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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又见到阳光时,他激动得叹了口气。世界从来没有这么美好,或许现在罗杰比半小时前长大了许多——长大了,也更聪明了,他对生与死有了更好的认识。
他从水中爬出,看到其他人在珊瑚下面,就喊他们,他们回过头,当他们看见他从水中提出东西时,都跑了过来。
“天啊!”哈尔惊叫道,“你手中是什么?海中大怪,它死了吗?”
“我希望它没死,”罗杰说,“我们怎么把它弄上船呢?”
“把它放入水中,”奥默警告他,“太阳会杀死它的,我去划小船,船在岛的另一侧。”
当奥默去划小船时,罗杰叙述了他这次冒险的经历,哈尔的脸不时一阵发白一阵发青,螃蟹的眼睛也好像要从他那张难看的脸上跳出来了。
“也许你喜欢恶作剧,但是,”艾克上尉在罗杰叙述完毕后说,“你也很勇敢。”
奥默划过船来,“你们就坐在船尾拖它,”他建议道,“让它在水下。”
他们划出环礁湖来到大船边,一条绳子捆住这个大家伙,再把它从水中提起,立即放入水箱中。
“如果它要伸展手臂,那水箱就太小了,它的每只触手都有12英尺长,但它用不着伸展手臂,”奥默说,“它习惯于像个球似地缩成一团。”
章鱼出现了恢复生命的迹象,它的眼中露出了光泽,身上出现了不同的颜色,触手也开始蠕动。
液囊膨胀了,章鱼以火箭般的速度穿过水箱向一边的箱壁撞去;然后,它又向另一方向飞出,撞在另一边的箱壁上。当发觉自己成了俘虏时,它开始用它运动的四种方式猛烈地冲撞——用触手行走,用嘴划行,用触手划水游泳,或像喷气式飞机一样在水中飞行,接着它不寻常地开始吃自己的触手。
“它们会这样做的,”艾克上尉说,“有时,它们被逮住后,就咬掉自己的触手。这是对自己的不小心而疯狂地自责,注意,你们的客户是不需要没触手的章鱼的。”
奥默已想到这个问题,他拿来一只空桶,将它放进水箱,再将它侧着完全放入水中。
章鱼立即收回了触手,缩进黑暗的桶中。
“在海底,”奥狱说,“它们总是喜欢类似的黑洞,它觉得在那儿很安全。”
8飓风
黎明时分,船上的每个人都很易怒和神经质。
“快乐女士”号离开了比基尼岛,再一次顺流而下,驶向旁内浦。缓风拂面,海面平静,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原因让人觉得焦躁不安。
但微风不再给人以清新的感觉,空气很热,好像是从蒸汽浴室中飘出,又似舱底的封闭空气那样混浊。
微风没有带来生机,它使你恶心,使你觉得好像要把吃的早餐全吐出来。
天不再是蓝色,而是白黑色。
现在什么东西也不可能同时是白黑两色,天空却是这样,一种白黑色布满天空,向船上压来,压迫着人的精神。时间是正午12点,但你会认为此刻是黎明即始或是黄昏即逝。
哈尔站在望远镜旁,手里拿着六分仪,设法测定船位,接着,他拿起航海年鉴,计算船的位置。
哈尔是怀着一种心愿学习航海,不仅因为它对每个人都有用,而且,如果他想完成理查德·斯图文森教授的秘密任务,航海对他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
每天,那个没写下来的数字都会在他脑中重复十几次——北纬11°34′,东经158°12′——珍珠湖的位置。
有一个问题他仍未解决,他怎么能到达那个岛,又不泄密呢?如果艾克上尉、螃蟹和奥默一起去,他们三人就都会知道珍珠湖的位置。
他觉得可以相信奥默,但他不太相信上尉和螃蟹,他们会不会和恐吓教授并翻他档案的人员是一伙的呢?他们的一些行动也曾使他怀疑。
不论怎样,如果这几个人不跟随他和罗杰去珍珠湖,他会觉得更安全些,但没有懂得航海的人的帮助,他也是绝对到不了珍珠湖的。
答案很简单,他必须自己学会航海,学会在白天、黑夜怎样使用航海仪器行船,那他才能将船驶向海中那个特定地点:北纬11°34′,东经158°度12′。
甩掉船长和螃蟹是一个急待解决的问题。
上尉看到他在沉思,插话了。
“有困难吗?”
