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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文艺 2004年第01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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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玉霞浑身颤抖,她恐惧,惊惶,心里却充满了本能的欢愉。她被放倒,仰面躺在柔软的谷物上,七月的田野里弥漫着一股勃勃的孕育和绽放的气息。
  事实就这么奇怪,好女人玉霞一夜之间就变化了。她酸涩无力地拖着软绵绵的身体回到朱吉平的家,东方的天色泛青,有挑担子的小贩朦朦地从街上走过,纳闷地眼瞅着这个头发上凝着闪亮露珠的女人。玉霞回到家里,摸进卧室,满目的漆黑,她木木的站立在房门口,她的脑子当中蓦然有一刹那的清明闪过……
  朱吉平卧在黑暗里,亲热地说:“床在这边呢。”玉霞听着他的声音,蓦地气势汹汹质问道:“不要脸的,三更半夜的,你还想搞么事?”她喊道:“你要活活磨折死我吗?是不是呀?是不是呀?”朱吉平被玉霞突如其来的精神错乱吓了一跳,不吭声了。玉霞摸黑大力的打开柜子,搬出一床被子往沙发上一扔:“你给我下来,我看不得你,我看不得你个流氓相。”
  朱吉平安分地从床上坐起,他站起身向沙发走来,手上抱着一个枕头。从天窗上漏下来一片清白的月光,朱吉平在月光里看着玉霞,眼睛里是一片忠实的委屈,就像一个无辜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玉霞心一颤,她转过脸不敢再看他。
  从此,大富豪酒家门口的那条街,成了玉霞心里痛楚的禁区,即便是打牌,她也要绕开那条街走。她就像一个矜持的傲慢的女孩儿。坐在女人堆里听着陈好发的名字她的脸上就发烧,她拿眼睛盯着提起他名字的女人,仿佛人家侵犯了属于她的私物,跟那个男人有了不合适的过从甚密。她还不可思议的强大起来丰美起来,每一种姿态都散发出妖冶。她的皮肤,眼睛都是波光流转的,她走在大街上的身体也是波光流转的,水一样穿过熙熙攘攘的街,不可捉摸,不可捕捉。她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能觉得陈好发的气息来,他们真是天生一对呀,没有任何的约定,却总会在思念的时候遇见对方,他们的身体无需语言注解的默契。他们在黑夜的庄稼地里、果园里,河边,刚刚散场的牌场子里,失去理智的幽会,野合。
  整个朱家镇上流传着新的令人激动的秘密。无形之中,玉霞和过去的牌友,话友,一切的女人们都疏远了。如今,堂客们全都背信弃义,她们一如既往地撇着嘴表示鄙夷,只不过现在的对象是她们的好友玉霞。她们拍着大腿,叹息着,惊叫着,讲述最令人心跳的情节。她们在阳光下坐成一圈,羞涩地轻笑着,低声的述说着,插话的人也是低声细语的,却使得情节更加丰满更加脸红。她们一律都是正襟危坐的,因为她们是贞洁和贤惠的一群,代表着朱家镇上的道德和舆论力量。
  要秋收了,公公婆婆带着女儿的朱丽莎,去乡下料理果园去了。玉霞呢,她嫌朱吉平碍眼,嫌他心烦,便驱赶他出门打工去。她说:“往后的日子长如流水,该有多多少少的钱要用?你整天价的困在屋里有个么子出息?人家的男人都知道出门找钱,你为么子不出门找钱去?啊?”她不停地在家里摔锅打碗,她在朱家街以及陈好发的视线以外,一律蓬头垢面。她觉得若是打扮好了,衣服干净了,头发梳好了简直对不住他。她还像个厉害的泼妇一样,叉着腰,将朱吉平一天三顿好骂。如此这般,朱吉平就真的听从妻子的话,出门打工去了,他真是很怕她发火。在一个白雾的清晨,小木匠挎一个布包,装着自己的刨子、斧子,出门去了。留下一个好道场给玉霞和陈好发做法事。
  深秋的一天夜晚,陈好发的老婆和朱娥娥两个人联合一起,半夜里将陈好发堵在了玉霞的床上。她们女飞贼一样,顺着玉霞窗户下的桑树爬上去,爬上二楼,像两只猫一样悄悄翻进阳台。这一对男女在黑暗里肆无忌惮,他们太快活了,太癫狂了。以至于树上的这两个女人不忍卒听。朱娥娥怒火冲天地踢开门,母夜叉似的上前一把扯掉床上的薄被子,与此同时,陈好发的老婆非常合作地拉亮电灯泡,屋里亮堂堂的,四个人都惊在那里。
  玉霞一见灯光下立着的那两员女将,顿时全身瑟瑟发抖,她六神无主地紧紧抱住陈好发。陈好发是最先清醒过来的,他怒火中烧地甩开玉霞,从床上蹦起来,将两条腿伸进裤子里,站起来系好了皮带。然后他走到两个女飞贼面前,给了她们一人一个清脆的耳光:“婊子们邪完了是不是?敢管老子的事!”
