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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龙出阵来无阻,箭射连珠去莫追。
壮志威风千古在,英雄气概万夫奇。
唐朝虽有千员将,骁勇惟君更有谁。
世绩在土阜上见仁贵箭射继朋,大驱四下人马掩杀,辽军溃散,复夺辎重马匹。仁贵持戟向前,大喝一声,唐兵拥上关去,军士解甲投降。世绩使人来驾前报捷于帝。是日离了镇南关,引大军望白岩城进发。未知胜负如何?
总批:车驾望白玉山前进,有一老叟扶杖而来,化阵清风而去,乃昔隋征东败阵之狂魂怨魄也。此岂鞭之所能击哉?遇此英灵不泯,讵不为文以祭?有镇南关主焦继朋者,亦辽之名将也。
非仁贵谁能枭其首级,以壮志威风,千古无敌云。
隋唐两朝志传
第八十九回 白岩城红袍战白袍
军马正在起行,忽报正南有救军到了,旗上乃是莫利支红袍盖苏文名字。世绩问谁敢迎敌苏文,薛仁贵挺身进曰:“某愿往。”世绩曰“汝既为先锋,且未可轻动。”更问其次,唐将段志贤愿往,世绩与兵五千,交志贤去迎敌。又问曰:“段志贤虽然去了,倘有疏虞未便,谁可再去接应志贤?”骁将苏定方愿往,世绩亦与兵五千,接应去了。
且说志贤引军前去,与辽兵相遇,两阵对圆,唐将段志贤全身披挂,横枪立马于阵前。看时,见辽将盖苏文出阵,头戴束发金冠,体挂红锦战袍,身披连环铠甲,腰系五口飞刀,左右弯弓带箭,手持大斧,坐下火色胭脂马。志贤见了,心中惶惶,遂有惊惧之色。苏文厉声大骂:“草寇!不缩头远避,敢犯边界面来送死乎?”志贤曰:“吾中国大唐皇帝仁德之主,威德加于四海,名义播于华夷。汝乃高丽反寇,弑主夺贡,今统天兵一百万,战将数千员,殄除反冠,安敢扬威耀武而来讨死乎?”苏文大怒,挺斧直取志贤。战不数合,苏文一斧砍志贤于马下。唐将苏定方看见志贤被杀,飞马与苏文相迎。二将战上二十合,苏定方气力不加,慌勒马入阵,苏文挺斧直冲过阵来,唐兵大溃,四散奔走,苏文阵中如入无人之境。败兵回报世绩,世绩慌奏帝,帝遣大将裴行俭、李思摩、王孙岳引马军一万去敌苏文。
辽兵已到白岩城下,与唐兵相遇,两阵对圆,唐将李思摩出马,行俭、孙岳把住阵脚对阵。盖苏文出马,李思摩挺枪迎之。两马相交,二将战上二十合,不分胜负。苏文诈败,望本阵便走。思摩拍马便赶,王孙岳、裴行俭料苏文是计,慌骤马出阵大叫:“休赶,是计!”忽勒马回,苏文拈弓搭箭,回射思摩,正中其背,负痛伏于马鞍上。苏文挺斧赶来,却得行俭、孙岳接住厮杀,救得思摩回阵。苏文即驱兵大杀,唐兵损折,死者甚众。行俭、孙岳引军退回,思摩带箭前来见帝,帝曰:“久闻盖苏文英勇无敌,名不虚传。”众大惊骇。帝为思摩拨去箭镞,亲为之吮血,将士见之,莫不感伤。后静轩诗曰:战阵纷纷不可当,思摩带箭见唐皇。
