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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约三周以前;我坐在那个位置上;你经过的时候差点摔着。不记得了?”
季云当然记得。可她脸上的表情却很茫然:“抱歉;我不记得了。我是说可能有过这样的情况;我这人;经常毛毛躁躁的;但至于是谁坐在那里;抱歉;真的不记得了。”
“没关系;本来嘛;萍水相逢。我对你印象深只是觉得那一眼看到的是故交。你知道;从那以后我经常留意你;但不是经常看到你。你是本地人?”
“不;老家东北的。你是这里的常客?”
“嗯;我喜欢泡这种地方;环境很幽雅。我朋友经常开玩笑说;我每到一个新地方;要想找到我;只要去当地最有名的咖啡屋即可。”
“是吗?我却不是来找你的;我只是偶尔过来吃点东西。”
“那就是我们的缘分了不是?”男人的话有些试探性。
“缘分?”季云也重复了一句。
“是啊;过了这么些天再次看到你走进来;我真的觉得这是我们的缘分。也许是前世的缘分;谁知道呢!”
这话就有些直白了。季云不自然地微笑了一下;为了掩饰;她端起高高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咖啡含在嘴里很热;她的心底却打了个冷战。
七
衣然跟交通警去了一家路边烧烤店。
交通警要了一瓶啤酒;端起杯很郑重地说:“欢迎定居北港;小脚丫!北港是地球上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啦!”
衣然抬抬杯笑了:“大拇哥;你是北港的形象代言人吧?”
他们郑重其事的开场白里;互相称呼的是彼此的网名。
衣然从上网那天起就管自己叫小脚丫;后来要联系租房事宜;她加了大拇哥好友;私底下她一直觉得他是故意叫这个名字;好占她便宜。
叫哥就叫吧;尽管大拇哥看起来年龄不大。
衣然允许自己喝三杯啤酒;允许自己跟他聊深一点的话题。但到多深;她心里没底。
最初的酒两个人喝得都很谨慎。衣然没忘记自己曾有过的好奇;在聊了一些空泛的话题之后;她把话引到了他在QQ里曾提到过的奇怪的案件。
“那事呀;其实也没我说的那么奇怪;就是找死者的亲属费了一些周折。”
原来有一天晚上;不到九点钟的光景;有一个民工打扮的人从南大街的过街天桥上摔了下来;当场被天桥下过往的车辆撞飞了。事后检查;那民工属于醉酒状态;但他为什么会从天桥上摔下来谁也不知道;据那开车的司机讲;出事后他向天桥上望过;一个人影也没有。
衣然心头一动;问:“自杀?”
“不见得。要知道他兜里装了两千块钱;他被撞飞的时候那钱也掉出来了;洋洋洒洒飘了他一身。有谁会带着那么多钱自杀?”
“也是。后来呢?”衣然又问了一句。
“后来;警方几乎走遍了全市农民工找工作的集结地;才找到了他的同乡。他们说他三天前兴高采烈地跟着一个女人走了;说是揽到了一单好活儿;得在那儿干个两三天;能挣个千把块钱。但那女人长什么样子没人说得出;当时他们只是远距离看见她;包着头。至于他到哪里去干活就更没人知道了。经过辨认;他随身携带的东西都在;除了身份证。但同乡作证说;他的身份证压根就没带在身上;还在出租屋的床铺底下压着呢。”
衣然轻轻地“哦”了一声。
“一路查下来;除了他怎么会从天桥上摔下来的;其他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他揽了一单好活;得干个两三天。活干完了;他拿到了工钱;可能为了庆祝完工;人家请他喝了点小酒儿;他却在回出租屋的途中出了意外。”
似乎没别的解释了。
衣然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那会儿她杯子里的酒还一口没喝;便举起杯来;对交通警说:“算了;不说他啦;来;干!”两人轻轻地碰了一下。
她问大拇哥怎么还不结婚。大拇哥说他有个同居女友;这次从这旧房子搬走就是搬到准备结婚的新房子去的。但短时间内他们不会结婚;因为两人都没玩够。
他反问衣然;怎么一个人背着包游荡。
衣然喝了一口酒说我本来就一个人;难不成还得找个跟班的?
交通警就斜着眼睛看她:你也不喜欢早结婚?
“不。我九年前就结婚了;但又离了。”
交通警不说话了。显然他知道他的问题触到了雷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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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然却谈兴正浓:“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离婚?”
“可以问吗?”
衣然举着杯子坏笑着:“背叛。知道吗?背叛。是我背叛了他。我是一个坏女人;所以老天惩罚我从此只能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走;明白吗?你要做个好男人;不要背叛;知道吗?”
交通警有些吃惊地望着这个娇小柔弱的女人;她的脸有着酒后的微红。他在想;她醉了吧?
看到交警的神情;衣然扑哧一声笑了;说:“哈;吓着你了吧?好;说点令人高兴的!哦——征求你的意见;我想把卧室的那堵墙用油彩画成装饰墙;怎么样?”
