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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羡林先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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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季先生一样吗?这真是“门内有君子,门外君子至”。他们虽然辈份有别,却志同气和,一见如故,谈得十分融洽。汤先生告诉季羡林:按北大的规定,国外归来的留学生,不管拿到什么学位,最高只能定为副教授。此话在南京谒见傅斯年先生时,已经听过,并不陌生,季羡林当然立刻应允。
  没想到,过了一个星期,汤先生忽然通知季羡林:学校决定任他为正教授,兼文学院东方语言文学系系主任,并且还兼任文科研究所的导师。这个决定实在大大超出他的预料。季羡林在北大任副教授仅一星期,便提升为正教授,这在北大恐怕是前无古人的。这无疑是北大的新纪录,至今似乎也没有人打破。至于兼任文科研究所的导师,更让他在欣喜之外,增添了一些惶恐。因为文科研究所的导师都是知名的饱学宿儒,而季羡林当时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伙子。这个决定,当然与他在德国发表的几篇蜚声学坛的论文有直接关系,同时,也与汤先生对他的赏识分不开。对此,季羡林心里是很清楚的。他写道:“这是谁的力量?我心里最清楚:背后有一个人在,这都出于锡予先生(汤用彤先生——笔者注)的垂青与提携。”这正如韩愈在《为人求荐书》中所说:“伯乐一顾,价增三倍。”季羡林到了北大,遇到了汤用彤先生,正如千里马遇到了伯乐。
  北大早就有成立东方语言文学系的想法,只是因为条件不成熟,主要是缺少能够讲授东方语言文学的教师,一直不能建系。1946年,情况有了变化,国内研究东方语言文化的人越来越多,出现了一批知名的学者,建系的条件基本具备。于是,经校长胡适、代理校长傅斯年、文学院长汤用彤的酝酿研究,再加上陈寅恪先生从旁推动,东方语言文学系终于诞生了。
  东语系初建时,只有“六七个人,七八条枪”,是北大最小的系。教师除季羡林外,还有王森先生、马坚先生、金克木先生、马学良先生、于道泉先生等五位。学生人数比教师人数还少。在红楼系主任办公室,就可以开全系大会了。
  当时北大文学院和法学院的办公室都在沙滩红楼后面的北楼。校长办公室则在孑民堂前的东厢房内,西厢房是秘书长办公室。秘书长的任务同今天的总务长差不多,总管全校的一切行政事务。秘书长以外,还有一位教务长,主管全校的教学工作。没有什么副校长。全校有六个学院:文学院、理学院、法学院、农学院、工学院、医学院。各院由院长一人管理全院工作。这样庞大的机构,管理人员并不多,但一切井井有条。不像现在,如一些嘴损的人所说:校长一走廊,处长一讲堂,科长一操场,管理上还矛盾丛生,混乱不堪。这个事实至少值得大学管理者深思。



初进北大(3)



  北大图书馆就在北楼前面。文学院长汤用彤先生和图书馆长毛子水先生,为了季羡林研究工作方便,特意在图书馆内为他开出一间专用的研究室。季羡林从书库中把自己要用的书提出来,放在研究室备用,这对他的研究工作极为有利。为教授或副教授设专用研究室,而且允许他们把自己常用的书从图书馆提出来,放在研究室备用,这在当时是很通行的,至今在国外的大学里,也是很普遍的现象。汤先生还特别指派了一名研究生马理女士做季羡林的助手,帮助整理书籍。马理女士是已故国文系主任马裕藻教授的女儿,赫赫有名的马珏的妹妹。



谢绝剑桥聘约(1)