亲为吮血旌忠节,致使三军尽感伤。
李思摩乃突厥种类,本姓阿。唐贞观十三年,太宗赐姓李氏,册立为泥熟侯。利苾可汗赐之鼓毒,使率其种落还居旧部。
至贞现十八年,薛延陀恶之,数相攻伐。思摩有众数十万,不能抚恤其众,悉南渡河,请处于胜夏之间。太宗许之,群臣奏曰:“陛下欲远征辽左,而置突厥于河南,距京城不远,岂不为后患乎?愿留镇洛阳,遣诸将东征。”太宗曰:“夷狄亦人耳。其情与中国不殊,以德治之则可,若疏之必反。且彼不北走薛延陀,而南归于我,其情可见矣。”思摩既失众,轻骑入朝,太宗封为右武卫大将军,至是征辽。
帝见杀了段志贤,射了李思摩,遂召世绩商议。绩曰:“非薛仁贵不可。”帝曰:“善。”乃唤仁贵来见。绩曰:“辽将盖苏文连败诸将,勇不可当,汝试一往,随后尉迟宝林便至。”仁贵欣然上马,引军布阵。对阵盖苏文出马,苏文金盔金甲,红袍红铠,坐下胭脂马;仁贵白袍银甲,铁戟白马,背后宝林紧随。仁贵立马扬威喝曰:“弑君逆贼,牧牛小辈,何不早降?”苏文问黑思迷曰:“此何人也?”迷曰:“久闻白袍薛仁贵,想此是也。”苏文大笑而骂仁贵,仁贵曰:“既识吾名,宜缩头远奔,何敢来拒天兵,辄敢乱言乎?”苏文曰:“量汝只是唐一小卒,可惜吾斧斩汝鼠辈。”言讫,舞斧直取仁贵,仁贵拍马来迎。二将自辰至午,混战百有余合,精神倍增,并未休歇。阵后鸣金收军,二骑分开,各领军退。仁贵回见世绩问曰:“吾与盖苏文战未见输赢,来日誓擒此贼,方伸己志。”后人赞薛仁贵诗曰:银盔耀日甲欺霜,年少英雄谁可当。
个月雕弓专贯虱,飞空白马骤康庄。
连天杀气兵威壮,动地军声阵势扬。
天赐武星扶李祚,将军手段自高强。
却说盖苏文收兵回寨,与黑思迷曰:“人言薛仁贵英勇无敌,吾今日方信。”思迷曰:“俗云:初生之犊不惧于虎,纵然斩得,只是一小卒耳,不足为奇。”苏文曰:“彼有大势人马后面,吾不斩此,何以制敌?来日誓必杀之。”次日,上马引军前进。仁贵亦引军来,两阵对圆,二将齐出,苏文曰:“吾今与匹夫须决胜负,不可收军。”言讫相交,二骑又战五十余合,苏文将五口飞刀撇起来砍仁贵,仁贵看见,遂把五支神箭射去,那箭对刀,都落在地,二将又交战。仁贵拨回马,持戟便走,苏文自后赶来。黑思迷见苏文赶去,恐怕有失,随后也来。苏文口中大喝:“贼将!走哪里去?”原来仁贵诈败走,就鞍前带住,取弓搭箭,思迷眼乖,见仁贵取弓箭,大叫:“贼将放箭!”苏文却好抬头看时,弓弦响处,箭早到来,躲闪不迭,一箭正中其臂,却将落马,思迷马到扶住,便送先回。
仁贵勒回马,努力赶来。性命如何?
总批:李世绩可谓不善用人矣。苏文初至,仁贵请行,就用他去,无不取胜,多送落一个段志贤,可惜!
