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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兰迟疑了片刻,终于问道:“先生回去后怎样了?”
乌曜笑笑,道:“还须休养就是了。他还是担心你,定要我来帮忙。”
将养了一天,师父就说有郁姝照顾,催他来找子兰。
那一刻师父带着掩不住的疲惫,双目凄炯,叮嘱他道,“记住,你一定要跟紧子兰。夺回城池后要他立刻回都城,我会亲自告诉他真相。”
乌曜忙应着,要师父放心。
到了不得不说出实情的时候了,乌曜不知自己该感到轻松还是沉重。
转头看子兰,子兰也在沉思,乌曜便道:“若是这里都平安了,便交给守将吧。师父说,你私调兵马,虽有功,也还是尽早回去请罪为好。而且……他有话要对你说。”
“嗯。”子兰淡淡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乌曜看看再无事,便去休息,他这几日也是照顾师父,又来回奔波,没得安宁。
子兰看乌曜出了帐营,从袖中拿出了另一竹简。
烛火微曳,锉刀淡淡刻下的字迹令子兰微微锁起了眉,眼神阴沉。
“上官邑君果然胆识过人,只身赴宴,寡人由衷钦佩。”秦王稷坐于临濮邑离宫大殿,手握金卮,对着跃下阖乱,徐徐进来的子兰笑言道。
殿内除了秦王稷,再无他人,两侧炭盆火光熊熊,照得四下里分外亮堂。
子兰并不四处扫视,凝眸直盯着秦王,平淡道:“我是灵巫,不说出入你这宫殿,就算是取大王性命也易如反掌,大王竟敢一人面对在下,更令在下佩服。”
秦王稷微微一笑,抿了一口酒,悠悠道:“难道邑君看了信,不会有所担忧?寡人有那女瑶指环,能令天地动荡,幽冥再现,怎会制不了灵巫呢?”
子兰眼神一冷,不与他多说,直接问道:“你说乌曜不是女瑶之子?若他不是,那女瑶之子又在何处?”
他问时,手已不由握紧了玉指环。
一阵大风直窜入这殿内,火光摇荡碎乱,殿内忽明忽暗,晃得那子兰眼神越发莫测,而秦王稷嘴角显出一丝诡笑。
“噼啪!”
乌曜打了个冷战,忽的醒来。他平时睡得就算打雷也听不到,这帐里太冷,把他冻得连落叶的声音都能惊醒他。
自己没带厚褥子,这里将就得难受。不如还是跑到子兰的营帐里去,管他怎么瞪眼,总比受冻强。这么一想着人已跳了起来,裹了被子出了营房。
一抬脸,外面赫然站着一个人!
束发皮牟,玄衣轻甲,听到动静转过身来,正是子兰。
乌曜嘿嘿笑道:“莫非你也是冷得厉害,过来找我……”他话说到一半便停了。
那子兰阴鸷般盯着乌曜的眼睛,语调却平静:“你不是女瑶之子,对不对?”
乌曜松了被子,直起身来向前走了一步,想了一想,道:“对,我不是女瑶之子。”
“你也早知道女瑶之子是谁,对不对?”子兰又问,语气依旧平淡,身姿挺立。
“是,我知道。”乌曜这次停也没停,照实答道。
而子兰始终伫立不动,面色平静得可怕,有碎叶枝末粘在了他的发上,他也不曾察觉。不知他在这风里站了多久,是在等着乌曜出来,还是自己犹豫不定不敢面对?
乌曜一时不能判断他心思,但他知道事情出现了变化,在师父预测之外。若不能挽回的话,也许很糟糕。
“子兰,师父要你回去,就是要告诉你真相,他迫不得已瞒着你,都是为了保护你,并不是……”
子兰眼中戾光陡亮,腰上的剑已被抽了出来。
这一瞬间,比乌曜所见过的任何一次出手都快,剑疾如闪电,雪亮只在眼前一闪而过,接着乌曜心口一凉。他缓缓低头,刚才还在子兰腰上的剑已没入他胸中,几乎穿透。他的话还是没能说完,很多事也就此无法挽回。
“你该记得,我最恨别人骗我。我说过。”子兰漠然说道,猛地一抽剑。
乌曜被带得趴倒在地,他感到所有热量从胸口流出,而刺骨的冰冷从下而上漫过他全身。他想撑起来,而手臂无力,身子越来越软。
他看不到子兰的脸,只听到他的声音,语气如常,却也无比冰冷:“你练剑一点用处也没有,也好,这样死得也痛快一点。”
“子兰……别伤害师父……”乌曜挣扎着开口,声音微弱得有如吐气。
子兰走近一点,站在他面前,冷冷道:“师父?哼,是了,也许你不该死,最该死的是他。我子兰要谁死,他一定活不了!”
“锵!”那把剑在他的头边落下,一丝血迹蜿蜒而下,冷艳刺目。
作者有话要说:
☆、八十七玄神夺珠
“哗啦”沓举分开树木欲往前跃,却似被一股极强的力量攫住前进不得,力不能支而拖入黑暗中,树木弹回原处,再无动静。
“吼!”