  应该说北大对季羡林的关怀照顾,已经做到无微不至了。季羡林对此也十分感激。可是有一件无法解决的憾事,使他一筹莫展。那就是,北大图书馆藏书虽然甲天下,但是有关季羡林专业研究范围内的书,却如凤毛麟角。全国第一大图书馆北京图书馆,比北大图书馆稍多一些,但是除了并不完整的巴利文藏经和寥寥几本梵文书外,其它重要的梵文典籍一概没有。这种情况季羡林回国前是估计到的,但是没有想到缺失这么严重,完全不可能继续进行梵文研究了。
  在这种情况下,季羡林真如虎落平川,龙困沙滩,纵有一身武艺,却无用武之地,季羡林是个学者,他的兴趣在研究学问上,而不是当官或图虚名。他对古代印度语言的研究仍然恋恋不舍,可是又无可奈何。
  当时东语系的工作也十分清闲。教员不过五人,学生更少。季羡林开了一个梵文班,学生只有三人。其余蒙文、藏文、阿拉伯文,一个学生也没有。季羡林这位系主任可谓“政务”十分清闲,天天同一位系秘书在办公室对面枯坐,既感到极不舒服,又感到百无聊赖。文学院中任何形式的会都没有,学校也从不开什么会,教授会不过给大家提供一个见面聊天的机会而已。季羡林每天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好在汤用彤先生正开一门新课“魏晋玄学”,课堂就在三楼上。季羡林在征得汤先生同意后,便去听课。他听课,每堂必到。汤先生上课没有讲义,只用口说。季羡林就认真记笔记。汤先生讲了一年的课,季羡林一堂也没缺过。此外,他感到自己中国音韵学知识欠缺,周祖谟先生正开此课。在征得周先生同意后,他便去旁听。周先生比季羡林年轻几岁,当时还不是正教授。别人看见季羡林这位正教授兼系主任随班听一位副教授的课,觉得很奇怪,议论纷纷。季羡林却处之泰然,任人去评说。他从来主张“能者为师”,反对学术上的论资排辈。
  然而,听课也解决不了他心中郁结的疙瘩。旧业不能搞了,何去何从?这个大问题终日萦绕于心,挥之不去。季羡林再一次成了莎翁剧中的哈姆雷特。
  这时,一个解决矛盾的出路浮现出来了。这事儿要从头说起。
  二战结束后,季羡林尚未离开哥廷根时,曾接到由古斯塔夫·哈隆教授介绍的英国剑桥大学的聘约。古斯塔夫·哈隆教授,就是前文中提到过的,当年哥廷根大学汉学研究所所长。他曾在季羡林留德研究生交换期满后,主动找上门,请他担任汉文讲师,从而解决了季羡林的经济困难,得以留在德国继续深造。二战前,古斯塔夫·哈隆教授便去了英国剑桥大学工作。他对季羡林的才学很了解。战争一结束,他便向剑桥大学推荐季羡林。剑桥大学接受了他的推荐,便向季羡林发出了聘约。
  季羡林接到剑桥大学的聘约时,思想上就产生过激烈的斗争。他所搞的研究工作,不像搞创作,只需要灵感就行,而是需要资料的。这些资料,全世界只有欧洲最多最全,剑桥大学当然藏书更富,是做研究的理想地方。可是,一想到当时祖国正处在灾难中,自己又是亲老、家贫、子幼。如果只考虑自己的前途,置家国于不顾,他认为那简直就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一个失掉人性的人。但是,如果回国,则自己的学术前途将付诸东流。顾此失彼,顾彼失此,实在没有一个两全的办法。最后,他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先接受剑桥大学的聘约,等回国把家庭问题处理妥善后,再返回欧洲,从事自己的学术研究。这实在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想出来的办法。
  回国后,季羡林受到北大的优厚待遇,本来已打消了去剑桥的打算。可是面对中国图书馆梵文典籍空空如也的现状,他又感到前途黯淡,忧心忡忡。剑桥大学丰富的藏书,优越的研究条件,又令他向往不已。过去那场回国还是出国的思想斗争,又在他的脑子里激烈地展开了。最后,他决心先回济南老家看一看家里的真实情况,再作决定。
  1947年暑假,津浦路仍然不通,季羡林便乘飞机返回已经阔别十二年的济南老家。当他迈进家门时,眼前的一切让他大吃一惊。家庭经济困难的程度,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叔父年迈多病,早已不能工作。续弦的婶母每日摆小摊卖香烟、炒花生和最便宜的糖果,来维持全家人的生活。十几年未见的妻子,被穷困的生活折磨得老了许多。两个孩子,女儿已经十六岁,儿子十二岁,瞪大了眼睛望着陌生的父亲。眼前的一切,令他痛苦万分,心如刀绞,顿时流下了眼泪。悔恨、内疚、悲痛的感情一齐涌上心头。他立即作出决定:不去剑桥大学应聘了。他写道:“我立即忍痛决定,不再返回欧洲。我不是一个失掉天良的人,我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必须承担起来。”(《学海泛槎——季羡林自述》)他立即给哈隆教授写信,告诉他自己的决定。哈隆教授回信表示理解和惋惜。
  季羡林这次回家,原来的婶母已经去世,他看见了未曾晤面的第二位婶母。这位续弦的婶母,是季羡林1935年离开济南赴德国留学后,才同叔叔结婚的。虽然通信中,在“敬禀者”后已经称呼过她“婶母”,他并没有见过面,这次才同真人对上号。
  婶母(后来全家人称她“老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也是一个有个性的人。季羡林初到家时,她斜着眼看季羡林。她大概感到奇怪,结婚十几年了,忽然冒出一个像亲生儿子似的侄子?这位婶母不是一般的人。在季羡林离家十二年里,中国正值乱世,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叔父脾气又极暴烈,甚至有点乖戾,极难侍奉,经济上又没有来源,全靠婶母一人支撑。她摆过烟摊;到小市上去卖衣服家具;在日军刺刀下去领混合面;骑着马到济南南乡里去勘查田地,充当地牙子,赚点钱供家用;靠自己幼时所学的中医知识,给人看病。她以“少妻”身份对付难以对付的“老夫”。在万分困难的情况下,她没让季羡林的两个孩子失学,把他们抚养成人。后来,季羡林的女儿婉如,1951年考入天津大学土木工程系,1955年毕业,成了核工业部的高级工程师。儿子延宗,1952年考入北京俄文专修学校,1955年毕业,在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所担任高级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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