“不能让天晴起来吗?”哈尔抱怨着。
艾克上尉抬头望天,通常阳光明媚的天空现在变得灰白,而且越来越黑,好像在作鬼脸。
艾克上尉又看看温度计,它一般都在30度以上,可现在,它已落到29度。
“看上去要起风了。”艾克船长说。
这句话使哈尔感到奇怪,事实上,风不但没有越刮越大,反而减弱了,帆松弛了,帆杠无力地摇晃着,最后,风全停了。
“怎么回事?”罗杰问。他从船底爬上来,从前天和章鱼搏斗后,他一直在休息,他的身上满是章鱼吸附的环状条纹,“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了。”
好像有一条大毯子压到船上,人在它下面快要窒息了。
“飓风!”艾克上尉说。再没有什么样的天气比飓风到来之前更渺无生机,更平静了。“奥默,把每样东西拴紧!螃蟹,把帆降下来!”螃蟹懒洋
洋地走向主桅杆。“‘快点儿!”上尉喊道,“没有时间耽误了!”然后,他和哈尔及罗杰将船首三角帆和支索帆放下。
三角帆上部的扬帆绳塞进了滑轮中。
“得上去把它拉出来。”上尉说。他看了看水手们,奥默和螃蟹正忙碌着;他自己年纪大了,不能再爬桅杆了,经过和章鱼搏斗的罗杰,也很疲倦。
哈尔跳上绳梯横索,开始向上爬,他爬过撑持桅楼的横档,爬过桅顶瞭望台,直到最高处,把绳子拉了出来,帆落下来了。
与此同时,人们也在甲板上忙碌着。奥默盖上舱口盖,捆好小船,支撑住盛章鱼的桶使它不至乱滚,并检查所有水箱盖子是否安全;如果螃蟹愿意,他也能很快地干活,但当上尉要求他快点时,他却慢腾腾的,黏糊得像糖浆,并以此为乐,他将主桅杆、三角帆及船首帆缩好,然后,在储藏室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饮酒。
上尉开启了发动机,面对即将发生的危险,要紧的事情是在风暴过去之前顶风停船。
“快乐女士”号使用帆时是很自如的,但改用发动机,它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当风暴来临时,它刚刚转了一半的方向。
在桅杆上的哈尔看到了风暴的到来,他来不及下来了,便设法跳进了瞭望台,蹲在那儿,准备着风暴的袭击。
飓风掀起巨浪,尽管哈尔在很高的位置上,浪仍高过他,这一次浪,宣告着飓风到来了。哈尔注视着巨浪,浪尖下面像陡峭的悬崖,绿色旋涡的周围旋起白色泡沫,难以说清有多少吨水停留在海天之间,它们一起向“快乐女士”号砸来。
船以侧舷开始向浪尖爬,它的右舷被提起,桅杆倾斜成水平状,哈尔再向下看,已见不到甲板,而只是一片海水。
他该不该跳入水中呢?漂浮着的东西是经不住这样的翻腾的,船可能很快就会沉下,那样,他会被索具缠住,永远也不可能浮到海面上来。
但什么东西使他坚信“快乐女士”号不会覆没,他等了一会儿,当巨浪落下时,他却害怕了,他被猛猛地一击。但他并没有摇晃,其实他并不可能晃动,因为桅杆压在瞭望台上,即使他想逃脱,也动不了。
下落的波祷给他的腹中灌满了咸咸的海水,仙觉得浑身无力。整个事件似乎令人难以相信,他怎么能在高出甲板40英尺的地方被水淹没呢?
罗杰在哪儿?他是否被冲进海里?从未想到飓风会是这样,他能不能从这巨浪中脱身呢?
接着,桅杆好像又一次竖直了,他向下看看甲板应在的位置,可除了翻腾的海水外,什么也看不见。
然后,海水退了,甲板露了出来,他寻找着罗杰,他就在那儿,聪明的弟弟用绳子把自己捆在前桅杆上,看上去他更像已经死了,但他仍和船在一起。上尉倒在船尾地板上,奥默像只从海里窜出的海豹,忙着修复被毁坏的船舵。
没有螃蟹的影子。
螃蟹从不知有什么酒这么快就发生作用,他刚一喝完,头就猛地撞在了货船的顶部。盒子、桶、箱子、罐头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又被一袋破了包的面粉盖住。螃蟹靠在墙壁上,头顶着天花板,被摔落下来的东西埋住。船一摇晃,他身上的东西被抛开,随即又向他扑打回来,他被打得青一块,紫一
块的。
他奋力甩掉压在身上的东西,跌跌捡撞朝门边走去,可门关得很紧,他打不开。门并没有锁,这扇门是从来不上锁的,他用尽全身力气也打不开,外面响着可怕的喧嚣声。
风终于刮起来了,它封住了门,就像用钉子钉死一样。房子侧过来了,螃蟹此时是实实在在地站在墙上了。
一切事物瞬间停止了运动。螃蟹突然明白,现在设法出去才是傻瓜,他应该在这里休息,让其他人去工作。毕竟,他们是不会责怪他的,因为门关得这么紧并不是他的错,想到这里,他在墙上躺了下来。
在大浪与风的间歇中,哈尔滑到了甲板上。船朝向风的一面是船底,甲板比屋顶还要陡,船并没有倾覆,它好像被一只有力的手托住了,海水像巨浪到来以前那么平静。
在风的推动下,海浪又开始翻滚。
小发动机在运转,随着发动机的轰鸣,船渐渐地平衡了。巨浪像移动的摩天大楼朝远处滚去。
当船头转向风暴时,甲板上的人感到了它的威力——简直是倒向你的一面墙。哈尔试着迎风而站立时,风吹得他睁不开眼睛,胸部似乎被这巨大的压力快压炸了。如果他事先没有把自己绑在桅杆上,会像一片树叶那样被吹跑,他不得不蹲下身,寻找一个避风处。
后来,当上尉告诉他当时风力有12级时,他完全相信,这比通常预报的6级以上的强风还要强两倍。
哈尔产生了