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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她自己要来,依着她的意思也好,我更放心。”灵均见她不再逼问,略略释然。烨罗敢爱敢恨,也许放下也容易,他宁可他无情,也不愿欺骗她,误了她。
“将来,灵均也会对郁姝说那样的话么?”
“什么?”
“在灵均心里,只在乎一个楚王一个楚国!”
灵均手一抖,无语相对,端起酒来默默喝下,心里如火烧一般疼痛起来。
烨罗看他久久不语,探身过来按住酒杯,抓起他的手,幽幽说道:“灵均,你要回都城我可以不拦你,只要你……留给我一句话。我,我还可以帮你完成你想做的事……”
灵均凝视着烨罗,她细腻柔嫩的手紧紧抓住他,指尖花香婉约,仿佛她那情切欲绝的眼神,催人柔肠百结。他猛然明白了她的苦心,挣出手站起来,退得远一些。
“不,我不能连累大人。”他顿一顿,说得更绝情一些,“大人提醒灵均不要忘了巫师不能干预战事的原则,请大人也不要忘了神灵不得干涉人事。这里不适宜大人久留,请早早回去吧!正则与村人备好秋祭祠礼再来拜迎大人。”
说罢,举起酒杯:“灵均无礼,就以此酒恭送大人了。”
烨罗听他这一番话,脸色越来越难看,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冷冷端起酒。
灵均仰头喝下,喉中心中苦涩无比。
放下酒杯,隐隐觉得不对,再看烨罗冷冷含笑,反手倾了杯中酒,那酒划出一道金弧洒在地上,香气甘冽,迎风扬起。
灵均大惊失色,道:“这酒是……怎么会……”
烨罗冷笑一声,道:“灵均也会有疏忽的时候?你料不到郁姝送来的酒会有问题,却该想到我山鬼烨罗不会善罢甘休!”
灵均知道大事不好,忙道:“不,不是……”然而目眩身软,欲要扶桌已撑不住,一时栽在地上。
烨罗快步上前抱住他,凝视着他的脸,眼中恨爱交织,转而蓄满温柔,她轻轻摘下他束髻的云冠,丢在一边,抚顺他飞乱的长衣,将头伏在他怀里,低声说道:“我不在乎你恨不恨我,即便你不是灵均了,我也要留住你。”
那父甩甩尾巴,身上汗涔涔,喘口粗气,三人在半山歇息。这里正是山腰的开阔处。天气晴好,可以望得很远,山谷苍翠,极目处天空而云淡,耳边听得见风唱水流,很是惬意。郁姝拿出水筒和椒饼,递给尹苴;又递了一块椒饼给乌曜,乌曜吃着,撕下一半喂给那父。
尹苴问道:“那父不是妖兽对吗?它叫什么名字?”
“我还未给他起名呢。”
“昨日救我的守护兽不是有名字么?乌曜说是狡和……”
“和驳。他们是先生收服的妖兽,他们的名字是用灵巫的血占卜赐予的,是神圣的约束。那父只是朋友,不过乌曜,还是给那父起个名字吧!”
“哎呀,叫什么呢?”乌曜搔搔耳朵。
“……叫苇那怎么样?不是说乌曜你在一片芦苇荡里救的它吗?”
“嗯……苇那,这个名字不错。苇那,你自己觉得呢?”
那父低鸣了一声,白色的尾巴左右摇摇,像是应答。
尹苴忽到处张望,看看那父,看看四周。
“你在看什么?”乌曜问道。
“你不是说守护兽在保护我们吗?在哪?可惜那日救我时我没看到它们的厉害。”
“他们隐着轻易不会出来,嗳,最好别指望他们出来,一出来都没有好事!”
郁姝笑笑,还是问尹苴伤疼不疼,尹苴笑道:“我自己提出要出来,当然没事,也没那么娇贵。”乌曜拍拍他的肩,道:“昨日看你身手不错,也算临危不乱了,可惜一般的武器奈何不了妖兽。”
尹苴道:“我没有你的天生灵力,不然倒是很想做个巫师。”
郁姝道:“若是巫祝就不一定要有灵力,行巫法须天赋灵力,巫技却是可以学到的。不过,先生说现在周王以下中原诸国远鬼神轻五灵,只重人事武力,祭祀也只重人宗。你学了也用不上。”
“五灵?”
“就是兽、禽、草、木、流啊。”郁姝答道。
乌曜几步站到高处,望望远山,长吸一口气,道:“等我出师收服了妖兽,便想去哪里就是哪里。嘿嘿,到那时,尹苴你若再来,我带你去遨游山川!”
“真的?”尹苴问。
“别乱说。”郁姝瞪乌曜一眼,乌曜道:“若是楚国要效仿那中原,我也就不如做个主司山祭的巫师,阿母就是这么告诉我的,我觉得不错。”
郁姝无语,尹苴也不作声,似乎在想些什么。
“你们呢?你们以后想做什么?”
尹苴笑笑,道:“我……我还不曾想过呢,我说想做巫师可惜又不行。”
“我就跟着先生,还有……先生说我可以成为一名巫祝……”郁姝犹犹豫豫。
乌曜手一挥,道:“好啦,不必想那么多,苇那,出发吧!”
