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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兰在外面道:“我也在这里休息,你睡几案右边,滚过来了小心我不客气。”
难怪书阁内拥挤了许多,子兰寝居所用物品多数搬到了这里。乌曜立刻来了兴趣,凑他面前道:“你今日不到那些美人屋里去?”子兰横他一眼,嗤道:“你不是累了么,最好赶紧睡,有些紧要的事被你耽搁了,只能明日再说,别想睡懒觉!”
乌曜看他神色,才笃定伍田所说子兰宠幸媵人冷落嬴嫦的事必有曲折,想了想,叹道:“其实你就一直在这里歇的?那些女人还一个个眼巴巴等着,你怎么连女人也算计?嬴嫦和媵人本来和睦不是很好,她有人陪着也不会诸多怨言。”
“她们勾心斗角,才有事可做。你不要以为她们真很可怜,你没见过宫中女人争宠谋算的手段。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不必做得太绝,如今有秦赢在,樗里疾多少会顾虑几分。”子兰看那乌曜一脸不满,停了一停,又道,“你不知,那嬴嫦一心想嫁的是太子,没想到嫁给我,她自不情愿的,我少去见她才遂了她心。”
乌曜瞧他不在意的样子,心想,若是你有心,这女人还不是可能对你服服帖帖。不过如他所言也许更好,子兰对那嬴嫦无丝毫情意,她真喜欢上他只能是徒添痛苦。
楚王二十七年二月,南后病殁。四月,楚太子横在秦国与秦大夫争斗,杀人而逃。
乱石怪树密生错乱,乌曜踢踢堆成小山丘般的一堆圆木大石,望望崖边藤蔓结织成的拦网,嘀咕道:“这该够了吧?”
曹离过来,拱手道:“灵曜大人,一切布置完毕,可还有事吩咐属下?”乌曜想了想,又望了望谷底,挥手道:“剩下的,就按计划,交给我和子兰吧,你们依令撤回去,到了水边把快船备好藏好,小心等我们回来!”
“是!”曹离应道,率其余人迅速离去。
峡谷深陷,两山夹壁。
“卡——卡卡——轰轰!”一辆快散架的马车向前路狂奔,车夫脸色煞白,驱策着马,马鞭呼呼作响,车帘残破飞卷,露出车里一张同样惨白的脸来,那男子伸头向车后望去,马车过处尘烟四起,几列骑兵穷追不舍,狼狈惊恐的男子转回头,顿足嘶声叫道:“快!再快!”
然而那些追兵在尘土中步步进逼,男子睁大满是血丝的眼睛,恐惧与绝望地张皇四顾,口里念道:“子兰,子兰……”
前方百丈远处即是谷口,闲步出现一骑一人,从容伫立,目光越过马车望着骁健的追兵。
“子兰!”那太子横大喜,恨不得立刻跳车过去,叫道:“你真的来了!”
子兰似乎没听见他说话,只朝他身后高举起左手,微抬食指,雪袖风飞如旗,追兵看他镇定自若,不禁收缰,有些迟疑。
子兰朗声道:“秦人无礼,胆敢羞辱我楚太子,分明是对我楚国不敬!回去告诉你们秦王,若再有无礼之举,上官便要新仇旧怨一起报还,谁敢上前,有如此山!”
他大袖乍然向下一挥,手上光芒一闪,追兵忽觉山摇地荡,“轰隆隆”的巨声从头顶传来,仰头但见无数碎石粗木从高崖上滚落,漫天砸下,众兵士心恐胆裂,不由驱马回撤,也有骑兵欲抢着穿过去,被那大石砸个正着,一时烟尘弥漫,惨声连连。
等一切平静了再看,除了那毁坏的马车,不见任何人影。
咸阳,秦王宫。
犹融跪在堂下,壮着胆子道:“回禀大王,那太子被突然出现的两个楚人救了。他,他们不知用了什么巫术,我等追赶不及……”
秦王稷一拍檀案,冷脸道:“什么巫术?胡言乱语!你们竟连一名质子都抓不住,还敢妄寻托词!”犹融唯有叩首谢罪,脸上汗滴如豆大。
秦王稷呵退了犹融,对中庶子下令:“传宰相大人来。”中庶子忙不迭依令出殿。
殿中只剩一名侍从立在一侧,秦王稷满脸怒气换做了沉思,在殿中踱了几步,道:“起。”
那侍从应道:“大王,起在。”此人一身轻甲,身材中等壮实,面孔黝黑,棱角分明,细长眼睛,鼻丰挺微勾,唇厚而分明,看似憨愚而精细,秦王稷端详他良久,回身踱步方问道:“楚太子就这么回去了,你如何看待此事?”
白起似早有准备,沉稳道:“禀大王,诸国以为秦乱难定,蠢蠢欲动,尤其那楚国,东进南下,攻城掠地,不把我大秦放在眼里,正该彰显国威,予以重击!”
秦王稷满意一笑,道:“你的意思是,有这太子杀人逃逸之事,正可发兵讨伐?恐怕宰相大人却要反对。我们虽有准备,从那上官子兰设计营救太子来看,他们也不是没有筹谋,此战若不能胜,那时再有合纵攻伐,秦国就危险了。”
白起却道:“大王,那楚背逆合纵盟约,诸国有怨,又忌惮秦楚联盟。如若能与齐韩魏相约,联合攻楚,那三国必定欢喜,如此一来分离了合纵,更能击楚得益。”
“好!”秦王稷扬眉赞道,接着一顿,炯炯目光看向白起,不疾不徐道:“不过,寡人仍希望能有十足把握,向宰相与太后保证此战必胜!”
