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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曰:“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吾等一时昏暗,屈沈于此,今主上为人暴悍,又自骄矜,立国不久,其势必归于唐。为今之计,莫若乘主上未回放秦王归国,施此人情,久后吾等好去相见。”琼曰:“言大有理。作何计较,放其归国?
若主上发怒,吾等皆是死罪。”征曰:“此事甚易,吾思得之矣。只就原诏文上,他写‘不赦”二字,将‘不’字下添一画改作‘本放’二字,待他看来是自家亲笔,教吾等放他,何罪之有?”三人大喜,商议已定,魏征即将诏内“不”字上出一头,下加一画,改为“本”字。向南牢内取出秦王、文静二人,见其精神灭损,半是人形。拥秦王高坐,三人纳头便拜:“臣等有失救护之罪,今魏公征讨陕州,降其叛贼凯公,颁降诏文,轻重囚徒、大小罪犯俱各宥免,止不赦殿下二公之罪。今吾众见魏公乃庸君也,为人暴悍骄种,势必不久。殿下有济世之才,安民之略,不忍二公受苦,特改诏内‘不’字为‘本’。魏公知觉,料必无疑。三人主意放汝回还若何?”秦王曰:“吾有甚德,敢劳诸公如此见爱?若得脱离坑阱,与公等共保富贵。但恐加害汝等,吾有何安?”世绩曰:“吾已计定筹策,魏公回来,必不加害,自有脱罪之计。吾众不久亦归于殿下矣。”
秦王曰:“诚如此言,诸公皆万户侯矣。”至是,三人随即收拾兵仗军器,令秦琼带领轻骑数人潜地而行,护送出境。秦王、文静离了金墉,文静曰:“吾二人乃笼内之鸟,网内之鱼,此一行如鱼归大海,鸟上青霄,不受罗网之羁也。”双马飞走,奔入长安。
却说李密徇行河北,与建德手将王综相战于甘泉山下。李密左臂射中流矢,杀死张文让,弃其辎重,大败而回。世绩、魏征、秦琼接于郭外,言道:“臣等报知有失,不敢远离附近迎接。”密曰:“几乎与汝等不相见也!”接入金墉,密点将校,皆有中间被伤者多。密令将息,坐于正殿,不觉泪下。众将曰:“主人于虎窟龙潭之中,逃难之时,全无惧怯;今已到城,人马俱足,整顿军将,再去复仇,何故如此?”密曰:“孤失于计较矣。”世绩曰:“请问其故?”密曰:“兵伐陕州之时,长孙如意曾教孤勿徇河北,宜先乘胜移兵西向,屯于仓山界口,多设旌旗,以为疑兵之计。李渊痛念其子囚禁于此,见我兵动,必割地求和,协以武关为界,永不相犯,刀不沾血,关东之地弹指而可得矣。孤不从,致有如此之失。今如意已死,土地既不可得,复以构怨河北,是以悲耳。”世绩曰:“小臣亦曾谏来,先要结好于唐,次后举事河北。一时失利,皆因主上轻敌之故。然胜败兵家常事,王综亦癣疥之疾,不足为念。世民今已归国,唐魏和好,无侵犯之患,有泰山之安。今我兵新败,挫动锐气,王琮以为怯敌,乘其不备,再整兵甲,骤然出而征之,则王综之首可致于麾下矣。”
密闻其语,即愕然曰:“世民何归国乎?”世绩曰:“大王诏上御笔,本放世民、文静,臣与秦琼三人已放归矣。”密顿足怒曰:“是何言乎?孤岂老悖哉?分明‘不放’二字,何故如此?”世绩随即呈上原诏,密对日中反复观看,墨迹浓淡,新旧不同,忿然大骂曰:“监子误孤大事矣!分明此‘不’字,特加一画改成‘本’字,汝等必受贿赂,卖弄纪纲,却与世民、文静同谋,私放归国,合得死罪。昔日汉高祖斩丁公以封雍齿,所以正军法也。王法乃国之典刑,岂容人情哉!不能免死,推出斩之,以正军法!”三人性命如何?
