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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曜的毒,若是我阿爹在,是不是就很快能好了?”
郁姝想了想,道:“应该是的……不过,山神大人怎么能为了一个人而……珞珞是在为乌曜担心啊?”郁姝抚一抚珞珞的头:“乌曜会好的……大家都在想办法……”
一个念头跳入郁姝脑中,之前大家猜测子兰是将那二人拘在宫城某处,但是会不会是在宫外呢?那样的话珞珞可以跟着子兰找到务昌,珞珞变作乌曜时见过务昌。
然而下一瞬间,郁姝便知道这只是自己自私,想要把难题推给别人。若是宫外,芦呈都可以找到,而子兰为了瞒住先生,怎会轻易泄露行踪?
“姐姐,乌曜会很快还起来吗?我不喜欢看他这么难受的样子。而且,我觉得都城一点也不好玩了,”珞珞扯着履上的丝带,“这里那里到处都不准我自己去。可是乌曜中毒了,芦呈也忙,你也忙,子兰根本不陪我……我,我想回去叫我阿爹来,他能治好乌曜。”
珞珞那样天真的乌眸中也染了忧愁和疲倦,才这么短的时间。郁姝心底一颤,轻柔地将她抱进怀里,下巴贴在珞珞额上。虽然她是为了乌曜,但,她更希望珞珞永远是那个不知道何为顾虑何为无奈的小狐。
郁姝闭了闭眼睛,让自己的声音轻松一点,微笑道:“珞珞别急,很快,我保证,很快乌曜就会好起来,像以前一样陪着你玩。上巳节快到了呢,你一定喜欢……如果,你不想走的话。”
“我没说要走啊!我只是想……”
“好的好的,嘘!夜里冷呢,我们快回房去……”
夜依然幽深寂静,黑幕沉沉,几点星光忽明忽灭。
第二日,姬琰忽然亲自登门,除了向芦呈乌曜致谢慰问,便是邀请郁姝去踏青。郁姝哪里有心情出门,然而乌曜的事也不想姬琰过多询问,姬琰又说这是夫人之意,最后只能委屈珞珞留在家中照顾乌曜。
一路上郁姝想着心事,与姬琰说话也是心不在焉。
“姐姐,乌曜究竟怎样了?我听说他的毒已经消除了,为何……”姬琰本来想看望乌曜,大家怕她看出什么端倪,婉拒了。郁姝犹豫了一下,道:“其实无大碍,不敢有劳公主……”她不知再怎么说,唯有沉默。
姬琰叹了一口气,也没再说什么。銮铃清悦,马车渐渐来到了郊外,垂柳初绿,依依摇曳,芳草绵绵连接天边。
二人下了车,听到远处嬉笑声。树下立了屏风,一个柔媚的声音传来:“姐姐,这花锦裁的衣服真好看呢,我在魏国时不曾见过。”
“是吗?妹妹若喜欢,我那里还有一匹,回宫便叫人送来。”
“多谢姐姐!姐姐对婉真好。”
姬琰瞧见郁姝疑惑,止了脚步,悄声道:“是魏美人,社祭后魏国使臣送来。”郁姝点点头。跟随姬琰的女侍前去禀告。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大王为国事操劳,如今有你侍奉左右为大王解忧,姐姐也放心了。南夫人身体有恙,我呢,年纪也大了,大王唯有二子,还指望妹妹能为大王多添子嗣呢。”
“姐姐!羞煞妹妹了……”娇媚的声音含羞带嗔。
郁姝听说王宫后妃倾轧不断,而夫人如此豁达,实在少有,难怪宫中都赞她贤德。女侍禀告了夫人,另有夫人女侍随同过来迎接姬琰与郁姝。
转过屏风,两名贵妇坐在席上,左侧是郑夫人,云髻娥眉,高雅华贵;右侧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生得极婉柔娇美,樱唇红嫩,肌容如雪,转脸看向她们时,那一双明眸脉脉生辉。
郁姝与姬琰行了礼,郑袖微微笑道:“都坐吧,韩美人与许姬她们去放鸢、采花了。你们便陪我姐妹说一会话。”二人应诺。夫人问了姬琰与郁姝几句,魏美人在一旁打量一下郁姝,对郑袖道:“姐姐,你说什么楚国无美人,我看姐姐如此美,巴姬也不必说了,就说这郁姝,也真是绝色呢。”
郁姝一怔,默默低下头。听郑袖道:“郁姝是为神选的女祝,当然不同。不过……她的鼻子却真是生得比你好。”郁姝没料到夫人也将话题转向自己,越发局促,后悔自己怎么会答应来到这里。
“如何说呢?”魏美人身子坐直,摸摸自己的脸,对夫人的话很是在意,“我的鼻子如何不好么?”
“也不是不好,妹妹美貌如花,不过,女子鼻梁直挺,鼻尖却要秀气圆润才好,你看郁姝便知,妹妹的鼻尖秀气,如能饱满上翘一些就无可挑剔了,大王曾说……”
“大王说什么?”魏美人急道。
郑袖轻拍拍她的肩,又拉过她的手安抚着,温和笑道:“妹妹别急,大王也不曾说什么,我们随意闲聊,何必当真。”
她的视线很快扫过郁姝和姬琰,郁姝一迟疑,姬琰先开口道:“夫人,那边花开得真好,我陪郁姝姐姐去走走,摘些花回来可好?”
