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喂喂,你们怎么不管我啦?我到底犯什么罪了,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老百姓啊?啊?你们人呢?这里还是人民法院吗?!”史英俊见自己不明不白被抓法院却没人理会,又急又愤。
但任凭他怎么呼喊,那些抓他进来的人似乎并不将他当回事。手被铐着,不能久站,又不能睡觉,时间过了整整两天两夜,啊!即使是从小在地里干惯了重活的史英俊,这么折腾也着实令他承受不了。第三天早上,疲乏已极的史英俊掏出一支烟吸起来。由于一只手铐着,点火很不方便,结果燃着了空烟盒,史英俊一惊,那只燃火的烟盒掉在水泥地板上,结果引燃了地上一张旧报纸……
“什么味?哪儿着火了?啊?”走廊内有人在嚷嚷。
史英俊一听,便回应说:“是张旧报纸着了,已经灭了,没事!”
“咚!”门被踢开了。进来一位年轻法警。史英俊是后来才知道他叫李国庆,是那个杨东海的心腹手下。此人虽穿着人民法警制服,却一脸凶相。史英俊瞅见这人心头便蒙罩了一层阴云。果不其然,那个叫李国庆的法警一看戴铐的史英俊脚下有摊纸屑烟灰,便瞪着眼大声问道:“谁干的?”
“是我不小心抽烟引着的。没事,你看早已灭了。”
“灭了?你他妈的看我怎么灭你!”
史英俊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的头上、脸上和双手,突然被雨点般的拳头痛击了一通,直打得他眼前闪火星子……
“你,你怎么能无故打人?你有没有王法了?啊?你说清楚!”史英俊一边挣扎,一边责问。
“老子就是王法!我要让你尝尝不老实的滋味!”李国庆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铐在暖气管上一只手铐,然后将史英俊带到楼下的小院子里。那儿有棵树,他将史英俊的双手环铐在树上。
“喂喂,我问你:你是不是人民法官?你这样整我是哪条法律规定的?我一没犯法,二没犯罪,你凭什么这样迫害我?你算什么法官?我要告你俩告你们——!”史英俊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地挣扎和抗议。但这位连基本良知都没有的年轻法官则站在一边十分得意地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边又觉得似乎哪儿还不够劲,他看看头顶的天空,然后走到史英俊背后,抓住其后领,“嘶啦”一声,将史英俊的衣服扯破令其上身赤裸在严寒之中,自己则吹着口哨,哼着小调进了办公室……
“畜牲!土匪——!”史英俊感到仿佛是世界的末日降临,几天来蒙在心头的屈辱此刻终于暴发,他的嘴里骂出了一直不想骂的话。事后他对我说,他一直不想这样骂那些戴着国徽、穿着制服的法警,是因为他原本一直信任他们是人民的法官,是专为像他这样的老百姓伸冤抱不平的人民法官。然而经历这般迫害和摧残,史英俊再也无法掩饰心头的愤怒。
他相信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真正的人民法官,共产党的执法者。然而他就是弄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在不告诉他任何理由的前提下以对犯人的方式把他抓起来,又受到如此迫害与折磨。
“老天,你睁开眼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史英俊抬头望天,那天上是灿烂的太阳,明明白白是睁着眼睛,可老天并没有看到人世间落得如此境地的他。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倾刻间迷蒙了他的双眼……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反正史英俊觉得自己像走了一趟地狱。他缓缓地醒过来,这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似乎在跟法院的人说话。是,是自己村里的治保主任。
“他是我们村的致富先进,从没犯过事。你们不该这样对待他嘛。有什么事,我敢担保嘛。”村治保主任的口气同样充满气愤。
“好吧,先把铐给松了。不过人不能放。得等弄清楚了再说。”一名法官给铐了三天三夜的史英俊解开了双手。然而没过几个时辰,又有人将他送上警车,押到了离县城几里之外的一个拘留所。从未尝过铁窗滋味的史英俊,此刻已把自己蒙受的耻辱丢在脑后,他双手抓住铁窗,心里惦记着家中那一窑果子,这可是他一家人的命根子哟!
