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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大人讲了这么多,并不是要您改变计划,”盖太诺回答道,“只是您问到我,我就回答您,仅此而已。”
“是的,我亲爱的盖太诺,你讲的很有趣,我盼望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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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二)393
地玩味玩味。 朝基督山开吧。“
风势很大,小船以每小时六七海里的速度前进。 他们很快地接近航行的目的地。 当他们接近那个岛的时候,它象是从海底里冒出来的一个庞然大物,透过明净天幕下的薄暮余辉,他们看得见岩石一块一块地堆放在一起,象一座弹药库里的炮弹一样;石缝里则生长着青绿的灌木和小树。 水手们表面上看似十分平静,但显然都十分警惕,小心翼翼的扫视着展开在他们前面的玻璃般光洁的海面。 海面上只能发现几艘渔船和船上的白帆。 当他们离基督山仅有十五哩时,太阳开始沉到科西嘉的后面,科西嘉的群山在天空的映衬下划出明晰轮廓,雄伟地呈现出峥嵘的山峰。 这座大岩山仿佛巨人亚达麦斯脱似的气势汹汹地俯视着小船,盖住了太阳,而太阳又染红了它的山巅。 阴影逐渐从海上升起,好似在驱逐落日的余辉。 最后,太阳的余辉驻足在山顶上,在那儿逗留了一会儿,把山顶染得火红,如同一座火山顶。 不久,阴影渐渐吞蚀了山顶,象它刚才吞蚀山脚一样,于是整个小岛现在变成了一座灰蒙蒙的山,愈加地阴沉。 半小时之后,黑夜就完全降临了。好在海员们常走这条航线,知道托斯卡纳群岛带的每一块礁石。毕竟在这样的黑暗之中,弗兰兹并不那么镇定自若。科西嘉早已看不见了,基督山也不知躲藏在了何处,水手们却象大山猫一样,能暗中识物,而且掌舵人也没有露出丝毫犹豫。 太阳落山后一个钟头,弗兰兹觉得在左侧四分之一哩处看到一大堆黑乎乎的东西,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 因为怕把一片浮云错认作陆地而引起水手们的耻笑,他一直保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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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3基督山伯爵(二)
沉默。 突然,那里出现一大片光,陆地也许会象一片云,但火光却不可能是一颗殒星。“这片光是什么?”他问道。“别出声!”船长说,“那是火光。”
“但你告诉我岛上没人呀!”
“我说上面没有永久性的居民,但我也说过它有时是走私贩子港口。”
“并且还有海盗?”
“还有海盗,”盖太诺把弗兰兹的话重复了一遍。“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吩咐开过那个岛,您也可以看到,那片火光现在在我们身后了。”
“但这个火光,”弗兰兹又说,“在我看来,倒是不用让我们提防反而应当使我们放心,只要是不想被人发现的人是不会烧火的呀。”
“噢,这倒不一定,”盖太诺说,“要是您能在黑暗中猜到这个岛的方位,您就会知道,那一片火光从侧面或者从皮亚诺扎岛那边看过去是看不见的,只有从海面上才看得到。”
“那么,你认为这一片火光是说有不速之客在岛上喽?”
“我们正要弄明白。”盖太诺回答,他的眼睛着着这颗岛上之星。“你想怎么弄明白呢?”
“您呆会儿就会知道了。”
盖太诺和他的伙计们开始讨论起来。 五分钟以后,他们进行了一个行动,把小船掉过头来。 他们向来时的方向转回去,几分钟以后,就看不见火光了,一片隆起的高地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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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 掌舵人又改变了小帆船的方向,船就快速地向岛子驶过去,没多就离岛只有五十步了。 盖太诺扯落了船帆,小船停了下来。 所有这一切都在沉默中完成,自从他们改变方向以后,就没有再说过一个字。这次行猎是盖太诺提议的,因此他自动负起责。 四个水手的眼睛都盯在他的身上,同时都把他们的桨准备好,以便随时可以把船划开去。 在这一点,靠了黑暗帮忙,大概做起来不难。至于弗兰兹,他极其冷静地检查了一下他的武器。他有两支双铳枪和一支马枪。 他上了子弹,望着枪机,静静地等着此时,船长已经脱掉他的背心和衬衫,紧了紧他的裤子;他原本就赤着脚,所根本没有鞋袜可脱。 完成这些以后,他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一个要大家保持安静的手势,就毫无声息地滑入海里,极其小心的游向岸边,没有哪怕最轻微的动静。 只有从那条闪着磷光的水痕才能跟踪到他。 这道水痕一会儿也不见了;可以了解到他已上了岸。 在半个小时中,船上的每一个人都一动不动,当那道发光的水痕又重新出现时,他用力摇了两下就回到了船上。“怎么样?”弗兰兹和水手们齐声问道。“他们是些西班牙走私贩子,”他说,“两个科西嘉强盗同他们在一起。”
“科西嘉强盗怎么会与西班牙走私贩子一起呢?”