隋唐两朝志传
第九十回 高丽王舆榇出降
当日帝见仁贵杀败辽兵,大喜,遂重赏之。帝曰:“朕诸将皆老,思得新进骁勇者为之,无如卿者。朕不喜得辽东,喜得卿也。”原来盖苏文知救兵败亡,诸营已失,半夜弃城奔逃高丽去讫。唐兵遂得了白岩城诸寨。苏文来见高丽王藏,言救兵战亡,失了白岩城。王藏大怒,欲斩苏文,苏文曰:“臣再乞一军,前去搦战,必斩唐将;如不胜,愿斩头与主公阶下责令。”苏文上马,引二万军离高丽,复求拒敌。
却说薛仁贵劝世绩进兵,绩言不可,仁贵曰:“某乞一军,前去哨路。”世绩即令仁贵引五千骑望安市上来,正迎苏文,两军摆开,苏文遣独孤奇出马,与仁贵交锋。战不两合,一戟刺于马下,苏文自轮刀出与仁贵斗三十合,又败而回。帝知仁贵已败苏文,即时催军,直抵安市下寨。苏文见势危,和众将放火,尽烧仓库、房屋、城郭,是夜三更,引众开南门而走,帝令众将追之。
却说苏文正走之际,忽然一彪军截断去路,为首唐将李思摩,与苏文交锋,战不数合,秦怀玉军又到。苏文势孤,不能挡抵,夺路归高丽国来。
时辽兵皆被唐兵杀尽,只有一百余骑后随。又杀一阵,只剩得十数骑,来到高丽城下,叫开门时;唐兵至近,城上高丽王藏与众臣见苏文到,大骂曰:“篡国逆贼,皆汝夸强,强惹大唐人马御驾亲征,扫夺辽东社稷。今又损兵,不能退敌,要汝何用?”喝令军士乱箭射下,苏文回马持刀,待取路望扶桑国而走。行不到一舍之地,树林之中,一军闪出,为首大将薛仁贵,拦住去路。苏文人困马乏,不能挡抵,回头便走。
忽然见一将从山坡下转出,乃吴黑达,曰:“苏文到此,何为不降?”苏文寻思后有唐兵到此,别无去路,只得下马请降,引来见帝。帝怒:“此贼毁骂朕躬,为臣不忠,后去必反,留之无益。”喝令五马殉之,分其尸首,催兵进攻其城。
王藏知苏文被诛,城上竖起降旗。次日大开城门,君臣面缚,左右同扶舆榇,出北门十里来降。唐大军已到,见王藏君臣伏道,国人香花灯烛,迎门而接,车驾入城,帝诏安民,设宴作贺。仍令王藏为高丽之主,奉唐正朔,年年入贡,岁岁来朝,不敢侵犯。帝令薛万彻等招谕敕勒诸部,其酋长皆喜,顿首请入朝归服。后人有诗曰:太宗当日自亲征,率领貔貅百万兵。
仁贵功成皆仰德,懋功谁敢与齐名。
辽烟影里旌旗现,丽国城中鼓乐鸣。
自是遐方惊破胆,令人千古说英声。
帝将高丽一应事务,尽委王藏。长孙无忌日:“今陛下亲提人马,跨海而来,收复高丽,既以归顺,何不设官置吏,一同王藏守之。”帝以问世绩,世绩曰:“留外则当留兵,留兵则无所食。今留兵伤折甚多,父兄死丧,留外人而不留兵,必成祸患,不可以留人也。且高丽累有废立之罪,自有嫌疑,留外人终不相信,今不留人,不留兵,不运粮,自然安矣。”帝曰:“卿言甚当。”辽人皆用金珠宝货耕牛战马拜送,帝以资军用,后岁进贡,终身不反。
高丽已定,帝诏令班师,王藏率大小官员,及辽兵拜送。
车驾离了高丽,归至营州,诏令战死士卒骸骨归葬于聊城,仍令所在官司具太牢,帝自作文以祭之。及祭,放声大哭,情动三军,知者莫不垂泪。
却说前军哨马,报称太子率文武百官前来迎接圣驾,今已至近。帝听闻,乃从飞骑三千人先驰入临渝关,路遇太子,父子二人相见,不胜喜悦。太子遂进一套新衣与帝换上。原来帝初离长安,发定州之时,亲用手指御褐袍谓太子曰:“待征东回日,见汝乃换此袍耳。”故帝在辽左,虽盛暑流汗,亦不肯换。至是,太子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