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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姝的哭叫被压在了秦王的口中,衣裳撕裂的声音同于撕心裂肺,郁姝握紧手中之物,绝望地闭上眼,眼泪碎落,如断线之珠。
她将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哐!”大风卷起碎雪灌进屋内,窗子大开,在秦王转过身前,一件冰冷尖锐之物抵在了他颈上。
“巽!”郁姝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秦王身后脸色铁青的巽。他醒过来了?
巽转开眼不看她,只紧紧盯着一脸惊疑的秦王稷,手中握着的铜烛盘尖柄微微刺入秦王喉下,声音冰冷道:“你最好慢慢起来,别乱动,我巽要杀人从不会失手!”
秦王停着,松开郁姝,郁姝连忙向后退,扯起破碎的外襦遮掩只剩里衣的自己,羞辱难堪,无语以对。
“郁姝,把你手上的东西丢了,把秦王的剑拿过来。”巽忽然对郁姝说道,眼睛始终不离开秦王。
秦王转过目光,见那郁姝羞惊未定,听了巽的话先是一愣,右手一抖,僵硬地松开,一根长长的骨簪跌落,那尖端显然有意磨过,很是锐利。
秦王稷震惊地看着郁姝,这么说来,如果这巽迟来一步,郁姝也要动手了,不论她是想伤害他还是她自己,她都已是不存活下去的念头了!
“郁姝,你,你就这么……”秦王恨怨难遏,身子一动,颈上立刻一痛。
巽接过郁姝从几上拿过来的剑,手腕一抖,剑已脱鞘,巽将剑压在秦王项上;丢了烛器。
郁姝忙回到屏风后换去襦衣,简单绾好头发出来;这才惊喜疑惑问道:“巽,你,你好了?”
秦王冷哼一声,看了看郁姝,道:“好了?你们竟敢欺瞒寡人,他这样的身手,难道是今日才醒?郁姝,你竟宁可死也不要他相救?”
郁姝不解。她确实还有事瞒着秦王,而方才在房间发觉巽有醒过的痕迹,她只以为巽曾短暂醒来,还在恢复,秦王突然一来,她慌乱是怕被发现而已。
她看看巽,身手利落,双臂有力,果然不像刚刚苏醒的样子。
“你说得不错,我早就醒了,自从郁姝偷偷用别的药替换了秦医配的药。”巽嘴角微微一扬,冷眼看着秦王,“你不希望郁姝知道我被刑讯之事,居然长期喂我喝下昏药。不过你也小看了郁姝,以为她真那么好欺骗么?”
秦王狐疑看着郁姝。
郁姝犹豫着,道:”巽身上的伤,有许多不是刀伤箭伤,你们使用的药,我大致在芦呈那里见过。我觉得不对劲,所以重写了药方,让修宁为我换了药。”
她没有说及,她曾见过巴人务则身上的伤——她知道务则死前遭过刑讯;再加上在外这几年,救死扶伤,她见过许多不同原因造成的伤。因而巽一被送来,她就发觉了异常,奈何没有办法解救。好在不久修宁闯了进来。
而为了解乌曜被务昌下的毒,她辅助芦呈配药,见过尝过熬过无数的药,她从女侍倾倒的药渣中发觉了致人昏厥的几种奇怪草药。
郁姝说完,又不禁问道:“巽,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如果早一点知道,也许他们可以早点离开,不至于拖到现在与秦王如此收场。
巽似乎看出她的想法,哼道:“郁姝,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我若早就告诉你,你瞒得过他?我们根本就走不出去!我醒来后,只好夜里活动,花了许多时间探路,几次险些被发现。”
“你们以为现在就走得了吗?”秦王稷恢复了镇静,森然注视着巽,“就算杀了我,你们也难以脱身。”
巽也冷笑:“杀你的话我何必等到现在?你不会猜不到吧,你能以楚王为人质,我们正好借你出宫。郁姝,收拾好东西,就可叫那些远远侍候的家伙们进来了。”
“巽!”郁姝叫道,担心不妥。
“这是唯一的方法,本欲稳妥些,现下等不得了。”巽扫她一眼,简单道,“宫内虽戒备森严,算不上很麻烦,然而他命人在宫墙周围设了咒,有灵力的人与有武功的人硬闯,必然遭暗算。只能从正殿大道出去,才可安然无恙。不胁迫他,我们能够怎么办?”
郁姝无奈同意,想到巽提及的楚王,忙道:“让楚王和我们一起走!”
已经逼到这一步,若能救出楚王,也算值得。郁姝这么想,是为了先生,也避免楚秦之战再使百姓受苦。
巽沉默了一会,看郁姝坚持的眼神,只得点头。
秦王眼神一狠,冷冷注视着巽。
巽无动于衷,只叫郁姝传秦王令,叫那些侍卫随从全过来。
那些人听到异响又不敢轻易扰了秦王,正在惊疑,再见郁姝打开门,齐上前看到一名剑客挟持着大王,顿时吓得六神无主,那些侍卫愤然而不能近前,一时门里门外箭拔弩张,一触即发。
巽高声道:“你们按我说的做,休要有任何念头,有一丝动静我立刻杀了你们大王给我陪葬!”
他将剑动一动,那随从与女侍们慌乱一片,中庶子抖着手急呼:“不……不要乱来啊,不要伤了大王!”