“那,你们去吧。”郑袖一笑。
郁姝行礼与姬琰走开,远远还听到魏美人急切地追问。她有些可怜这位魏美人,即便万千宠爱于一身又怎样,时时刻刻要在意自己的容貌,然而总有一天容颜衰老……
走得远了,到了河畔,身旁姬琰轻声长叹道:“以色侍人,便如此无奈。”郁姝略为惊异地看着她,想不到二人想的一样。
“姐姐不会怪我吧,今日踏青,是我求夫人要你来的。”姬琰踌躇了一会,眼神一黯,“自我入宫,根本没有机会与姐姐见面。我是有事想向姐姐打听……关于务则,就是巴则,他,他怎么样了?他死了吗?”
郁姝犹豫了一下,道:“……我不知道。好像行刺大王的就是他……”
“这件事我知道,虽说他大逆不道,然而当初我被巴昌胁制的几年,一直都是他照顾我,保护我,若不是他,可能我已经……”姬琰蹙起眉尖,一脸的忧伤。郁姝想起来,她是听务则提到过“阿琰”,原来指的是她,务则那个人心底确实并不坏,她也有同感。
“我本想替他收殓,然而根本没有找到他的遗骸,我找人打听过,也问过公子……一无所获。”姬琰摘下一枝萱草,望着郁姝苦笑:“也许公子还在怪我为务昌做的事,我无法解释,然而我那时实在被逼无奈……”
“你不说我也明白的。”郁姝不愿她启齿艰难,打断她的话,笑一笑。咬咬唇,她真的能理解她的苦处。之前对她不是没有过疏冷,尤其想到无辜死去的秀嬉。然而她现在哪有资格责怪别人的欺骗?再细想想,她一位堂堂巴国公主,被迫与一群凶狠残忍的人为伍,自己的弟弟也成了人质,她要怎么坚持才能活下来呢。与她相比,自己时时在大家的照顾和保护之下,幸运得多了。
一声轻泠飘过,郁姝抬头,看到纸鸢在空中飞舞。她摘下几枝萱草递给姬琰,装作随意道:“嗯,我也帮你打听一下吧……也许,可以问问先生他们……”
她当然不敢保证能有结果,不希望姬琰再失望;而且,她不是单纯的为了姬琰。听了姬琰的话她想到,自己不好再问子兰务昌的事,但是可以借口当初务则善待她,询问务则的事,借此也能有些线索吧?
“谢谢你。”姬琰感激地笑着,接过花来。两人沿着河边漫步,转而聊起一些轻松的事。苇草在浅水里摇荡,水光粼粼。
“对了,昨日见到公子,他心情似乎很好呢。”
“是吗?”郁姝想想,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是与将要封邑有关吗?”姬琰又问。
“封邑?”
姬琰瞧郁姝一脸不解,道:“公子没说吗?群臣上奏公子贤孝,更有使臣进言,公子已经及冠,自然该有自己的封地了,大王准奏。这可是大喜事呢。夫人提议踏青,也是因为心情好吧。”
郁姝想了想,先生前几日倒是说过大王对子兰很是赞赏,不过最近大家心情沉重,不愿多提及其他。而子兰,这时也不会有心情告诉她这些。如果,乌曜康复,而棘手的事都解决了,该多么好。
一阵风吹来,撩动她的头发衣裙,郁姝深深吸了口气。草的清味与水的凉意混杂,郁姝觉得自己格外冷静。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
☆、五十一上巳春行
“不行!你不能入宫!”
芦呈断然否定了郁姝的想法。郁姝却还想争取,毕竟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她已想好了说辞,若等到子兰来见乌曜,只怕被他看出什么来就糟了。
乌曜咳了两声,慢悠悠坐起来,道:“郁姝,你这么突然进宫,不是故意让子兰怀疑么?”
“不错。”芦呈也道,“你一向对王宫避之不及,如今贸然前去,灵均大人也会觉得有问题。”
郁姝放下手中的碗,平静道:“我知道,正好公主希望我能与她作伴,公主带我进去,应该没什么不自然,然后我……再去找子兰。”
珞珞推门进来,认真道:“我陪姐姐去!我不喜欢那里,不过我可以保护姐姐。”“珞珞,你又偷听!”芦呈喝道。
“你们让我看着门,我当然听得到!为什么要瞒着我?而且,灵均快回来了。”珞珞噘一噘嘴,眼珠子溜溜一转,看见大家听到先生回来都慌张,她似有些好笑。
芦呈开了门望一望,不放心地对郁姝说道:“你别急躁,这几日大人会多在宫里停留,子兰不敢随意行动,何况他如今诸事繁忙,我们不必自乱阵脚。”
郁姝沉默着,端起凉好的药递给乌曜,乌曜盘腿而坐,双手卡住自己脖子,愁眉苦脸道:“还要喝?我都快成药罐子了!”他这半日精神倒恢复了许多,稍一好转就顽性不改。
郁姝一抿嘴:“你喝不喝?要不然我叫珞珞来帮你。”珞珞闻言大乐:“我来我来!”乌曜赶紧抢过碗,没好气道:“我喝行了吧?珞珞一边去,没被毒死也被呛死了!”乌曜如今力衰,珞珞喂药时按着碗死灌,连一口气也不能喘。
郁姝笑着拉走珞珞,一起去迎接先生。
黄昏将近,灵均一身常服,映着西天霞光,赶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