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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出了“黑哨”事件之后,他又自作主张,想发表一些“独家披露”的东西,后来才发现人家出了一本书来“独家披露”也没披露出什么东西。几经折腾,他虽然忍气吞声,但对新闻的热情却大大消减了。
也许他天生不懂给人尤其是女性留下什么好印象。一见面他就说不喜欢又漂亮又热爱文艺的女人,大凡此类女人,总是没有吃过什么苦头,也没有什么生活压力,却整天把痛苦啦郁闷啦忧愁啦挂在嘴边。我当时很生气,但又找不到恰当的词反驳他,于是一时语塞。后来,就像所有喜欢记仇的人一样,我记住了雷桐。事实上,也许记住他是因为他的英俊。据说他在学生时代,是许多女生眼中的翩翩美少年,酷爱篮球,头发像稻草一样遮住眼睛,不笑,一笑起来特别温暖的那种。可是这样的雷桐早在我认识他之前就改变了,他变成了一个戴无框眼镜、留板寸的小白领,在电话里用分寸感极强的口吻告诉我,今天不能陪我了。
“讨厌!别摆出你那副官腔!你以为你是谁?”我摔了电话,闷坐良久。
本来,我也许会像往常一样中午起床,然后上网,听歌,念英语,夜里出去逛一圈,回来写点东西,最后翻几页晦涩难懂的书,睡意上来了,就把书丢一边去了。但就在我独自散步,心里还为雷桐怄气的时候,洞洞打电话来,我立刻答应了,答应之后还很高兴,觉得总算有个情人节是跟男人过的。
赵小冰,我要说,他有一张诡计多端的脸,他不幸长得跟一个我讨厌的人很相似,而且他又不高,又不阳光,是属于我绝对不会看上的那种类型。比如,他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漂漂亮亮的双眼皮。通常,以我的成见,大眼睛的男人不可靠,容易说谎,容易受引诱,会让我不自觉地警惕。不过熟了之后,他总是闲闲地说出让我受不了的话,跟他聊天很有意思。
不久又有两个女孩子加入,我们换到一圈沙发上。洞洞坐到两个女孩子中间去了,这时我就有些拘束,赵小冰也一言不发地抽起烟来,他低头沉默着,好象笼罩在烟雾之中,就可以不用开口,谁也不看。我也多想有支烟抽抽啊,如果像他这么熟练的话。短暂的想法很快被烟味驱散,大家找到话题,又热热闹闹起来。赵小冰摁灭了烟。我注意地看看烟灰缸里那一小截烟尾,顶端被濡湿了,留着浅浅的牙印——果然是小孩子的口腔癖。“小孩子”,我用自己有限的一点书本上学来的阅人知识给他下了一个定义,仿佛轻松了许多,不再对他进行好奇地探究。
同去的人中有一个叫胖子的家伙最为活跃,喜欢逗人取乐,见我是他初中同学,就不时来一句:“哟!初中里你不是挺红的吗?怎么还没有男朋友啊?还要来相亲啊?”“你现在怎么穿这么紧的衣服啊?有没有那个过呀?”到了最后,胖子一边喝酒一边嘟哝着:“大腿不要并得那么紧,叉开点,才有男人要嘛!”我实在忍无可忍,站起来就把一瓶啤酒倒了他一身。
后来,据赵小冰回忆说,他就是在我倒啤酒的一瞬间,忽然看上我了。
2
又一天,网上碰到洞洞,我执意要拉他出来散步,我很八卦地告诉他,今天天蝎座的爱情运势是五颗星,很难得很难得很难得的。
快点快点,我们去嗅蜜去!
屁……就我俩大眼瞪小眼的,能有什么艳遇……
你先出来,我们找个摊儿一起摆POSE,我相信还是有市场的!