“唉!”船长用基督教徒悲天悯人的口吻说,“我们该永远彼此就谅解。强盗常常让宪兵和马枪兵逼得走投无路。唉,他们看到一条小船,船上是象我们这样的好人,他们来要求我们庇护。 对于一个走投无路的家伙,你怎么能忍心拒绝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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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3基督山伯爵(二)
呢?我们就收留了他们。 而为了更加安全,我们就驾船到海上来。 我们并不因此破费什么,但却救了一个同病相怜人的性命,或至少使一个伙伴获得了自由,但他,一有机会就会报答我们,指示一个安全地点,使我们能把货物顺顺利利地卸到岸上。“
“啊!”弗兰兹说,“那么你有时也干点走私的活了,盖太诺?”
“阁下,人总得什么都干一点儿,我们总得要过日子哪。”
那个人带着一个无法形容的微笑回答。“那么你认识现在基督山岛上那些人罗?”
“哦,是的,我们水手就是互济会会员,可凭着某种暗号互相认识的。”
“要是我们上岸去,你认为有没关系吗?”
“用不着担心!走私贩子不是强盗。”
“可是那两个科西嘉强盗呢?”弗兰兹说,心中盘算着危险的可能性。“哦!”盖太诺说,“他们跑去做强盗可不是他们的错,那是当局的错。”
“为什么呢?”
“他们被追得走投无路,就由于‘摘了一个瓢儿’,而当局似乎坚持科西嘉人的天性里不该有复仇的念头。”
“你说‘摘了一个瓢儿’是什么意思,是指暗杀了一个人吗?”弗兰兹继续追问道。“我的意思是他们杀了一个仇人,那和一般的暗杀可大不相同。”船长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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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青年说,“那我们去请求这些走私贩子和强盗的迎接吧。 你想他们肯吗?”
“一定肯的。”
“他们大概有多少人?”
“四个,再加上那两个强盗,一共六个。”
“正和我们相等,那么他们如果要找麻烦,我们也能对付他们。 我终于再对你说一遍,开到基督山去吧。”
“是,但阁下得允许我们采取一些预防措施。”
“尽管做吧,要象斯托一样聪明和尤利西斯一样仔细。我不仅允许,而且还鼓励你这么做。”
“那么,别出声!”盖太诺说道。每一个人都不再出声了。 象弗兰兹这样一个看事明晰的人,知道所处的环境很重要,他现在是孤零零地和一群水手在黑暗里,他并不认识他们,他们也没有理由要尽忠于他;他们知道他身上藏着几千法郎;他们曾经查看他的武器,他那几支枪非常漂亮,当他们查看的时候即使说不带着嫉妒,至少也都有点好奇,另一方面,他就要上岸了,除了这些人以外,他再没有其他保护,这个岛虽然有着一个非常富于宗教色彩的名字,可是在弗兰兹看来,这些走私贩子和强盗除了会给他以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待遇外,似乎不会给他什么别的接待,帆船被凿的故事,在白天听来难以置信,但在夜里想来却似乎很有可能。 处在这两种难以预料的危险之间,他眼睛不敢离开船员,手不敢离开枪。水手们扯起了帆,帆船破浪前进。 弗兰兹的眼睛现在已经比较习惯黑暗,他可以在黑暗中分辨出小船沿着它航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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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3基督山伯爵(二)
那个巨人般的花岗石;不久,转过一块岩石,他看到了明亮的火光,火光周围坐着五六个人。 那火焰照亮了百步之内的海面。 盖太诺沿着光圈的边缘航行,小心地使船始终保持在光线之外;如此这般,当他们驶到火光正面时,他就笔直地驶入光圈的中心,嘴里唱起了一首渔歌,他的伙伴们也同声合唱着。 歌声一响,坐在火堆废寝忘食的人就站起身向登岸的地方走过来,他们的眼睛死瞧着小船,显然是在判断和推测来者的意图。 不久,他们象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又回到(只剩一个人还站在岸边)
了他们的火堆边,火堆上正烤着一只野山羊。 当小船距岸二十步之遥时,滩头上的那个人就用他的马枪做了一个哨兵遇见巡逻兵的姿势,并用撒丁语喊道:“哪一个?”弗兰兹冷静地把手指放在枪机上。 盖太诺同这个人交谈了几句,这几句话那位游客虽然听不懂,但很明显是在讲他。“阁下愿不愿意报一下姓名?”船长问道。“不要讲出我的名字,只说我是一个来游玩的法国游客就行了。”
盖太诺把这个答复转达之后,哨兵就对坐在火堆旁边的一个人发了一声命令,那个人就站起来消失在岩石堆里。 谁都没有说话,每个人看来都在忙着做自己的事。 弗兰兹正忙着上岸的准备,水手们正忙着收帆,走私贩子们正忙着烤他们的野山羊,但在这一切互不相关的动作之中,他们显然都在打量着对方。 那个走开的人突然从他离开的那个地方的对面回来了;他向那哨兵作了表示,那哨兵就转向小船,喊出了“Sacomodi”这个词。“Sacomodi”这个意大利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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