上了那父,三个人恢复了欢声笑语,那父步伐轻捷,风一阵阵拂过,山路延绵,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平原上一条细线。
“那里,就是我们回都城的路。”乌曜指指。
“嗯,要走好多天呢,穿过前面那座山容易迷路,很危险,多亏先生派守护兽过来救我。”郁姝想起一年前的经历,心有余悸。
“你们坐上守护兽应该很快啊。”
“哈哈,守护兽怎么可以随意驱遣当坐骑,通常只有他的巫师才能驾驭。”
“难怪你这么急着出师。”尹苴笑道。
突然眼前半空中出现一头妖兽,尹苴吓得一声大叫,一把抱住郁姝,快速向旁边一倒,两个人滚落在山崖旁。
“啊!”尹苴惨叫一声,身下的石头硌的骨头生痛,伤口更是疼得厉害。郁姝爬起来,看看空中守护兽,又忙问尹苴:“要不要紧?我看一看。”
乌曜跳下来,一边安抚那父一边道:“叠涂,你怎么突然跳出来?你们没事吧?”
叠涂落在山岩上,道:“你们快回去!灵均大人昏迷不醒,乌曜的灵力掩盖不住,很快就会有妖兽被吸引过来!”
“师父昏迷?”
“先生怎么了?”
乌曜郁姝大惊,一起开口。
尹苴这才知道虚惊一场。他看看叠涂,比犬高大,威猛强壮,头上牛角粗大,额上朱刺,身上有斑斓豹纹,正是乌曜之前描述的大狡的样子。
“不要多说了,快跟我走!”
郁姝上了那父,乌曜将尹苴扶上去,三人坐好,那父似乎也预感到了危险,跑得飞快,叠涂在前面飞驰。
风在耳边呼啸,天色浑然暗下来。
乌曜朝西边望去,就见乌云翻涌,一群大鸟向这边飞过来,不由暗道:“糟了!”看看前方,大喊道:“叠涂,不能回村子!我们回头!”脚下一踢那父,令他转向。
那父踢踢踏踏不肯挪步,乌曜抓出一个药丸递给郁姝,道:“快,把芑服喂它吃下去!”郁姝弯腰将药塞入那父口中,乌曜和尹苴一起抓住它的角用力转向,郁姝口里叫着:“好苇那,快回头,不然妖兽要祸害村子了!”
那父挣扎了几下,芑服药力发作,它勉强掉头,冲着回头路狂奔,叠涂从他们头上越过,赶在了前面。
一群鸟已越来越近,翼如垂天之云,赤爪利喙,黄瞳幽光,翅膀扇起一股腥恶之风,令人作呕。
尹苴面色发白,郁姝也担忧恐惧地回头对乌曜道:“怎么办?”乌曜紧绷着脸,没有吭声。
这条路再走就进入深山了,妖兽会越来越多,那父不可能坚持多久,最糟的是先生不知怎样了,不能来救他们的话……
一只多罗罗鸟飞在最前面,利齿毕露,欲要俯冲,“吼”的一声,继戢现身,一口咬住鸟的喉咙,血在空中飞溅,乱羽纷扬。三人不敢再看,转头向前。沿途有妖兽闪现,身量较小,叠涂厮杀扑咬,速度不减,时时有血珠飘过眼前。
郁姝忍不住喊道:“附满!附满!蓬岚!还有速风,在哪里?快出来啊!”
乌曜道:“没有用,师父只叫了继戢和叠涂专门保护我们,除非境况危急;现在师父有事,他们必须守在师父身边!”
尹苴道:“那怎么办?必须想办法啊!”
前方密林深处又闯出一个巨大黑影,不等他们看清模样,叠涂一声咆哮扑了上去,双方厮杀起来。
“是彘!”那妖兽虎身牛尾,凶悍无比,看它撞倒树干冲出来的力量,叠涂必有一番苦战。
那父拐进一条岔道,继续向前跑,这里灌木低矮枝条错密,又没有叠涂开路,速度慢下来。
郁姝忽觉身后一晃,有人纵身下跃,她猛回头,发现乌曜从那父身上跳下来,抓着树枝稳住身子。
“乌曜,你干什么?”郁姝惊叫,那父也停下来。
乌曜一笑,道:“再这么跑下去就都完了,我可是巫师呢!”
郁姝急得也要下来:“你别胡闹,你出事了我怎么向先生说!”
“尹苴拉住她!我不会有事的,说不定正好显显本事呢。”尹苴一顿,拦住郁姝。郁姝还要挣扎,乌曜收了笑脸,沉声说:“郁姝,你带尹苴走,这里和他无关!若是可以,我们都活下去!”郁姝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泪珠滚落,咽下了后面的话。
乌曜用力一拍那父,大声喊道:“苇那好样的!快跑啊!”
那父跑起来,郁姝泪流满面,不住回头,尹苴咬牙立眉,死死将郁姝搂在怀里,任树枝草刺肆意从脸上身上刮过去。
乌曜顶风而立,远处的山头上,望得到继戢在拦截厮杀怪鸟猛兽,然而妖兽数量太大,有几只趁着继戢被围已冲过来;近处,听得到叠涂的吼叫,厮斗激烈。
乌曜笑一笑,自语道:“好!这样的机会还真是难得呐,乌曜!”他将松散的发带扯下来,解下脖上带的璎脰,缠在左腕上,用发带系紧。这璎脰约拇指粗细,呈五彩光华,阴暗中微光跳动,应和他激烈的心跳一般。
深呼吸几下,乌曜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
天色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