这等亡命之徒,敢行刺大王就不怕死,可怜的是这些随从侍卫,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活罪已难逃,若大王有不测,只怕都有灭族之灾,还敢有什么不依?
巽冷哼一声,先吩咐那中庶子留下,其余侍卫武器留下,人和女侍全退到左边房中去,让那中庶子将他们锁了,接着命中庶子出去传话,备上快马、马车和干粮等物,再把楚王也带来。
巽说完,又道:“我只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你们也不必想借着楚王来要挟,我自顾不暇,他死了也就罢了,我二人有一人有事,都叫你们大王活不了!”
中庶子听到要带走楚王,有些迟疑,看向秦王稷。巽凶光一瞪,秦王稷抑着怒气道:“按他说的做。”
中庶子叩头应了,慌慌张张跑出去。
郁姝不知如何是好,依照巽说的从那堆武器里选出一把短刀佩在身上,转头见那巽也不多说,将剑一翻,以剑柄将秦王后脑重重一击,秦王稷一下栽倒在地。
“巽!”郁姝惊道。
“他死不了,你快收拾东西!多备些食物和水。”巽利索地将昏迷的秦王一捆。
郁姝也顾不上矛盾不安,忙去准备。
等到中庶子依照巽的吩咐做好安排,巽扛起秦王,带着郁姝慢慢走出宫门。郁姝背着包裹,牢牢抓着巽的手臂;而巽以秦王为盾护着身前身后,一手持剑稳稳架在秦王颈上,两人小心前行。
那路两旁隐蔽处可见箭光幽芒,在前面领路的中庶子战战兢兢,嘶声提醒着:“不要乱动……小心伤了大王……”
郁姝只觉过了极漫长的时间,终于到了门口,正好见到那楚王与士几名侍从犹疑地等候在外。
郁姝上前一点,喊道:“大王,我是灵均大人弟子祝姝,此刻不便行礼,请大王恕罪。”
“灵均?”楚王听到灵均之名,眼睛一亮,消除了疑惑,仔细看看郁姝,“是了,寡人记得你,只是你为何在此?”
“大王,郁姝稍后向大王解释,此时……”
巽打断郁姝的话,漠然道:“大王,请你与侍卫好生检查这两辆车马,如无问题即刻上车快走。”
楚王此时见到郁姝才相信真的能走,哪里还顾得上计较巽无礼,便按他说的,先命人细细检查了一番,连忙上车,与十几名骑马的侍从先行驶去。
巽将秦王丢入车中,郁姝也上去了,他让那中庶子来赶车。
回头看见宫门内白起站在远处,怒然而不敢妄动,冷冷一笑,命令道:“走!”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隔了一段距离,向关外驰去。
“渴。”秦王喃喃道。
接着冰凉的水灌入口中,让他一冷,猛然醒来。
郁姝看他突然睁开眼,吓得手一松,秦王跌下去,头痛欲裂。他想抬手,才发觉自己被绑住了。
“你……还喝水么?”郁姝踌躇着,伸了手又缩回去,只道,“只有冷水。”
秦王动了动干裂的嘴,人全身无力,勉强点了点头。郁姝抿抿嘴,有些迟疑,最后仍将他头扶起,喂他喝水。
“哼!”
一声冷哼传来,他才注意到一旁半靠着车壁的巽,马车仍在前进,颠簸不停。
他缓了干渴,问道:“这是哪里?”
郁姝停了一停,还是答道:“这里快到赵国边境了……大王,你可要吃些东西?已经过去三天了,你……”
秦王一皱眉,他记起来自己是被打晕了,怎么会昏迷三天之久?
“哼,你也尝尝迷药的滋味,可惜郁姝心软,怕你饿死。”巽说着话,掀开帘子察看四周动静。
郁姝道:“巽,你再睡一会吧,这条路两面是峭壁,不会有伏兵,再说还有大王的侍卫在,不会有事的。”
巽冷道:“那位大王能顾着他自己就不错了,我们还是自己小心。”
郁姝无语相对。
刚出咸阳,楚王怕函谷关险要不易通过,执意要取道小路去赵国求助。
巽本不愿意,他带着郁姝一人出关并不难,而赵国往北,楚在南,南辕北辙越来越远。奈何郁姝劝说,怕楚王路上有意外,便与楚王同行送他入赵。
秦王静静观察二人,忽开口道:“你竟肯救楚王?你不怕坏了你主人的大事?”
郁姝正用水泡软干粮,听秦王并不是对自己说话,又听此话奇怪,不由望向巽。
巽微微一怔,迅速看了郁姝一眼,却不理会。
郁姝心念转动,她知道巽曾遭刑讯,却一直不能明白说,此时便申辩道:“大王,我说过,巽原来只是猎户,他一心保护我而已,不是什么可疑之人。”
秦王冷笑:“猎户?有这样的猎人,善弓射,精于剑术,思谋慎密,滴水不漏?郁姝,你真被骗了这么久?”
郁姝不解,巽在骗她?骗她什么?这么多年都是有他在身旁照顾。就算骗她,她也不得不感激,在她心里,早已将巽看做自己的弟弟一般。
她轻轻一笑,摇摇头,道:“我不信。”
巽眸光闪了几闪,反而沉静了,反唇相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