交通警一百个没意见。这房子反正在等待拆迁;谁住就依了谁的喜好吧;再说现在在墙上画画也是大时兴;他允许衣然可着劲折腾;不过有言在先;他不会出一分钱的。
衣然就笑:没人要你掏钱。我要自己画。
“哇;行啊你!可以参观吗?”
衣然尽管在笑但拒绝得很坚决:“等完工了再说吧;我会视画的效果来收参观费的。”
交通警啧啧着表示不满;心里却很想伸手摸摸她那滑顺的头发。
八
下雨了。
是冷冷的冬雨;夹着呼啸的北风。季云把自己裹在舒服的羽绒被子里;静听着窗外的雨声。
无法入睡;她干脆爬起来;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打开了电脑。
忽然间;她就是很想找个人聊聊。聊聊而已。
她点开对话框;一行蓝色字体蹦了出来:“小手冰凉?好久不见了;怎么这会儿跑出来了?又没人给你温暖了?”
她看看对方的网名:大拇哥。
她感觉到自己似乎笑了一下。但这笑的含义;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说到彼此怎么这么晚还在上网;大拇哥说老婆不在家;他喝多了酒;睡不着。季云则说有个男人在追求她;不知该怎么办;也睡不着。
季云就叹了口气;问他男人在追女人的时候是不是都只会说一样的话。
大拇哥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在屏幕上打出了一连串的问号。这不是季云想要的氛围;于是她转换话题;她问大拇哥有没有过彻骨地恨一个人的感觉。
大拇哥说没有;只体验过爱;没体验过恨。反问季云;你有过吗?
季云停顿了一会儿说;有。
接着说;恨到想杀了他。
大拇哥在屏幕上打出了一行省略号。这是一个聪明的停顿;既不主动往下问又暗示对方他在等着听下文。
季云咬了咬嘴唇;接着说道:“你说只体验过爱;没体验过恨;那是因为你没被爱伤过。其实对于受伤的人来说;曾经的爱有多深;后来的恨就多切;这是真理!”
大拇哥深表同情地打了一行字出来:“看来你爱过;也被伤过;所以现在还在恨着;是吗?”
“是。”
“但你刚才还说有人在追你;很开心以至于睡不着觉;既然重新开始了;那所谓的恨也该放下了;是吧?”
“可假如现在追我的人就是曾经伤我的人呢?假如他在甲地把我像破布一样甩了却又在乙地像情圣一样地追我呢?”
大拇哥适时地打出了一个“晕”字;季云在瞬间明白自己有些急于发泄;以至于说得有些不明就里。
她打出了“抱歉”两个字。
“我慢慢给你说吧。我曾经很爱这个男人;爱到什么程度?为了他;我抛弃了我拥有的一切。注意我的字眼;是抛弃了;不是打算抛弃。可他;最终却抛弃了我。我不甘心;你知道吗;他给我的要分手的理由居然还是爱我;不能继续伤害我;所以要远离我。我真的不明白;怎么好好的爱到了他这里就是伤害了?于是我一路追踪他;不让他离开我的视线;同时我又用另外的身份接近他;你猜怎么样?他居然开始追求我了;连刚开始打招呼的开场白都他妈的一样;你说我有什么好高兴的?”
良久;大拇哥才在屏幕上敲出了一行字:“他没认出你?他弱智吧?”
“弱智?他聪明着呢;是高管类人物。我当然不会让他认出我来;再说了;他压根也想不到我会跟他在同一个城市。”
“你在哪里?”
季云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她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在哪里。她不知道自己的IP地址能否暴露自己的行踪;希望她使用的这个外地的网卡能掩盖她的踪迹。
她很突然地转换了话题:“抱歉;我说这些是不是太无聊了?”
“不;很吸引人;像小说一样。你怎么打算?继续跟他缠绵下去?还是在他表演的尽兴处亮出你的身份给他当头一棒?”
“我想杀了他!”
但这只是季云在心里对自己说的话。她打到屏幕上的字却变成了我也不知道;你觉得呢?
大拇哥忽然变得语重心长起来;他说:“这男人吧;一看就不是个负责任的主儿;我觉得他是个情场老手;不会把感情放在哪一个人身上的;别给自己找痛苦了;知道了他是什么人就放手吧。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当众揭穿他一次;放手了;自己也解脱了;再找个好男人好好过日子;不是挺好吗?”
“你说的何尝不对;但我说服不了我自己。”
接下来两个人都沉默了;唯有窗外的雨声仍在滴答。
大拇哥忽然说:我们这里下雨了。
季云愣了一会儿:“哦。那一定很冷吧。早点睡吧;谢谢你听我说这些;再见。”
似乎所有的话都说完了;她没有等着他说再见就关掉了QQ。
对于季云来说;“雕刻时光”有着毒品般的吸引力。她越是抗拒它;就越是想走近它。
这里似乎成了她跟高管约会的场所;高管现在很专一;几乎每天晚上都来等她。
尽管他也多次暗示了想去她住的地方看看;但每次季云都以租住的居室太简陋而回绝了。
高管建议去他那里坐坐;他说自己住的地方是公司给租的;在海边;风景很好。
季云打着哈哈说那不更让我感到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