越刑警怎么会找到你那里呢?”我问。
“饭田美沙子连自己的丈天都保密,却把笔记给我看,大概因此心有愧疚,
终于忍不住将此事泄漏给她先生知道。而她先生饭田刑警是个老实人,想到事态
的严重性,觉得必须告诉大舅子,所以……”
“美沙子女士的先生是个很老实的人……”
“或许是那只大猩猩勒住饭田刑警的脖子,逼他说的。”
“那个竹越刑警是个自大狂。”
“那些人都是那样的,以为把警察的证件亮出来,人家就得都听他的。大概
是武侠电视剧看太多了,把从前水户黄们那一套,也搬到现实中来,让人怀疑他
们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二十世纪。
“至于手稿的内容,竹越可能早已略知一二,所以一家之耻被一个从未谋面、
而且还是个类似鲁邦三世的人看到,难怪会那么气愤。不过,他的话还是得打点
折扣就是了。不管怎么说,那位先生看来还是不脱战前警察权威至上的观念,真
是侮辱了民主时代人民保母的美名。”
“问题在于日本人总认为警察就必须威风凛凛。希望外国人不会看到现代日
本竟然还有那样的警察。”
“其实日本现在还很多竹越那样的警察,只不过竹越特别嚣张。日本应该把
他列为国宝,好让人记住日本人二次大战前的丑陋。”
“难怪竹越文次郎、饭田美沙子都不愿把手稿给他看,他们的心情我能体
会。”
御手洗突然看着我,说:
“我很想知道美沙子心里的想法。”
“唔?”
“她发现那本手稿时,不知心里有何想法?”
“这还用问。如果她把手稿交给自以为是的哥哥,可想而知父亲的秘密会被
暴露。而她来找你谈,就是希望能够暗中解开事情的谜底,洗刷父亲的冤情。”
御手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那她为什么要透露给饭田知道呢?她不让哥哥知道,
却告诉她的先生饭田刑警。她应该想到,凭她先生一人之力,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她就是认定不管是从能力、个性来说,她先生除了害怕外,根本不可能把这个惊
人的证据藏在心里,所以才找上我们,她从朋友那听说我有这方面的癖好,而且
人怪朋友少,所以不太可能把她父亲的遭遇到处宣扬。如果运气好、解开了谜底,
她可能想一个人居功。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总之,父亲的耻辱不至于公诸
于世。而我也不是胆敢这么做的人。如果我成功,那正中她下怀,可以把功劳推
给她先生。因为这是个大事件,或许她那没啥本事的先生,因此升为东京警视厅
的厅长。我觉得她可能在打如意算盘。”
“你不会是想得太多了吧?她不像……”
“她不像坏人?我并没有说她是坏人,而且我这样讲,也没有什么恶意。女
人,尤其是结了婚的女人,大概都会像她那样。”
“你把女人都看成这样,不是太瞧不起女人了吗?”
“有些男人很病态的把女人一味想成极端顺从、贤淑的娃娃,这不是更失
礼!”
“……”
“这个议题就像讨论德川家康和冷气一样无聊。”
“这么说,你觉得女人都像她这样有心机喽?”
“倒也不是。大概一千个当中,会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吧。”
“一千个!”我惊呆了。
“一千个太夸张了吧?你不觉得应该把比例提高到十个人?”我说。
御手洗哈哈大笑,毫不犹豫地说:
“不觉得。”
话题中断了一下,我一时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御手洗倒是先开口。
“关于这个案子,我们真的有把握吗?已经找到所有解决案子的线索了吗?”
“应该还有一些地方需要突破吧?”
“我们已经知道梅泽平吉的第二任老婆昌子,是会津若松人,案发时,父母
还健在;有必要进一步了解她跟兄弟、亲戚间的关系吗?大概没必要吧!至于平
吉的第一任妻子多惠的出身和家族情况,你了解多少?”
“据我所知,多惠的母姓是藤枝,是京都嵯峨野的落柿舍一带的人。”
“那可真巧,这一趟也可以去那里看看。还有呢?”
“她没有兄弟姊妹,是独生女。长大之后,全家搬到上京区的今出川,家里
经营西阵织的布料店。不晓得是运气太坏,或是父母亲不懂做生意,生意一直没
有起色。弄到后来,她母亲竟病倒在床,举目无亲,唯一的亲人伯父,当时远在
满洲。不久,母亲病逝,店内生意愈来愈难维持,最后逼得父亲上吊,遗言要多
惠到满洲投靠伯父、伯母。可怜的多惠,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去满洲,却流浪
东京。此时的多惠已经二十岁。
“二十二或二十三岁那年,多惠在都立大学——当时还叫府立高等学校附近
的一家和服店工作,老板供应吃住。合该有缘吧,那家店的老板和吉男认识,请
吉男介绍相亲的对象给多惠。
“老板一方面可能是同情多惠,另一方面,多惠实在十个乖巧、勤劳的女孩。
这只是我想象啦。总之老板为二十三岁的多惠拉拢这段姻缘。开始只是说说而已,
后来却认真起来。吉男可能觉得平吉适合,便介绍他们认识。”
“照理说来,多惠应该因此时来运转了,为什么后来还会离婚呢?”
“唉,歹命嘛。离婚后,已想通的多惠,便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