白起闻言跪下,慷慨答道:“大王,此次起愿任先锋,为大秦扫荡障碍!”
秦王稷欣慰笑着扶起他,颔首道:“起,数年前你父亲为救寡人而舍身,死在异地,你又随寡人在燕国受尽苦辱,不离不弃,寡人有心重用你,而不愿你遭诟议,你深通韬略,定能不负寡人厚望,立下战功!”
“是!起绝不辜负大王厚望!”白起拱手大声答道。
楚王二十八年,秦与齐魏韩三国联合进攻楚国方城。楚王派大将唐昧与景缺为左右将率兵抵御。楚师与联军在沘水两岸列阵相持。
“自己小心,景缺有些本事而刚愎,你做好你的阵中巫使就可,自有唐将军定夺大事。”
子兰与乌曜各乘一骑,在浩浩荡荡大军之后跟随着。乌曜替换灵均赴军中为楚师祈天佑,子兰送他一程。
乌曜捋捋那马首长鬃,道:“师父已说过了,这两军对峙也近半年,魏国劳师远伐,必然急躁,秦机心甚重,与齐韩之盟也难长久。师父这次回来,还是想劝大王与齐国重修旧好,只要破了秦与各国联盟,危机自然能消除。”
子兰冷笑道:“父王恨齐魏韩那时出兵逼得他狼狈向秦求救,结果太子惹出大祸,让秦以此得了口实。他堵着一口气坚持不愿再向齐求和。偏那景翠不劝止大王,还推荐景缺守城!总算先生推荐唐昧得到父王应允,不然难以稳守至今。”
“那是因为大王采纳你坚壁清野的建议,景翠一看不必出战,才肯派他从侄上阵。他前次退缩,让召滑抵挡三国得了功劳,大王很不高兴。”乌曜想起听到四国出兵时,大殿上一片惶惶的情景,笑了一笑,默然片刻,道,“唐将军精于守御,素有威名,然而年纪大了一点,若能让召滑将军领兵,应该更好,可惜大王不用。”
乌曜不好多说其他。
只因联军不知沘水深浅,不敢贸然进攻;而唐昧稳妥戒备,坚城不轻易出战,双方如此相持半年之久。楚王不问细情,只看联军未能进前,就放下了警惕慌张,数次传令,急于把师父召回,只为接着替他恢复灵力。军心稳固要紧,师父没奈何而让他去替换。
子兰凝神望了望天边,道:“召滑大人还是耿直了些,父王素不喜他,如今只能如此了。别的我还不担心,只是秦不得好处不会干休,我只怕秦王稷会滥用邪力,你提防些,最要紧是自己别吃亏,有什么事立刻传信。”
“好。”乌曜应着,搔搔头。这子兰不发作怪癖的时候,唠叨很有些像师父了。他也看看天,勒马道:“你就送到这吧,天也不早了,你这位司败大人忙得很,还是赶紧回去好。”
子兰点了点头,也不客气,说声“保重”先掉转了马头。乌曜也回身往前追赶行军。忽听子兰在身后唤他,回头看子兰又赶上前来,问他道:“你那把短剑呢?”
乌曜撇撇嘴,他没佩剑的习惯,早忘在家里了。子兰料到如此,也不多说,解下腰间佩剑递给他,道:“万一有什么危险,灵力不能用,这能应个急。你在营里闲了也可以多多练习。”
乌曜接过,看这剑可是子兰的宝贝,笑弯了眼,龇牙乐道:“兰美人,想不到你这么担心我,又想得如此周到,我真感动,就勉为其难接受吧!”
子兰气不得,冷笑一声,讥道:“你还知道你如何贵重!知晓的人顾忌你那个封咒,不敢害你,那些士卒知道什么?杀了你变成恶灵,比十个秦还糟糕!你不想给先生惹麻烦,就保住性命不要手下留情!”说完催马快走,头也不回。
乌曜这才想起自己还是冒充的女瑶之子。他早忘了死生封咒的事,想不到子兰一直记在心里。偏偏……唉,看看那风中策马而去的背影,乌曜笑笑,又叹了叹气,系了宝剑,也急忙赶路。
作者有话要说: 媵(音同硬)人:古代指随嫁的人,就是妾婢。多是女方地位低些的亲戚之女,娘家这么做,就是为了人多力量大,肥水不流外人田。可惜也有媵人受宠,正室靠边的情况,那就看谁本事大了。
从侄:堂侄
☆、六十九灵言惊心
苍山莽莽,烟雨蒙蒙。
山腰处斜坡顶上有个半圆的山洞,火堆驱散了湿气,郁姝打开长发擦干,再重新束好,又理理微湿的衣裳,而巽还没回来。郁姝往火里添了几根柴,到洞口边张望,眼见山前云笼雾斜,蓊蓊郁郁的一片树林在细雨中如碧烟缭绕。
这里靠近甘要山,乌曜曾说这是他们从脱扈山回来路过的地方。她一路慢慢行慢慢走,也不曾特意说要去哪里,谁知走过之处,竟都接近子兰乌曜与她说过的地方。自己也不禁苦笑。
哗啦啦啦一阵树枝摇动的响声,郁姝吓了一跳,以为是巽,然而半天不见人出来,她小心走出几步,探头望去,却隐约见一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