总批:颁诏文以驰报金墉,密殆自夸其小胜者也。世绩痛秦王之蒙难,而与征等改“不”为“本”,私放归国,诚惜其有济世之才,安民之略耳。无奈卖弄纪纲,不能逃密之观看,则军法不容贷矣。
隋唐两朝志传
第三十四回 王世充借粮背德
此时武德二年春二月,徐世绩、魏征、秦琼三人私放秦王、文静归国。李密大怒,欲斩三人。祖君彦急告曰:“世绩、魏征、秦琼犯法,虽当死罪,然大王立国皆赖三人辅翊之功,权监禁中,以功赎之。”众皆再三哀告,方才放免,监在南牢。
却说王世充因武德元年四月唐兵犯境,百姓荒于稼穑,至是粮储不敷,军士缺食。世充遣周武、陈文奉使李密,借粮二十万斛,权济其急,候冬成熟,倍还利息。二人径投金墉,来告李密。密大喜,许之曰:“王世充,孤一体之弟也,虽与相持,君子不念旧恶,兼是唇齿之境,互相救援。今值岁荒民困,储粮不足,孤则有余,安得不以济之。”遂引王伯当带引军士发巩洛二仓之粟,照数支给二十万斛,纳送洛阳。
伯当领命行至仓所,比及军士启钥之次,只见仓内耗鼠蜂涌而出,其鼠背生两翼,遍体鱼鳞,赤毛突眼,尖牙快食,咆哮走壁而飞。三三两两,约有五七百数,滚滚仓中,掷梭而走。
伯当一见大惊,随令军士各持木棒,向前乱打。其鼠合群飞起,集于屋椽之上,自相呼唤。军人曰:“此怪物也!然逐鼠者必猫也,岂我等以木而能打乎?”伯当以实还告于密,密惊曰:“何有此异事也?”遂遣何良、周侃二将,带军士迳向金墉城内,排门遍户,索取狸猫数百,各令送纳仓所。军士去不多时,皆取将猫来,放入仓内。只见其鼠与猫打将团来,犹如一母共产。俄而飞尘扑面,仓内米皮旋风而起。众军士视之仓内之粟,十去八九,虽在余粟,杂以鼠粪而已。丽泉诗云:猫鼠同群事可疑,伯当枉自用心机。
皆因李密时衰蹇,千载令人倍惨悲。
军士怪疑不定,慌来告报李密。密曰:“此事如之奈何?”周武、陈文告曰:“大王欲取信于民,不可失约,许人一物,千金不改,亦须多少应付,权救一时之急。”密令开过仓号,看是有无。人报宇字号仓其粟虽少,却无耗鼠之患。密使开之,果如所言。当日只搬十万斛交付陈文二人,押送而去。
却说王世充自与秦王战败之后,训练士卒,每欲举事。正值年荒食歉,难以措手,忽报周武、陈文借粮归国,具告其事,世充鼓掌大喜曰:“吾事济矣,李密势不久也。”左右问故,世充曰:“猫鼠同群,阴阳反覆,此不祥之兆也。国家将兴,必有帧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今妖孽已见,李密亡在目下,此时不取,更待何时。今粮十万斛,军士供馈亦足,亲帅一旅之师,乘其不备,掩而袭之,如拾芥矣。”于是即命周武为先锋,郝明、艾先为左右护卫,桓素使为后应,祖武等监国。世充之子玄恕为领兵元帅,率领精兵五万,杀奔巩邑而来。
哨马报入金墉,李密遂与众谋士商议,祖君彦奏曰:“徐世绩、魏征、秦琼三人私放世民,监禁狱中,深自羞愧,未有效忠竭力之地,愿大王赦免三人之罪。臣观叔宝勇超三军,力敌万夫,乞保此人为先锋,再令程知节统率大军,必要生擒世充。”李密大喜,便赦出秦琼三人,召至阶下。密曰:“祖君彦告孤免汝等之罪,仍复旧职,待后建功赎罪。今王世充借粮背德,引兵入界,汝等竭力出军迎敌。”即赐秦琼金甲锦袍,加为虎威将军、前部大先锋。密与程知节领大军十万离了金墉,商议进兵。探马回报:世充使子王玄恕为元帅,尽起大军前来拒敌。密将王伯当日:“玄恕乃膏梁子弟,怯而无谋,可与伯当精兵五千,直取路出洛口,过罗汉岭而东,当真君观而投北,不过二日可到洛阳。玄恕忽闻伯当骤至,必弃寨而走,洛口之谷足可以为食也。众等却从北邙山大驱军马而来,则洛阳一举而可定也。”密曰:“此非万全之计也,汝以为洛阳无人物而欺之。倘有人进言从山僻以军截之,非但令五千人受苦,亦大伤锐气也,决不可用。但从平坦大道依法而进,无有不胜。”
遂不用伯当之计,差人令秦琼进兵。
却说玄恕在洛阳聚诸将,时有先锋周武,使开山大斧。武有二子,皆精通武艺,弓马过人。长曰文英,次曰文礼,引本部军马一万,辞了玄恕,取路夹迎。前至北邙山相遇,两势下各自布阵。世充之兵摆开,门旗下周武出马,二子列于两边。
厉声大骂:“忘恩失义之贼,敢侵吾境!”秦琼手提双锏,大怒而出,单搦周武交锋。长子文英与叔宝交锋,战不三合,叔宝刺死文英于马下。次子文礼大怒,一骑马、一支戟来,与琼交战。琼乃抖擞精神,施逞平日虎威,战上二十余合,拖锏便走。文礼兜住马,倚了戟,取箭射之,被琼用锏速拨下,连射三箭,皆不中。绰了锏,奋力赶来。比及赶到,被叔宝一箭,射中面门,应弦坠马而死。周武见二子皆丧于叔宝之手,心胆俱裂,急走入阵躲避。世充兵素闻叔宝之名,又见如此英雄,谁敢交锋,马到处喝声“阵开!”皆纷纷乱走,曳曳倒退。叔宝匹马单枪,赶入世充阵内,如入无人之境。知节见叔宝大胜,率魏兵一掩,世充之兵大败而去。叔宝收军回寨。毕竟还是如何?
总批:仓内猫鼠同群,虽为李密不祥之兆,亦未为世充之幸也。
既借其粮,即欲掩而袭之,非背德而何?却得祖君彦奏免三人之罪,而保叔宝为先锋,令知节统领大兵而进,是以周武二子[俱皆]坠马而毙耳。世充之兵有不败者,未之有也。
隋唐两朝志传
第三十五回 秦叔宝洛阳大战
却说周武引败兵来见玄恕,哭诉其事。玄恕怒,乃自引大军来与叔宝对敌。探马来报:玄恕军到了。叔宝便上马,引千余军就北邙山前摆开。当日玄恕全副金甲金盔,坐下骑雪白马,手中使大杆刀出阵。看了叔宝持锏跃马在阵前往来搦战,恕便欲自战。马后周武曰:“杀吾二子之大仇安得不报,更待何时?”周武纵坐下马,轮手中开山大斧,直取叔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