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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抓着找回的九千圆钞票,按我的习惯,将每一张钱的正反面与方向都
摆成一致,一边和御手洗踏上通往哲学之道的石阶。九张钞票,有一张中间用胶
带黏接。胶带刚好贴到钞票上伊藤博文的半边脸。
御手洗又坐回原来的凳子,那只黑狗也跟着跑来。御手洗好像很有狗缘似的。
我心里急得不得了,只想早点去找吉田秀彩。于是便催他一起去乌丸仓库。
当我要把九张钞票放进钱包的时候,对御手洗说:“看,还找了一张用胶带
黏起来的钞票。”并把那一张贴着胶带的钞票,给御手洗看。
“嘿,不会是不透明的胶带吧?”御手洗说。“嗯,是用透明胶带呀,那就
没有问题了。”
“什么没有问题?”
“啊,我是说万圆大钞用不透明胶带贴的话,就有是假钞票的可能性。一千
圆的话,就没有问题了。”
“为什么用不透明胶带贴,就可能是假钞票?”
“哎呀,告诉你你也听不懂……说明起来很麻烦的,总之是……用假钞来形
容也不正确啦。总之是一种诈欺……那是……哎呀……”
御手洗好像根本就不想说明,他愈说愈小声,根本不知道在讲什么了。又来
了,大概是忧郁症又要发作了。
御手洗变得全身紧绷,眼睛眯得很小,身上的血管微凸,嘴巴无力地松开,
一副疯病即将爆发的样子。
我被他这个样子吓住了,不知如何是好。我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心里一
片混乱,只能等待着他下一秒绝望的瞬间。
“噢噢噢……”御手洗突然大叫出声。握紧拳头,向前挥出。
一对男女与我们擦肩而过,还回头看,一旁的黑狗也看傻了眼。
虽然以前我对他有种种数不尽的怨言,可是我从未怀疑过他的聪明国人,也
很佩服他的思虑精密。然而这项长处,反而也害他陷入崩溃的边缘。我顿时陷入
绝望的悲凄中,仿佛已看到他即将步向疯狂,也益谓着他的脑死。
“怎么了?御手洗,冷静一点!”
我不能袖手旁观。抓住他的肩膀,拚命摇他。但是当我注视他的睑,很奇怪,
我被他的人感动了。虽然他双颊凹陷,身体瘦弱,却使尽全力大声叫喊,彷佛一
只自尊心强烈、张嘴怒吼的瘦狮。
忽然,他不再做狮子吼,却开始跑起来。
人一旦疯狂起来,谁也抵挡不住。他在前面跑,我则是虚弱地在后面追。我
一面追,一面想,是不是他看到小孩子快要掉进河里打算去救他,所以才狂奔起
来呢,一定是的。不,非得是这样不可。我一面跑一面转头张望。想起来还真奇
妙,因为自己用眼睛看就知道,根本没有人跌落河里。
他跑了三十公尺,却猛然停下来,转过头又往反方向跑,差点就和我相撞。
刚才就站定的那对男女正用全速躲开他,我则拚命地再追下去。突然间他又停下
来,抱着头蹲下来。那只黑狗很聪明,早就不知跑哪儿避难去了。
我气喘吁吁的跑近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吓坏的男女用责备的眼光交互
望向我和危险的御手洗。御手洗蹲下的地方就是他刚才狂喊之处。早知道我就在
这里等他就行了。
我走近他。御手洗抬起头,一脸恶作剧的表情,就像他平常一派优闲的样子。
“石冈,我们要去哪里?”
看御手洗的样子,似乎一切恢复了正常了。但是我不敢大意,担心还会有其
他的事发生。
我正想说“你跑得真快”时,他却很快地又开口:“我真笨啊!”
对呀,我也有同感。
“实在太愚蠢了!我就像把眼镜架在自己的头上,却还拚命在房间里找眼镜
的人一样。不过,虽然浪费了很多力气,从现在开始我要从头一步步认真检视。
虽然开始迷了路,但没有造成牺牲,真是太好了。”
“到底是什么事太好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呀!”
“我想通了,就是那一点,石冈,我终于想通了!完全就是我所想的。等着
瞧吧,凶手就要现身了。
“这个凶手真的太厉害了,我甘拜下风。不过,我也实在太糊涂了,竟然一
直没有想到这一点。其实早在你对我说明这个案子的时候,我就应该注意到的。
这根本是件简单不过的凶杀案。我们在搞什么!明明打算要偷萝卜,却竟然从地
球的另一边开始挖洞。石冈,你应该笑我,大家应该都来嘲笑我,我太可笑了,
简直是个小丑。这才是本事件中最令人惊讶的事。这种谜题,小孩子都猜得到。
既然如此,我们得赶快,现在几点?”
“嗯?”
“不要嗯啊,你没戴表吗?”
“十一点。”
“啧!快没时间了。快,告诉我,往东京的新干线,最晚一班是几点?”