好吧……反正我也无聊……不过你别指望会有什么。
赵小冰有事不能出来,我和洞洞这一逛就逛遍了无锡的大街小巷。只要洞洞和我单独呆一起,就会形成一种奇怪的缄默的气氛,加之洞洞刚失恋,我们就好像两个出师不利的大男人,沉默久了就开始百无聊赖,而且喜欢把这种无聊状态至少保持二个小时。
我们坐在公共汽车站的台阶上,三辆车开过去了,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落落寡欢罢了。午夜的街道宽阔明亮,任四面聚集的风畅快而过。我们回忆起高中里那些事情,像两个老人再忆江湖。但忆着忆着我就开始动容,加之喝了点酒,就哭哭啼啼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喝酒就容易情绪低落,像患了忧郁症。我哭我曾像许多傻女人一样为一段庸俗的感情耗尽纯情,我哭为什么心里总是很空,总是迷惘。我念念有辞地说了一大通话,觉得身体飘飘的,很舒服。洞洞开始表露出某种真诚,某种复杂的夹带着欣慰的真诚,他知道他亲手毁了这个女孩,轻易得没有动用一根手指头。
他为什么这么好整以暇?为什么始终微笑着目视前方?他的侧影,不用看也知道和我很像,这么相像的两个人没有成为情侣,始终让人奇怪,也叫我觉得失败。由此我发现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你明明感觉它就在你身边,却抓它不住。也许坚持着这样与天斗、与地斗,生活的真相才不至于一眼望穿。
于是提到赵小冰,那个连初吻都没经历过的少男。好吧好吧,放马过来吧,你有一个我收一个。我终于答应通过这个方式折磨你的逸乐,摧毁我的尚未成型的坚强。
在同一个酒吧,这次他们选择坐在舞台背面的一个位置,可以看见红衣女子优美的颈项,背影很温柔的样子。
赵小冰坐得离我很近,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开始叫他冰冰。气味是一种很难确切记住的东西吧,但你会记住一种朦胧的感觉,拥抱的感觉,亲吻的感觉,只是那暂别孤单的一瞬间,美妙,但这一次我不知道是否错了。我发现所有的恋情都在强调专一,强调非此即彼。我领教过那种非你莫属——纯情是一种习惯吧,是一副刻意修饰的面具吧。就像有本书上说的,纯情就是年轻、纯真、主动、热情,容易被惊喜;就是急欲相信,急欲掏空自己,急欲在熟悉对方之前说我爱你。
从酒吧出来,外面刚下过雨,整条街道湿漉漉的一片,我们走到毕业的那所中学门前放焰火。我说我最喜欢烟花绽放的瞬间,这种激动、这种热血沸腾不需要冗长的等待,毕竟,怒放是那么不顾后果,也没有后果的勇敢。我说当我仰头看着烟花的时候,总是因为太努力睁大眼睛而被风吹出泪来,这时,我是多么希望能够用力一蹬地就能跳进天空里去。
烟花尽处,天空中缓缓落下一只小小的蓝色的降落伞。它从黑暗中看不见的地方以优雅的、略带缓慢的姿势轻轻飘落下来,像一只温柔的手悄悄地覆上闭着的眼睛,我突然感觉内心的某个角落被抚摩了,那种温柔震颤的感觉,跟随着降落伞完完整整地落了下来,落在大地上,那么踏实……
第二天,电影院里我开始和冰冰在《哈里·波特》的喧闹中接吻。他出汗的手掌握着我冷而干燥的手指,他的身体俯过来,柔软的身体轻轻颤栗着,烧红的脸上散发着暖暖的香,心一下子荡空了。现在回想起来的确很煽情,也许是他的敏感激发了我的热情,我们在幽暗中瞪视着对方,仿佛第一次发现互相需要对方的味道,需要体温,需要对这个世界的认同。
但晚上我想了一想,这温柔的一幕又显得索然无味了:我感觉他柔软的心灵已经像藤蔓一样缠绕我,是我不能轻易摆脱的。
无眠的夜里,负罪感开始深深笼罩我,让我开始怀疑对别人的感情。如果说我爱雷桐,那么我也会轻易爱上任何人。感情不可靠,为一点肾上腺激素奔走,或是为沉湎的肉欲欢愉,都是无需理智较真的事。但是我不能失去朋友,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要留住友谊,有的时候我感觉朋友就是这个世界对我的挽留。我以爱朋友的方式爱他们。这样想算不算错呢?也许只是他们统统把我误会了。
“既然如此,”冰冰露出警觉的神色,“你为什么答应我?”
“因为我很寂寞。”
“你那么多同学当中难道没有特别好的同性朋友吗?”
“可还是寂寞呀。”
“那你和雷桐呢?”
“他非常冷漠。”
学校开学,我和冰冰分散到各自的角落,继续着灰头土脸的校园生活。雷桐仍没回来。
元宵节的那天,洞洞过来看我,顺便把自己喝醉了,他躺在地上扒自己的裤子,跪下来求我帮他打电话,我还从未见一个人这样醉过,所以后来我告诉他酒后的事情,他非常不好意思地又找我来了。
现在有点怕见到洞洞,这个可怜的孩子总是说一些让人心情沉重、情绪低落的知心话。害得我每次都要剖心挖肺做苦瓜状。我忽然觉得洞洞也是一个有着婴儿情结的男人,所以我老觉得他的出现好像激发了我的母性似的,让我的母爱一发不可收拾,先是把他看做是一个需要关怀的孤儿般收留了,再是雷桐,现在冰冰又来了。可是我自己也有许多解决不了的困扰,我的母性从何而来?它是不是也像爱情一样容易完结?爱是一种气氛,一场稀薄的梦境,而促成这段爱情的人或事情,就像那个入夜以后往每个孩子眼里倒牛奶的老头子,有着善良的居心,却无意中成为悲剧的同谋。
沉默了半晌,不经意地回头一看,发现洞洞正面带微笑地亲吻一堵墙壁。
3
你跟赵小冰成了?一切尽在不言中啊……我开心死了……
哦。
我宣布……从今天起彻底搞不懂你,搞不过你……刚才听他说的时候真是很惊讶……
冰冰马上要来南京,我睡袋都买了。
我无话可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明白……
我明白,我的两个爱人此刻正坐在通往南京的火车上,于是先到先得。这多少有点铤而走险的意思,我并不紧张,我不在乎他们知道彼此,可还是担心会失去谁。我明白,最终会有取舍,有了断,大家都小心翼翼地不去碰触这样一个平庸然而必然的结局。不过,我也记得我高中里最好的朋友红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