  朱娥娥首先哭叫起来,她像一个妻子一样,哀怨地,披头散发地撞进陈好发的怀里:“丧尽天良的偷人货,陈好发你打死我你打死我!”她指一指自己,又指一指陈好发那位堂客:“家里又不是没有?你还腾出力气来嫖别人的堂客,你个死不要脸的?”陈好发的堂客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她惟有束起袖子扑到床前,提起玉霞就开始厮打。她凶狠地抓着玉霞赤裸的身子,一爪子下去顿时鲜血淋漓。三更半夜,女人们的厮打声哭骂声,整条街像熟知了这个阴谋,此刻及时苏醒过来,所有的房间的灯都亮了。陈好发搞女人的好事又揭底了。男人们咂着唇:“乖乖,妻妾齐上阵,陈好发怎么转得过来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境地,陈好发倒真是癞毛猪不怕开水烫,家里的堂客其实是个老实女人,她从心里认识得到自家的黑且丑。关于她,陈好发真的是太有办法了。至于朱娥娥,她吃的是哪门子的醋?他陈好发说过喜新厌旧的话了吗?对付她,只需要花大力气狠狠地睡她一次,也就作罢了。悲惨的只是玉霞!奸情败露后,她生怕在朱家街上多呆一分钟,不等朱吉平的五个姐姐闻讯前来,她一不做二不休地收拾了衣服跑回了娘家。母亲周良珍这回真正是气得当场口喷鲜血。玉霞,她的幺女儿,最后一次地应验了人们的蜚短流长:哼哼,毕竟是周良珍养的女儿嘛。她生下来的五个苦命的女儿,个个一辈子都是人家舌尖上的一盘下饭菜。她坐在堂屋的地上,哭得满地打滚,指天指地的骂,上咒祖宗不开眼,下咒五个亲生女儿,将堂屋里的土都刨出坑来,十指鲜血淋漓。她一次又一次地哀请,玉霞应该将“七步倒”鼠药拌到饭里,或将断头草熬汤,平静地若无其事喂给母亲喝下。让她死吧,让她安宁一点吧。她死了,好留下这五个还没贱够没浪够的小婊子,继续去偷人养汉,被自家的男人往死里打,被外头的女人撕成碎片。让她死吧,她眼不见为净。反正,这五个小婆娘,没有一个不是寻短路的死货。
  朱吉平在武汉一家干活的工地上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赶紧地辞了工回家来。从省城坐车回来,已近黄昏,他在一片田野里下车,趁着暮霭,默默地悄无声息回到了家里。他知道他的女人玉霞硬生生给他做了一顶绿帽子,伙同着全镇一起套上了他的头。他回到家来直奔上楼,不吃不喝地关上房门。将父母和五个姐姐手足无措地关在门外。婚房里的镜子上蒙着细尘,床上的绫罗绸缎失去了颜色。女儿朱丽莎刚刚学会走路,天天拿着妈妈的一把梳子,蹒跚的在家里走来走去,揭开被窝要找妈妈,打开柜门也要找妈妈,小脸上流着泪水,看着叫人揪心。
  第三日,朱吉平打开门下楼,他的姐姐们和爹娘齐齐满满围坐在八仙桌旁,神色凄凉,悲悯地看着他。这桩亲事是老大姐看好了,才托的媒人,此刻的大姐看着一句话不说的弟弟,心疼他的老实,又满心的后悔,泪水都在眼圈里跑边儿了。朱吉平听姐姐们叙述完事情的原委,二话不说,抄起一把砍木头的斧子,就去找陈好发了。他的本家堂妹朱娥娥听了消息,哭着喊着在大富豪酒家找到了正在陪客人喝酒的陈好发:“骚鸡巴骚公狗,嫖了人家的堂客,这时候朱吉平杀你来了!你快点去,颈脖子洗干净了等着挨千刀吧!”陈好发稳住胆子,赶紧将堂客叫来交代一番。朱吉平在满街的小青年们的热烈拥护下,扯下了门檐下吊着的红灯笼,一斧头劈开了大富豪酒家的大红门,满堂的宾客慌忙奔走,有的相熟的街坊忙上前来给朱吉平说好话。趁着一片混乱,陈好发从阳台上扑通跳下河,深扎一个猛子,跑了。朱吉平剁乱了厅里的一张八仙桌,小青年们见没有陈好发出来的动响,便又拥着他们的英雄闯向厨房,陈好发的堂客蹲在一只水淋淋的瓷盆边洗盘盏,看见红了眼睛的朱吉平,一声不出,便双膝着地,给朱吉平跪下了。这下,满屋子的男人们,再也发不出一点声来。
  却说陈好发,他躲到了乡下一个兄弟家里,托人将玉霞从娘家里叫出来。两个当天夜里趁着月色,驾上摩托车,私奔了。一不做二不休,绝义绝情,留下所有目瞪口呆的人们。周良珍病得奄奄一息,躺在床上滴水不进,却拼着力气骂跑了四个打算来照顾她的女儿。她一遍一遍捎信到朱家镇上,请求朱吉平无论如何来一趟,看看她这个黄土淹了脖子的苦命人。一天又一天过去了,朱吉平终归还是来了。周良珍一见到他进门,拖着干枯的身子从床上扑下来,跪倒在女婿的面前。她说:“小哥哥呵,你大人有大量,我生的女儿不成器,你就只怪我当娘的没有教好她们吧!玉霞她就是没有好结果的,等她回头了,你看在我这张老脸的面子上,只当她是条狗,让她回去给你们爷俩暖个被窝吧!”她拉着女婿的手哭得死去活来,朱吉平也哭了。他本来是按照五个姐姐的教唆,准备来将老婊子好好指斥一顿的,他要冷笑着,说,都是您养出来的女儿嘛,都是您亲身树立的榜样嘛。他说不出口,他看着岳母那样皮包骨皱纹垂垂的脸,什么话都狠不下心来。他当着周良珍的面流了泪,而后,将她用被子裹好,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去了镇上的医院。
  陈好发带着玉霞,两人去了南方的大城市广州。如今的玉霞,只要跟着陈好发,让她去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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