“晚上八点二十九分……”
“好,我们就坐这一班回东京。你现在回西京极去等我的电话。没时间多说,
再见!”
“等一下,你要去哪里?”御手洗早跑远了,我只好大声吼。
“这还用问,去凶嫌那里!”
“什么?你的毛病不会又发作吧?你没事吧?还有力气吗?先告诉我,凶嫌
在哪里……”
“我现在就是要去找。放心,傍晚前一定司以找到。”
“傍晚!你知道你要找的是什么吗?可不是雨伞之类的东西哟。还有,吉田
秀彩的事怎么办呢?不去找他了吗?’
“吉田?哪一个吉田?哦哦!是你刚刚提到的吉田秀彩吗?不必去找他了。’
“为什么?”
“他不是凶手。”
“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知道凶手是谁。”
“凶手是……’
我话还没讲完,御手洗已经消失在右转角的地方。
我是前辈子造了什么孽,有这种朋友!才两、三个钟头,就快把我累死。
现在他走了,我又是自己一个人了,吉田秀彩的事到底要怎么办呢?御手洗
说不用去找吉田秀彩了,可是,我能相信他的话吗?他还宣称这个案件再简单不
过。真有这么简单吗?到底哪里简单了?天底下有简单又复杂的案件吗?他还说,
这个谜底连小孩子都可以猜出来。如果他疯了,那倒是连小孩子都看得出来。
他到底发现了什么?是“真的”发现破案的关键了吗?从他的表现看来,我
只能觉得他是疯病又发作了。会不会是他的一时妄想,以为自曰已破解那个命案
了?
还有,就算他是真的发现了命案的重要关键,也不可能在黄昏以前找到凶手
吧!四十多年来,多少人将心血投注在这件事上,至今没有一个人能明确地指出
凶手是谁,他却说可以在几个小时内找到凶手。如果他能像把雨伞忘在公共电话
亭,突伙想起来了,又返回去拿一样的把凶手找出来,要我在京都倒着走都可以。
关于这一句话,我可以肯定的断言,这绝对最疯子的疯话,而且疯的程度已经很
重了。我这么说,十个人听了应该都会点头称是。
首先,御手洗所得知的情报应该和我相同。不对,吉田秀彩、梅田八郎的事
他不知道,所以知道的比我还少。这样竟然还要在本日内找出凶手?
他叫我回去公寓,等他的电话。如果我那么做,就代表我有那么一丝丝的相
信,一个严重的病人要在今天内找出凶手的白日梦。
这事的可能性,以常识来说,根本绝对是信不过的。但是将错就错吧,反正
那个末期症状的病人已经“跑”了。我非帮他这次不可,而且也有必要回去交代。
这,这什么跟什么嘛!
约定的时闲就在今天。如果御手洗那边失败的话怎么办?我是不是该先做点
什么呢?
总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御手洗才会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而我再怎么
烦恼也没有用,如果我能稍微了解一点他那混乱的思考,那么我便能乖乖地回去
房子里,等待他的电话。可是照这样子下去……唉,想到这里,我只能仰天长叹
了。抬头一看,天空是一片厚厚的云层,和我的心里一样。
对了,刚才他是看到贴胶带的钞票之后,好像想通了什么事情,才突然发飙,
认定自己有答案了。钞票上的胶带和这个案件有关系吗?
我急忙拿出钱包,把贴着胶带的那张钞票抽出来看,但是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就是胶带贴在钞票上而已,能从这个想到什么呢?我还把钞票翻过来看,背面也
同样贴着胶带。御手洗并没有看背面。
钞票上写了什么字吗?仔细看,什么也没有。色彩呢?和一般的钞票一样,
并没有任何异状。那么是钞票上伊藤博文的签名有什么机关吗?还是“千”这个
数字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钞票,就是钱。这个事件和钱有什么关联吗?但是,这是以前就讨论过的问
题了。
假钞!他说过假钞这两个字,这个事件和假钞有关吗?平吉是个艺术家,会
和制造假钞的犯罪行为有关吗?可是,截至目前为止,我们所知道的线索里,都
和假钞的犯罪行为扯不上任何关系呀!
那么,这和至今的所有线索有什么关联呢?我现在想到的,就只是它有假钞
犯罪的嫌疑,或者完全没有,可是御手洗那种夸张的表现应该和假钞脱离不了关
系,可见假钞这个字眼,隐藏了破案的关键。这么说,它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回事?
除了假钞之外,他还提到了用不透明胶带贴的话,就有是假钞票的可能性。
又说一千圆的不可能,一万圆的才可以……为什么?是不是一万圆的纸质比较好?
我明白了,制造一千圆的假钞票,利润不大,而制作一万圆的假钞。可以获
利十倍。一定是这样。
可是,为什么必须用不透明胶带,不能用透明胶带?假钞票都是新印好的纸
币,没有必要贴胶带啊。他说的话莫名其妙。
一路想这些问题,终于回到西京极公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