白夜展开双翅,危险地躲过追踪而来的黑雾,极力向神山飞去。在他身后,一道修长的豹影扭动着,敌不过穷追不舍黑暗的侵袭,嘶吼着被吞没了……
天光微明,隐现的山影蜿曲如蛇。
秦王稷掌心一道鲜红的划痕,一枚黑玉指环其赫然上,冰雾缭绕。他紧皱着眉,目光阴冷,带着疑惑与不甘。
“大王,巴垠求见。”中庶子在殿外禀道。
秦王稷将指环收好,转身徐徐坐下,命他二人进来。那姬垠跪下,而一旁中庶子见那秦王襦衣单薄,脸色有些苍白,忙拿起大裘,为大王披上。
中庶子退下,秦王稷不动声色听那姬垠说完经过,道:“这么说,乌曜果真死了?”
姬垠窥看一眼秦王阴沉的面容,应道:“回大王,小人敢担保乌曜死了。”
秦王稷皱了皱眉,既然乌曜已死,为何这一次不能像吸取那灵彭大人魂魄那样顺利得到他的魂魄?
那指环如冰如火,贪婪无比,他有些承受不住,不然定要再做一次搜寻。
念及此,秦王稷又问姬垠道:“乌曜是灵巫,他被杀,那些守护兽为何逃窜而不是出来保护他?”
“禀大王,以小人推测,乌曜并不肯与子兰敌对,所以不许那守护现身,等他咽了气,控制不了失了契约的守护,守护便逃去了。”姬垠低头答着。
“是这样?寡人也不过凑巧……”秦王若有所思,以指轻叩着几案,徐徐道,“那么,你看那子兰,是真的要杀乌曜么?”
那姬垠带着得逞之色冷笑,狠狠道:“不管他愿不愿意,乌曜已死了。众叛亲离,他只能与我们合作。”
秦王稷亦微微颔首,冷笑一声,回想着他与子兰会面时的较量。
与上官子兰合作,本非他所愿。
先生张仪将收着女瑶怨魂的指环交给他,使他得到了绝不亚于灵巫的能力。借助指环打开灵界,有灵异之力相佐,吞并六国夺得天下易如反掌。
然而这指环,他虽能控制,代价却大,张仪提醒过他,更有其中年亡丧为证,因而秦王稷不得不顾忌。
何况两次尝试,所得虽多,危险却极大。
正如先生张仪所言,这指环虽能打开灵界之门,然而掌控灵界却非常人可以做到。
若不是灵均拼尽灵力关闭洞口,灵怪肆意横行,难免日后殃及自身。他赌得虽有把握,日后用于吞并天下却不可行。
只有子兰,他若能得这指环激发灵力,便有足够力量掌控灵怪,统治灵界。
如此一来,他不得不遵照张仪曾经建议,与子兰合作。
张仪告诉他上官子兰身世的秘密,正是为了此时可以加以利用。
他令夺了姬垠躯体的务昌出来,由他说明真相,子兰不得不信。
出乎意料的是,子兰面色平静,不过幽然傲视着他二人,眼眸如寒冰彻骨。
然而刹那间,殿中狂风大作,火盆迸炸,秦王的手也被碎裂的酒盏割伤。
那一时,秦王稷才真正确定,也许上官子兰的确拥有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超乎寻常的灵力。
他冒险祭出了那枚戒指,一团黑雾裹着自己的拳头。子兰无意间爆发的灵力尽数被吸过去,银光在那黑雾中跳动,慢慢消失。
想必子兰见识了这枚女瑶指环的威力,不再轻举妄动。
他这才道明谋划之意。
“你我合力,将来,不说这周室天下,蛮夷戎狄皆来臣服,就是天地也能掌握!”
上官子兰一直冷然不语,然而当秦王稷说出这一番话时,却分明见他那一双清明之目幽芒一跳。
上官子兰也必然明白,无论为了野心或者为了性命,都只有合作一条选择。不过上官子兰行事手段令他难以安然应对,更是为了扫清障碍,他便要那子兰杀掉乌曜,以此作为证明其决心的条件。
那上官子兰不置可否,拂袖而去。秦王稷知道他一时之间必然心绪大乱,便令那姬垠暗中跟着,没想到上官子兰比他所想的更加绝情冷酷,真对乌曜动手。
想到这里,秦王心情大好。他不动声色看着面前跪下的人。
秦王知道他面上恭顺,不过是因为惧怕和依赖这指环力量。虽说承了姬垠的躯体,务昌却时时强调他百濮首领后裔的身份,以期将来能再建水上之国。
而他定要让这刚硬的人完全臣服于他,不敢有异心。
于是不紧不慢道,“务昌……我看,你还是以姬垠为氏名为好。将来寡人将这汉江濮水交与你统辖,总要名正言顺,你就继承姬垠巴国储君之名,如何?”
姬垠犹豫良久,满眼屈辱,牙关紧咬。最后似狠了狠心,勉强应道:“……垠遵命。”
楚,王宫废墟。
“芈环?你说的是秦国先惠文王之妃、当今秦王庶母芈八子?”郑袖端立于荒台之上,垂眸淡淡道。
这里是灵王烧毁的宫殿废墟处,百草萧瑟,白露飞霜。
灵均道:“是,我问的就是她。她到底是不是半巫?”
郑袖默然片刻,冷冷一笑,道:“你心里已有了答案,又何必问我?”
“你……”灵均一顿,忍住怒气,“夫人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