“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从打娘肚里了出来这40多年里,人称铁汉子的史英俊第一次在铁窗内默默地流下了泪。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他的家里,他的那窑果子,正在经历比他更惨的命运——
有必要先在这儿交待一下为什么当时夏县的某些执法机关的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如此胆大妄为地在光天化日之下任意欺压百姓。应该说这是梁雨润一到夏县便碰到那么多大案要案的关键所在。问题显然出在这儿的执法机关长期以来听任和纵容那些以权谋私者横行霸道所致,而担任执法部门的领导者如果不是整个犯罪过程的合伙人便是与犯罪分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本身就是某种利益的直接受益者,再加上法律程序上的管理混乱等因素导致夏县在相长的时间内司法偏离为人民根本利益服务的原则方向。看看在史英俊苹果案”的整个过程中起着主要作用的李将和杨海东两名公安司法人员的所作所为,便可一步证明我们的分析推断。
先说第一天上史英俊家抢了一车苹果的李将。当他从好友车某那儿得到“好处”后,便借着自己是公安局的人到史英俊家抢得第一车苹果,但他仍不甘心。回到城里,他召集同伙到自己家里密谋要让“史英俊哑巴吃黄连”的计划:令那姓卫的骗子再和姓车的重签一份合同,并于当日找到县公证处熟人任某,让其出具了一份对那个假合同的公证书,而且明确这份实际上是违法的公证书“具有强制执行效力”。而对这样的所谓“公证书”,该公证处主任李某竟大笔一挥,就以公文的名义,交给了李将。
李将有了这份“公证书”便回头找到法院某领导,原先曾出面帮助维护过史英俊家那窑苹果的法院法警队负责人后来悄悄对史英俊说他再“无能为力”了,原因就在此处。李将为了“合法”地把史英俊家的6万斤苹果从土窑里拿走的目的,又通过精心策划,找出了一个可以将史英俊“逮”起来的“理由”:史英俊不是贷了信用社的钱吗?好,那就让他马上还!还不出就拘留他。在一切“计划”安排妥当后,李将找到法院政工科,亮出了包括那份强制执行”的假公证书等材料,法院政工科的人一看“手续齐全”,便出具了一份以“拒不还贷”为由将史英俊“逮”起来的拘留执行书。
李将抖着两份执行书,得意忘形地对同伙说:“在夏县这块地盘上,还没有我李将办不成的事。那个姓史的他太不自量力了。几车烂果子他都不愿脱手。好,现在看我李爷怎么治他!“
这就有了后来史英俊被拘留到离县城几十里外的地方。他在被拘留的第二天,即2月8上午约9点半左右,李将和杨东海叫上两名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挎着冲锋枪,开着两辆大卡车,导演了一场惨无人道的“鬼子进村”般的惊天丑剧。
据当地村民和史英俊妻子史龙麦描述:那天杨东海和李将可是大出了风头——其实在杨东海和李将眼里,这样的阵势是“小菜一碟”,他们到哪儿不是警车开道,武警压阵!可史英俊所在村的老乡们都是安分守己的普通庶民百姓,谁也没有想过或者见过自己的政府执法机关竟然会用如此的阵势冲着史英俊这样靠双手致富的“大户”而来:
“让开让开,谁挡道我就铐谁!快让开!”身着公安制服的李将半个身子坐在车内,半个身子探出车门,手里高高地举着亮铮铮的铁铐,直着脖子,朝站在道路两边的村民威胁着。
警车到了史英俊家的土窑前,杨东海拿出一副执法者神气劲儿,对守护在土窑前的史英俊妻子史龙麦宣读了那份所谓的“强制执行书”,然后命令道:“把果库的钥匙交出来!”
“这果库是我家的,凭什么要把钥匙交给你们?”史妻反问。
“你找死啊?我今天既然来了,就是要腾空你家这个窑洞的。少嗦,快把钥匙交出来!”
“我干嘛要把自己家的钥匙给你们?再说钥匙也不在我的手上。”史妻说。
“在哪儿?”
“在我家掌柜那儿。”史妻说的是在她家男人手上。
“胡说,你家男人史英俊我问过,他说钥匙在你手里。快拿出来!”杨东海使了个套。
史英俊老婆也不傻,就是不给。“我没有钥匙。有也不给你们。凭什么给你们?”
李将已经从村上叫了不少前来帮他们的群众。而杨东海觉得自己堂堂一个法院执行庭长,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不能制服一个乡下婆姨,便从身边的武警手中抢过冲锋枪,对着史妻老羞成怒地吼道:“你到底交不交钥匙?再不交我就用枪打死你!”
史妻嚎哭起来,用身子顶着杨东海的枪口,作着最后的选择:“你开枪吧!打呀!打死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吧!打呀……”
杨东海先是一愣,继而更加变本加厉地挥动手中的枪托,猛地朝史妻的头上击去。
“啊——”史妻一声尖叫后,应声倒下。那额上鲜血直淌……
“妈!妈——!”站在一旁的史英俊的大儿子史红科再也无法忍受这等惨状,一头冲杨东海撞去。
失去人性的杨东海一面用枪口对着史红科,一面向李将等人高喊。
这时,早已看不下去的村民们见此情景,群起相助,他们挡着李将等人,拉起史红科逃到了村里。
“没有钥匙怕什么?给我把门砸了!砸!”杨东海走到史英俊家的土窑口,亲自动手砸起了那道铁门,然后让两名武警在窑洞门口持着枪左右把守在那儿。
李将便指挥雇来的村民们进窑搬果子。可转头一看,发现人都跑了。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李将气急败坏道。
“我们不干了,你们这是抢东西!丧天良的事我们不干——!”那些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